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大声回道:“我记得那年救我的事,你救我,我也救你,但与上一代仇恨不相干,除非我死了,不然非杀白逆龙不可”
白湘湘幽幽道:“那你现在已经救我一命,算是回报当年救你一命啦?”
剑无名硬着心肠点头道:“可以这么”
白湘湘听到剑无名这般无情的回话,哭泣道:“你还是不要救我的好,让我早早死在白堡好了……”
着哭泣不停,剑无名见她摆出女儿的娇态,幼时她便常常以哭来威胁自己,不觉眉头深蹙,退到外房。
中饭时,剑无名进房请她用饭,白湘湘寒着脸道::你不送我回黑堡,总可以送我回天荒吧?”
剑无名想到天荒来回要数月路程,一时迟疑不答。
白湘湘嘟起嘴,气道:“要是我身体完全无妨,我就自个回天荒,也用不着你送”
剑无名道:“就因你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我才不能送你回天荒。”
白湘湘道:那是什么原因?”
剑无名道:“无可奉告。”
白湘湘绕口欲问:“是什么约会非到不可?”一想在和他生气,住了不问,冷冷道:“那等约会后,再回天荒好了。”
当下在客栈安定住下,剑无名住在外房,白湘湘住在内房,夜晚门帘放下看不到,但白日门帘卷起,剑无名在房中做什么事,白湘湘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这几日来,剑无名忙着练功,尤其勤练四招剑法,她好几天没有跟剑无名讲话,这天实在忍不住,走到外房,道:“大哥练的是什么剑法?”
剑无名正在练空冥剑,停下剑来道:“这招剑法叫空冥剑”
白湘湘道:“我看来好熟,是不是那天你以这招剑法将我一剑挡去?”
剑无名被提醒那天的事,不答反问道:“你那一剑可是天地无极剑诀?”
白湘湘摇头道:“什么天地无极剑诀?我不知道,但我那一剑叫做天伤剑。”
剑无名喃喃道:“天伤剑?天伤剑?……”心想好奇怪的剑名,忽然想到高北林的杀戮剑名字不也是怪吗?
念头转到这里,赶忙又问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教你这招天伤剑?”
白湘湘道:“是个身材高大的老头教的。”
剑无名道:“他身上可有什么特征?”
白湘湘侧头想了想,忽然叫道:“有啦,他身材虽高,却长得驼背弓腰,看来也不太高了。”
剑无名惊呼道:“啊他是陀君风无痕,他怎会传你那招天伤剑?”
白湘湘脸色忽然变得幽怨道:“人家可不象你,知恩不图报,有一次在堡外见他饿倒路旁快要死了,扶他到堡中饱餐一顿,他要离去时,我心肠好无他物可报,就将一招最得意的剑法传我。”
剑无名道:“他传你剑法,可有请你赴约?”
白湘湘道:“没有啊,但在临走前他似乎开口过一句十年之约,但未完,便蹒跚离去,看他走路都走不稳,看来活不多久”
剑无名抓着脑袋自语道:“如此看来,他自己不能赴约,会以谁来代赴约呢?”
白湘湘不解道:“赴什么约呀?你给我听听?”
剑无名道:“你不知道,就不要问”
他心中要给白湘湘难堪,教她厌恨自己,白湘湘气得娇嗔道:“好你这样,我决不理你了。”
罢冲进内房,用力放下门帘。
剑无名却不觉得,仍在想:“陀君风无痕不能来,可能是谁来?”
想到天聋地哑双圣君平白死去,剑法没有流传下来,很可能陀君风无痕也死了,剑法也没有再教给旁人。
那天下会天伤剑的人,只有白湘湘一人啦
这样来要学天伤剑唯有请教白湘湘,当下就向内房走进,见她坐在床沿,上前道:“湘湘,你那招天伤剑可不可以教我?”
白湘湘叹道:“别和我话,我不理你”
剑无名碰了一个软钉子好生没趣,他不惯相求别人,见白湘湘不悦,只得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到外房,心想假若她不愿教自己,看来要学到六剑都不可能。
连六剑都学不成,清风神尼会让自己和柔儿相见吗?
想到坏处,不觉连连叹息。
白湘湘听到剑无名的叹息声,顿感不安,忘了适才决不理他的话,匆匆走出道:“大哥……”
剑无名回头喜道:“可是你愿意教我了?”
白湘湘叹道:“不是妹不愿教你,实因那年驼背老人传我剑法时,叫我发了一个毒誓,要是传别人,必……必定终生不育……。要知孔子曾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个女子不能生育,在古时一定被丈夫遗弃,而且遗弃得明正言顺。
那时女子最怕不能生育,陀君风无痕要白湘湘不发别的誓,深知女子发别的誓没用,只有发这个誓才一定不会违背。
白湘湘将那誓言出,才觉满面通紫袍,剑无名不好强命她违背誓言,笑道:“算了,你记着不要再传给别人,是因为这招剑法十分厉害,若让歹人学到,为害不浅。”
这时忽听外面传来苍劲的声音,道:“伙计,最近有没有看到七、八十左右的残疾老头来到这里?”
剑无名心中一动,急忙走出,只见店门外站着一位年纪虽老精神却很矍铄的道士。
剑无名向他双腿看去,老道隐隐曲站着,显是没有肢体上的隐疾,暗忖:“这人会是谁,总不会是七圣君之一吧?但不是的话为何要打听赵天重的下落呢?”
伙计回道:“没见到没见到”
老道自言自语道:“奇怪?约定之期就快到了,为什么没遇到他们呢?难道他们都去世了?”
着走进店来,这客栈兼卖酒菜,前面一个大厅足可容纳数十人吃喝,老道捡个位置坐下,吩咐伙计送上酒菜。
第六十一章酒馆风波
剑无名肚子正饿,随意坐下,也叫上酒菜,另外吩咐伙计做些精美的食品送到房中,因白湘湘不便出房。
老道酒量甚大,足足吃了一、二斤酒尚不见醉态,又吩咐伙计打上一斤酒。这时突见店外走进三人。
先头一人是个面目狰狞的者和尚,身着灰布衲衣,手持一根儿臂粗的月牙铲,一进门便大声问道:“伙计有没有见到七圣君老头打过这里?”
伙计正要放下老道所要的酒,回头见是个和尚在问话,便不耐烦地道:“过往的客人难以计数,我怎么知道”
老和尚大怒,掠进店来,一把抓起伙计,大喝道:“你说什么?”
伙计身体高肥,却被老和尚当鸡般抓起,心中大骇,吓得脸色苍白,连连求道:“佛爷放下好……佛爷放下好……”
他这一怕,忘了手中拿着酒壶,但见酒从壶口花花流出,老道眉头一皱,伸手扶住伙计的手,道:“小心点,别把我的酒流光了。”
老和尚顿觉伙计的身上传来一股暗劲,他不及防备,不由自主地撒手放开伙计,伙计“彭”的一声摔倒地上,手中的酒壶却被老道接过,放在桌上。
伙计慌忙爬起,望了老道一眼,心知眼下两人都是会武功的人,说不定就要打起来,顾不得凶和尚再什么,拔腿就向店后跑去。
那凶恶的老和尚却不阻止,怒目望着老道道:“你是谁?”他心知老道的功力不浅,竟能借物传力,不敢大意,想先问清老道的身份来历,再作计较。
老道拿起酒壶倒满一杯,也不看老和尚一眼,冷冷道:“凭你也配向贫道问话?”神色轻视已极。
老和尚大怒,一掌向老道酒杯打去,心想打掉你的酒杯,看你还喝什么?
这一掌非同小可,隐隐看到有一条气龙在涌动。老道却不在意,左掌托在怀底左右一旋,顿时一股酒箭从杯中冲出,直向老和尚眼中射去。
老和尚见那酒势,知道厉害,若被射中眼睛,非瞎不可,慌忙收掌后退,纵然如此,仍被酒箭射到衣襟上。
只见那件宽大的衲衣溅湿,老和尚气得脸色发紫,道:“你这老杂毛,不要命嘛?”
老道哈哈大笑,讥讽道:“像你这点本领能要得谁的命来?”
老和尚凶目怒睁,哼了一声,道:“顶顶大名的七圣君也曾被老衲一拳打死,你有多大气候,能够比得上七圣君?”着一铲直袭而出。
老道疾出右手捏住铲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道:“此话当真?”
老和尚连夺三下,月牙铲纹丝不动,老道候地放手,冷笑道:
“别吹大气,你这点本领会是七圣君的对手?”
只见老和尚站立不稳,“蹬蹬……”退了七、八步,后面两人跃上前来,齐齐道:“你可是七圣君?”
老道仰起脖子满一杯酒,再不理会。
那两人俗家装束,年纪也已不感,面目长得与老和尚一样凶恶左首那人又道:“举世难有敌。”
右首那人接道:“宇内是三凶。”
剑无名听到这两句话,心中一凛,原来这三人在武林中颇有一点名声,号称“无敌三凶”,老大是达摩派洪字辈的长老,法名洪真,另二人亦是太极派辈份甚高的道士,一名绕卫卓;一名李武乌。
三人早岁便因凶名太著被达摩、太极掌门逐出门墙,洪真没有还俗,绕卫卓、李武乌被掌门下令还俗,而且永不得再以太极派的招牌行走江湖。
这三人臭味相投聚在一起,二十余年前倒给他们闯下“无敌三凶”的匪号,黑白两道见到他们无不头痛三分。
老道又满下一杯酒,才道:“无敌三凶能吓得倒谁?就是十个无敌三凶也别想伤得了七圣君。”
剑无名见老道一再维护七圣君的名声,心下起疑,仔细打量,仍是看不出老道会是七圣君的“风神腿”。
洪真虽是出家人,却无出家人不应有的嗔念,双手握紧月牙铲,大声道:“七圣君中有个驼背高大的老人,是吗?”
老道脸色又变,沉声道:“嗯,是陀君风无痕。”
洪真得意的笑道:“不错,就是这陀君风无痕被老钠一拳打死。”
老道突然站起身来,离开桌子,冷笑道:这么来,陀君风无痕当真被你打死了?”
要知七圣君的名头在武林中是最巅峰的一辈,能够战胜七圣君任何一个,足可名震江湖。洪真好名心甚重,毫不知厉害的道:“打死一个陀君风无痕何足道哉,听那七圣君今年八月十五七圣君有个聚会,无敌三凶此次前来,就要会会另外六圣君,不好请他们六位跟他那位驼背兄弟去会面吧”
这话得好狂,老道大笑道:“有志气有志气你这老秃贼想将七圣君全都打死,好来个名震天下啦?”
洪真脸色不改的道:“不错,不错我这老……”
他本是接着口气下我这老秃贼正要名震天下,后来一想不对,怎可自个骂自己是老秃贼,急忙转口道:“你这老杂毛,看铲”
这一铲扫出威势吓人,不愧是个武林高手,却见老道又是轻易的伸出右手捏住铲头,立时便将洪真的攻势止住。
洪真第一次被捏住铲头不服气,这下见他出手迅快已极,铲头怎么会被捏住,连自己也不相信,才知厉害,一夺不动,便叫道:“兄弟,快上手。”
绕卫卓、李武乌两个拔出长剑,左右分别刺出,老道也不敢大意,放下铲头,避开两剑,冷笑道:“一个不是对手,只好同上啦”
伙计一旁大叫道:“出去打出去打……”叫了两声,见绕卫卓如毒蛇般的月光射来,呸得赶忙停住话声。
老道掣剑在手,向店外走去,边道:“出来打,别扰了店家的生意。”
来到店外的广地上,这店地方偏僻,此时行人甚少,倒好大大的打上一场,不用顾及伤到旁人。
“无敌三凶’’分成三个方位围着老道站好,李武乌道:“老杂毛,你要败了,就将那招天地无极剑诀传给咱们。”
洪真凶狠地道:“那陀君风无痕就因舍不得那招剑法,嘿嘿老衲就这么一拳将他活活打死。”但见一拳劈空击出,威势惊人。
三人仿佛认定老道便是七圣君之一,心想三人合斗老道一人,那是有胜无败,倘若真是七圣君,无论如何也要逼他将一招惊天动地的剑法传出。
老道此时确定陀君风无痕死在洪真的手下,但不知洪真他们怎会知道八月十五七圣君的总聚会?陀君风无痕又怎会死在洪真的手下?敢情他逼陀君风无痕传出天地无极剑诀,陀君风无痕不答允便被活活打死了?
想到陀君风无痕一世英名,竟会死在恶和尚洪真的手里,怒气勃生,一剑挥出。
他一剑砍在洪真的月牙铲上,震得洪真双手隐隐发麻,心知老道功力远在自己之上,若非月牙铲份量重,这一剑便要将自己兵刃震飞,当下洪真反铲使出降魔杖法。
绕卫卓、李武乌两人使出太极镇山两仪剑法,这两仪剑法共六十四招,一人使来也还罢了,两人同时威力惊人。
才战三个回合,剑无名走出叫道:“三个打一个,好不要脸。”
他拔出玄木剑向洪真刺去。
老道一剑震开剑无名的木剑道:“你是谁,谁要你帮我?”
剑无名又是一剑向绕卫卓刺去,同时道:“老道,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谁来帮你?”
老道跃出战阵,停剑不斗,洪真一铲追出,叫道:“想逃吗?”
剑无名一剑格开,怒道:“谁想逃啦,莫非是你自己想逃。”
洪真那一铲用足全力,被剑无名木剑一挡,竟未将剑无名的木剑震飞,暗吃一惊,心想:“这子是谁,怎么也有这般深厚的功力?”
数招一接,剑无名的苍穹傲剑决已将洪真三人攻得使出全力来招架,洪真骂道:“乌龟蛋,瞎了眼睛,找麻烦别找错人啦”
剑无名冷笑道:“你们不认识祖宗,祖宗却认识你们,十二年前你们是那种货,今天还是那种不要脸的货色。”
李武乌挡了一剑,奇道:“谁不要脸啦?”
剑无名道:“十二年前你们围攻一位孤身剑客,还记得否?”洪真大惊道:你是‘乾坤剑圣’孤剑天的什么人?”
剑无名一声怒极的长笑,剑势加紧攻去,招招都是杀着,洪真三人挨上一剑非毕命不可。
原来剑无名只在刺客录中知道无敌三凶的名字,还不知他们有否参加围攻的罪嫌,这一番问话,才知无敌三凶也是杀父凶手,手中剑便再不容情。
苍穹傲剑决远胜各派剑法,两仪剑法虽然厉害,亦不如苍穹傲剑决的精炒,剑无名这时功力大进,洪真三人合手竟越来越不是他的对手,眼看就要败了。洪真急骂道:“王八羔子,你到底是谁?”
剑无名朗声道:“我便是‘乾坤剑圣’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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