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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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如歌-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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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多的是青年才俊,有看上的就告诉姑父”,陆展鸿似乎听不到雪影的抗议的。
“我不着急,等表哥结婚,我再考虑。”雪影将球踢向了旁观的羽帆
“那你注定没人要了”,羽帆难得的说笑,让一向气氛严肃的的陆家餐厅多了一丝活跃氛围。自从雪影回国后,这栋冰冷的大宅逐渐温暖起来。羽帆和雪影吃饭早餐出门前往公司,陆展鸿望着餐桌上的食物出神,每次看到雪影,他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年轻时妻子的模样。近日来却交杂着另外一张美丽却带着哀愁的脸,那是羽阳的母亲。十年前,他将那对母子送出国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们。虽然定期存钱,却不再过问两人的生活和消息。直到几日前,芷怜的到来,他才知道那个一直深爱着的女人早已不在这个人世了。当时过于震惊和悲痛的他,对于芷怜的任何哀求都无意识的摇头。冷静之后,他试着回想,那个叫芷怜的女孩当时求他接羽阳回家。可是事隔十年,羽阳心中一定对他充满了恨意。陆展鸿突然自嘲的摇摇头,他一生愧对两个深爱他的女人,两个儿子都把他当作仇人,而罪魁祸首是他自己……

重逢

当陆展鸿决定正视被他“流放”已久的另一个儿子,打算接他回陆家时遭到羽帆的强烈反对。父子俩在书房中对峙,眼神如出一辙的不妥协。羽帆咆哮的声音透过书房门边的缝隙传到走廊上。使百无聊赖,正喝着水经过的唐雪影为之一振。在她的印象中,羽帆只会无视他的父亲,两人从未这样大声吵过。尽管知道偷听不是光明的行径,雪影仍然按耐不住好奇的心,轻手轻脚的靠近书房。陆展鸿告诉羽帆,他主意已决。羽帆毫不示弱,只要羽阳回来他就搬出去。两个儿子,他只能选一个。说完这番话,羽帆不给父亲反对的机会,冷酷的走向门口。门外的雪影听到声响,立刻假装路过。羽帆打开门的时候识破了她的伎俩,却没有出声,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陆展鸿深深的叹了口气,当他派人调查羽阳几年的生活状况时,自责不已。因为他的自私,让一个无辜的孩子孤身流落异乡多年。在对羽阳不闻不问的多年后,他单方面决定认回这个儿子,丝毫忘了征询羽阳的意见。羽帆的反对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目睹母亲跳楼那一幕形成的创伤,在他心里留着长久的印迹。陆展鸿一直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羽帆能够忘记这份伤痛,然而他的这份希望事与愿违的落空了。
雪影拿着水杯站在门口,担忧的望了眼羽帆远去的背影又望了眼书房,转身走回自己的卧室。她从小就知道,父子俩冷淡相处的原因是姑母的死。她也知道羽阳的存在,作为如歌最好的朋友,她认识芷怜,也认识芷怜的男朋友陆羽阳。四年前,当她初识羽阳时曾经好奇他的身份,她记得那是羽帆唯一一次冷着脸对她。从此她不再提羽阳名字,却知道了羽阳的身份。她理解羽帆的想法,却不认同姑父的做法。她曾经亲近羽阳向他表明身份,却得到羽阳的冷漠以对。那个冷漠的羽阳在她眼中像极了她亲近的羽帆表哥,她也无数次为了天各一方,视对方为陌生人的兄弟俩痛心不已。现在姑父要接羽阳回家,在她看来是好事,她多么希望孤苦的羽阳能够得到家的温暖,在失去芷怜以后他能得到更多的爱。雪影颓然的坐在床边,手上还拿着水杯,杯中的水还未喝完。此刻,她的心为远在罗马的羽阳隐隐作痛。她不知道这份痛楚,是因为同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羽帆站在卧室的阳台外做着深呼吸,试图平复激动的心。他一直知道有羽阳的存在,自从父亲断绝了和羽阳母亲交往后,他就自动的隐藏着还有一个弟弟的事实。这些年他一直对父亲冷淡以对,除了因为母亲的死,另一个原因就是对羽阳的放养,对他不闻不问。在羽帆心里,父亲的这种做法只是为了他自己少受一丝责备,而不是为了他。年幼的羽帆曾经痛恨过羽阳的母亲和羽阳,但是长大成人后,他深知羽阳何其无辜。父亲提出接回羽阳的那一刻,羽帆不愿承认自己有多慌乱。在他冷漠的将父亲给予的关怀推在心门外时,羽阳却被丢在罗马,渴望父爱,却遥不可及。父亲的话,勾起了他对羽阳无限的歉疚和心痛。他不能倘然自若的面对羽阳,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断然的拒绝掩饰了他的歉疚感,在他意识到对弟弟的怜惜远远超出对他的反感后,羽帆选择了逃避。陆展鸿和雪影都误解了羽帆的真实想法,错判了羽帆藏在冷酷外表之下的那颗火热的心,否则他怎么会对一个失踪十年的人始终保持着深深地眷恋和不舍?不久之后,羽帆将感到从未有过的后悔,没有及早正视这个弟弟的存在。他在心中默念了十年的女孩,原来可以离他那么近……
陆家父子对于是否接羽阳回家的立场始终僵持着。雪影左右为难,她试图打破这种僵局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李成天这个时候带着叶芷萱和李俊杰前来拜访,当李成天以长辈姿态将儿子李俊杰介绍给羽帆时,羽帆摆出往常一般冷漠的姿态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个李俊杰是出了名的惹是生非,羽帆早就听说过他的斑斑劣迹。几天前,李成天亲自前往罗马将他带回来。之后高调的在各种场合将李俊杰介绍给各大商界名流,为他铺路。李俊杰自踏进陆家后手心不断冒着汗,在父亲的暗暗投来的严厉眼神中佯装镇定。从罗马回国后,他常常梦到被羽阳追杀。李成天特意带李俊杰来陆家,他要在陆家父子察觉到羽阳之事前彰显他们的“光明磊落”。在罗马那晚发生的事,只有李成天父子俩知道了。几个男人“相谈甚欢”的时候,雪影正和叶芷萱怒瞪着对方,两人都毫不掩饰对彼此的讨厌。叶芷萱从头至上大量了一番雪影,就是她抢走了本属于她的秘书之位,让她失去接近羽帆的机会。两人还未见面时,叶芷萱就把雪影纳入她讨厌的人堆里了。雪影不甘示弱的以眼神嘲讽着叶芷萱妄想以美貌抓住羽帆的心。要知道,她的好友夏如歌比她好看一百倍。她的表哥是留给如歌的,谁都别想越过她这条线。叶芷萱已经将视线转移到羽帆身上,她嫉妒雪影不管是上班还是下班,都能跟在羽帆身边。在母亲骄纵下成长的芷萱对任何喜欢的东西都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羽帆对她的冷酷从未让她产生放弃的念头,反而不断的吸引着她,让她越陷越深。在叶芷萱心里固执的认为,只有陆羽帆这样从内到外都散发着魅力的男人才配得上她,才能让她趾高气昂的向所有女人炫耀,让她们在她面前自惭形秽。羽帆冷漠的扫视了眼对他一脸痴笑的叶芷萱和畏缩的李俊杰,以及那个看似一脸温和笑容的李成天。羽帆每次面对李成天,总能感到藏在他笑容之下的奸诈和阴险。不必他父亲多说,羽帆也知道这是一个危险的人物。就在羽帆停留在罗马的那个星期,李成天暗中以高价购买了VK一名股东手中的股权,成为VK的新晋股东。这让羽帆和他的父亲心里都产生了比以往更加强烈的警觉。
“羽帆,我有两张交响乐团的音乐会,晚上你陪我去看吧”。叶芷萱毫不矜持的从包中取出两张票,冲羽帆扬了扬。在公司上班的时候,羽帆基本当她透明,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听说养父要来,芷萱缠着她母亲动用关系弄了两张票,一心期待和羽帆的初次约会。“我看看,”雪影迅速躲过芷萱手上的两张票,“哦,是英国来的,表哥,盛情难却啊”。雪影闪着明亮的眸子,带着一丝狡黠将票放在坐在身边的羽帆面前。芷萱正诧异雪影今天的反常行为时,雪影却假装不经意的撞翻了水杯,杯中的水倒在茶几上,浸湿了两张票。芷萱对雪影怒目而视,正想拿回票。雪影却一脸歉疚的抽出几张纸巾用力的擦拭着两张被浸湿的票直到票面被磨的不堪,嘴上还不忘说着歉疚的话。她的无辜和不安,足以让人原谅她的无心之失,说不出苛责的话。羽帆不动声色看着雪影的表演,心中不吝啬的称赞着他的好表妹。李成天对一脸歉疚的雪影说着不要紧的话,同时安慰的拍了拍了芷萱的手,带着惴惴不安的李俊杰离开了陆家。雪影看着离去的三人,坐在沙发上冲她的表哥笑得洋洋得意。对于雪影的恶作剧,陆展鸿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李家的人还是止于泛泛之交就罢了……
叶芷萱回到李家后大发脾气,对雪影恨的咬牙切齿。她自作多情的看出了羽帆的欣然应约,在她幻想着约会场景时,唐雪影坏了她的好事。芷萱在母亲的安慰中,抱着和羽帆的美好前景开始了下一次约会的准备。从陆家回来后,李俊杰被父亲呵斥着进了书房。书房中,李俊杰耷拉着脑袋和父亲隔桌坐着,在父亲面前他从来是付不起的阿斗,过去他在父亲的庇护下做着小奸小恶,可从未弄出人命。那天酒精作祟后的大胆,让他察觉芷怜没有呼吸后忍不住瑟瑟发抖。“瞧你那窝囊样,”李成天忍不住大骂让他丢尽脸的儿子,起身走向儿子,一把抓着他的衣领,眼中闪着怒气的精光。粗暴的举动完全暴露出他隐藏在温和外表下的流氓气息,这种气息是先天从娘胎中带出的,还是后天投身复杂社会氛围中沾染而来的,不得而知。“你再这样畏首畏尾,就滚到冰岛,永远别想回来。我李成天的儿子不能别任何人看不起,听到了吗?”冰冷的警告语气飘过李俊杰的耳畔,苍白的脸色证明他被吓得不轻。李俊杰在父亲逼迫的眼神下拼命点头,并在他的呵斥中走出书房。李成天苦恼的看着儿子离去,暗暗嫉妒着陆展鸿有两个都将大有作为的儿子……
公寓被烧毁后,羽阳在如歌和夏威廉夫妇的坚持下住进了夏家。夫妻俩将公司正式交给如歌和羽阳后又踏上了环游世界的旅程。如歌边冲咖啡边想着回中国的安排,之前为了照顾芷怜和养父母,不得不留在意大利。现在芷怜不在了,养父母也不需要她照顾,多年前的那笔帐或许是时候清算了。她端着两杯刚冲好的咖啡敲开了芷怜的房间,现在是羽阳住。羽阳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寻找资料,上面有李成天父子的资料。“喝杯咖啡,我刚冲的,”如歌将装有两杯咖啡的盘子放在桌面上,拿起其中一杯喝了起来,眼神不经意的扫过电脑屏幕。羽阳似乎没有听到似的,盯着电脑屏幕,眼神森冷的可怕。“他……他是谁?”如歌放下杯子,一手指着李成天的照片。这张脸似曾相识,好像就是她无数次在噩梦中看到的那张。“李俊杰的父亲,”如歌的反应让羽阳感到困惑,难道她认识李成天。如歌按着电脑的手触,往下拉页面,页面上出现了叶艳琳和叶芷萱的照片。原来他们是一家人,那就是他,没错。如歌证实了那个人的身份,父亲死后的一个夜晚,她见到那一幕原来不是梦。这么多年的困惑,终于在这一刻解开。她也终于明白,当初继母要绑匪撕票的原因了。“如歌,你怎么了?”羽阳察觉到如歌情绪的变化,担忧的看着她。如歌告诉羽阳,她和屏幕上这对母女的关系。羽阳轻叹了口气,无言的看着屏幕。他本想说几句安慰如歌的话,然而一想到自己查这些资料的用意就沉默了。羽阳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沉默,羽阳接起电话,眼神焕发出光芒,那是一种如饥饿了多日的狼在濒临死亡前找到猎物时才会发出的光芒。羽阳挂断电话,淡淡说了一句“找到了,”便起身走向门口。如歌迅速跟上羽阳的脚步,两人匆匆离去。
那是罗马一栋廉价公寓的地下室,墙壁脱去原本的洁白,布上了一层厚重的灰色,仿佛这才是它该有色彩,才能和这样的环境相得益彰。墙壁上不规则的错落着各种颜色的涂鸦,让人不经怀疑在这样环境中潜伏着未来广为人知的艺术家。走道上散落着果皮和报纸的碎片,看起来一片狼藉。如歌跟着羽阳踏进这片狼藉直达走道的尽头,那里有一扇单薄的形同虚设的木门。羽阳推了一下门,发现门锁着,如歌一个漂亮的回旋踢踢开了木门。两人站在门口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那是一种在流浪汉身上独有的酸臭味。羽阳用手机微弱的灯照着房间,找到门边的开关,打开,昏暗的光照亮了密不透风的房间。如歌皱着眉望着不到六平米的房间,一张破烂的床垫上散落着破旧的衣服,地板上散落着盒饭,啤酒罐,各种食物的残渣。
“确定是这里吗?”如歌受不了那种气味,只好捂着嘴。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离开。
“是这里”,羽阳也皱着眉,表示他也无法忍受这气味。
“看起来很多天没人住的样子,或许他也……”如歌想起几天前,罗马警方在海中捞起一具男性尸体。死者正是加害芷怜的小混混之一,而他们此刻面对的这间房是另一个小混混的住所。如歌想说的是,或许他也被灭口了。羽阳赞同的点点头,带着如歌走出地下室。两人走到街道上,都忍不住大口呼吸。在办完芷怜的后事以后,羽阳就开始寻找李俊杰的同伙。然而第二天就看到那则新闻,羽阳根据警方给出的照片认出死者是谁。这些天来,羽阳将全部精力放在找寻另一名小混混身上,独自寻找多日无果后,拜托以往认识的一些帮派朋友寻找他的地址。他和如歌出发前接到的电话就是一个打探到住址的朋友打来的,据说那个小混混不停的搬家,所以他们才找了这么久。羽阳猜测到小混混的处境,虽然他也恨不得一手捏死他,但是他要知道事情是否如他猜测的那样。一次次的落空让羽阳感到烦躁不已,抬头望着前方,在他和如歌不远处的前方迎面走来的那个人,不就是他正在寻找的人吗?羽阳突然冲向前方,那个人看到羽阳的脸迅速转身,拼尽全力往来时的方向跑去。羽阳拼命的追赶,尽管如歌在最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追赶羽阳,两人的距离还是越拉越远。
羽阳追着小混混穿梭在人群中,跑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两人都没发现一个戴着头盔的摩托车手始终掌握着两人方向和位置。小混混回头望了眼羽阳,试图寻找喘息的空挡,然而羽阳丝毫不肯松懈,而且越追越近。他看到羽阳眼神中的杀气,感到一阵哆嗦。这些日子,他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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