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途他怎么来了?刚才和尉子寰说了什么?……
不知为何总觉发生了什么事,忐忑惶然点点浮在心头。
……
第二百一十七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
今天的天气比往常清凉许些,适合逛街的好时期。我与萧途逛了当地名胜品尝美食,一路上我虽笑容不减但心总觉得被一块石头咯得难受。
走累后就到路边一家比较有名的西餐厅歇脚顺便祭祭五脏庙,清雅的餐厅内并没有太多人,我们随便坐到幽静角落处,餐厅内流淌着一股轻扬优美的钢琴曲,却丝毫没给我带来心灵上的平静……
一会后,当我沉浸在自己胡思乱想的世界里……
“子羽姐怎么不吃?”怔忪发呆中突然听见萧途的询问。
“啊!吃啊……怎么会不吃~”思绪猛然拉回,我讪笑着举起刀叉用力“虐待”面前的牛排,掩饰困窘。
萧途见我如此便嗤嗤笑了起来,他眨了眨眼睛,打趣道:“牛排和子羽姐有仇?”
我皱了皱眉毛,“什么意思。”
“它都已经“体无完尸”了……”他用手指指着被我虐得不成样的牛排大叹:“哎;可怜的牛排啊……”
啊咧——!
我低头望了眼盘子里的牛排,脑袋浆糊一片。
“我喜欢这样吃。”随即镇定地用叉子戳了一块媲美肉沫的牛肉放入口中,津津有味的嚼着。
萧途恍然大悟,“喔……原来子羽姐喜欢把牛排切成碎末再品尝啊……”
誰喜欢了……
我无语地吃着盘里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牛排,可疑的红晕一路攀爬到耳根。
“咳,好久没见到非烟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为了转移话题,我急忙扯上任非烟。
还是要用非烟才能牵住鬼灵精怪的萧小弟,事实上我猜的没错,因为萧途一听到任非烟的名字,刚才恶作剧的光芒立刻被稍纵即逝的晦暗替代。
“她……”萧途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们?”
我见他露出一副少见的沉重,觉得奇怪。虽然知道他们之间分分合合纠缠了这么多年,但萧途一直给人的感觉就像发光小太阳似的乌云无法遮身,永远的精力旺盛。
我是不是误踩地雷了呃?
萧途没有看我,目光无焦距盯着桌上的鲜红欲滴的玫瑰花,轻轻说道:“小烟她恨我,我们也许……”说到此处话语已灭,却知道结果。
“萧小弟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我劈头盖脸直接步入主题,一点也不含蓄。
萧途垂下头,轻叹,“是啊……是我伤了她的心。以前总把她的爱作为理所当然,忽略她的感受。甚至为了扩张事业做出背叛她的事……当她一声不响离开时,我恨不得拿把枪把自己给嘣了——”
“人啊总是失去才后悔,萧小弟你活该。”我凉凉吐槽,甚是恶毒。“小烟对你的好我可是看在眼里,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如此,可你却昏了头做出背叛她的事!自作孽不可活,活该她躲你!”
“是啊,我自造孽所以现在才会生不如死……”萧途痛苦揉了揉头太阳穴,“小烟到底去哪了呢,我找了两个月也没有任何消息……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自己一个顶着大肚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肚子里的孩子——
OMG!!
“你说什么!!!她—怀—了—你—的—孩—子——!”我差点把桌子掀起,狮子吼震得钢琴师弹奏都变了调!
萧途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你——”我气得离开座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大吼:“你小子干的好事想把我气死吗!把一个孕妇逼出家门,非烟的身体要是受不住怎么办!肚里的小生命要是有什么闪失,这辈子就永远别期望非烟能原谅你!”
萧途的脸色瞬间褪去,恐惧瞅着我惊得连话都吐不出了。
“哎!真是气死我了!”我泄气松开手,瞪他,“非烟她对你用情至深,肯定是想找个没有你的地方企图忘记你!世界这么大,你得到哪找!说不定她还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呢,图个彻底斩断!”
听我毒舌之语,萧途倏地站起身面容紧绷,他的脸比包公还要黑,“不会的!小烟她不会这样做,那是我们的孩子,她不会那么残忍——”
“哼!世事难料啊!”我没好气泼冷水,“女人最不可原谅男人背叛,你这般伤了她的心,想她死灰绝望打掉孩子企图给自己新的生活也是理所当然!”
“她敢——,她要是敢打孩子的主意,我跟她没完!”顷刻间萧途身上燃起熊熊怒火,他面怒狰狞地迈开步伐在往门口走去,我见如此亦跟在后头。
一个不识面色的服务生见我们没付账就要走,连忙迎上,“对不起先生,您还没结……”
“给我滚开——!”萧途发出犀利的恐怖射线,怒吼道。
哎,殃及无辜……
我挫败摇头,连忙从皮夹内抽出钞票交给那个可怜的服务生,“别找了。”
“现在去哪?”车上,我问道。
萧途铁青着脸,“回去。”
……
“然后呢?”继续试探。
“让尉子寰调出祗卫帮我找到小烟!”
哦……原来如此!顿时恍然大悟,就说嘛无事不登三宝殿。
车子开得飞快,萧途几乎是一路闯着红灯回去,我坐在后座,嘴角翘起一抹细不可见的笑,暗自窃笑。
非烟爱惨了萧途,萧途又何尝不是?向来冷静的他竟然也有失去理智的时候,非烟怎么可能会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萧途真好骗,哈哈。
死心眼的她巴不得生下孩子呢!
……
第二百一十八章 偷听
萧途的飙车技术差点煞的我半条命飘掉,当我苍白着脸靠在医院大门的大树前干呕时,萧途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大步迈进医院。
“喂!你——”该死的萧小弟敢情是被刺激过头了?竟然不顾我感受一股脑拖我进了电梯。
“子羽姐,我们动作得快点。寰已经在等我们了!”他边说边按下二十一楼按钮。
贵宾专用电梯缓缓关上,光泽的玻璃面清晰映出我疑惑的表情。
“诶?”
萧途面带严肃,“我得到消息有些人想要趁此机会对寰不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接寰还是到私人疗养院养伤得好。”
我浑然一震,瞳仁瞬间收缩——!
“那你……你知道是谁对寰下的杀手吗……”
萧途意味深长地瞅看我一眼,还未启口说话,那欲言又止的目光令我窒息得难受。
“对不起子羽姐,我不能说……”最后,他歉意说道。
不能说,不能说!怎麽个不能说法啊靠!
……
我气得抓狂,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失控朝他大吼:“怎么不能说!你到底还把不把我当朋友啊!雷擎如此,尉子寰如此,你亦是这样——!我受够了!你们还要隐瞒到什麽时候!到底把我当什么了!难道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一外人么!!”
萧途对我过激动作并没表现出任何抵触,他微微别过脸收敛情绪,末了,轻轻说道:“有些事子羽姐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们摆平就好。知道太多徒增烦恼罢了。”
电梯里的空气凝滞成危险的气流,我死死瞪他,眼眶一红——
叮……
此时,电梯到达二十一楼。
“哼!”我用力松开他的衣襟,径直跨出电梯。
走廊道上每隔五米就见到身穿黑色西装面容严峻的祗卫严警戒备四周,我低头快步走着,没有去找尉子寰而是直接往厕所奔去。
温热的泪饶是刻意低头遮掩却从脸庞划下,青筋暴突紧握着的手企图靠痛楚令自己理智些,可剧烈起伏的胸腔却泄露了我的伤悲。
不,我不可以哭,无论如何都要收隐住这股悲痛交杂的殇。
寂静女厕里,我站在化妆镜前,红肿的眼瞪着镜里的自己。嘴唇倔强抿住,饶是想用一千个理由说服自己不用去理会这件事,但没有一个理由能够成功从此打住脚步。
我想知道伤害尉子寰的凶手是谁,即使心底铸锭了那个答案,依然希翼与设想错得霄壤之别……
为什么要瞒着我,难道就不能让我了解这一切么。
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身为尉家人需要背负的使命,
这仅限于尉子寰与长风堂哥。
我是女人,无法插足进这个世界复杂血腥的黑暗一面,甚至被爸爸刻意保护在羽翼之下……
这样没用的自己真的很没用。
……
……
浑浑噩噩离开女厕,过道上时不时有祗卫朝我恭敬问好,我也没反应一味走下去。走到尉子寰所在的病房前,不见萧途身影,想来已经在里面了。
我从包中掏出镜子无视驻守门口的祗卫犹自补起妆,遮住微红的鼻头,深陷的黑眼圈,让自己看起来有个好气色。
安静的过道没有丝毫声音,静得只听见自己发出的轻微响声,我握住门柄轻轻往下使力——
……
“这是这个月新出的双周刊,你看看头条,虽然没有明确标出是谁与谁的不·伦之恋,但文章却是模棱两可的点出主角身份与具体事件。”
萧途的声音从细细的门缝中传出,我犹如被巨雷劈到般猛地伫立在原地动弹不得,开门的动作倏然制止!
“我本以为南门司燿不值一谈,看来还真是低估他了……这家传媒公司在他旗下,想来近日他亦是被我逼急才使得这般手段。”尉子寰的声音听起来风轻云淡,似乎没受丝毫影响。
但我却不似他那般镇定,血液倏地冲到头脑,视野之处卷起天昏地暗的黑雾。
什么双周刊,什么不伦之恋,什么事件……
世界仿佛只剩了自己,冰冷自脚底直输后背,脊梁凉了一大截。
“嗯,有这个可能。他公司股份连续被我们悄然蚕食,近日发现损失巨大,就算是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是南门司燿。他恨你入骨,这些年暗中破坏了我们多桩生意,前天我得到消息他此番而来是专门遣人与祈夜密谈……”
“祈夜?呵,竟然找上她。他的目的不就想用社会舆论的力量让我身败名裂?……”
……
听到至此,我骇得差点瘫倒地上。
门旁祗卫欲扶我,却被我凌厉制止住!我努力支撑着墙面站起来,几乎使了全身力气才得以重新掩上门,即使表面无多大表情,冷淡如水,但心底早被莫大恐惧搅翻了天!
“你们若敢把我在这的事透出半句,就割掉你们的舌头!”冷冷吐出威胁。
两个祗卫低头颤着音,“知道了,小姐。”
……
第二百一十九章 心凉
我独自坐在医院楼下的座椅上,无论多温暖的徐风都吹不入被冰冻的心。眼前晃动的是无数人影,或是孤独,或是静默。
不远处那个耋耄之年的老人缓缓搀扶他的老伴走在鹅卵石小道上,两人相依而笑,平和的面容露出淡然的笑。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和相爱之人就这样相互搀扶着走下去,没有什么事比其更幸福了。
手不由攥紧早被撕碎的杂志,就像浸泡在极地严寒中之,冷得发颤,血液被冻得停止流动。
阳光很烈很烈却没有任何温度,苍白的光色刺伤眼中的世界,只剩下单纯的色调。
在这一片白茫茫中,痛了,伤了。
我爱你,错了吗?
——
“姐姐,你为什么要哭?”童稚的声音突然出现耳畔。
我抬头看见一个粉妆玉琢约五岁大的小男孩站在面前,如天空般清澈剔透的眸子一瞬不眨的盯着我。
“没有,姐姐没哭,沙子入眼了而已。”我吸了吸鼻子,迅速用指腹拭去脸上的泪。
他转了转黑溜溜的眼珠子,鬼灵精怪的拖出长长质疑,“是——吗!”
“是啊。”我试图牵起一抹笑,无奈比哭还要难看。
“哼!姐姐撒谎!”小孩环手一跺脚,小脸扬得老高。“是不是见我小就敷衍我!姐姐不老实,从刚才就哭得那么伤心还敢说没哭!”
“……”低头不语,目光胶合在杂志封面大大的标题上,呼吸都觉得困难。
小男孩见我傻傻发呆,伸出手到我面前晃了几下,“姐姐……姐姐……回神哟!”
……
“小地弟,你爸爸妈妈呢?”我问道。
听到我主动问,他说道:“妈妈去做检查,叫我在这里乖乖等!”
“真是好孩子,坐这里等吧,免得累着。”我挪了下身体,腾出空位让小男孩坐。
“谢谢姐姐!”他很高兴得朝我道谢,惹人怜爱的清秀五官犹如一朵小太阳般美丽。
“真是有礼貌。”我揉了揉他柔软的发。
在阳光倾洒的斑影里,梧桐树下,一大一小坐在白色的椅子上,微风缓缓流淌着,我闻到了青草的芳香。
小男孩微微抬高脸,天真的脸满是疑惑,“姐姐,你刚才为什么哭得伤心?是不是因为生病了?”
我怔了下,轻轻点头,“嗯。”不过是心病。
“妈妈也是,生病了就喜欢哭。每天晚上我总会听见妈妈哭,可……”小男孩瞥看医院大楼,目光盯在某处,清脆的嗓音有丝沮丧,“早上起来问妈妈,妈妈总不承认!和姐姐一样不老实!”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你妈妈那是不想让你担心。”为人父母不都是如此,孩子的天,孩子心目中的一座山,有什么事情总是自己吞自己扛,只要孩子能无忧长大。
“可妈妈不说不是更让我担心么!”小男孩委屈的扁起嘴,眼泪吧嗒吧嗒直下,“妈妈总说是小病不碍事,可我却看见垃圾桶里的血纸巾……妈妈每天还加班加那么晚,这样身体不是更好不了吗……”
懂事的小孩。
我用手帮他擦眼泪,温柔说道:“那你更要乖乖听你妈妈的话,不要让她操心,这样你妈妈的病也会快快好起来啊。”
啜泣的声音渐渐小了,他目不转睛盯着我,认真问:“真的吗?”
“是啊。”我点头。
“那我每天都要乖乖的,妈妈的病就好了!”小孩子破涕为笑,清澈的笑容浮现脸庞。
我看着他开心的笑容,透心凉的胸腔回荡深深叹息。
如果能像孩子般单纯多好,不用经历爱情,也不需理会悲伤,可……
……
“姐姐也是怕别人担心才偷偷躲在这里哭的吗?”小男孩见我眼里凝结着浓浓的哀愁,歪头问道。
我看了他一眼,半晌,“不……”
“那是为什么哭?”他皱着眉,小脸满是问号。
“大人的事,小孩不懂。”
他不满瞥着我,“哼!姐姐和妈妈一样总喜欢说这句话!我生气了!”
“……你要理解你妈妈。”觉得回答小孩的问题也是个难题。
“可是老师说过做人要诚实!而不是找理由搪塞!姐姐的话是借口!”
这个小鬼头,够鬼灵精怪的!小小年纪就会批驳,话语犀利,以后下去定没几人说得过他。
“……你还小,不懂。”有点应付不过,敢情小孩子都这样喜欢问这问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