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花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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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城花渡-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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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晓欣在孔令锋怀里动了一动,好像要醒过来。
柳华凌说:“我说,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就让它们永远见不到光。我们兄弟一场,不要为了一个女人翻脸。首先,女人不就是一件衣服吗?再好的衣服总有穿旧了穿破了的时候,说扔就扔了;其次,你们哪个不是贪腥的猫儿?男人嘛,就是这回事情,情况吗就是这个情况,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后,我认为,赶快去撤销案件!找宋歌也好,自己去也好,就是一场误会,呵呵,一场误会!”
当梅晓欣醒过来的时候,案件已经撤消了。撤销的理由很简单,梅晓欣天生具有间歇式精神病,孔令锋手上的省级医院的证明货真价实,梅晓欣的精神病很重,这些仅仅是一场误会。
宋歌一边责怪孔令锋小不忍则乱大谋,一边忙着自己的事情。
孔令锋在宾馆里安顿好梅晓欣,他想起任亚淇和李秋燕的来。
梅晓欣不知道孔令锋在想什么,她不知道案件撤销的事情,她双眼呆呆地看着孔令锋,孔令锋安慰她说:“幽州是什么地方?坏人难逃法网的!你安心养伤!”
梅晓欣轻轻地说:“你还要我吗?爸妈知道吗?不要让他们知道,就说我走失了。”
孔令锋当然不能让老丈人一家人知道,早就打电话告知了他们,人平平安安的。
这件事情让孔令锋捏着鼻子不出声,就像吞下了几只苍蝇,心里总觉得不舒服,他只想远离办事处,不想看到褚奈山,不想再看到柳华凌,他甚至想离开离开幽州。
孔令锋喜欢的三个女人在这个冬天里经历着她们的故事,孔令锋经受着前所未有的酸楚和失落。
2、
李秋燕昏睡着,她的身子仿佛飘浮在空中,粉红的云朵围绕着她,天空也是粉红的,身下的大地上开满了桃花,桃花池里的水也是粉红的,她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她看到了淹没在桃花里的凤城中学,她看到了自己在教室里上课,黑板报上写着“高考倒计时还有15天”,那个“15”渐渐的淡下去,显然是个“0”。她在粉红色的考场上紧张地答题,她正在疑惑的时候,一阵裹挟着桃花花瓣的风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她看到了12岁的妹妹李秋玲被风吹走了,绝望的妹妹向她伸手使劲地喊着:“姐姐,救我!姐姐,救我!”李秋燕丢下试卷,还没有来得及飘过去,妹妹消失了,爸爸妈妈板着脸不说话,他们的面庞隐约在粉红色的云朵里。
李秋燕脚下空了,急速地往下掉,脚下是一望无际的黑幽幽的汪洋,无数的孤魂野鬼伸着爪子等着她,她拼命地喊:“爸爸,妈妈——救我——救我——”
这个情景反反复复地出现在李秋燕的梦里。
奇怪的是——李秋燕醒来的时候,把梦里的情节忘得一干二净。更糟糕的是,她忘记了爸爸妈妈的名字,连自己的是从哪里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为什么躺在这里的病床上,她一切都不明白。
这个时候,孔令锋正在去接梅晓欣的路上,陈家辉正在雍河镇的猪舍里写对联。唯有邻床的病友关切地望着她,他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浓眉大眼,清瘦干净的国字脸。他叫龚宇廷,他是来自南方越州的商人,因为雪天路滑跌倒受伤住院,今天是他出院的日子,他的东西早已收拾好,准备离开京都回家过年。
龚宇廷看着病床上的李秋燕,这女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白皙,清新秀丽,黑色的长发散落白色的枕巾上,瓜子脸,眼睛微闭,细眉红唇,清纯中带着几分淘气,艳丽而又略显妖媚。
龚宇廷看着床头的名单,知道了这个女人叫李秋燕,躺着病床上的李秋燕越发显得可怜兮兮的。
这个女人,让龚宇廷心生爱怜,他好像在哪儿见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迷迷糊糊李秋燕不知道的失忆症严重起来,她忘记了龙卷风前的事情,也忘记了龙卷风以后的事情。她茫然地看着床头的单子,她的目光寻找到最靠近她的一个人,傻傻地问:“我叫李秋燕吗?我现在在哪里?”
龚宇廷吃了一惊,这个女人会不会是傻子,他想弄个明白,赶紧回答:“是的,你叫李秋燕,你现在是在幽州市阳山医院里!”
李秋燕看着龚宇廷,她似乎在哪儿见过这个男人。
一行医生护士拿着大大小小的本本和听诊器之类的器材进了病房,依次检查、记录着什么。主治医生说:“龚宇廷今天可以出院了,李秋燕明天可以出院了!三号、四号病床还要观察几天!”
李秋燕口次清楚:“我今天可以出院吗?我不习惯这里的药水味!”
主治医生说:“是啊,你一切正常,你明天、今天都可以出院的。”
3
李秋燕在自己的床头柜子里找到了自己的小包,包里有她的身份证,她看着自己的相片、地址,想不起来凤城的样子,她依稀记得自己应该在一个有桃花的村子里上过小学,在距离小村不远的小城里上中学,有几个相处一般般的同学。其他的情况,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不喜欢这里的药水味,她一刻也不能停留,她急急忙忙地需要出院,好在龚宇廷也要出院,两人一起办理好出院手续。
等到孔令锋赶到医院的时候,李秋燕已经漫无目的地来到幽州长城脚下,她需要到农村,她需要寻找一点点记忆,龚宇廷带着他来了。
龚宇廷叫了一辆出租车跟着李秋燕的出租车,他很想担心这个时而神志不清,时而思维正常的女人会出现意外。
暮色降临,李秋燕站在长城上茫然四顾的时候,龚宇廷紧跟着也来到长城上。暮色苍茫,蜿蜒盘旋的长城向远处延伸着,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起点。
“李秋燕,你一个人很危险的,不如找个宾馆先安顿下来!”
李秋燕没有理睬,她对于龚宇廷并不反感,不是坏人,就是想不起来这个男人是不是自己的亲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着自己。一阵冬天的寒风袭来,李秋燕打了一个寒颤。
就像所有的影视作品里一样,龚宇廷将自己外套脱下来披在李秋燕身上,龚宇廷好像给自己的老婆或者女儿做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连他自己也感觉到很奇怪。
在这个异乡,在这个冰冷的夜晚,两个流浪的他乡的人开始熟悉起来。
龚宇廷极力劝说李秋燕回家,回到凤城桃花渡的家,李秋燕想想也对,既然想不起来为什么人在幽州,倒不如回到身份证上的家乡。
俩人赶到幽州火车站的时候,只见火车站里外人山人海,年前已经没有可以去凤城的火车。三三两两的黄牛的在人堆里转来转去,不知道哪个黄牛的票是真的,哪个黄牛的票是假的,龚宇廷拉着李秋燕快速离开这闹嚷嚷的地方。
怎么办?回家无车,异乡无处可去。
龚宇廷建议李秋燕坐飞机到达石头城,再转长途客车到达凤城回桃花渡,李秋燕说:“好的,你说怎样就这样!”
李秋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信任一个陌生男人,他们打的直奔飞机场,一路说着闲话。
飞往石头城的机票也买光了,只有飞往沪洲市的机票还有几张。沪洲距离凤城只有400公里,距离龚宇廷家乡越州大约600公里,李秋燕答应下来:一起飞沪洲,再回凤城。
候机厅里灯火通明,两人坐在一个角落里等候着检票,等候着飞往沪洲的飞机。
龚宇廷好像想起来:“你是两个男人送到医院的。高个,很帅,就是忘记了名字。”
李秋燕也想不起来,她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和机票端详着:“管他呢,回到桃花渡再说。”
4、
龚宇廷一路护送着李秋燕,他把李秋燕当着女儿一般护着,在东方机场下了飞机陪着李秋燕到了沪洲长途车站,开往凤城的车早已出发,下一班要等到新年初一下午才发车。龚宇廷寻思着:“打的回去!我帮你喊一辆出租车!”说着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爱理不理地说:“去凤城?1500元!”
“这么这样贵啊?”李秋燕感到这个价钱比他们从幽州到沪洲的飞机票还要贵。
“400公里,七八个收费站,这是什么时候!”说着就要离开他们。
“等等,1500元,好吧!”龚宇廷拿出钱包,出租车司机有些后悔要价低了。
“不回去了!”李秋燕也捏着一把钞票,那是出院结账时候找回的一万多元钱,她忽然改变了主意,拉着龚宇廷的衣角:“大哥,我想就在沪洲过年,我害怕,我回到凤城会发生什么!”龚宇廷迟疑地收回抓着钞票的手,出租车呼的一声走了。
“也好,等你记忆渐渐恢复一些回去!”龚宇廷只是想和她多相处一段时间,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的念头一直在他脑海里旋转。
又是烟花四起的新年除夕夜,沪洲街道上张灯结彩。
商场关门了,大街上出租车稀稀拉拉的,酒店里热热闹闹的,他们想找点东西吃,所到之处,酒店、饭店都满满的全是人,不再接受零星的食客,沪洲人家喜欢在饭店吃年夜饭,因此,饭桌早已预订一空。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家24小时可笛便利店,店里的售货员很热情,帮他们用微波炉热好了盒装的便餐,到了两杯茶水,饥寒交迫的两人饱餐一顿。
这四十来平米的小便利店里居然有毛巾、内衣内裤、文胸、袜子、牙膏牙刷、报纸杂志等等出售。龚宇廷和李秋燕两人各自购买了一些急需品。
两个异乡人在几个小时前还在北方幽州游荡,现在还是在游荡,不过换了一个地方,他们游走在南方沪洲的大街上,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第四十二章 走投无路

题字:李秋燕接过龚宇廷的名片,淡淡地笑了笑:“爸爸,好吧,我会找你的!”前来整理客房的服务员看了看他们,心想:哪有父亲给女儿名片的,这显然是一对野鸳鸯。人啊,很多时候总是用最卑鄙的看光看待一些很正常的事情,人啊,有时候看似龌龊的臆断里总有些蹊跷的事情发生。
1
明珠电视塔通体明亮,梦幻一般的色彩迷离璀璨,塔顶屹立在深蓝的夜空中,大浦江上游船灯红酒绿,萨克斯响起的音乐回旋在水面上。西畔平台上看烟花的人潮涌动,李秋燕第一次看到沪洲的大浦江,她整个身子浸泡在晚风中,完全忘记了身在异地他乡。
西畔平台绿树丛中情侣们搂着说笑着,平台上一家人一家人地欢呼着,茶座里茶客静静品着咖啡、茶水,沪洲的南国都市风情让人陶醉。
李秋燕说:“如果在这里有自己的一处房子,天天看到大浦江该多美啊!”
龚宇廷说:“这里的房子很贵啊,一般人哪里买得起?”
李秋燕说:“什么样的人能买得起?”
龚宇廷说:“有人在沪洲打工一辈子都买不起这里一间卫生间,有的人在这高楼上停留几分钟,签一份合同,他所挣的钱足够买下整个一层楼!”
李秋燕说:“夸张吧,哪有这样事情!”
龚宇廷说:“看,那座饭店,出入哪里的人非富即贵……”
李秋燕望着明珠电视塔四周,大浦江东岸的写字楼、饭店、商场、银行林立。
李秋燕忽然抓住龚宇廷的手,激动地说:“饭店,对,饭店!我记得我好像在幽州一家饭店里打过工!”
龚宇廷拉着她的手,安慰她:“不急,你慢慢地想,还想到什么?”
李秋燕侧着头,皱着眉头说:“我好像还结婚了,结过两次婚呢!”龚宇廷有些惊讶:“不会吧,你别着急,你在恢复,一切你会记起来的。”
李秋燕拿出身份证仔细地看着,喃喃地梦呓一般:“是啊,我今年应该是二十六周岁,怎么会结两次婚呢?好奇怪啊!”
大年夜的沪洲的热闹得有些特别,大街上少了往日的人来车往的繁芜,电影院、饭店、观看烟火燃放的地方热闹非凡,偶有三三两两的回不了家的民工扛着行李游荡在大街小巷,巡逻的警车鸣叫着警笛时不时地从他们身边闪过。
午夜时分,当新年的钟声在城隍庙、静安寺响起来的时候,龚宇廷和李秋燕好不容易在程家桥附近找到一家饭店。
客房很紧缺,李秋燕登记了身份证,按照饭店值班经理提示,龚宇廷只能以客人的身份到客房里小坐。值班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身深蓝的职业装,白色的小领结,她用锐利而又和善的眼神扫视着龚宇廷和李秋燕:“先生,你只能到你女儿房间里小坐。”
“女儿?嗯,我是他女儿!”李秋燕怀疑自己怎么会一下子认了这个陌生男人做爸爸。
“哦,是啊,她是,她是我女儿!”龚宇廷说:“有没有其他房间?我们需要两间客房。”
“先生,我们很抱歉,没有多余的房间。”值班经理很是礼貌。
龚宇廷将李秋燕送到客房里,默默地记住了她的房间号,说:“女儿,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看看周围还有没有别的饭店可以住,哦,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
李秋燕接过龚宇廷的名片,淡淡地笑了笑:“爸爸,好吧,我会找你的!”
前来整理客房的服务员看了看他们,心想:哪有父亲给女儿名片的,这显然是一对野鸳鸯。人啊,很多时候总是用最卑鄙的看光看待一些很正常的事情,人啊,有时候看似臆断的眼光里总有些蹊跷的事情发生。
人啊,猜测无端,眼神有毒。
这淡淡的一笑勾起龚宇廷许多遐想和回忆,他一边寻找饭店一边回味着李秋燕的笑容,回忆着一件件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龚宇廷想:一个五十岁的老男人,在一个美貌的少妇心里会是什么样子呢?自己有老婆有孩子居然陪着一个陌生女子在沪洲东游西逛,自己心术不正吧。
说实话,龚宇廷的确没有过多地往邪恶方面想,只是这个女人似曾相识,这个女人需要帮助,他好像与她有缘,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一个是南国越州商人,一个是苏北凤城女人,两地相隔一千多公里,龚宇廷从来没有去过凤城,李秋燕从来没有去过越州,他们怎么会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很想把这个女人搂在怀里,永远做她的保护神。
夜深了,白天家里几个电话都没有来得及回复,手机从傍晚上飞机一直关着。他打电话给自己的孩子老婆,告诉他们自己不能及时回家过年,至少要等到正月初三、初四才回家,一番祝贺一番思念,龚宇廷咳嗽几声,他显得有些疲惫,毕竟身体刚刚恢复。
2
李秋燕躺在浴缸里也在想着:“几个小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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