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撒野我把酒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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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撒野我把酒奉陪-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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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幸的,坐在她旁边的先生,竟是当初在俱乐部给小女儿过生日的那位台商。不幸中的大幸。廖先生始终记得她,以为她是身世可怜无家可归又遇上了难事,邀她到家中做客。他小女儿非常喜欢她的到来,盛情难却,苏酒陪着她几个星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赶巧廖先生要去香港谈生意,搭自家的直升机。苏酒灵机一动,搭专机离开台湾,再没人能知道她去了哪里,于是请廖先生捎上自己。
到了香港,廖先生托自己的朋友照顾她找份工作,幸好读书时英文还算不错,又拿着东东给的那些钱上培训班反复练习口语,普通职员工作都能应付。大概性格使然,在公司总与人相处不来,辞了职。辗转换了几分工都不喜欢,最后拾起自己的本行——音乐。由于专业够好,应聘时发挥的也很超常,被一家私立学校应征上当了音乐教师。很偶然非常偶然的机会,遇上了李子明。
那晚她嘴馋的要命,跑到街上吃鱼蛋粉,也许,是那家茶餐厅太有名,也许,是太晚了,人不多,付钱时,就那么不小心踩到李子明的脚,抬头,他刚要发作,见是她,非常惊讶,又高兴。像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拨弄她刘海,“是你?居然是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那时她已经到香港一年有余,能听懂粤语,笑着回答他:“瞎混呗。”
后来他常常约她见面,苏酒平日除了工作也没其他事,也没什么朋友,无聊了会去。渐渐相处的多了,不知不觉竟成了知己。为苏酒比他能喝的事,李子明一直耿耿于怀,拼了几次,还是拼不过,怎么都不服,苏酒见他实在可怜,每次被自己捉弄的苦不堪言,于是把自己的诀窍告诉了他。
她有一个特制的透明小壳,像吃完的果冻壳那样,大大小小好几个,不同杯子都可以。倒着放在杯子里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这样每次倒酒都只有小半杯。而且每次喝酒在包厢里,灯光昏暗,更是没人会仔细瞧,要是在灯火通明的餐桌上就不行了。怪只能怪他笨,又倒霉。
李子明听了没生气反而笑的开怀,自己还暗自琢磨了好些天,说她像只狐狸,聪明,狡猾,还会魅惑人心。苏酒反驳自己应该是狼,荒野觅食,最懂得适者生存这样的道理,绝不会让自己吃了亏。
那次之后,两人关系更加亲密,李子明拿她当亲妹妹一样,还带着回家里和他父母吃过几次饭,他父亲看出他们没那些男欢女爱的事情,还嘱咐她帮着李子明寻觅下女友佳人,她母亲人很随和,说话温柔的人心都软的像棉花。饭桌上苏酒答应的爽快,出了门就被李子明骂没良心,她就咧着嘴装傻充愣。生意场,李子明是真怕了尔虞我诈,而和她在一起,多数人很放松,很开心,像家人一样。
李子明其实真心朋友不多,聚在一起时什么心事都与她讲。苏酒什么都不愿多说,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后来渐渐也对他说了一点。
他们之间的事,李子明大概是在那边也听说了一点。从大陆回来,喝醉了常常拿她开玩笑,威胁说要去告密,说她在这里,让穆衍森来找她。
开始不知真假时,苏酒真跟他急过,吼他:“李子明,我不管你是不是黑社会,你要是敢瞎掺和,我就跟你拼命!”
李子明听了哈哈大笑,“小姑娘就是小姑娘,你的命还是留着给他吧,我可不敢要!”
这么闹来闹去次数多了,苏酒知道他是闹着玩,心里却不那么踏实,总觉着香港也呆不下去。
断了就是断了,拖泥带水从来不是她性格。他的事苏酒一句都不打听,李子明也识趣,什么都不说。几年来她只与母亲一人保持联系,香港与澳门离得近,有空母亲常会到香港与她见面,吃吃饭,聊聊天。母亲总要给她买许多东西。
大家族规矩繁多,苏酒怕母亲跑的太勤,被有心人说闲话,无事生非。只打打电话当是见面。可能人真的是越长大越孤单,李子明忙生意她便没了去处,在香港呆的委实厌烦。
第三年,苏酒坐船到澳门,重新开始,反正一个人,到哪儿都只要自己乐得自在。
在赌场当了荷官,一当,便当到了现在。
至于马苏杭,是怎么认识的,她都有些记不清了。开始在冯先生家里见过一次吧,后来到赌场当荷官,他居然是高层,原来那是他父亲的产业,不过也没怎么在意。之后也不知是看上她什么了,就这么不清不楚追着她死活不撒手。处处讨好,她除了不待见只有不待见。
苏酒不傻,从最开始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就立马与他撇的清楚。那种人,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的,实则不知是个多精明狡猾的人。听说外头女友也不少,什么国籍的都有。那种人要是表达一种意思总能绕出十几道弯来,肚子里的花花肠子肯定也是曲曲绕绕,一肚子让人摸不透的心思。看上什么得不着就心急 
 41、14——2 。。。 
 
 
火燎的。他做什么感动人心的事,苏酒都能做到无动于衷,她的心,早就没了。别的女人羡慕的要死,苏酒只当他是在演TVB。看了就算了,不能太当回事儿。
都是聪明人,她也深知万不能得罪了,但绝不去迎合,就这么对付着,反正有这么个人罩着,也好,总不会被人欺负了,也没人敢,虽只是个小小的荷官,但都知道她是什么来历,背后有冯先生,李子明,再加上马苏杭,上面人见了她都客客气气的。
总之,这些年,苏酒对他完全没感觉,好在马苏杭身上有很好的教养,也不至于让人讨厌。多个朋友多条路吧,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偶尔请他吃个路边摊,不过是想还还人情什么的,他又像受了天大的恩宠似的。有时候,苏酒也搞不懂他究竟是什么人,反正是什么,都跟自己没太大关系。

下午二点钟,换班休息,苏酒给马苏杭打电话,没人接,在门口晃悠半天,发短信。她很久没发过短信,手指不那么灵活,总是按错字,删了重来,删了又重来,等好不容易编出一句话,他的车竟就停在眼前。
“上车。”他冲她摆手。
苏酒走过去,见他又换了一辆新的敞篷跑车,什么牌子型号她从来不认识也没兴趣,看着样式有点像怀旧的老爷车。
随口挤兑他:“你从博物馆弄出来的,什么年代的车啊,没警察抓你啊?真行。”
她说话,从来没边,可他就是爱听,笑的开心,“姐姐,这可是限量凯迪拉克,你知道值多少钱吗?!”
“我管它值多少钱呢。”苏酒撇撇嘴,“我请客你开什么车啊,走几步就到了,你可别想宰我啊!”
“你说请客还不让客人选地方,这叫什么请客?”
苏酒跟他,腆着脸什么都敢说:“爱吃不吃,不吃拉倒,反正你选贵的我就不给钱了。”
“成!我说不过你。就你敢跟我耍横。”
她直翻白眼儿,“我怎么跟你耍横了,你一顿饭能吃了我半年伙食,那我还怎么活!”
“我养你!”他说的极认真。
可这种话,苏酒从来是不信的,也不肯给他一点面子,“用不着!我捡破烂也不要别人养活!”
马苏杭笑容僵住,眉头微微蹙紧,不是不高兴,只是严肃了许多,凝视她,说:“你是我见过最狠心的女人。”
“我苏酒,是和三毛一样要一辈子流浪的女子!”她举起一只手臂,大叫,“开车!我看看你这老爷车有什么好的,能不能飞上天啊!”
每一次,她开始不正经,马苏杭便知,这话题,必然是无法继续,嘴角苦笑一闪而去。

酒店餐厅里,苏酒随手指了几样菜单上的菜,要了最贵的饮料,反正这一餐,是不用她花钱,不吃白不吃。这家,是马氏旗下最大的酒店,归马苏杭大哥管理,他怎么来挥霍,都没有人会管,何况她从来不浪费粮食,准能吃的干干净净。
不管餐厅如何高级,她素来是学不会优雅,吃的风风火火,马苏杭只吃了一点点,拄着下巴看她,认认真真的,像在鉴赏什么宝贝。
“你不吃饭,看我干什么!”说着,舔了舔手指。
他眯着眼,盈盈的笑,“我真的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吃饭用吞的,喝酒像喝水,做什么事潇洒的像个男孩,什么都不怕,怎么会那么自在?”
“人生得意须尽欢!何况,有你罩着,我怕什么!”
“吃饱了!”苏酒将杯子里剩的酒水一饮而尽,抓了张纸巾擦手,又抹了下嘴巴,开始翻自己的包,对着他嘀嘀咕咕:“这一餐,不会很贵很贵吧?其实我才发了工资,不过,我舍不得乱花,还得买书呢!也不知这下把多少本书吃下去了。”
“不用给钱,免费。”马苏杭望着她越笑越开心,喃喃自语:“其实,你要是肯在我面前装一装,说不定我早就把你忘了。”
“啊?”苏酒没太听清,也懒得问,只说:“马苏杭,下次我一定要提前点好了吃的再喊你来找我,这样老占你便宜,我倒是不会内疚,但你太狡猾了!下次又会说‘你还欠我一顿饭’然后跑到赌场里赖着不走,害那些小姑娘老问我要你电话。”
“那你就给她们呗。”
“你说的容易,你那么多电话,我要是给了你不接,我怎么跟人家解释,到时候她们还以为我给的是假的,往后排挤我怎么办?你以为我是傻子啊!反正下次我绝对不上你的车了!你这人一肚子坏水。”
女孩子太过聪明,对男人来说,不是好事。所以这么多年,他只能是用没有办法的办法缠着赖着。对她,为何就什么办法都不管用呢?忍着不见,又心痒难耐。不是得不到就是最好的,是觉得,哪怕这么看着,人都是开心的。
“你不是一直人缘最好了,赌场里谁都服你,我还真没见你怕过什么。”
“那是,做人呢要懂得鉴貌辨色,不然死了都没人同情。告诉你个秘密,我怕老鼠。”
苏酒翻出手机,“哎呀,我得回去上班了!”
马苏杭瞄了一眼她的手,“你那破手机都旧成那样了,怎么还不扔?”
“用不着你管!我乐意!”苏酒急急忙忙起身,“我自己打车,你别管我了,拜拜!”
冲到大堂听见马苏杭在后面喊:“小酒,你钱包落下了!”
“啊?”一听是钱包,她连忙收住脚步,转身杀回去,“谢啦,这可是我的命根啊!”
“我送你吧。”马苏杭拉住她。
“不用了,你学学你大哥,有空多做点事,别整天游手好闲的!”
“是,遵命!”
苏酒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提高嗓门道:“狗屁!说了你一万遍了也没见你听!”
正说话的功夫,从内堂走出一大帮人说说笑笑,苏酒正好站在大堂中央,背对着那群人被马苏杭往里拉了一把,扑到他身上。在迎面走来的一群人眼里亲密似情侣。苏酒狠砸了一下他胸口,“你不能轻点啊!我这刚吃饱饭!”
队伍跟着为首的长者到他们身旁,忽然之间都停下脚步。
“苏杭?你在这做什么?”
一听这声音,苏酒头皮一紧,立马回身站好。听见马苏杭唤了一声:“爸。”
没错,说话的人正是他父亲——马棋韸。
“马叔叔好!”苏酒低着头,也不是害怕,只是突然被撞见,有点窘迫。
“啊,小酒啊,你们……”
“一起吃饭!我欠他一顿饭来着,结果还是他请我吃的。”
“他请你那是应该,哪有叫女孩子家请男人吃饭的道理。你们说是吧!”
一行人稀稀俩俩的附和,又是点头又是笑。苏酒始终微微低着头,视线落在马棋韸的西服扣子上,样子毕恭毕敬。
与他们这种人打交道,她再胆子大也知道掌握分寸。她与马棋韸私交还算不错,马苏杭带她参加过生日宴,在冯先生的家里也见过,他自然也清楚她与冯先生的关系,澳门就这么大,来来去去有点名头的人之间彼此都相识。在他赌场当荷官是靠了一点冯先生的面子得到他应允才备受照顾。
给他写过字,下过棋,偶尔有空一起喝茶品酒,还一起骑过马,从前在俱乐部学的那些本事,全用在他身上了。她私下也和马棋韸说的很清楚,她和马苏杭之间,只会是朋友,其他,什么都不是。马棋韸欣赏她的大气敢作敢当,但只是欣赏,也并无其他。有些东西,永远不可逾矩。 
“苏杭,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小儿子,这位,是大陆来的穆先生,正与我做一笔大生意。”
马棋韸向左移了一步,一直刻意站在他身后不动声色的人,终于露出庐山真面。
穆衍森表情自然,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微微弯腰,礼貌的对马苏杭伸出手,从容妥帖,展露极好的教养。
“初次见面,鄙人穆衍森,你好。”
“你好。马苏杭。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故名苏杭。”
“好名字。”
待彼此礼交结束,穆衍森将目光全部落在苏酒身上,说,“苏小姐,没想到,我们居然还能再见面。”
抬眉那一秒前,苏酒心跳已是骤快,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时隔多年,她依然能清楚记得他的声音,哪怕不仔细看他的脸,也在一瞬,闪现他的摸样,那样清晰,摄人心魂。
他变了,更加成熟睿智,面不改色,一贯的沉着,高深莫测。纯黑色的手工西装,衬衣,领带,色调搭配比从前更有格调,想来地位应该是更加不同凡响。
他,已是踏上云端,更高高在上,而她,清淡朴素,还是老样子。有种无所遁形的困窘感,再见面,还是这般狼狈。
不自觉,死死拽住自己的裤线,生硬道:“呵呵,真巧。”
“是巧,想都不敢想。他乡遇故知,真难得,还能有幸再见上一面。我还以为,这辈子,怕是见不到了呢。”他似笑非笑,讥讽的语气,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又是一阵慌乱,她连眼珠都不敢多转一下,任她再厉害,遇上他,什么清醒理智全都找不见了,太突然,就这么突然出现在眼前,让她怎么可能应对的了,毫无准备,窘迫的要命。请允许是人都会有虚荣心,再遇上从前曾亲密无间的恋人,总希望被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而不是依旧如此渺小。低头看着他的鞋尖,竟是无言语对。
“小酒,你不是说赶着上班?估计来不及的,还是我送你吧。”马苏杭隐约感觉出些什么,及时出面挽救她。
“是么?既然苏小姐是个大忙人,那就不能叙旧了,再见。”穆衍森从见面伊始都是笑吟吟的,盯着她的脸,语气加重,“希望下次能有机会再见。”
努力调整情绪。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选自己应该走的路,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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