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飞奔离去。
剑无名暗中为紫宛静担心,认为紫宛静太绝情了,可是他能什么,这一切的发展,紫宛静是为了自己啊
紫宛静听不懂萧风去时留下的江湖上仇恨深结必有还报的黑话,漫不在意道:“走就走罢,爹的侍卫中多你这人,并无多大用处。”
众侍卫平素虽然深恶萧风的为人,这时紫宛静一番话,令他们兴起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
心忖:“萧风武功高强,他没用处,咱们的存在更是多而无用了。”这些江湖高手,一一向紫侯抱拳问礼后,颓然离去。
他们眼见紫宛静匪夷所思的内功身法,皆起归身之念,果于数日后,紫侯的近身侍卫,多人辞退侍卫这份工作,浪迹江湖了。
紫侯的部下清理了现场的尸首,紫侯暗中叹了口气,这些尸首都为了保护他而亡,怎不令他难过。
不由紫侯责备了紫宛静几句,怪她话不当,紫宛静未历江湖,不知人情世故,被她爹一数,蹩着一肚子闷气,回房去了。
这时天色将明,紫侯邀剑无名至房中闲谈,起紫宛静身怀神功一事,紫侯竟毫无所知,他还是今天才发觉大女儿武功未拜师,竟比柔儿拜师武功还高。
谈到柔儿的师父,剑无名细诉发现仙池剑仙被杀与蒙面见柔儿的经过出。
紫侯叹道:“这些经过我都知道,未想到柔儿师父杀我妻子,想当年饶珍妮前来收柔儿为徒时,尼姑装束,满面正派的样子,虽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
剑无名心道:“那时有大师怕的誓言约束,她自不敢为非作歹,他与大师怕间的约束一破,恶性重犯,比之以前更要变本加厉了。”
想是紫侯及被杀的柔儿母亲,满脸戚然,老泪欲落,他与仙池剑仙间的情份甚重,仙池剑仙才死数日,这数日间悲情很难尽除。
剑无名发觉紫侯神色悲哀,再见他全身白袍,腰束白带,不象从前所见权贵豪丽的衣饰,知他这身哀服,此时神情,皆在怀念亡妻之丧。
仙池剑仙之死,间接关系到剑无名,只见剑无名忽然站起,跪在紫侯身前,伏首道:“伯母之死,剑无名之罪。”
紫侯忙道:“起来,起来,你何罪之有,快起来。”
剑无名仍跪地道:“宛柔妹为我盗饶珍妮剑谱,饶珍妮杀怕母,因宛柔妹背叛之故,而宛柔妹因我背叛,怕母之死,非剑无名之罪,何人之罪”
紫侯扶起剑无名道:“快别再这种话,依此,柔儿出家为尼,又是你的罪过罗?”
剑无名想起柔儿缁衣尼帽神色憔悴的容貌,不由心中一酸,流泪道:“宛柔妹看破红尘,正是剑无名不仁不义之罪。”
紫侯强打笑容道:“笑话,这也是罪,那也是罪,为人在世,罪过未免大多了。”接着“唉”了一声道:“天下出人意料之事,谁也怪不得,只怪命,一切都是命中安排,老天爷的意思,怪,应怪老天爷,你能奈何得了老天爷吗?”
剑无名止住泪道:“伯父可真有宛柔妹的消息?”
紫侯“啊”声道:“你问起,我倒想起一件东西没有交给你。”
剑无名问道:“什么东西,谁给我的?”
紫侯道:“你等着,我去拿来。”
剑无名暗中问道:“会是要给我什么东西?”
一会儿紫侯走出,手捧一只檀木长盒,交到剑无名手中道:“这是柔儿给你的。”
剑无名惊道:“柔儿她……她在那里?”
紫侯摇头道:“你问我柔儿消息,风亦不知,自凶杀案发生后,柔儿再未见我。”
剑无名问道:“那些物何来?”
紫侯叹道:“不知柔儿为何不再见我,这檀木盒,她托官府送来”
剑无名打开死封的木盒,跃人眼际的是束秀丽、漆黑的娟发,发底压着一本色呈枯黄的旧书。
剑无名心中已猜到盒中有本无极剑诀,但他却未猜到,还有一束柔儿削发为尼时所留下的青丝。
发落情不断,这束娟发的存留,表示她??紫宛柔,直到如今还念念不忘于他。
我的无名,你不要再徒自悲伤了,我知道你深爱柔儿,现在你们两人,既不可能再以尘俗之身相聚,我劝你还是忘了她吧,柔儿并不希望你再念念不忘于她。
你知不知道静儿很喜欢你,我与你父一场深交,你就好比我的亲子一般,我希望你能和静儿成婚,不要再浪迹江湖,安居在我身旁,这样也就不在我与你父相交一场,无名,我这意思,你好吗?”
剑无名仿佛没在听紫侯话,忽地一拍膝头道:“对啦,伯父,当年你在什么地方接回宛柔妹?”
紫侯道:“其实我虽勒令天下兵马打探你和柔儿的下落,只知你的消息,并未打听到柔儿的去向,还是柔儿闻我在寻找她的下落,从华山捎信来,她在华山为尼……”
剑无名一听柔儿在华山为尼,再不听紫侯细诉下去,迫不及待道:“华山?好我这就去华山。”
紫侯大惊道:“你去华山做什么?”
剑无名二话不,抓起那束青丝,塞在怀中,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回身道:“我去华山找柔儿回来……”
声未毕,人已急奔而去。
紫侯急得大呼道:“你不能去你不能去华山不能去……”
华山为什么不能去,剑无名根本无法再听紫侯对他讲了,因他疾奔如飞,紫侯的呼叫,他一丝也未听到。
紫侯气急败坏,实未想到柔儿一束黑发,令得剑无名激动如斯,早知如此,他再不会把那檀木盒递给剑无名了。
这变化更非紫宛柔所能想到,那檀木盒在她削发后封起,本当找到剑无名的坟墓,在他坟前焚化。
紫宛柔的心意,自己出家就等于死了,娟发、剑谱既不能交到心中以为亡故的剑无名手里,在他坟前焚化是要告诉他,此情唯君独有;君亡情断,今生长伴青灯古佛,以了余生……
那知剑无名死讯不闻,仍活在世上,于是她把檀木盒托官府送来,意思希剑无名学成天下第一剑法,却忘了以寄余情的长发,而使剑无名误会。
剑无名枯死的心,被紫宛柔留赠的青丝,引燃埋葬心底的情意,那番情,剑无名本已决定不去想她了。
他本心想,柔儿既已入空门,而且佛心虔诚,自己何必再牵扯她回到情海的尘世呢?
现在他看到这束娟发,于是他心中以为柔儿所以出家、只当自己亡故,实在情还未断,盼望着自己仍活在世上,见到这束情所独钟、想思仍在的秀发,剑无名懊悔未以真面目,告诉柔儿,自己仍活在世上。
他恨自己,既见柔儿,怎会傻得蒙面见她,不告诉自己仍存在世上的消息。
紫侯见剑无名目到一束黑发,怔怔不语,问道:“你在想什么?”
剑无名回道:“我在想,柔儿也认出我了。”
这句回得没头没脑,紫侯奇道:“你什么?”
剑无名自言自语道:“她一定在怪我,见了面为何还不告诉她存在世上,难道我就残酷如斯,还要她独个忍受故人已亡的痛苦,啊,我真该死,我应该告诉她,我仍在世上……
第一百四十八章华山之行
是啦是啦我蒙面见她,她虽认出了我,故作不知,她以为我变了心,相认徒增痛苦,所以,所以……”
紫侯听出剑无名的意思,叹道:“你蒙面见柔儿,并无不对,柔儿身入空门,离开尘俗,就好象仙凡相隔,再相见只有痛苦。解了,其实紫宛柔,她,佛心早已坚,再不会去想那“旧情复燃”四字了。
紫侯正在唉声叹气,只见紫宛静一步步走了进来,声音微微颤抖道:“爹,你让他去找二妹……”
紫侯抬起头,猛摇道:“不行,不行,华山他不能去”
忽见紫宛静泪痕满面,脸色苍白,生似受了莫大刺激,怜惜道:“静儿,你哭什么?”
紫宛静伸袖一一抹,强颜笑道:“我没哭啊?”
紫侯叹道:“你……你……都听到了?”
紫宛静点了点头道:“他爱极二妹,此心不死,还是让他亲见二妹一面,知道二妹佛心后,自会好点。”
紫侯道:“可是你二妹修行处轻易不能去啊”
紫宛静摇头道:“佛庵圣地怎么不能去,爹,你放心,他武功不弱,不会吃亏的……”
忽然看到那只檀木盒,“咦”了一声道:“这是什么?…
从盒中拿出那本;日黄的绢册,翻开一看,只见里面记载一套剑法,她虽未学剑,却是识货,惊道:“这个他怎么不拿?”
紫侯道:“他只拿走你二妹的长发,这本书看也没看。提供”
紫宛静想了想,道:“爹,这本书女儿暂且保管。”
紫侯也没在意,嗯了一声。
剑无名并非不知那本书是饶珍妮依照无极刀法改编成的剑谱,只要他能学全这本剑谱。武功顿时判若两人。
他一心只想亲身再见柔儿一面,而忘了拿这本影响他一生的无极剑诀。
隆冬,雪花如落叶般大,四下飘飞……
华山古时有名的圣山,而且尼姑庵特多,大十余座。
冬天山风刺骨,香客绝不会在这冷得死人的天气来朝香。
剑无名来到此处,却不停留,他满腔热望,不把那寒冷放在心上,仅着一袭夹衣,但然登山。
他没问清紫宛柔在那座尼庵修行,见到一座便上去打探,询问有否一位法号素心的女尼。
几乎整个山头被他问遍,开门的女尼一个样儿的摇头道:“施主,此处没有素心此人,阿尔陀佛。”
如那雪花落在地上,他寻觅柔儿的热望,越来越凉。
整个华山最后一座尼庵,被他找到了。
这尼庵既,所处之地又十分偏僻,亏他找得到,平常人很难发现这里会有一座尼庵。
剑无名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叩那单薄的庵门,老大一会工夫才见开门,伸出张既老又丑的脸来。
剑无名诚恳问道:“请间老师父,这里有没有位法号素心的师姑?”
那老比丘尼有点怕冷,头缩了回去,门后道:“素心?老身就叫素心。”
剑无名听她前两个字,还以为她知道素心这人哩,那知她本人就叫素心,不由大失所望。
老比丘尼道:“施主找老身有事么?”
剑无名慌忙道:“不不在下不是找你。”
老比丘尼脾气不大好,喃喃骂道:“这天气太冷,随便敲门,这不是害人?活见鬼”
她,“砰”的一声用力关上庵门,剑无名不死心,大声问道:“老师父,庵内还有没有位叫素心的?”
老尼火气大发,门内骂道:“有个鬼整个庵内再有一个人,就是鬼啦?
原来这尼庵内只有这么一位老尼挂单,难怪她火气忒大,敢情一个人孤苦居此,连个话伴都没有,气闷难消,大冷天碰到剑无名来瞎撞门,若非出家人,怕已出人了。
剑无名碰了一鼻子灰,郁郁不乐地离开,心想:“这里再找不到,怕是紫伯父弄锗了,柔儿并不在华山修行。
他神情沮丧,目无所视地乱走,走了一刻,忽听一声轻咳,不由他骇了大跳,回头望去,不知何时身后站着一人。
只见那人身体臃肿,面容清矍苍老,倒非他是个胖子,只因身上又是棉袍又是翻毛大皮袄,活象个大狗熊似的。
剑无名不敢视这身后老人,心想他穿了这么笨重的行头,竟能来到身后令自己毫无所觉,还不知他在身后跟了多久,要是他不轻咳一声,只怕再跟下去,自己仍不知觉。
再向来路看去,足有数寸厚的雪地,仅有自己的一行脚痕,却不见老人的脚痕,内心更是大骇,心想此人莫非是妖怪不成?
老人默不作声由得剑无名打量,等剑无名用着询问的眼光望着他时,他笑了笑。
剑无名跟着一笑,他心头有事,一笑后,见老人没有话,以为行路之人,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于是他也默不作声,照旧行起路来。
剑无名边走边长吁短叹,浑然忘了刚才见了奇怪老人一事,实在他心中烦恼得很,脑中萦回的只有柔儿的影子,只觉柔儿的幻影,一会儿巧笑情兮,窈窕少女的装束,一会儿宝象庄严,缁衣芒鞋的尼装……
走了一段又闻一声轻咳,剑无名这时不再惊骇,已知老人轻功高得出奇,他跟着自己不知有没有事。
他也不怕老人对他不利,心想老人要暗算自己,第一,次跟在身后出手,自己就难逃大限。
剑无名脾性执拗,老人不打招呼他也懒得招呼,一会他又忘了老人的存在,继续想起柔儿来。
老人第三次轻咳,正当剑无名回忆到与柔儿相处时最难忘的一刻,只觉又与柔儿相倚在湖畔,她在掬水给自己解渴,这段回忆被老人打断,剑无名暗暗有气。
心想你老跟在我身后做什?当下飞奔起来,欲抛脱老人的紧跟。
剑无名奔得好快,耳中山风呼呼,刮在脸上如针刺般,奔了一刻停了下来,回头望去,嘿老人好象没动似的,带着微笑着在身后。
剑无名又惊又佩,他在疾奔时根本不觉身后有人,那知老人如鬼魅般不即不离。
剑无名不信老人永远跟在后面而令自己不觉,一股好胜心被激上胸际,又飞奔起来。
这一奔,只见剑无名身法快得有如闪电似的,但那老人照迫不误,身法更加如流星赶月,紧接不离。
剑无名心知轻功远不如老人,他知道老人想追上自己轻而易举,他现在和老人打消耗战,暗忖:“看阁下能跟到何时?”
剑无名自信内功不会输给老人,长奔下去等于在相较谁的内功悠长,果然两个时辰后,剑无名发觉在内功方面,自己是稍胜一筹了。
倏地,剑无名停下身来,面不红,气不喘。
老人仍在剑无名身后,并未远离一寸,轻功方面只高不低,但是微闻他气息喘喘,这虽微的声音已不能再让剑无名无法知觉身后有人在跟着。
老人憩了一会笑道:“内功,我服了你。”
剑无名听他话,好胜心顿时泯灭,回身抱拳道:“老丈有何贵干?”
老人回礼道:“这位兄弟别怪我刚才无礼,我想试你来着,结果一试,大有可为。”
剑无名摸不着头脑,笑间:“什么大有可为?”
老人道:“你不是在找人吗?”
剑无名奇道:“老丈如何知道?”
老人笑道:“华山共有十六座尼庵,打你从第一座尼庵找起,我就跟了你了。”老人不等剑无名疑问,接道:“大冷天找人,而且找的是位尼姑,这尼姑对你想来十分重要,我好奇下,倒要看看这位尼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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