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范默很重视这次会议的举行,大家办起事来,都格外地小心翼翼。
前厅部、餐饮部、客房部,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空前团结,入住人员,饮食,住所,都精心安排。
几天过去,颇受好评。
我在办公室整理资料刚到一半,蕾蕾突然出现在我办公室里,很是吃惊地说:“雪凌!韦少又来了!”
韦少!我闻言,手下一颤,原本正确的拼音字符,出现了少见的错误。
我按了下删除键,很是烦躁地将刚才的句子全部删除了,抬眸问:“韦少?他来了?”
蕾蕾点头,然后欲言又不敢言地说:“他指名要找你。”
我头皮隐隐发麻,还没有来得及细思,范默便突将在我办公室,“季翻译,有些事情要讨论,过来会议室。”
他说完看了蕾蕾一眼,蕾蕾唤了声:“范总。”
我起身,跟着他朝右转角的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并没有我想象的庄严紧张,空落落地,不见一丝人影。
我立即转身看向他。
范默似是根本不在意我的疑惑,他慢条斯理地关上了会议室的大门,然后将折合窗帘尽数放下,明亮的会议室里,只有轻微的空调运作声,在这空阔的房间里,五官的感觉被扩大,我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我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他半倚着椭形的会议桌,开口,“季雪凌,你不好奇那天我和顾修意在房间都谈了些什么吗?”
我双眸微转,那天……
“范总,这应该不是我可以关心的范围。”
范默轻笑,“季雪凌,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
我缄默不语。
“如果你答应做我女朋友,我想,我会相等的,告诉你一个惊人的秘密。”
我拒绝:“竟然是秘密,那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的越多,心里的不安越更多。”
“确实,顾修意的事情,都能让你不安。”
我眼神带着深邃看他,“什么意思?”
他很是得意:“你看,你果然感兴趣。但可惜的是,我突然又不想说了。”
“范默!”我急急地喊住转身欲走的他。
“下个星期陪我去个地方,我自然告诉你!”
范默、顾修意,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光顾着思索这个问题,却忘了还有个韦少。
刚回办公室,前厅便给了我电话,说是韦少在大厅等了很久。
我挂完电话,心里盘算的却是怎样才可以避开他然后安安静静地下班,但是,还没有让我想到解决办法,韦少直接到了我办公室。
许是因为上次高琴琴事件,让大家对他有了些惶恐,前厅的服务生把他带到我办公室门口,转身便没有了人影。
我并不乐意见他。
因人触事。
看见他,我总会想起婚礼那天的种种。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左手的无名指,那里,是连接幸福的地方,但是,以后都没有可能了。
我能安好,但是,却没有权利再幸福了。
韦少站在我办公桌前,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目光似有若无地在我的无名指上停了停,然后,很是不悦地转移了目光。
我清晰地感受着他身上的怒意,很是不痛快的感觉。
两人久久都没有开口。
寂静的空间,心慌渐渐漾开。
他到底为了什么来找我。
我一直坐在办公桌前,沉思。
“季雪凌……”他开口,声音嘶哑。
我洠в薪踊埃矝'有看他。
“我姐姐出了车祸。”低沉的几个字,似乎是他费尽力气从喉间挤出来般地艰难。
“然后呢?”我带着讥笑回道。
韦灵娓出车祸,你千里迢迢地从越阳市跑到青城,就为了告诉我这句?是要我同情她?还是要我祝她早日康复?
韦少一直没有再正眼看我,他的嗓音像是吸烟过多而沙哑,“顾修意在她出车祸的第四天,就提出解除婚约,你知道我姐她……”
解除婚约?顾修意想干什么!
“我知道你不能做些什么,但是,请你至少不要让顾修意有那样的希望。”
那样的希望,指哪样!
“韦少,你找错了人。你姐姐出车祸,该看的是医生。顾修意想解除婚约,你该劝说的对象也是他,于我何干!”
“于你何干!我也真的想跟你没有半点干系!但是!谁来理解我的感受!要死的!偏偏和你有了这样深的关系!季雪凌!你以为我愿意吗
!他玛的混蛋!”他失控了,很失控,口不择言地胡乱嚷道。
我强装镇定地看他,“什么叫很深的关系!”
他懊恼地从口袋中掏出了香烟,刚想打开打火机,又看了看我,很是烦恼地将香烟掐灭,“换个地方。”
我点头。
心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仿佛,在顾修意,在范默,在韦少之间,有太多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了。
关乎我的,不关乎我的。
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便是将这一片浓雾,驱散,拨开……
车子驶在黑暗的夜中,柏油路上,擦身而过的车子并不多。
昏黄的前灯,光线略暗地低照着。
韦少从上车后便一言不发地掌着方向盘。
我看着窗外,亦是心事重重。
“顾修意不爱我姐姐。”
带着沙哑的嗓音,一句简短的话语却像是平静的海面骤然激起的千层浪般,汹涌澎湃,势不可挡,惊心动魄。
顾修意不爱你姐姐?
顾修意不爱韦灵娓?
你在开玩笑吗!
ˇ36、都是错错错ˇ 最新更新:20130919 17:22:38
硕大漆黑的夜幕,层层叠叠地涌向了我,我惊恐地想要逃离,想要挣脱,于是拼尽了全力,不断地向前奔跑着。
广阔无垠的枯叶林里,我气喘吁吁地停留在原地,不知所措,厚重的白色雾霭将天地笼罩,我找不到方向,亦没有了退路。
身后的黑暗像是无底洞,贪婪地欲将我吞噬其中。
我骤然一跌,瞬间惊慌清醒。
房间很是安静。
我叹息地下了床,努力回忆刚才的梦境,却发现,徒剩那深深的恐惧,其余的,一丝不留。
我看着这陌生的房间,思绪开始搜索,那天韦少上了车,许久后,他说了个惊天难信的谎言——顾修意不爱韦灵娓!
不可能!怎么可能!
我问他:“你是觉得我好玩吗?”
他的表情还是那般严肃,“季雪凌,你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中,最迟钝无知的!”
然后呢?没有记忆了……
我只是感觉很疲惫,眼皮不断地加重,接着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走到落地窗前,随意地眺望了眼窗外,只是刹那,便惊醒了我那所有还在沉睡的细胞!
这里是——越阳市!
越阳市那高耸的电视台塔,我没有可能记错!
为什么是越阳市!
随即我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我怎么回了越阳市!
我打开卧室门,到客厅,这里装修精致,显然主人在这常住,衣服,报纸,零食水果样样不缺。
我正准备从桌面上摊开的文件夹中查看一丝丝蛛丝马迹时,书房里的门突然便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欣长身影是——韦少!
我冷笑了声,我早该想到的。
“你醒了?厨房里还有早餐,你……”他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可我只感觉到遥不可及。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紧了紧双手,有些恼怒,他有什么资格在不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就将我带来越阳市!这个我永远不想归来的地方!
“很多事情,我不想你知道,也不想你干涉。”他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随手将所有的文件都合上,然后,很是随意地丢进了茶几下的密码柜子。
我一瞬不离地看着他动作,“你没有权利为我做这样的选择。”
“但情况是,你现在在我的地盘上。这个房子,没有密码便出入不得,你不要指望离开这里。”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我咬牙道。
“不需要你的感激。”他惨然一笑,“这是我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了。”
我没能理解,可是,心底那深深的不安,却日渐清晰。
从第一天醒来见到他后,我便没有再见到他。
房子里电话座机的电线都被拔掉了,没有手机没有电话,房门密码便更不可能知道!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
我看着窗外,沉思。
照着景象,这里应该处于十四到十七楼之间,跳楼或者其他危险的动作不可以,而等待,似乎太过于漫长。
到了晚餐时间,某道身影才姗姗来迟。
我站在客厅中央,很是嘲讽,“韦少,你这是打算一直软禁我下去吗?”
他一点儿也不见得好,语气低沉,“谢谢你提醒了我,我本就打算这么做!”
我忍住欲出口的怒话,“给我理由!”
“你不需要知道。”他直接回答。
我笑,“我来猜猜,你说顾修意不爱韦灵娓,所以你怕顾修意和你姐姐解除婚约,而你并不想你姐姐受伤害,所以为了以绝后患,你将我软禁。你怕顾修意是因为我而和你姐姐解除婚约,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顾修意根本就不在乎我,你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季雪凌,你总那么信誓旦旦地觉得自己是对的!我告诉你!你从头到尾就是错的!你爱上顾修意是错!你救我是错!你和顾修意结婚也是错!甚至现在,你还是错!”
我忽略了他话中的某句话,而是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他的话意中心,“我是错了,怎么样!我一直都觉得我当初便不应该来越阳市上大学!不应该对顾修意上了心,可是,不要忘了那场痛彻心扉的婚礼你也有份,顾修意伤害了我,那是我允许他伤害我,只是因为我爱他!而你呢,你没有资格那样子对我!就算你是韦灵娓的弟弟!”
“你以为我愿意吗!季雪凌!我恨不得我们根本就没有相遇!”骤然响起的怒吼将我的声音尽数掩埋。
我喘息着问:“那你现在又是为了什么!伪君子!不要以为你……”
话音未落,我的脑袋便一片空白,嘴唇上那软软的触感,以及那特有的男子气息,让我久久没有了思考。
反应过来时,他已抽身离开。
我下意识地咬了下嘴唇,扬起手朝他脸上甩去。
心里却是极其地愤愤不平——他怎么可以亲我!
伪君子并没有打算躲闪,正着脸接受了我那清脆响亮的巴掌。
收回右手放在身侧的那刻,我直觉掌心火辣辣地疼,连着通向了全身,血液澎湃地让我怒不可制。
他只是笑了笑,我不知道他的笑容里有多少辛酸无奈,他说:“季雪凌,曾经的我们的一切,一笔勾销了。”
“一笔勾销?”我的那么多的委屈真的就可以这样轻易地消除吗?
“伪君子!我没有欠过你什么!从来都没有!”
他轻笑,声音极轻极轻,“你欠了我无数个希望。”
“你总是给了我希望后,又给了我绝望。季雪凌,我护不了你多久了!”
护不了?
为什么?
他的所有所作所为是为了护我?
为什么要护我?
还有,我什么时候让他有了希望又有了绝望?
这种种的种种,我都理不清!
老天也没有机会让我理清,因为急促的门铃声突如其来,惊了我,也让他皱眉苦笑,“他来了!”
他来了?!
谁!
ˇ37、太多的疑惑ˇ 最新更新:20130920 22:10:28
寂静的空间里,凝重感不断地上升着。
我望了眼勾起嘴角哭笑不得的伪君子,心里的猜测着——韦少知道门外的人是谁。
毕竟这些天并没有人来访,能有门铃声,纯属意外中的意外。
我见他步步移向大门旁,距离大门两步之遥时,他止住,回头看我,语气听不出是喜是忧,“你想见的人,来了!”
我心突地一下,难道是?
不可能是他!
门缓缓打开,地板上的阴影徐徐移动,黑色的衣料刚刚出现,“啪”地一声,未全开的门被外力推开,接着,在伪君子没有防备下,拳头便朝他脸上招呼了去。
我一惊,险些唤出了声。
伪君子身子一个踉跄,朝着地面摔了去,艰难地从地面上爬起来时,嘴角的血迹格外显目。
他抬手擦了擦,咧嘴干笑说:“顾修意,这是你第二次动手!”
顾修意显然漠视之,他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我,然后才冷冷开口,“一百零九个小时,你把她带到自己的身边的时间!韦少,这一拳,着实轻了些。”
我征了征,顾修意,他……
他走向我,抓住了我的手腕,警告的话随之而出,“韦少,最好不要有第二次!”
“呵呵,顾修意,你威胁我吗?”伪君子正视他,冷冷地语气令人不悦,“在青城的时候,我可以不跟你计较,现在,我不会就这么作罢的!顾修意,你真是虚伪,心里爱着一个人,还可以和我姐姐做了这么多场戏,现在你羽翼丰满了,就要抛弃我姐姐,哼,我怎么可能让你称心如意!”
我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幻听,抬眸看顾修意,他仍是一派淡然,“我的事情,你没有资格干涉。”
“哼哼……顾修意,你永远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让你成为我的姐夫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是姐夫,而不是妹夫!”
顾修意嗔笑,“真高兴你还记得那个事实。”
伪君子的怒意丝毫不掩饰,“你不要太得意,我护不了她,你呢?你以为你自己就能够让她安然无恙吗?顾修意!你不要太天真!〃
“天真的是你。据我所知,韦正民应该在往这里赶的路上吧。我不能保护她,那么你又能做些什么。”
我在一旁,完全没有了发言权。
顾修意和伪君子,他们之间,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而我到这一刻才明白,原来,一直以来我真的像个傻瓜。
顾修意带我离开了那栋房子,我并没有反抗,也许,我该好好地和他谈谈,什么叫“一百零九个小时?”什么叫“爱着一个人还可以和韦灵娓演了那么多场戏?”什么叫“是姐夫而不是妹夫”……
我有太多的疑惑了,我需要一个人,从头到尾,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这一切!
黑色的奥迪车停在楼下,上车,系安全带,车子180度的转弯,然后急速离去。
只是分钟时间,我侧眼看向黑暗的玻璃窗外,另一辆黑色的车子与我们擦身而过。
我下意识地抬眼看向顾修意,在车厢的灯光下,我见到他微蹙的眉心,以及紧抿的唇线。
我想,那辆车里的主人就是刚才他提到的那位吧!
韦正民,他到底是威胁了韦少,还是威胁到了顾修意?或者说,是我?
车子停在了离“越大”不远的公寓区。
顾修意一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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