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最远的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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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最远的恋歌-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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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正铭睡醒一觉,沙哑开口,气若游丝,“保、保住清园。”

“爸,我知道,你放心。”

“还有你妈,照顾好她。”

颜正铭满口只有这两句话,一遍一遍痴痴地呢喃朕。

颜东艰涩地说道:“爸你再等等,妈马上就来了。”

徐夜凉接到消息就立刻大步奔向医院,走廊上碰到医生,着急万分地抓着他质问情况,医生越劝她冷静她越崩溃,待真正见到丈夫的时候,才知道他是怎样撑着一口气等她的。

“正铭!你撑着点!”她的泪水凝在眼眶。

见到亲人都来了,颜正铭强撑的精神逐渐松懈,絮絮叨叨又说了好些嘱咐的话,徐夜凉点头,“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

他又将目光转向颜东:“儿子,爸爸现在才觉得,当年没有阻止你去学医,是做对了。她已经要嫁人了,你别再傻了,爸知道你自小就怪我,一直都怪我。”颜正铭痴痴地自言自语。

颜东握住他的手,泣不成声:“爸,我不怪你,真的。是我不好,这么多年了都是我不好。”

颜正铭眼睛望着天花板,瞪得大大的:“不能、不能再让他们欺负了,我做错的事情我承担了,他们做错的也不该算到我们头上,清园要保住,一定要保住!”

他说完这话,最后轻握了握颜东和徐夜凉的手,终于意识消散,撒手而去。

“爸!”

“正铭!”

徐夜凉一下子扑倒在床上,抱着颜正铭没了呼吸的身体嚎啕大哭。

颜东慢慢站起身子,怔怔瞧着平躺在那儿的父亲,视线渐渐模糊。

过了不久,医院的人就相继进来,都是颜东再熟悉不过的流程,满目的嘈杂和来往的人群,徐夜凉要扑上去阻止他们,颜东像一座雕像般稳稳守在一侧,双手紧紧扶着发了疯般的徐夜凉,她的一声声恸哭全部哭进了他自己的心海里,像是最最凄厉的控诉。

颜正铭病逝于医院。

葬礼极其简朴,来的人也不多。

树倒猢狲散,从来就是真理。除了自家的亲戚有几个到场,商场上的伙伴或者贵妇人圈子里所谓的好友,都没有来。尤其在现下这个关头,可以想到他们大多受了锦森那边的授意,一代名企董事长的葬礼竟是从未想见的凄冷。

葬礼仪堂,徐夜凉嘤嘤哭泣,满头华发满身白衣地跪在丈夫的棺木前。

颜东主持着整场葬礼,屋外苍穹低沉,天光悲悯。

苏沫看到消息的时候,没有撑住。

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暗,风萍守在床侧,满目红丝。她哭着扑进了妈妈的怀里,温热的液体潺潺流淌而下。

“妈,他太狠了!我没法子再嫁给他了,妈你带我走!”

风萍揉着女儿的头发,心底万千滋味不知从何开口。

苏沫聪明,猜到接下来的事态发展,抓着风萍就问:“颜氏是不是要申请破产了?妈我们要怎么办才能帮他们保下来,颜伯母年纪大了,养尊处优惯了,要是现在从大房子里赶出来,她身子吃不消的。”

苏沫越说情绪越激动,她本就有轻度抑郁,现在又每日都在惶恐和焦虑中度过,再添以低烧,身体已经是自顾不暇了。

风萍急得眼泪直流,“荏荏啊,只有身子是自己的,你和小航走到现在不容易,妈不忍心看着你们好好的婚因为这样的事情泡汤了啊。”

“婚礼?妈,你也是这样不闻不问的?妈你到底在怕什么?”

和他结婚?苏沫想一想就不寒而栗。

向来都说男人爬得越高,看到的风景就越多,性情保不齐也会跟着变。他蓄谋已久,从慢慢的打压到现在一举收网,这不仅是所有人都未曾料到的一天,更是连颜正铭自己都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下场,只是。。。。。。陈以航他怎么会变得这样无情,让她都没来由地跟着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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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老人出事,身体堪虞。这几日请了假连带清明假期一起回了老家,没带电脑,上网也不便,稿子都是抽空赶出来发表的,还望亲们多见谅。在此真的希望亲们都要多关心身边的亲人,相聚是缘,下辈子,哪怕再相爱,也不会再见面了。文月份会完结。谢谢。

两个世界都变形,回去谈和容易 7

这么些天,她算是彻底明白了他的话语。她越劝,他便做得越狠厉。

他越狠厉,她便也与他离得越远。

白天里,颜正铭的葬礼上迎来了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

陈以航上了香也拜祭过后,徐夜凉冷冷看他,言辞犀利,说不及几句又心碎落泪,颜东起身,保持礼貌地请陈以航离开,不希望他再来打扰父亲安生。

屋外日光泯灭,一片昏黑,乌鸦沿着低空飞行。

颜东站在陈以航身后几步的地方,背对着他:“你可以走了。”

陈以航喊住他往回走的脚步,“抱歉,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只是这样的伤心我也曾感同身受过。”

颜东轻轻冷哼一声:“谢谢你送的感同身受。朕”

次日,颜家宣布破产。颜氏旗下一系列公司,全部倾倒。颜正铭名下一应财产,动产和不动产,包括现在所居住的别墅在内,全部要交由法务人员来做好相关记录,等待上级司法部门归档后予以拍卖而后作为缴纳款项充公。

“你要拍下多少资产?”早上一起吃早餐时,苏沫与他遥遥相对,低着头忐忑问他。

陈以航手中汤匙不断搅拌,换了话题:“明天我忙完就陪你去选片,还有婚礼最后的一些细节,也到时间该定一定了。”

“婚礼?”

她喃喃开口,一双眸子空洞无神。

耳畔忽然又回响起这两日风评不断重复的唠叨,风评一听见她不想结婚就连忙捂住她的嘴,好劝歹劝:“荏荏,你听妈妈话,结婚了你再好好劝以航,事情总有回旋的余地,他也会听你的。只是现在这个关口你别再跟他闹了,他以为你为了颜东不愿意和他结婚,男人的自尊受了伤害,荏荏你要放低一点姿态。”

“我吃好了。”苏沫起身就走,没注意将椅子带出好远,在地上划过发出刺耳一声。陈以航喊住她,他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搁,声音不悦:“你今晚早些休息,明天我不喜欢看到你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静默半晌,想了一些事,而后幽幽回了一句:“以航,若真觉得虫豸讨厌,我们避开走就是,他们已经低到了尘埃里,实在无谓再去踩上一脚。你说,对不对?”

他笑一笑:“稍不注意就会死灰复燃,我可不敢轻易冒险。”

她说不下去了,就回到自己的榻榻米屋子里发呆,一晃过去了一整个早上,晴好的阳光愈发刺眼,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晒进来,洒在地板上,洒在她膝盖的薄毯上。真是好笑啊,昨天还是阴云连绵,今天就又是晴空万里了。

隔壁间门声响动,她睁开眼,陈以航已经拉开椅子坐在阳光房里,背对着她坐在小桌子前看报纸。

颀长身影,侧脸立体。

头顶上那样鲜亮的日光,有些人怕是再没什么机会可以看到了。

苏沫看了一会儿,穿上鞋子走了过去。

她开玻璃门旋钮的声音很轻,小心翼翼的。

他恍若未觉,一双眼睛仍然盯着报纸。

只是看来看去总是只能盯着报纸那一行,再无法往下移去。

“你挡住我的光了。”他皱了皱眉,换了个姿势。

“喔。”她挪一挪步子,又问:“我妈妈呢?”

她说的是,我妈妈。不是妈妈,也不是咱妈。

他低着头:“出去给你买东西了。”

风萍去了医院,杨秉文也快不行了,陈以航说如果这个时候告诉苏沫这个消息,那风萍也不用再过来了。

她就对着他的背影,声音轻轻的:“她们都说,只要我和你结婚了成了陈太太,然后再向你开口,连天上的星星你都愿意摘给我,所以其他的事情,也都不难了,是不是?”

他明明想要克制住不生气的,可还是拍了下桌子:“你就是为了‘她们’的一句话,同意结婚了?”

“这么多年了,再不结婚就老了。”

他转过身子,以眼神问她什么意思。

映入眼帘的身影,单薄得可怜,头发都不复旧日的黑色光泽了,宽大的家居服懒懒搭在身上,露在外面的锁骨突兀得可怕。他看着她身上灰白色的衣服出神,她好像很久不愿意穿那套粉红色的小熊衣服了。

他的声音冷冷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对他们的心思不是最近才有的。你要是想不通,我们的婚也就先停了!”

苏沫找不到话说了,扯着自己的衣角站在他面前,只觉得头顶上的太阳刺眼,他的目光更刺眼,让她的眼眶很酸痛。他咬牙气得厉害,重重拿起桌上的茶瓮,想要倒水喝,却不防被她一把夺过去,他看着她,她幽幽抱着茶瓮,轻飘飘一句话:“残茶太涩,我去给你重新泡一壶。”

余光扫见她的身影消失不见,陈以航随手将报纸丢在桌几上,他不喜欢她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的模样,不喜欢透了!

苏沫把茶拿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佣人说他又去公司了,她应了一声,没什么大的反应,只默默将滚烫的茶水倒掉了。

第二天,苏沫一反常态地出了门。

她听话地按照陈以航的要求去了婚店。

后来的后来,她常常在后悔,若是当日她没有出门,没有灵光一闪刻意要司机绕道去西郊,没有踏进那座园子,没有在她们要带走她时坚持,也没有站在那群人身后亲耳听到那些肮脏不堪的与她有关的过往,那这一切会不会还来得及改写,他和她也会不会还有未来。。。。。。

两个世界都变形,回去谈和容易 8

在婚礼店里等了一会儿,她才发现装照片的硬盘没有带,工作人员说替她回道去取,被她止住,苏沫说在这里等着也是浪费时间,就喊上司机往回开了。

又像那天晚上一样,她照例要求绕道去西郊,司机唯唯诺诺,不大情愿,却也奈何不得。

这回更甚,远远的还在巷子口,就拉起了类似警戒线的护栏,好些人守着,车压根开不进去。

司机象征性地按了几声喇叭,一脸歉意:“小姐,我们先回去吧,这儿太乱了。”

苏沫却是抢先一步下了车。

还没待她跑出几步,就被人喊住,急急的呼唤:“沫沫!”

她往侧面瞧去,霎时愣在了原地。

徐夜凉满脸泪水,憔悴得不像样子,苏沫连忙迎了过去,扶住她的身子问道:“出了什么事了,颜伯母您今天怎么在这里?”颜正铭的葬礼前天才刚刚结束,她不在殡仪馆那边忙碌,反倒出现在这里,颜东人呢?

徐夜凉紧紧地抓住苏沫手腕,嘤嘤落泪,低声哀求:“沫沫,正铭年轻的时候犯过一些错,他已经付出生命的代价了,而且现在我们颜家也倒了,这个惩罚够大了是不是?你就帮伯母劝劝以航吧,让他别做得太绝,别挖了清园啊!”

苏沫听着她的哭诉,一时失神:“你是说,今天他们都在清园?汊”

徐夜凉连连点头,莹莹泪光里都是希冀。

“走!我们去看看!”她扶着徐夜凉就往清园快步走去,身后跟着的司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第二次踏入这座园子,免不了又想起第一次的月色游园,像闯入了天间月宫般,九曲回廊之下弯弯绕有一片繁盛池塘,那里面莲叶莲花层层叠叠,似要绾起君心。而园间多为高低层落古树延绵,郁郁葱葱,在此时看来,更是显得铮铮傲骨不容人欺。

两人匆忙而入,一路荒草遍野,满目都是枯黄之色。

沿着青石台阶,渐次往里深入,路边莫不是草沾黄泥,花落满径。等到了地方,两人的鞋子和裤脚莫不沾满污垢,可她们哪里顾得上这些,所有心思悉数被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吸引了过去朕。

清一色的身穿黑衣,个个身姿英挺,由里而外围成了一整个圆圈,拥堵得不漏缝隙,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风景,徐夜凉想要拨开他们闯进去,只是被轻轻一推,就险些跌倒在地。

苏沫扶住她,冷冷瞧着眼前的这批人,犹疑着怎样开口,却见到王岚朝这里小跑而来。

“苏小姐,您怎么来了!”

王岚又呵斥身侧的男人们:“怎么对苏小姐和颜夫人这么无礼!”

那几个作威作福的男人一怔,个个低下了头。

苏沫顾不上这些,忙拉着王岚问:“王秘书,你在这里就说明以航他也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今天这里到底会发生什么大事!”

王岚面色忐忑,看看徐夜凉又看看苏沫,最后才说:“苏小姐,今天风大,您身子本来就不好,我还是先派人送您回去吧。”她说完就招手招来司机,司机“唉”了一声,被苏沫喝住:“你不敢说,我就亲自去问他!”

男人们已是不敢再拦她,徐夜凉也已经飞快朝里面跑进去,她径直跑到颜东的身侧,面色焦虑地交谈着什么。

苏沫停在几步开外,抚着胸平复紊乱的呼吸,眯起眼眸看向多日不见的他。长款的风衣衬得身形愈发颀长,一如记忆里苍翠挺秀,该是她的错觉吧,否则怎么觉得颜东的背竟有些驼了。他不看她,只是凝着俊颜,神色颓废端靡,厚密的头发以及下巴上的胡茬都来不及打理,想来这几日父亲的去世和家里的翻天覆地,让他承受了太多的打击。

正失神间,肩上覆上一件厚厚的外套。熟悉的男子气息萦满周边,她抬头瞧向陈以航。这样冷的天气,他就只单穿了一件墨绿色的衬衫,外面套了件毛衣背心,她顺手摸向了他手腕上往上翻起的衣袖,那上面的金属袖扣是她送的,也是她缝的。

他满目怒气地看了她一眼,就转过脸指挥人送她离开:“王岚!送她走!别让她呆这里沾了晦气!”

那样掷地有声充满气势的命令,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可她拽住他的袖子,模样可怜极了,“我走了你就要把这边全部夷为平地了,我不能走。”

“你不走,这里也保不住了!”他冷漠的侧脸上嘴角微微上扬,音调稍缓,却是含了无尽讽刺:“挖土机工作的时候,灰大,怕你迷了眼睛。”

徐夜凉忽然就恸哭出声,指着陈以航就骂他没有良心,“这么多年要不是我们颜家,你怎么会有今天!”

“是啊,没有你们确实就没法成就今天的我。”陈以航板着一张脸,俊颜一动不动。

耳畔响起低沉的呼喊声,那样沙哑又陌生,冰冷不带感情,是颜东开口嚷道:“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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