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听曾倩怡这样说,就真的以为是高再无毒瘾发作,她没见过高再无毒瘾发作的时候,说不定真的是这幅模样,她不断的这么安慰自己。希望的注意力全放在高再无身上,才没注意到孙应声和曾倩怡的表情举动。
曾倩怡和孙应声回到房间,关上房门,曾倩怡担忧地问孙应声,“他真的只是毒瘾发作?”孙应声坐在床边缘,耷拉着肩膀,眼睛怔怔看着窗户,对妻子的问话置若罔闻。直到曾倩怡推搡他一把,孙应声才说,“是又不是。”
“那是毒,又不是普通的毒。”看妻子一脸疑惑,孙应声把曾倩怡拉到床边为她解释,“这种情况我倒是见过一次,那人是在路边发病,后被人送到医院,检查不出来病因,内脏功能各项指标却显示不同程度受损,那人也像高再无这般,疼得在床上打滚,没想到忍了一夜之后竟好了,完全看不出病状。后来我把这一情况询问过刘老,他说病状像癫痫,却是毒,他也只是听过名字,叫安哥拉。”孙应声说完,又小声嘀咕,“高再无身上怎么会有这种毒,这个毒隐藏性极好,却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估计是高再无之前身体状况好才没找到发作的机会。”
“没有救治的方法?”曾倩怡想想希望,再想想高再无,有些担忧地问。
孙应声摇摇头,“我没处理这样的案例,倒是刘老分析过,第一次发作对心肺损害最大,每次发作会不同程度损害身体,而身体差之后发作越发频繁。”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曾倩怡从不怀疑孙应声的医术,他是医学新秀,连他都感到困扰,看来这个病的确棘手的厉害。
孙应声长长的叹口气,“身体各器官受损破裂。”人体器官是协调协调合作的水管,一旦出现裂痕、一处破损,影响整体运作,这是慢性毒,一点点折磨到死。
曾倩怡和希望虽不熟,但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看得出来希望是个善良的孩子,如果她知道高再无是这样的情况,她怎么忍受得了,曾倩怡想起希望有次说:如果他走,我就跟着走吧,没有他,我该去哪里。
夫妻俩正说着话,听到咚咚的声响,孙应声到底是男人,步子迈得大些,几下就走到希望门前,蛮力推开。夫妻俩吃惊地看着房间内的希望和高再无,刚还站不住的高再无,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把希望扣在床头,眼眶要裂开一样的瞪着身下的女人,仿佛不是他认识的人,仿佛那是他的猎物。
希望脸色不同于此时满脸涨红的高再无,她脸色苍白,手掰着高再无的手腕,两个人做着拉锯战,他要置他于死地,她睁着因为呼吸困难而泪盈满眶的眼睛,苦苦哀求。突然砰的一声,压着希望的人突然倒下,曾倩怡把希望拉出来,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希望咳得满脸通红,弯腰要呕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孙应声把高再无放好,抬头看眼希望,“你没事儿吧?”看希望眼睛看着他手里面的棍子,他说,“只是敲昏他,不然他会自残或……伤害别人。”又补充道,“这时候他谁都不认识。”
三个人坐在一旁看着床上的高再无,希望感谢夫妻俩的帮忙,客气地请他们回去。孙应声让曾倩怡回去睡觉,表示自己留下来,以防高再无再做出什么举动。曾倩怡想想自己留下来帮不到什么忙,倒不如稍后来替换他们,就回房了。
希望把高再无攥紧的手伸开,费了一番功夫,给他盖上薄毯,坐在床尾看着他,头放在曲起的膝盖上,这样才能取得温暖。
“他到底是什么人?”孙应声支开曾倩怡,就是因为他不想曾倩怡担心,高再无绝不是普通人,否则怎么会中这罕见的毒。
希望说,“他是高再无。”又说,“其实你已经猜到。”
枪伤、身上多处疤痕、又中这样的毒,高再无是什么样的人,孙应声应该已经猜到。
“竟然是这样。”孙应声叹息一声,轻声说,“看到他枪伤只是怀疑。”所以他救了高再无又要扔掉他,弄出子弹是当医生的职责,却没有照顾一个罪犯的义务。
希望呆呆地看着一动不动的高再无,“他不是普通的毒瘾对吗?”最终还是问出来心里的疑惑,静下来仔细观察,她的自我安慰显得苍白无力毫无说服力。
孙应声点点头,想她看不到,只好说,“是,他情况不太好。”
“其实以前我很恨他,你不知道他是多么让人懊恨,把你捧得极高,又狠狠踩在脚下,像踩一只蚂蚁一样残忍。想着他最好死在别人手里,死相一样要很狼狈丑陋,最好是我能有一把枪,那么我一定要打爆他的头。”希望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不是说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吗?千年,这么快就到了吗?
“也不是没得治,找到那个给他下毒的人,每年补上一针,便可不再发作。”孙应声停顿几秒钟补充,“只是那样的危害更要大上几倍。”以毒攻毒,是疗法也是更深的毒。
希望突然嘿嘿笑,她说,“你们当医生的是不是都有这个职业病,偏要把病情说的严重几分,好像动不动就能死一样,又把不是办法的办法说出来,好撇清关系。”她说不能爱上双并会的男人,不仅因为他们没有感情,更因为他们的命太容易失去,这十几年,她过得如同浮萍一般,怎么肯再找个让她随时跟着担忧的男人。
只是,没想到,到头来,仍旧躲不过这样的结局,这样的结局她甘心吗?却又不死心。
作者有话要说:这只是小说,随便YY下吧~~
国庆玩滴愉快咩亲们~~
后面滴大纲撸顺了,嘿嘿嘿ih
、NO。49
这个夜晚极其漫长,曙光姗姗来迟,天空泛着鱼肚白的时候,高再无清醒过一次,他睁着眼睛看着头顶,任凭希望怎么叫他都没应答。他不知道在看什么,十几分钟之后又闭上眼睛,只是嘴角抿得更紧。
孙应声最初没有在意高再无的举动,以为他是折腾累了昏睡过去。看高再无嘴角溢出的血,孙应声大叫一声希望,把放松警惕心的希望吓得一震,两个人掰开高再无的嘴,才避免他咬伤自己的舌头。
这个夜晚,高再无偶尔清醒,偶尔疯狂,偶尔像失去生命一样沉睡着。这个夜晚,孙应声坐在一旁唉声叹气,像嗜血动物看到猎物一样的激动,高再无可能是他仅有的研究对象,上次是他没在意错过,这是医生的本能,是人对新奇事物的吸引力。这个夜晚,希望的喜与乐全被高再无牵引住,他每个清醒的短暂时刻,希望喜出望外,他每个自虐或挣扎时刻,希望咬牙逼退眼睛内的水雾,握住他的手始终没松开。
果然如孙应声说的,当太阳越过海平面,上升到九点时钟时候,高再无清醒了,不同与昨晚上的疯狂,他醒来竟然对希望好脾气地咧嘴笑,口干舌燥地说,“我饿了。”希望把准备好的稀饭喂给他,高再无喝了两小碗。喝完之后说累了,要睡会儿。
在希望端着碗走出房门,关上门板那刻,高再无睁开眼睛,无神的眼睛无力地看着开着的窗户,几秒钟之后闭上眼睛,一声哽咽被硬硬咽下,只是放在身侧的手握得更紧。那昨晚上自虐时的伤口裂开,他却感觉不到疼痛,他不会饶了那些人,可笑,是日子过得太舒坦吗,他竟然想过宽恕。
高再无体力恢复得很快,他绕着小岛走了一圈,把希望支开,和孙应声夫妇在房间内聊了将近半个小时的天。在另一个太阳高高升起的上午,一艘能容纳四个人的船出现在海边。
那天随着船离开的是高再无和希望,孙应声夫妇在海边挥手送他们离开,没有人挽留,没有人说依依惜别的话,甚至没有拥抱。当船渐渐消失在在水天相接的地方,孙应声才牵着曾倩怡的手原路返回,曾倩怡问,“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走?”孙应声挑眉反问,“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走?”
曾倩怡把牵着她手的手握得更紧,夫妻俩相视而笑。守得云开见月明说得也就是这样吧,有几人有资格笑我为爱痴狂,只有我知道,有幸得一人心,白了两颗头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船上有曾倩怡为高再无和希望准备的食物及淡水,希望把水分在两个杯子里面,递给高再无一个,他没接也没说谢谢,只是看着船驶向的方向。希望毫不在意把手收回来,她坐在和高再无相悖的方向,看着船驶过的位置,两个人没有说话。
在船行驶了几个小时之后,终于能看到点除了水以外的物件,那是几艘规模稍大的船只,随着船行驶的越来越近,船上的人越来越清楚,站在船头的是位穿着白色西装的男子,他双手插在口袋内,眼睛望着驶过来的小船,脸上没什么特别表情,仿佛只是来接一位早已预定归期的熟人。
小船靠着大船,有人递来救生衣,高再无随手递给距离他几步的希望,再不曾看她一眼,在别人的簇拥下登上大船,和白衣男子低头说着什么。希望仍旧坐在小船上,高再无不曾关于她做任何指令,那些下属局促地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做。希望只是低头看着手里面的救生衣,后来那位白衣男子下来对她伸出手,希望逆着光看着那人黑亮的短发,对他似有若无地轻笑一下,借着他的力道上了大船。
大船到底比小船更舒服,希望看着那艘距离她越来越远的小船,就像这段日子的虚浮一样,终有一刻,再也寻不到痕迹。希望坐在船板上,她望着在眼前一点点落下的太阳,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有人驻足有人很快离开,不曾有人与她说上一句话。
有些人,只会在患难时候见那少得可怜的真情,大多数时候,他仍旧是那个你不熟悉的他。
船靠岸,有五辆黑色车身的车子停在那里,高再无与田建木上了第三辆车子,希望被人领着坐上第四辆车子。
路边的风景越来越熟悉,心却越绷越紧,她知道有些事情终究躲不过。
车子是光明正大开回贺元洲住的地方,一群人呜呜啦啦早等在那里,远远看到为首的贺元洲及刚子牙,车子停稳,马上有人打开车门,高再无从车里面跨出来,其他几部车子也纷纷下车。希望站在一群人高马大的男人之间,她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简易鞋子,原来这么简陋,原来这么丑陋,她蜷缩着把脚趾头躲起来。
贺元洲看到高再无着实激动了一把,哽咽着用力揽住他的肩膀,情绪不稳到只能重复一句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其他人纷纷鼓掌,兄弟情着实感人,惹得其他人纷纷红了眼圈。连刚子牙都上前给高再无一个大大的拥抱,那声音听着比贺元洲更真诚,“我就说双并会怎么能少了三弟,三弟,你是不知道,你不在这些日子,可把我这把老骨头累坏了。”
在一群专业“演员”面前,高再无怎么能掩饰住他的演技,同样拥抱住大哥二哥,兄弟三个把戏份演得劲足,其他人看得热血沸腾,仿佛看到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威力一般。
没有人关注和高再无同时出现的女人的存在价值,她被人遗忘在人群的最外层。远远看到,正门前的一个冒着烈火的盆子放在那里,高再无抬腿从上面迈过去,然后是一群人嘻嘻哈哈,勾肩搭背地进去了。等到希望被人领着进去时,那火盆已接近熄灭,身边看起来个头不太高的男子说,“迈下吧,消灾。”希望听话地从火盆上迈过去。
希望不知道高再无去了哪里,她被人安排进一个房间,那里放好了换洗的衣物,浴缸内放好了温热的洗澡水。谢过那两个要好心服侍她的女孩子,希望脱掉衣服躺进去,温热的水漫过身体,干涸的细胞在舒张着舒服,被海风吹得干裂的伤口却在疼痛。
给希望准备的那套衣服颜色十分张扬,宝蓝色与亮黄色的各占半边,偏向蓝白色的牛仔裤及露脚趾头的五公分高跟鞋。希望刚穿上衣服,早前被她打发走的那两位女子恰好推门进来,她们没有询问希望是否需要帮忙,一人摁着希望坐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另一个拿起风筒开始为希望吹头发。
水乳霜、隔离霜、粉底……眼线、画眼影、夹睫毛、涂睫毛膏……那两位女子的手法熟练,在希望的脸上一阵风卷云涌,一张精致的脸就显示在镜面中。希望长长些的头发被人扎起来,脸颊留下两撮贴着脸颊垂着。那两位女子对希望脸上呈现的效果甚为满意,翘着手指把她脸上的化妆品涂抹的更均匀些,“贺爷在正厅等你。”说完拉着希望站起来,跟在她身后走出门。
等在正厅不仅有贺元洲,刚子牙和贺光泽也在。希望进去的时候,高再无正低头和贺元洲说什么,堂内的那些男人的眼神纷纷朝着希望看过来,希望本就姿色不错,更何况此时脸上涂抹了那么厚的美妆,就算是个歪瓜裂枣也被美化成标准的美女。有几人看着希望好久,估计觉得自己的行为大胆,才转过头,仍旧不时打量她几眼。
此时的希望虽然是漂亮的,但也到不了惊为天人的地步,她算是让人看着舒服、耐看,再加上不丑,倒也算是美了。贺元洲听到人小声议论,抬头看到娉娉婷婷走来的希望,粗重的眉头微蹙,这是蓝莲培养出来的女孩子?看着不怎么像。
希望的位置被安排在高再无旁边,今天他是主角,这场宴是为高再无接风洗尘,希望只用做好她的花瓶功能即可。高再无话仍旧不多,在别人问话时候礼貌回答,其余时间就是端着酒杯自饮。
贺光泽的位置在希望的右边,却是挨着的。希望感觉到贺光泽放在她身上的视线停留时间过长,且摸着下巴冲着她笑。希望从小雯那里听到不少关于贺光泽的怪癖,这时被他盯着看,像是被虫子啃咬骨头一样,手臂上泛起一层疙瘩,身子跟着不受控制的颤抖一下,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但是她挨得高再无更近,高再无察觉到她的举动,这才转头抬眼看她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麻麻管得比较严,她不让瓦写文~~
总结写文这么久以来,肩膀和颈椎严重疼过几次,,,
如果,如果我说,有一天,敏敏不写文了,会有多少亲想念我捏~~
、NO。50
希望被高再无蹙眉的一眼看得坐立不安,那是嫌弃的一眼。希望不再动,她专心看着面前桌子上放着的凉拌菜,放在腿上的手却绞着。心里却对自己冷嘲热讽,看吧,你以为你多重要,你以为在那个小岛上,他对你几个笑脸,你就是特别的。他根本连解释都懒得,只用无视就好,对别人的安排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