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嗯,这个我也承认。不过,那件事情,我挺后悔的。”
江释然手臂紧了紧,威胁道:“你再说一次。”
我挣扎了几下之后,笑着说:“我在想,如果把第一次留到现在会不会美好一些,因为,嗯,怎么说呢,第一次,你挺笨的。”
江释然脸板了下来,“阮晓冬,你有没有想过说完这句话之后的后果呢?”
我笑嘻嘻地说:“我既然敢这么晚了还跑回来,什么后果都愿意承担。”
江释然点了点头认真地说:“刚刚谁说自己脸皮薄来着?”
我勾住他的脖子,认真地说:“好像是我吧?”说完,我将唇印在他的额头,“后果呢?我等着承担呢。”
江释然顿时抱住我直接起身,顿也没打一个便跟我滚到了床上。
我迫不及待地解着他衬衣的扣子,他急不可耐地解我的扣子,于是,我们俩越忙越乱,最后相视交换了个眼神之后便开始自己解自己的扣子,果然,效率高多了。
现在为止,我清晰地记得第一次时,最后那一刻江释然在我怀里轻轻颤抖的身体。至今回想,我仍万分庆幸,我们可以有幸鉴证到彼此成长的一瞬,他拥有我,我属于他,这个世界静得仿佛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事后,我出奇的平静,没有害怕任何偷吃禁果的后果,相反,我因为自己是他第一个女人,而他是我第一个男人而满心欢喜。
现在的江释然早已没有数年前的羞涩紧张,反而熟练地调动起我身体最深层的欲|望。而在他身下,我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与需求,而略嫌疯狂地配合着他。
当他带着我一直攀到那个无法抑制的极乐世界之时,我紧绷着身体只想用力很用力地拥紧这个男人,不想再跟他分开,哪怕只有一秒。
激情退却后,江释然仍喜欢一遍又一遍亲吻着我的身体,而我却除了将胳膊挂在他身上,几乎像被抽空了力气一般任他为所欲为。
我转身将自己扒在床上,闭着眼睛问:“现在几点了?”
江释然的身体又紧贴着我的后背,一边亲吻我的后颈,一边喃喃低语,“反正你今晚走不了,几点都跟你没关系。”
后颈微痒,我缩了缩脖子,“不行,我妈会杀了我的。”
江释然说:“没事,我帮你挡着。”
我翻过身,“我真该走了。”
江释然第一时间用身体压住了我,故意放狠话说:“我这里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我笑说:“那请问英雄,我要是非得要走,你打算将我怎么办?”
“我……好像还没想好。”
他一说完,我们俩笑作一团。
等江释然正经下来的时候,突然说道:“晓冬,跟我走好不好?”
“你要上哪?”我望着他的双眼。
“你知道我不可能一辈子在浮村的。”江释然声音很轻,轻到像窗口吹进的微风。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我顿了顿,“可是,我不知道自己离开浮村可以做什么?我也真的没有打算离开过浮村,真的。”
“晓冬,你不相信我可以将你照顾得很好吗?”江释然伸手顺了顺我脸颊的发丝。
“我相信,可是,我好像还没有勇气去面对外面的世界,只有浮村让我觉得自在。”我说得很诚恳,江释然没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而是笑着说:“好了,不说这个了。反正我没那么快离开,这段时间,你也好好考虑一下,你知道我不会逼你的。”
当天晚上,我蜷在江释然的怀里想了很多很多。
浮村虽然有我很多的眷恋,可是那大多数来自我对外界的恐慌,我不知道自己离开浮村可以做什么,我更不喜欢别人用一种异样的,或同情地目光来看我。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没有足够的自信站在江释然的身旁让他的家人或者朋友来品头论足。
那天晚上,我真的没有离开江释然的怀抱,不是我不想,是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眼睛睡了过去,等我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发觉天色已经大亮了。我紧张地弹坐了起来,抓着头发连说了三句“死了死了死了”。
江释然也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看了看天色之后又把我摁进怀里然后躺下,“反正已经这样了,多睡一会儿吧。”
“不行,我得走了,说不准,他们还没起床,还没发现我彻夜未归呢。”
说完,我想起床穿衣服赶紧回家,却又一次被江释然拉了回去,“阮晓冬,与其现在回去,还不如晚点回去,对他们说,你起很早出门呼吸新鲜空气更好一些。”
“这样也行?”
“怎么不行,别吵,再睡一会儿,乖。”说完,江释然抱住我又闭上了眼睛。
我认命地躺在他怀里,可是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大概十点多,我怀着忐忑不安地心情回了家。
不过,怪异的是,所有人都像没看见我一般,连问都没问一句。
我顿时甩了甩手臂,笑着说:“还是早上的空气好啊,大嫂,以后,你也早点起来陪我一块出去走走。”
大嫂颇为神秘地望了我一眼,“嗯,好呀,就怕你不需要我陪。”
我嘿嘿笑了两声准备上楼,大嫂却冲着我的背影喊道:“把昨天穿的衣服换下来,我给你洗洗吧。”
我顿时脸颊滚烫,第一时间闪进了房间。
等我躺在了床上开始认真思考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有在认真考虑离开浮村这件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一大早在这里发H章的人,大家有什么话跟我说不????找个机会我一定要写他们的第一次,处男神马滴是友爱的生物呀。。。
、浮村“奸人”录'33'
许六到我家的时候,我正在替我妈将毛线绕成团。他进门之后并没有把自己当外人,而是坐在我对面笨手笨脚地学起了我的样子替我妈理毛线。
我妈笑说:“怎么了,旅店里这么闲吗?”
许六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天气不好,没人愿意上岛。”
“晚上留下吃饭吧。”我妈说。
许六笑嘻嘻地说:“没打算走。”
我撇了撇嘴,“妈,您没瞧出来人家是踩饭点来的吗?”
许六忍不住用毛线团丢我,“瞧你对待客人的态度,非常不好。”
我妈拿起软尺敲在许六脑袋上,“你们俩都滚上楼去,别给我捣乱。”
我这理大半天的毛线了,巴不得呢,站起来把东西一放赶忙上了楼,许六也笑嘻嘻地跟了上来。
回到房间一看,蔓蔓又在对着镜子臭美,正准备用眉笔往脸上画呢,我连忙阻止。蔓蔓噘着嘴,“你干嘛啊?”
我说:“看你那姿势就是把自己往大花脸画的样子,我来吧。”
许六嗤笑道:“好像你多有水平似的?”
我拐了许六一眼,“至少比她强吧。”
许六把眉笔拿了过去,“还是我来吧。”
蔓蔓顿时高兴地坐在许六面前,任许六发挥,我严重捏了一把汗。不过,许六虽然看起来笨手笨脚,不过用力很均匀,随便一扫,倒是还像模像样。
“你为什么会?”我有些惊讶。
许六眉角一扬,“我不会,这也是头一回,这叫什么?天分。”
“德性。”
其实许六个性就是有些贪玩,他也是闲得无聊才会来我家,闲得无聊才会拿起眉笔娘里娘气地给蔓蔓折腾着玩。
趁着许六给蔓蔓画眉毛的时候,我也自己对着镜子端详了好一会儿。长这么大,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用心打扮过自己,看着自己的脸还真是又素又淡,忍不住自己也捏了根眉笔对着自己的眉毛画了起来。其实说实话,我跟蔓蔓的水平差别也仅于我比她知道这些化妆用品是用在哪里而已。
许六憋着笑,“要不要帮忙?”
我一边认真地跟自己两根眉毛较劲,一边说道:“得了,我可不想让你当试验品。”
许六一听这话特别不服气,“我今天非得要试一试。”说完竟然伸手勾过我的下巴将我的脸对着他。
一瞬间,我们俩个同时感觉到了尴尬。只是如果我突然转过脸或者他突然拿开手,那样的话,估计我们会更加尴尬,所以一时之间,我们就这么愣愣地瞧着谁也没敢动一下。这时,蔓蔓伸过脑袋,用手指头戳了戳许六的肩膀,“你怎么还不给晓冬画呢,晓冬都等着急了。”
我清了清喉咙,故作自然地转开了身,也顺便别开了脸,“算了,我还是不臭美了。”
说完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许六也放下手中的眉笔点了点头,“是啊,就算是化了妆也美不到哪去。”
感谢许六的一句玩笑话,让我们相视一笑,不至于显得那么局促。
那天,许六没在我家吃饭便找了个理由跑了。
当天晚上,我做了个的梦,我梦见有一个人紧紧牵着我的手,我以为是江释然,可是我抬头一看,竟然是许六微笑着的脸。就这样,我被惊醒了,而且满头汗水。
之后,我细想了许多自已小时候的事情,似乎从记事起,我就认得了调皮捣蛋的许六。
许六爸妈生到老六才生出个小子,自然是万分溺爱。好在许六也没被惯坏,除了喜欢跟年经女郎搞点暧昧之外本性还算纯良,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直跟玩在一起。
印象中,许六从小就爱哭,除了爱哭还爱打小报告。他爸妈又是极其护短的父母,每天许六一进家门,他妈妈第一件事就是把儿子拉过来问“今天有人欺负你吗”之类的话,一旦听许六说了,她便在晚饭之后领着儿子挨家找麻烦。正因为此,跟我们差不多大的孩子都不太跟许六在一起玩。
许六从小到大,吃的玩的穿的,都是我们浮村小屁孩见都没见过的。可是他的童年就是天天抱着那些高级货,一直孤独着。后来,我实在是瞧着他可怜,便偶尔搭理他。可是就是这个偶尔,他就苦苦纠缠了我数十年啊,真的是数十年啊。不过后来长大了,许六除了在嘴上偶尔损我几句,平时也会像二哥一样照顾我。
这么说起来,其实我跟许六还是有很深厚的革命感情的。
就是因为太深厚了,所以我从来没有把我们的关系往男女感情上去想过,其实很多时候我看着许六的脸也总是能想到他拖着鼻涕泡泡将手上游戏机递给我时,笑嘻嘻地说“你要是跟我玩,这个就送给你”时的傻样。许六虽然比我大一点,可是更多的时候我反而喜欢将他当成是弟弟一般数落,当然了,他也从不在嘴上轻饶我。这么一想,居然就过了这么多年了。
时间真的是最无情的杀手,而且杀人于无形,任你上天入地,最终都会屈服在时间的掌控下白发苍苍。
说到白发苍苍,我甚至曾经幻想过许多年许多年之后的某一个的午后,我跟许六带着各自的孙子坐在村中的榕树下,仍然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着对方,比如说你缺颗牙,我多条皱纹。阳光照在我们的白发上,我们竟然那么的老了,我们俩个都弯着再也直不起的腰背,笑出一脸的深刻皱纹。
可是这些画面,我却从来没敢幻想过江释然的。因为,我知道江释然不会待在浮村,所以我幻想不出他老去的画面。可我跟许六却一定会永远地留在浮村,各自生儿育女,然后将子女送出浮村,再带大孙子,再送走孙子,然后我们就在浮村上看着一起长大的朋友一个一个离开人世,再用手指头数着自己还剩下多少天的日子可活。
对了,我还曾经幻想过,我会生一个女儿,然后嫁给许六的儿子当媳妇,没办法,谁让许六家的条件好呢?
可是在那夜之后,我却下意识地开始躲开许六,而他似乎也更认真地在躲开我,后来我才知道,他扔下旅馆去市里三姐家混日子去了。
至此,我知道,我们可能再也没有白发苍苍坐在一起嘲弄对方的机会了。
而之后没两天,我却看到钱福来开始在浮村走动。
她似乎真的因为许六的话只敢在许六不在浮村的时候才会回来。
我虽然谈不上怕她,不过见到她这个人我还是会有一种厌恶感油然而生,我想,她对我应该也是一样。这样也好,谁也不用费力讨好谁,装瞧不见更好,就像现在。
蔓蔓显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拿着个小屁孩玩的风车在环岛路上狂奔,我跟在她身后慢慢溜达,钱福来刚好从正面走了过来。
我装看不见她与她擦身而过,只是她却在我背后叫住了我,“晓冬姐。”
没有人的时候,她如此有礼貌还真是鲜见,我停下脚步转回头瞧她。
钱福来走到我眼前,竟然笑眯眯地问:“晓冬姐,干嘛装看不见我?”
我勾了勾嘴角,“福来啊,你不说话我还真认不出你。”
“听说周丽华离开浮村了?”钱福来唇角挂着轻松的笑意,“连周丽华都走了,为什么你还赖在这里呢?”
“钱福来,今天我们把事情说说清楚吧。”我做了个深呼吸,“我跟许六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请你以后不要再针对我,有什么怨言,那是你跟许六之间的事情,请你、拜托你,不要把无名之火烧到我身上。”
钱福来依旧挂着笑意,“与许六没有关系,我就看不惯你。”
我又往钱福来面前走了两步,“福来,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如果他真的值得你去爱,那么就去争取,你这样自暴自弃下去,并不会得到男人的心,相反,连同情都不会。”
“你在说什么?”钱福来声音跟着提高,笑意也顿时在唇角隐去。
“我刚刚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希望你听到心里,我不想你以后后悔。因为,你现在做的每一件事,你都会后悔,不信,你等几十年看看。”我望着钱福来,“钱福来,其实,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我只能说我很同情你。”
说完,我往蔓蔓的方向走,钱福来突然转身抓住我的手臂,声音尖锐地说:“你才是需要被同情的那个。”
我仰头微笑,“谢谢了,我真的觉得自己的生活还不错,请你收回你的同情,我真的不需要。”
钱福来似乎是被我惹怒了,“阮晓冬,你别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来掩饰自己的自卑,我知道你羡慕我,羡慕我有一副健全的身体……”
“不对……”我打断她,“我从一生下来就这样,所以我不羡慕谁,相反,我至少还有手有脚,我觉得很庆幸我还能站起来走路,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倒是你,我真不知道你那副肮脏的身体有什么值得我羡慕的。”
“你……”钱福来原本是愤怒,可是突然间竟然笑了起来,“阮晓冬,你真的以为你生下来就这样吗?你也太天真了吧?我告诉你,你不是,你生下来的时候是好好的,那是因为……”
“晓冬,你怎么还不走?”
蔓蔓见我许久没追上她,竟然返回头来找我来了,而且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