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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白玉蝉叹了口气，她转头看着爱徒岑若秋道，“秋儿，为师对不住你！”
白玉蝉为什么说这话大概就只有岑若秋和她两个人才知道了。
“师父没有对不住我，有许多事只有亲眼看到了才知道是真是假。”岑若秋亦道。
除了白玉蝉等人之外，其他的人都被那地上的魔族尸体吓到，不过渐渐的她们又从害怕到围观，开始对这个不同于人类的家伙展开热烈的小声的讨论，期间也有不少之前曾经怀疑江寒夜的百花谷弟子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心中觉得愧疚，这些都按下不表。
日落西山的时候，江寒夜已经准备离开百花谷了，他走出客厅没多久，岑若秋从后面叫住了他。
“江寒夜！”岑若秋很少这样直呼其名。
“有事？”江寒夜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问道。
“谢谢你。”岑若秋跑到他跟前，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为何要谢我？”江寒夜道。
“是你替枉死的姐妹们报了仇，所以要谢你。”岑若秋道。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江寒夜道，“另外我得提醒你们，魔族实力非比寻常，就是这个家伙，险些要了我的命，若不是有宋青云从旁协助，只怕今日死的是我而不是他。”
这个消息自然是让岑若秋吃惊不小，不过现在她的心思却是全在江寒夜身上，她看着江寒夜那瘦了一圈的面庞，无奈说道：“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倔强呢？”
“不晓得，天生的吧。”江寒夜道。
“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失踪的那一个月都去了哪里么？”岑若秋道，“我很担心，也很好奇。”
“好奇心还是少一点比较安全。”江寒夜道，“对了，你现在武器师的进度到哪里了？我看你的真气涌动好似你已经突破了元婴境界。”
“呵呵，好眼力。”岑若秋道，“我现在已经可以帮你强化轩辕剑……”
“好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江寒夜叹了口气，他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轩辕剑，“或许再过不久它就不属于我了。”
岑若秋怔怔的看着江寒夜：“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江寒夜打起精神，“虽然这个魔族死了，但是我想人间还是有其他魔族的，因此我们不可大意松懈，要早做防范啊。”
“嗯，我知道了。”岑若秋点点头。
江寒夜抬眼看了看岑若秋，她的发丝有点凌乱，额头上沁着汗珠，眼神中有不舍和焦虑，这一切他全都读懂了。眼前这个眼睛里只有自己的女孩子忽然间让江寒夜感到有些心疼，他有一种想要伸手替她拂去乱发的冲动，不过到最后他也终究只是手指动了动而已。
“走了。”江寒夜转过身，祭出轩辕剑，甚至都没给岑若秋一个告别的机会就飞入了云霄。
……
有事的时候，时间过的总是很慢，无事的时候，时间却总是过的很快，一转眼距离那魔族杀人事件已经有两个多月，春天过去，夏天来了。
昆仑山的夏天从来都不像夏天，或者说昆仑山从来就没有夏天，因为夏天是热的，而这里却一年四季严寒冰封。
江寒夜伸个懒腰，结束了这一天的修炼，夕阳落下的时候，他喜欢在院子里看那落日映雪的景色。
“主人，喝杯茶吧。”灵儿端着茶盘走过来说道。
“嗯。”江寒夜接过茶杯，“对了，空最近有没有偷偷溜进来过？”他问道，空的心思他再了解不过了，其实空是个不错的家伙，可惜是个狼妖，否则他还真的会考虑要不要把灵儿许配给他呢。
“嗯，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来一次，不过他总是不敢见你，只是偷偷跟金丹子前辈下几盘棋然后就离开了，主人，请不要责罚他……”灵儿道。
“哈，你这丫头，空又不是我的手下，我哪里有资格责罚他呢？”江寒夜笑道，“你还真是傻丫头。”
主仆两个正在说笑时，忽然间一阵轰隆隆的声音自他们脚下地下伸出传来，紧接着江寒夜就感到一阵地动山摇，小白嗖得从屋子里冲出来，顶过江寒夜就往空中飞去，在离开地面的时候，江寒夜顺手带起了灵儿。
小白载着江寒夜来到一座山峰顶部落了下来。江寒夜对小白道：“看好灵儿！”说罢他便匆匆的展身冲了下去，整个昆仑山如同被放在一个巨大的筛子上抖动一般，全都在晃动，包括他脚下的那座山峰。
远处灰蒙蒙的一片，也不知是烟还是雾气，但是无论是什么，那都绝对不是人间平常会有的情形，至少江寒夜在这里十五年了，从未曾见过这样的情景。
血魔神宫还有金丹子以及其他的弟子，江寒夜不能弃他们于不顾，而事实上现在他最担心的却是远在万里之外的岑若秋，也不知道百花谷会不会有事？
地动山摇，天崩地裂，所经之处到处都是雪崩和黑洞洞的裂口。好在血魔神宫所在的位置岩石基层比较厚实，而且整个神宫建造的时候用的也都是最结实的材料，因此当江寒夜重新回到血魔神宫时，这里除了有些裂缝之外，其他都还好。
“主人……”江寒夜是从床底下找到金丹子的，他见到江寒夜之后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金丹子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是以为我把你丢了吧？”江寒夜笑道。
“哦……”金丹子尴尬了，“主人你干嘛总是不给我留情面？就算那是我心里想的……”
无论如何，教中弟子还好，除了有两个腿受伤之外，其他的都安全的被江寒夜带到高处。他们数千人站在山峰顶端，看着眼前那恐怖的一幕：无数的雪从四面八方涌下去，将低洼处填平，几乎所有的山头都不见了，整个昆仑山似乎快要陷到地下去了。
“地震，这绝对是地震！”金丹子抱着人头杖贴着江寒夜说道。
“地震？”江寒夜可没听过这个词。
“是的，地动山摇，天崩地裂，山夷平，海变干……这世道要灭亡了啊！”金丹子道。
金丹子的话令那些弟子们更加惶恐不安起来，他们的目光齐齐的集中到江寒夜身上，此时此刻，江寒夜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教主。”宋青云挤开人群，来到江寒夜身边，“我去查看了，几乎到处都是这样的状况，我们昆仑山还好，稍远一些的平原地带就……”
“是么？”江寒夜皱起眉头，他已经完全等不下去了，“宋青云，金丹子！”
“属下在！”金丹子和宋青云两个同时回答道。
“我命令你们两个在这里驻守，负责保护大家周全，我去去就来！”江寒夜祭出轩辕剑，飞身站了上去，他看了众人一眼之后，便御剑飞向百花谷，他要去找岑若秋。
……
“小师妹，快走！”白柔拉着岑若秋，而后者则死死的守着自己的锻炉不肯离去。
“大师姐，你们先走，我要把这些石头收起来……”地面在晃动，岑若秋已经站不住了，可是她脚边的那些石头实在是宝贵的很，她真心不舍得将之丢弃。
“还要什么石头呀？命最重要！”白柔道。
就在她们两姐妹正相互拉扯的时候，外面忽然闯进一个人来。
“你果然在这里，当真是为了石头不要命了吗？”那闯进来的人一把拉住岑若秋，带着她飞速的离开峡谷。
“江寒夜？”白柔傻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太快，快到她根本就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不过那个人的声音她还是听见了的，正是江寒夜。
“你专门来找我？”空中，岑若秋看着身旁的江寒夜，并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
“废话！”江寒夜道。
第339章 心静如水
地动山摇持续了整整七天，七天的时间里，有许多的山被夷为平地，而另一些盆地则上隆成为新的山脉，中原境内有两条大河河水满溢，淹没了两岸无数的庄稼地，死伤无数。
四大派联起手来，忙着安置灾民救助险情，对付这样的天灾，他们能做到的就是尽可能的救。当一切终于尘埃落定的时候，面对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他们都有些叹气了。
“唉！”姬远浑身上下都是灰尘，脸上的污泥更是一道道的，他之前主要是带着小巴下水捞人，活的，死的，人，牲口……
“叹气做什么？”江寒夜衣袖高挽，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喝水，这几天他带着血魔神教的弟子们负责安置灾民，并且帮助他们重建家园，其辛苦程度绝对不比万剑山庄的小。
“看看啊！”姬远指着下面横流的黄泥汤说道，“人间怎么如此的多灾多难？瘟疫刚刚过去没多久，魔族又来了，现在杀人凶手终于被捉了，天地又开始地动山摇……”
释真坐在旁边的树下，这些天以来，只要有闲暇时间他就会闭目诵经，诵的是《往生咒》，超度那些在地震中死去的生灵，他此时刚好念完一记往生咒，便睁开眼睛，看着姬远说道：“凡事皆有定数，姬庄主不必如此叹息，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安抚好生者，并且查清楚这一次灾难的源头。”
“什么什么？”姬远有些吃惊的望着释真，“你这和尚，说的是什么意思？源头？”
“嗯！”释真点点头，他又将目光移向旁边的江寒夜，看了他一眼之后就不说话了。
江寒夜端着水杯送到嘴边，但是这一口水却迟迟没有喝下，因为他听到了释真的话，也看到了释真的眼光，似乎他有什么隐情想要告诉大家。
“我说和尚，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是什么意思快些告诉我们啊！”姬远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要知道这可是人命关天，或许你迟说一刻阴间就会多了许多枉死鬼啊！”
“其实这件事，我也是从本寺一本古册上看到的。”释真说道，“那本古册严格来说并不算佛家典籍，只是过往某位前辈的珍藏。藏经阁毁掉之后，我们便开始整理书籍，就是在地震的前一天晚上，我才找到那本书……”
“哦？”白柔的好奇心也被调动起来，她拉着岑若秋往前凑了凑，拱手对释真说道，“释真大师，不知那本书是什么名字？上面记载的又是什么？”
岑若秋看了江寒夜一眼，他正紧蹙眉头仔细的倾听大家的对话，从江寒夜的目光中岑若秋看到了担忧，那种担忧和焦虑是她从未曾从江寒夜身上感受到过的，即便是之前在妖界最艰难的时候也是如此。
“你心里想的事跟我一样么？”岑若秋暗暗的说道。
江寒夜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他抬起头向岑若秋这边看了看，与之对望一眼之后，他又将目光转向释真。
“说来也怪，这本书没有名字，而且是手写稿。”释真道，“由于年代久远，很多处墨渍已经褪去了，可巧我看到的一页，也是墨渍最完整的一页，上面写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让我很是感兴趣，那上面写的不是别的，正是历法。”
“历法？”所有的人，包括江寒夜和岑若秋也都不约而同的问道，“什么历法？”
“我们惯常所用的历法，不过是根据朝代更迭而产生的罢了，这些历法看起来虽然不同，其实都暗含同样一个道理，那就是日月运行，可是这本书上所说的历法似乎跟我们所说的历法不太相同。”释真说道，“它以群星为参照，以三千年为一个纪元，我们如今正处在第十个纪元中，如按照这本书上所记载的历法来算，今年刚好是第三千年……”
“什么？”姬远嚷嚷道，“好个稀奇古怪的历法，这么说人间已经存在了三万年了？”
“已经？我看应该这么问，难道人间只存在了三万年？”白柔道。
“小僧是这样猜度的。”释真又道，“或许创造这历法的某个人或者某一群人，他们聪明非凡，因为这历法仔细揣度起来，居然比我们现在用的还要精致合理一些。那些人存在的时候或许我们人间早已经经历了盘古大帝开天辟地了，只是他们出现的稍晚一些，所以纪元就从他们存在的那一年起开始了。”
“哦，可是照你这么说起来，这些人也不过是比我么聪明一些而已，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姬远沉思道。
“事情远非这么一点而已。”释真缓缓摇了摇头，他神色凝重，目光沉沉，环顾四周之后，他说道：“这些人预言了他们之后的两万多年内的大的灾难，而据寺内老僧们考究以及我过往所听说过的和经历过的来看，这些预言无一不准，更加可怕的是，他们预言了我们这一次的灾难，并且历法也就到这一年为止了。”
“啥？按照你这个说法，我们人间也就到底位置了咯？我说和尚，这东西可以乱吃吃没关系的，吃错了最多拉稀……但是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要负责的！”姬远道，“这话也就在我们几个人面前说说就罢了，我们至少还能做到镇定（其实他自己现在就是最不镇定的一个），但是若给其他弟子们听到了，难保不会出什么事儿。”
“南无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语。”释真诵了一声佛号，“我怎么会拿大家的生死存亡开玩笑呢？况且我也是人，也要生存在这世界上，说这样的话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江寒夜习惯性的捏着自己的手指，他皱眉沉思着，虽然释真是这么说的，但是潜意识里江寒夜总是觉得这件事似乎有些古怪，好端端的，为什么忽然地震？就算是地震，为什么全天下同时震起来？这里面有太多的疑问他没有办法回答。
……
“继续打，我们只需要战争继续存在就好了。”阴影里的人对阚苍月说道。
“我们不是为你们而战。”阚苍月冷冷说道，“我么是为自己。”
“哈，不管你们为谁，只要战争继续就好了。”阴影里的人笑道，“现在通往人间的路我们已经打通了一半，还有一半就在鹿州下面……”
“你这是什么意思？”阚苍月眉毛一立，瞪着那阴影中的人问道，“你们把人间怎么了？”
“无论怎么了，那都不关你的事不是么？现在你的弟弟还在我们手里，就算是你狠下心来不要他了，你的良心最终也放不过你吧？否则你后来怎么又来找我了呢？”那人笑了笑，“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搞定之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少了你的好处，还有半年不到的时间，你好自为之吧。对了，你要想想，当这里不存在妖兽，只有未亡者一个族类之后，那样的世界对你来说是不是很美好呢？”
……
世界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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