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初心- 第21部分

第一个认出我的窈窕美女自我介绍是王箐，她也跟着说：“雪凌那时候都快成年级偶像了，成绩出类拔萃，也很少说话，都快成了不食烟火的古墓人了，对了，我记得你们男生还给她取了个外号叫小龙女，是吧？”

“嘻嘻，那时觉得小龙女就是女神的象征呢！……”

话题不断，我却独限回忆中，高中以前的我，并不懂得怎样团结同学，孤儿院出身的我，习惯了低调地一个人生活，不悲不喜，然后将全部的时间和心情都扑在学业上。

很小的时候，孤儿院里有不成文的规定，如果你成绩中等或者低下，就没有资格上学。
我害怕连这机会也失去，便努力地学习。
初中时的一场洪水，将孤儿院冲刷地七零八落，院长为了救水中的小孩子，不幸溺死。
大水过后，院长没有了，孤儿院也没有了，存活下来的孩子，不超过十个。
而我们，在好心人的资助下，读完了九年义务教育。
高中，尤其是高一！
我将自己封闭，不愿意接触外界，不愿意忘记死去的她们。

而现在……

范默眸光微闪，他看着我，不发一言。

阿程突然尖声喊到：“吼！这么说，范默，真的追到季雪凌了！”

“不是吧！天妒啊！范默，你这家伙太福气了！”有人嚷道，“范默，你太牛了！我们当时还在赌谁有那么大的魅力让季雪凌动心呢！原来你这家伙还留了一手！”

范默笑着将手搭在我椅背上，笑得自然，“我魅力一直只增不减！”

我也跟着笑了笑，只是笑容多了丝无奈，我想，如果我再猜不透他此行的用意，就说明我愚昧了。



ˇ40、欠一个道歉ˇ　最新更新：20130930　03：00：00


回去的路上，不出所料地一路沉默。
范默专心地掌着方向盘，一脸地神色紧绷。
我安坐在副驾驶座上，寻思着如何开口好。

车子停在了十字路口处，红灯上显示的数字是九十九。

“范默，我们之前认识。”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范默难得地轻哧了一声，“还真是荣幸，季小姐记得！”语气里有多少喜怒，不得而知。

“所以，你是为了什么带我来这场宴会？为了争一口气，还是，为了……”

“季雪凌，我总说你一如既往地自以为是，现在，你明白了为什么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了。”他继续道，“高一的时候，很多男生都暗自倾慕你，可是你却高高在上地把所有人都排斥在外！你从不介意被自己伤害的青春男生的心情怎样，萌动的青春，因为你的冷漠，而受到了多少……”
他目不斜视，专心致志地盯看着前面的白色宝马车。

而我知道，他只是陷入了高中的回忆中罢了。

话音在“多少”后面戛然而止，仿佛因为这是件多么难过而不愿被提及的事情。

我静默，高中，尤其是高一，那是我多么辛酸的一年。
我失去了一直依赖成长的孤儿院，我亲眼目睹了许多昔日的小伙伴们在洪水中挣扎地喊“救命”，我亲身感受着他们死后给我带来的无限的冲击，我强迫着自己接受事实，努力地让自己，习惯孤独。
我并非有意伤害那些喜欢我的人，可我在那样的情况下，只能封闭自己，让自己的心灵一点一滴地恢复平静。
我不是高高在上，我只是要让自己明白——很多时候，当你没有了依靠的时候，你得学会坚强。

我莞尔一笑，因为我又联想到了另一个事实：原来很多年前的我那么清醒坚强！是什么让我变得越来越患得患失，彷徨不前？
是因为顾修意吗？
青春无畏。
那现在呢？

“对不起。”我缓缓说道。
无论如何，我都欠范默一个道歉。

范默冷“哼”一声，“季雪凌，很多事情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对不起’就能够解决的！青春时的骄傲，因为你，而受到了多少伤害！甚至我上高二、高三、大学，我都无法释怀！即使我们只是同班一年，但是，我还是将你放在了记忆中那么多年，而你，却似乎一直都没有将我记住！你知道，这对我，是个多么不能接受的事实！”

我理解，就像我之前喜欢顾修意般，你心心念念地将他记在深处，每天翻来覆去地想念千千遍，可是，对方却安常自乐地一无所知！
很多时候，我都会觉得委屈。
所以，我能够明白他的感受，尤其还是那样年轻气盛的年纪。

“我深表抱歉，但是，范默，很多时候，你死死地追执，只是因为得不到而已。就算那个时候我答应了你，我们走到了一起，你觉得现在我们还有可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吗？”

“为什么不可能！”范默的回答简直不加思索，“季雪凌，我不轻易动心！动心了，便不轻易放弃！”

“嗯，那我先祝福你的另一半。”

“季雪凌！我现在是在和你讨论我们的问题！”他咬牙地挤出一句话，差点有冲动将我掐死。

可我始终觉得，不管如何，我和范默都不会走到一起的，也不会有结果的，“也许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车子继续在车流中缓慢移动。

范默并没有对我的建议做出太多的评价，快到公寓的时候，他缓缓地开口了，“季雪凌，你说得没错，我组织这场聚会，我带你过去，只是为了争一口气，满足我多年来的虚荣感，仿佛，这样做了，就可以将我青春的遗憾填满。我怨恨过你，甚至也想过让你在聚会上出丑，可是，等真的到了那个时刻，我发现我不愿意那么做了。季雪凌，以前的事情，我们算是两清了，我不会再为难自己，也不会再让你为难。”

我觉得我很幸运，“谢谢。”
这是最美好的结局。

车子在我的公寓门口停下，我手握门把，欲准备下车。

范默却又说道，带着诡异的笑意说道：“看在你那么认真道歉又认真感谢我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好了，虽然我知道他并不希望由我说出口。”
他的笑，让我猜不透。

我回头看他，“什么？”

“顾修意拜托我爸爸照顾你，在你还没有进入‘顾氏’之前。”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我震惊，搭在门把上的手微微颤动着。

“什么意思？”我不可思议地问。

“你那么聪明，会明白的。”他笑，然后舒展了下身体，“呼，大概某人现在正在水深火热中吧，说实话，我也很期待，这场战，到底是顾修意赢，还是他呢？晚安，好梦。”

范默的“晚安，好梦”摆明了他不愿意再透露，我下车，感觉脚步虚晃，细细的鞋跟踩在地面上，找不到支撑点般，软软地一点儿真实感。
顾修意在我未进“顾氏”的时候便拜托了范长延照顾我，而我进“范氏”是因为有颜颜的推荐啊！为什么顾修意会……等等，颜颜能够面试“范氏”是因为——冯师兄！

那时候实习结束，冯律说过他在往上看到有家不错的公司要招聘人才，看着各方面待遇不错，遂推荐颜颜去试试。
而大家那时候忙着找工作，有不错的公司，自然蠢蠢欲试！
然后，她过关斩将地成功晋级。
现在，我是不是可以顺理成章、理所当然地将冯师兄和顾修意这对好朋友联系在一起？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是不是表示，婚礼那天，婚礼过后，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呢？他安排好了所有的道路，唯独排除了一条——告诉我这一切！

这么久以来，我以为他对我不闻不问，可到了这一秒，你让我怎么说服自己他根本不关心呢！？

他费了那么多的劲，花了那么多的心思，中间利用了这么多的人脉，当真只是因为他不关心我吗！不可能的事情！绝对不可能！

也许他一直都在乎，只是我傻傻地，自以为是地以为，原来他恨我！

我想到这里，无力再往前走了，我俯下身子，曲下了双膝，眼泪在框中流转，顾修意，你究竟……打算干什么？
为什么要瞒我瞒得那么辛苦？为什么要让我左右为难？

我明明，明明，快要将你遗忘了的啊……



ˇ二：番外之范默ˇ　最新更新：20130930　08：00：00


我坐在黑色的真皮软椅上，手中轻转着透亮的高脚玻璃杯，酒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异彩纷呈。

我盯看着它，思绪深深地沉沦，如同，当初不能自拔地喜欢上季雪凌一样。

高一，那个懵懂的年纪，我还记得我信誓旦旦地在男同学面前保证过，我才不会那么轻浮呢！开学才三天，就可以追班上的可爱女生。

男同学特别地鄙视我，反问：“你也就装吧！也许等你看到一个令自己惊艳的女生，不顾一切扑上去的时候再来说你的信誓旦旦吧！”

“我才没那么饥不择食！爷我眼光高着呢！”男同学哧鼻笑之，然后给了我一个不相信的眼神，我漠视他！
哼，我才不会那么随便地喜欢一个人！

过了些天，某晚熄灯准备休息时，寝室里的一个八卦男同学开心地说道：“嘿嘿，季雪凌竟然还没有男朋友！不过，听说那家伙很难追，前天隔壁宿舍的某某某打算赖蛤蟆吃天鹅肉，竟然在放学后拦了她告白，你知道季雪凌她什么反应吗？”

“什么反应！什么反应！”有男生立刻附和地问。

我当时在床上打怪，准备升级，听他们议论，也没有怎么上心，就当听听八卦，听后就算了。

八卦男特兴奋地说：“某某说了一大堆真心话肉麻话后，一脸紧张地看着她，等她答复，谁知季雪凌将耳机一拔，很是淡漠地问：‘同学，有事吗？’那个男生当场就僵了，尴尬得要死，正准备再说一遍的时候，告白对象径直就走了！”

“哈哈哈，笑死了！”大家哄堂而笑，我也一笑置之。

只是没有想到，才过了一天，我便注意起了一个女生。

早上预备铃响后，我才急匆匆地奔上楼梯，都怪昨晚的升级打得不顺利，害我到凌晨三点多才睡，醒过来早已日晒三竿了，早上第一节课还是老巫婆的课，再不快点，就该忍受她的十八轮轰炸了！

我想到这里，加快了脚步，只是跑的太急，没有注意到楼梯转角有人，“啪”地一声，将怀中抱着高山般的练习册的女生撞了个正着，因为惯力，我根本收不住脚步，白花花的纸张在风中飒飒作响。

我忍痛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摔倒在地面的女生，正察看着自己的伤势，手肘和膝盖有很多擦伤，溢出了淡淡的血丝，衬着她白嫩的肌肤，有些触目惊心。

我忙问：“有没有怎样？”

她闻言，才抬头看我，我看着她，五官清秀，眼神清淡，神色疏离，一点儿都不像我之前遇到的女生，好像多了一点点的……历经沧桑后的淡然。

她的视线没有在我身上多停留一秒，只是双膝蹲坐在地面上，伸手收拾地面上狼狈的练习册。

我本想帮她一起收拾，可是阿程跑上来，拍了拍我肩膀，喊到：“范默，你还不快走！要迟到了！老巫婆的课啊！”

我看了下时间，真的来不及了！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我话还没有说完，她便接道：“没事，我一个人可以。”

“范默！”阿程又催着嚷道。

“来了！”我犹豫地将练习册放到她已经叠起小小高度的练习册堆上，然后往楼上跑去，转角时，我微不可见地侧过视线看她，空无一人的楼梯转角处，她蹲坐在地面上，一个人孤零零地捡着练习册，本该是孤寞，可她依然一派淡然。
只在那一瞬间，我心中升起了异样的感觉。

我们在最后的半分钟进了教室，老巫婆还没有来，我们大口地喘着气，过了几分钟，前门一瘸一拐地走进了一个女生，因为上课铃已经响了，教室还算安静，而且是老巫婆的课，大家都不敢松怠，正襟危坐地盯着前门等老巫婆降临，所以当那一瘸一拐的女生进来时，格外地瞩目。

而我，有刹那呆住，是之前撞到的女生，目光移向她有些不自然的右腿，刚才，她扭到脚所以才一直坐在地面上不起身的吗？为什么她不讲！

我再仔细地看了眼她手上的伤口，湿淋淋的，明显是用清水洗过。

我忽然觉得，她真的很不一样，很不一样！

课上，老巫婆一直在提问语法，很多难懂的语句她都会直接点名让那个女生回答，而且大家都似乎很习以为常地听她讲着自己的想法。

我问同桌：“那女生是谁？”

同桌正在玩“愤怒的小鸟”，头也不抬地小声说：“你怎么连她也不认识，季雪凌啊！”

我……
怎么感觉那么耳熟？

前面的八卦男没有微微回头，将身子后背贴近我课桌，小声说：“就是我昨晚说的那个女生啊，秒杀隔壁宿舍某某某的女生啊！看到没，才貌双全，老巫婆的得意弟子啊！我是比不上了……”

我这才想起，原来就是她啊！有意思啊！

下课后，我本想问她要不要去医务室，毕竟是我撞到她，害她受伤的！

可是一直都有女生拿着题目问她，甚至男生都有！

我一直在座位上观看，见那些男生哪个不是为了接近她而问的，切！真是丢了男生的脸！

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她话不多，女生问题时，她写完解题过程，会跟着解释几句；男生的话，则是一句话也不多说。

我忽然笑了，不错！

我一直以为来日方长，可是一个学期下来，我根本没有机会和她说上几句话，她即使站在你面前，你也会尴尬地接不上话题，因为她基本上都不目视你，仿佛一直活在自己的思想中，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走不进她心里。

就算距离很近，可我还是觉得她与我，隔了个海角天涯。

可是，我并没有放弃，在高一第二学期的期末考时，我写了封情书，夹在了她的语文课本上，只是，难逃厄运的是，她像处理往常情书一样地，将它完好无缺地投进了垃圾箱。

我在教室的最后角落，仔细地观察着她所有的动作，包括她看到那封书信时那毫无波澜的表情，丢弃时的毫不犹豫，我在那刻，心也跟着狠狠坠落。原来，她一点儿也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对她而言，我不过是个过客！

放学后，我在垃圾桶里找到了那封信，将它撕了个粉碎。

我想，季雪凌，我会让你后悔拒绝我的！

高二那年，我转校了，回了青城。

——&——&——

拒绝告白小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