她滔滔不绝的言论被一个十分优雅的声音打断。
“咦,这件衣服不错。”
我回头,看见一双出色的男女,愣了一下,只好抿抿嘴说:“好巧。”
沈悦薇挽着谢书晨的手臂,柔柔一笑:“你也来逛街,一个人?”
谢书晨一双漂亮的眼睛也看着我。
我耸耸肩,示意他们:“和朋友一起。”
沈悦薇好像很喜欢这件衣服,不过不大巧,售货员小姐满怀歉意地说:“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这个尺码的只余一件,您看……”
沈悦薇微微叹口气,看着谢书晨,拽着他手臂说:“我好喜欢这件衣服啊。”
谢书晨还没说话,她又对我说:“小南,你不太适合这种款式的衣服的,不如我穿上看看吧,好不好?”
眼睛微微一眨,俏皮又性感。
我本来不打算要,心想让给她得了,但这么一来,我忽然不想给她了。
我说:“真不巧,正好看上这件了。”
谢书晨低头对她轻声说:“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沈悦薇撅撅嘴,眨着眼睫看着谢书晨:“可你说要送我的,我就喜欢那一件啊。”一双手握着谢书晨的手臂撒娇地摇。
谢书晨无奈地看看她,又看看我,我想他要是让我换下来给他女朋友,那我的思慕历程一定可以结束了。虽然不得善终。
谢书晨看着她,平静地说:“还是再选一件吧,不一定非要这一件。”
沈悦薇却没有生气,忽然甜甜一笑:“你是不是说,我不一定穿哪件才好看,而是穿什么都漂亮,是不是?”
身边的赵绵绵似乎抖了一抖,压低声音说:“她是怎么分析出这层意思的?”
我听见谢书晨笑一声:“嗯。”
他说,嗯。
赵绵绵坚持要买下这件衣服,她说我穿上好看。
但不管怎么样,我的心情都不能用神清气爽这个词汇来形容。非要形容的话,也只能是泄气,格外泄气。
我想这是因为我买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
沈悦薇是不是故意的已经不重要了。不相干的东西我不在乎。
我在乎的是,就算我一个人穿得漂漂亮亮的,又能怎么样?抵不上眼前人的一句话。
赵绵绵说:“姐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去超市。”
我笑:“购物?”
她说:“拿针扎套套。”
我又笑一下。
她叹口气:“我现在觉得,谢书晨不是暗恋你了。小南,别喜欢他了,太辛苦。”
城市天空下大厦林立,浮云掠过顶端,灰色的云雾翻涌似乎天要下雨。我吐出一口气,笑一笑说:“谁说不是,我活该么。”
作者有话要说:谁能告诉我,为毛全文存稿的文,被抽了出来!!!
于是,俺更新了。。。
12
12、chapter 12 搬公司 。。。
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一定回头,这说的就是我。
我通过分析,坚持认为自己的坏心情是根源于那件衣服,如果勉为其难穿着它势必会继续影响心情,于是我十分英明地把它转赠给了赵绵绵。
对此我很奇怪,赵绵绵没有显出一丁点十分高兴的样子,还赐我两个大白眼,后来我终于想起来,那衣服本来就是人家买的来着。
临近傍晚我们去了城南小吃街,塞了一肚子烤羊肉串,嘴角燎得火辣辣的,然后呲着牙遛着弯,各回各家。
分手前她对我说:“劝你一句,要么找谢书晨把话挑明,要么就把话烂肚子里当没喜欢过,不过既然已经喜欢这么多年,不说出来就显得太不值,我建议你坦白从宽,去找他说明白。”
这就好像默默投资很多年,虽然知道一定收不回成本,但也想背水一战勉力一试,某种程度上讲也算十分悲壮。
我拍她肩膀:“你说得对,我也觉得。”
可她看我的眼神一如以往,带着深深的怜悯和不信任,这对我触动很大。
难道在朋友们眼里,我一直是这么窝囊的形象?这真是个引人深思的问题。
赵绵绵我俩是四年的大学同学,她知道我思慕谢书晨,而且一直觉得我这默默思慕的行为简直是不可理喻。她认为所有的暗恋都是背地里耍流氓,早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还不如早早自首,早死早超生。
叶陶就不一样,她就特不待见谢书晨,我和她是一个初中一个高中的同学,到了大学才分开,她当年考的是A市的电影学院。我一直寻思着,要是哪天我告诉她我对谢书晨无感了,她一定比听见比尔盖茨来A市发放家产还高兴。
可他就是他,他在那里,我喜欢他,喜欢他比不喜欢他更容易一些,默默喜欢他又比明着告诉他再容易一些。
也许暗恋真是件不体面的事,它让我觉得自己懦弱又卑微。可是,要是连朋友也做不成,我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我想了一路,实在是找不到答案,而且许多年来头一次发现,我对谢书晨的思慕已经严重干扰了我正常的工作和生活。这就太不可爱。
我觉得我得找个人倾诉倾诉,还得是个不认识的人。
于是最合适的对象就是广播台都市倾诉栏目的主持人笑笑了,那个主持人温柔且果断,帮助过许多迷惘的年轻人。
月亮下秋千上,我怀着紧张的心情播出了电话,等待接通。
想起来小时候,有一次我偷偷拨给《大风车》栏目组,期待能和花姐姐通电话,可电话接通时我手一哆嗦又把话筒给撂了。此后的很多年我一直引以为憾,同时也深深疑惑着,电话里传出的那一声男声,是不是花姐姐?
我想这次万不能重蹈覆辙,一定要坚持到底,可我没有想到,都市倾诉栏目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我打了三次电话都是占线。
握着手机,我释然了。
原来这个时候,这个城市和我一样有着感情困惑的人不在少数,且强大到能够阻塞通讯交通。于是我决定把这个机会留给更加需要的人,自己另辟蹊径,求助于可爱的人民币。
想着赵绵绵和叶陶的话,我翻出一枚硬币,托在掌心里观望片刻,抛上去。
正面,我去找他表白。
反面,我去找别人表白。
硬币落下来,我紧张地去接,没接住。
硬币在小区地面上一溜滚过去,穿过一堆烟头,眼看要停下来时候突变陡生,落进了下水道。
我弯着腰伸着手,愣了。
这算个什么事?要我跟人家同归于尽,共赴黄泉?
地上的烟头冒着几点红光,我站了一会儿,伸脚碾灭了。想着闹心的事觉得没个头,对自己大声说:“徐小南,你有爸有妈有外婆,有朋友有工作,你年轻健康没病没灾,你闹心什么啊?矫不情矫情啊你?!”
话一出口才发现确实如此,我觉得很羞愧。
拐角的居民楼后似乎有人影闪动,我怕吓着人家赶快噤了声,爬楼进家门。
外婆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说:“我去净化心灵了。外婆,我要好好工作,挣钱给你买最漂亮的裙子!”
外婆表示十分欣慰。
》《
打我高中毕业就再也没能搭过程女士的车,她一向很享受边开车边看我在一边小跑的乐趣,说只有这时她才觉得我很上进。
我觉得这想法很变态,有些传承了从前贵族乘马,悠闲地看小太监在马屁股后面跟着跑的封建落后和腐败。当然我不敢让她知晓这层意思,我也根本没捞着在她车后面跟着跑的机会,因为我根本追不上。
我挤上地铁,去新地点上班。成功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大概是八点,师兄们已经在忙活。
我穿过诸位师兄,狗腿地跑到苏楷面前,差点把他手里的箱子撞掉,我两眼放光地说:“师兄早啊,累不累?来我帮你拿,有什么活儿尽管吩咐。”
苏楷有些受惊的样子,拿回我从他手里夺过来的箱子,关心地说:“小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说:“没有啊,我很舒服啊,很舒服,我这是要全身心投入工作。”
苏楷一笑,放下箱子开始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说:“精神可嘉,不过好像都已经搞定了,你收拾收拾自己的桌子就行了。”
我本来正在卷袖子,听到这里顿觉羞愧,只好说:“啊,都搞定了啊。”
看看四周乱七八糟的样子,我又理直气壮地说:“哪有啊,这些桌子这么乱,一定要好好收拾,放着我来。”
遭到苏楷阻挠,他说:“他们的桌子你就不要收拾了,要不一定跟你急。”
我愣:“啊?”
苏楷无奈地说:“他们管这叫乱中有序,你突然一收拾,他们一定无法接受。”
我站着不说话,默默地想,这就是办公室里没有一个女人的后果啊,真是苦了这帮师兄们了。
苏楷看看我,挠挠头,又说:“不过你要是特别想收拾的话,我的桌子可以让你发挥,我不介意。唔,就在里面。”
我默默瞄了眼苏楷,一拱手,飘过去收拾东西。
边收拾边想,师兄,为什么你说这话的时候,是一副舍己为人慷慨就义外加视死如归的表情呢?
这孩子没治了。
我哀叹几声,卷着袖子把苏楷的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帘子后面的阳光恰好洒在白色桌面上,再放上昨天买的一颗仙人球,顿时觉得十分满意。
最后全部收拾好的时候,大家都像重获了新生一样,表现地十分感动,老三还当场流下了感动的热汗。他说只是有些怀念原先小区后面的菜市场,更加怀念那里销售的瓜果蔬菜,当然我觉得他最怀念的可能是销售瓜果蔬菜的小姑娘。
老三有些伤感,情绪有些不稳定,还一定坚持要出去买材料,于是我只好陪他去。
出发前去找苏楷请示,他问:“我桌子上的仙人球是你放的?”
我说:“是啊。咦,师兄你不要太感动,顺手而已啦。”
苏楷说:“我是想,收拾桌子还送仙人球,挺赚的,以后我桌子就由你收拾了。”
“……”
我和老三打的去附近的商场,老三说一会儿东西他拿,我一个女孩子千万不能累着,十分仗义。临下车时师傅问一句:“姑娘,你们不是谈对象吧?”
我说:“不是,这是我师兄。”
师傅说:“那我就放心了,姑娘,你们不合适。”
这话,似曾相识。
我按住老三,没让他回去找师傅理论。
老三说:“师妹你说,哥这条件,想找个合心意的女朋友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安慰他:“师兄,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帮你物色。”
老三说:“我也说不清什么样的。”
我说:“那,你喜欢的女孩子都有什么共同特征没有?”
老三想了很久,福至心灵,说:“有!她们都不喜欢我。”
“……”
13
13、chapter 13 出差 。。。
我慎重思考了一路,觉得宇宙是无限的,真爱是无敌的,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是可以存在的,而哲人说过,只要存在的都是合理的。
于是我决定创造一种存在,把无敌的赵绵绵介绍给包容性强的老三。这也算是根据市场需求生产适销对路的商品。
哦,不对!生产商品的是赵绵绵她妈,我只是经销商。
可也许是因为经验不足,我低估了该商品的自主性和市场竞争的不可抗性,来回不过是一个半小时,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世界已经变了天。
当时的情况十分迂回。
我抱着两个小袋子走在老三后面,越想越觉得这事情可行,正在为自己的奇思妙想高兴时候电梯门开了,我抬步往外走,不留神把迎面走进的一个年轻女人的手袋撞掉在地。
我赶快弯腰捡起来说:“对不起对不起。”
年轻女人长得很漂亮,而且似乎心情很好,她接过手袋,撩撩秀发说:“没关系没关系,下次小心一点。”
前面老三抱着两个叠在一起的纸箱子,努力扭头问:“怎么了?”怀里的箱子摇摇欲坠。
我赶快过去帮他扶住箱子,推他往前走:“没什么,走吧。”
然后就冲过来一个人,把我好不容易扶持起来的箱子利落地碰翻在地。
赵绵绵晃着我胳膊,两眼冒光:“二牛,你们公司的那个、那个头发最长的,实在太帅了!我要上他!”
“……”
我和老三晚了一步。
赵绵绵她要上老六。
赵绵绵马上付诸了行动,此后连着一个星期都跑来我们公司联络感情,还说是顺路。可是根本不顺路,我们的楼层明明在她工作的楼层上面。
老六是个纯种的面瘫,有时候我和他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他大概是不胜其烦,终于发现其实自己是有组织的,于是马上找到了上级苏楷那里,要求排除工作困扰。
苏楷很英明,马上就找到了我,因为是我引的狼入的室。
苏楷表示,那天我的朋友趁我不在的时候潜进了我们办公室,以等待我回来为理由短暂停留,在有限的时间里摸清资源状况,然后就瞄上了老六。
苏楷坐在办公桌后面,放下手里的笔,公事公办地分析:“赵绵绵很豪放,和周年还挺搭。”
周年是老六的芳名。
我抹着额上莫须有的汗,有气无力地说:“我也没想到她会妨碍到老六的工作,回去我劝劝她,尽量注意影响。”
苏楷又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告诉周年,这算是私人事情要自己处理,不能归进公司事务。”
我瞪大眼睛:“那、那我还用不用去劝她?”
苏楷手指轻敲桌面,说:“劝一劝也可以,你告诉赵绵绵要转变策略,迂回一些也许更好。”
我觉得苏楷的形象顿时更加高大一些,说:“师兄你真是通情达理,我代表赵绵绵感谢你。”
苏楷笑得很受用。
我庆幸:“还好,幸亏她没打师兄你的主意。”
要不然我一定要做传情大使,苏楷一定是另一种态度,我以后的生活必然黑暗如新社会。
苏楷清朗的双目看着我,唇角勾起,眼底的笑意让人十分放松,然后他说:“让你做的那个文案没有通过,回去改改,后天要。”
我第一反应是伤心,然后大惊:“后天就要,太急了吧!”
苏楷说:“不急,因为过两天要去Z市参加一个电视广告招商会,所以后天一定要弄好。”
我赶快说:“那正好啊,等你回来我再给你,要不我压力多大啊。”
苏楷说:“等到我回来的话你压力会更大,因为这次我要带着你。”
师兄的语气十分可爱,好像是丈夫要出门,对家中的妻子说:“达令,这次我要带着你。”
虽然这次去的地方很可能是民政局,去领一个绿色的小本本。
我被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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