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郁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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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郁金香-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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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上上网,看看电视……”我答得心不在焉。

阮云京随口“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向彬已经吃完,合上了饭盒:“下星期回上海后,我会在家搞个派对,李小姐你也来吧?”他眼神真诚。

丽莎曾经批评过我缺少交际,我想了一下,于是道:“好。”

我感觉到对面投来的目光,接着,传来椅子拖拉的声音,阮云京站起身,走了出去。

何雪直到很晚才回来。

收工之后我就给他打过电话,但总是关机,我因为担心便一直没睡,隔上十几二十分钟就打一下她房间的电话。

她终于接起电话的时候,我长出一口气:“小雪你总算回来了!打你手机一直都打不通!”

“啊……”那边传来翻包的声音,“哎呀,没电了!对不起呀禾嘉姐!你要不要吃宵夜?我买了烤串回来呢!”她不等我回答就热情地道,“我给你送过来,你等等啊!”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何雪连帽白卫衣加牛仔裤,辫子扎成了马尾,语气里都洋溢着青春活力:“喏,给你!还热的,可好吃了!”

“你的指甲好漂亮,今天新做的吗?”何雪一身清纯的简装,十个指头的指甲却是黑底白圆点,十分精致,有几个上面还缀了小蝴蝶结或者小珍珠。

“唔,”何雪将打包盒递给我,两手插到了口袋里,“随便弄着玩玩,禾嘉姐不要笑我。”

何雪将夜宵给我后就回房了,我坐到桌前,刚要开始吃,忽然看到手机上有未接来电的号码一闪一闪。

是个北京的号码,五分钟前打来的。我怕是与工作相关,于是拨了回去。

“李禾嘉小姐吗?哎呀不好意思哇,我们刚才拨何雪小姐的电话拨不通,迫不得已才问到你的电话,打给你的。我们比较急啦!”对方一口港台腔,“我们明天还有另外一本时尚杂志的拍摄计划,今天和何雪小姐合作得很愉快,想问问她明天能不能再来一次哇?”


'20120417 26'

我把手边的台灯开了又关,沉吟片刻,道:“您现在直接打她电话吧。她之前是手机没电,现在回酒店了,应该充上电了。”

不管我的态度有多好,如果我现在立时去找她提白天拍杂志的事,她都会有被拆穿后的尴尬和难堪,何必呢。还是让对方自己去联系她的好。

挂断电话,我坐在床沿上发了会儿愣,没来由地想起开机仪式上,我裙子划破时,一片闪光灯中何雪冲上来为我遮挡的情景,当时不觉得什么,现在想起来,难道她是故意为了博个露脸?

第二天我醒得早,下楼去吃早饭的时候,酒店自助餐厅里还没多少人。我取了牛角面包、培根、奶油西兰花,接了杯热牛奶,刚坐下吃了不到两口,阮云京便进了餐厅。

他今天打扮得很随意,但再随意也透着那股成功男人的范儿。Polo的浅色V领羊毛衫穿在他身上,丝毫不显老气,反而使他看起来更加稳重温文。

他取好了早餐,端着盘子向我这边走来。

那么多空着的桌子,他偏偏拉开我旁边的座位,毫不犹豫地坐了下来。

而我,那种想要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的羞愧和挣扎还在。我不想与他这样单独面对面,可又做不到端起盘子立时走人。

“你在这边的戏,最多再过一个礼拜,就差不多了吧?”他一边将餐巾扣到盘子下,一边问我。

知道得这么一清二楚,显然是特意去了解过的。他问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准备在这里陪到我回去?

我沉默不语,低头盯着自己手执刀叉,正在切培根的动作。

接着在下一个瞬间,我握着刀的右手被他握住,干燥温暖的手心传达出某种执着。

慌乱中,我听到他说:“那天晚上,难道我没有表达清楚吗?”

“禾嘉姐,早呀!”门口传来何雪的声音。我一抬头,看见一身轻便运动服的她正小跑着向我这边过来,我连忙用力一挣,缩回了手。

“阮总早!”何雪把包甩在我另一侧的座位上,蹦跳着去取食物了。

阮云京叹口气,终于把注意力放到了早餐上。我如释重负。

何雪端了盘子回来,先没有急着吃,而是对着我嗫嗫喏喏,几番欲言又止。我明白她要说什么,笑了笑,索性替她开了口:“小雪今天也要请假吗?”

何雪连忙摇头:“我今天和你去片场!禾嘉姐……昨天,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没去看同学,我是去拍杂志照片了……”她小心翼翼地看我,“我是想反正就是打个临时工,赚点零花钱,就没告诉你……而且东施效颦,怪丢人的……你不生气吧?”

生气?手下的助理以“看望同学”为由请了假,结果却跑去为时尚杂志拍照片,我是有些不高兴,但坦白说,还不至于到“生气”的程度。

如果为了一个助理就要动气,那这个娱乐圈,我迟早是待不下去的。

早餐后剧组包了一辆中巴去片场,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与阮云京之间隔了前后两个人的位置。

我在想心事,手机在包里振动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还是何雪提醒的我。

来电显示是阮星彩,我赶紧接起来。

“云京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她劈头便是这么一句话。

明明隔了两个人看不到,我还是下意识地抬眼向前张望一眼:“对……”

那边阮星彩闻言幽幽叹出一口气,我都能想象出她那张下巴尖尖的俏脸上,秀眉拧在一起的样子:“那接下来,我说,你听。”

我感觉出她语气里的不寻常,轻轻地“嗯”了一声。

“禾嘉,你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子,眼神常常怯怯地,像一只失去了母亲的小鹿,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但是你强韧起来,整个人都仿佛会发光,叫人吃惊。”阮星彩停了一下,“你知道么,上面的这些,都是云京对你的评价。”

我意外极了,眼中一热,一层雾气便浮了上来。

阮星彩接下来的话更加叫我吃惊:“云京离开上海之前,在卡地亚定制了一枚小汽艇形状的玫瑰色宝石胸针。玫瑰色汽艇的典故,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和你提过?总之他以前对我说过,将来他会送他的爱人玫瑰色的汽艇——那枚胸针现在是在你那里吧?”

“……不,不在我这里。”我心头一片茫然,千头万绪涌进脑海:离开上海之前?玫瑰色的宝石胸针?他的爱人?

“禾嘉?”阮星彩叫我,我赶紧“嗯”了一声,示意我在听。

“云京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话?还是你们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云京把这一整个星期的会议都改成了电话会议的形式。”阮星彩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云京以前……从来都是把事业放在第一位的。”

我不语,我不敢承认什么,我又能承认什么?

“禾嘉,我如果有什么话说错了,你就当没有听过,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阮星彩正了语气,“我一会儿还要赶个开幕式,我就直说了。禾嘉,大局为重,不单单为了你的前途,也为了云京。下个月,他就要和庄蓉蓉订婚了。这个商业上的联姻,对郁金香、对天星都很重要。”

车子正经过一处绿地,蔚蓝的天空下,阳光明媚,金灿灿地照着一蓬蓬的枝叶,欣欣向荣。

我握着手机,愣住了。


'20120419 27'

下车的时候我心神不宁,一脚踏空,幸亏向彬就在旁边,眼疾手快扶了我一把,我才没有摔跤。

深秋的阳光直射下来,亮得晃眼,照在身上却仿佛没有一点温度似的。我茫然地看着人一个个从车上下来,搬弄着各类器材和道具,在我的身边往来穿梭。

何雪在我的旁边,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似乎是与昨天拍照的见闻有关。我集中不了注意力,也没怎么听见去,眼睛中只有那个身材颀长的男人,我看着他一边打电话一边走进休息室,目光像是有惯性,休息室的门都已经关上了,我仍旧移不开视线。

云京要订婚的消息,忽然将我那夜以来,脑海中翻腾的种种纷乱思绪“轰”地一下全都放大了。那些纠结、羞愧、懊悔、迷茫,在我的身体里左冲右突,一波又一波地要将我淹没。

而在那么多种情绪里,为什么,为什么最最强烈的,是“心痛”?

我回味出阮星彩说到玫瑰色宝石胸针的时候,我内心那密不可宣的一记心跳。我是在期待什么?

“禾嘉,在想什么?”向彬走到了我并肩,轻松地问道。

那些奔腾的情绪像是不能见人,有旁人一走近来,纷纷隐匿。我转过脸看他,年轻的男孩子的脸庞,阳光照在他的睫毛上,连同那一双清澈的眼睛一起,都仿佛在熠熠生光。这是个阳光帅气、热情开朗,事业正处上升期的年轻男人。

没有血缘关系的年轻男人。

我在脸上浮出一个轻快的笑容:“在想回北京后你那Party呢,都还有些谁会来?”

他见我感兴趣,言笑晏晏地向我介绍起来。第一场都没有我们的戏,我们边聊边走,到了场边,他为我拉过折叠椅,待我坐下后,自己才落座。

绅士风度十足,但毫不做作,似乎是早已养成的习惯。

我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与他有问有答地说笑。

“啊!”离我们不远有一个花坛,不知什么时候飞过来一只硕大的蜜蜂,“嗡——”地冲着我就飞来,我吓得一声尖叫站起了身!

向彬赶紧扬起手上的剧本驱赶蜜蜂,我一时情急直往他身后躲。

那蜜蜂盘旋了两圈,终于飞走了。这时候我才注意到,阮云京大概是听到了我那声尖叫,出了休息室,正隔了五六步远的距离,看着我和向彬。

第一反应之下,我赶紧站开了向彬一步,但是下一秒,我却站了回去,并且同向彬挨得更近。

……大局为重,不是吗?为了我,也为了云京。

更何况我们俩……

阮云京从休息室门前的阴影里走出来,穿过那明晃晃迷人眼的阳光,来到我的面前,柔声问我:“没事吧?被蛰到了的话,我现在就叫人去买药。”

何雪坐在不远处装道具的大箱子上晃荡着脚,嘻嘻笑了一声:“阮总可真关心员工。”

阮云京不理她,仍是看着我的眼睛:“嗯?”

我连忙摇头:“没蛰到。”

云京没来由地表现得这么殷勤,是故意做给向彬看的吗?我的心头泛起一片酸涩。

场间休息的时候,有人买来葡萄,洗完了之后端出来给大家吃。我抓了几颗在手上,喂了颗进自己嘴里,边吃边翻着手中的剧本。

向彬就坐在我的旁边。阮云京站在旁边的树下,不搭理人,也不吃水果,沉默着像是心事重重。

我吃葡萄向来吐皮又吐籽,此时嘴里那颗葡萄的果肉吃完了,抿着皮和籽一时不知要往哪里吐。一只手里握了干净的葡萄,另一只手因为要翻剧本,我不想弄脏。

向彬看出了我的尴尬,犹豫了片刻后,大着胆子,摊开手掌伸到我的面前。

我一愣之下,明白他是让我吐在他手心里。我看了他一眼,如是照办。

他像是很高兴,下巴朝我另一只手努努,示意我继续吃。

我又塞了一颗葡萄到嘴里,眼角的余光看到,树下那人转身离开的身影。

午饭的时候不见阮云京的人,我假装闲闲问起,才知道他订了下午的机票,回上海去了。

“哎呀,没有帅哥养眼,我饭都吃不下啦!”阮云京一走,剧组里的几个女同事纷纷开玩笑叫嚷。

“你们少在这里花痴啦!我听说阮总很快就要订婚了!”导演道。连导演都听说这个消息了么,我之前是有多迟钝?

“啊?真的呀?是和谁?”

“好讨厌啊!”

“嘻嘻,不会是和李小姐吧!”

“不要胡说。”我否认,声音里的那一丝黯然,只希望没有人捕捉到。

接下去的一个礼拜,我把全部精力都放到了工作上,没有我戏份的时候,我就专研剧本。连导演都夸我进步大,NG的次数越来越少。

我和向彬一起出去吃过一次夜宵,我们不顾脸上长痘的危险,你争我抢地解决掉了三大盘香辣螺蛳。他是个很好的男伴,举止绅士,言语活泼,或许,真的会是一个好男朋友的人选。

只是,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望着天边淡淡漂浮的云彩,我总是忍不住要想,已经回到了上海的那个人,正在做什么?开会?看合同?又或者,陪着他的未婚妻挑选戒指……


'20120420 28'

光线透过玻璃穹顶照下来,在室内恒温泳池的水面上铺了粼粼波光。空调设在二十七度,大冬天里地营造出如春温暖,泳池边身材羡人的俊男美女们端着鸡尾酒杯彼此攀谈,不时有人“腾”地一声跃入水中,畅快地游个来回。

我刚才在游艺室同别人玩了阵桌上足球,又看向彬打了会儿德州扑克,这会儿正往室内泳池走。

向Party的服务生托着银盘经过我身边,我顺手拿起一杯香槟,仰头一饮而尽。

在泳池边我看到了好几个熟面孔,有演员,也有模特。有人认出了我,笑着招呼我:“李小姐!”

我冲那边举杯示意,却并不过去。

我没有谈天说笑的兴致。

在今天出门之前,何雪无意中向我提起,阮云京今天特意推掉了一个商业约见,估计是难得周末,要去陪未婚妻吧。

我心中苦苦,这些天来,绵绵无尽的心痛和愧悔,只有我自己知道。

欲相忘,知怎忘,欲相从,转渺茫。

“啊,阮总!”我忽然听见身后惊喜的喊声,一瞬间我有一种梦想成真的恍惚,一回头,竟赫然看见阮云京站在门口的身影。

他像是刚刚到,黑色的长款大衣,戴了Burberry的围巾,在这二十七度的房间里,与周围的泳池美女一衬,显得很不合时宜。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到了我,随即微微一笑,动作悠然地脱下外套、摘下围巾,淡定地交到旁边的服务生手里。

不仅仅是那一身价值不菲的衣服,更是他举手投足间透出来的大气风度,引人侧目。有的女模特不熟悉商业圈,不认得阮云京的脸,此时正一边偷瞟着他,一边掩着嘴向边上的人打听他的身份。

主人向彬听到佣人的通报,早从游艺室里过来了。说起来阮云京也是他半个老板,向彬老远就伸出了手:“阮总怎么有空过来?上次我问您的秘书,她说您今天有安排了。”

“过来看看。”阮云京说完便闭了嘴,向彬看出他不愿多谈,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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