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他的话却截止了我要跨走的步伐。我忍不住直直的站立在那儿，傻傻的看着欧言。
“她说，她相信如果没有你，欧阳泽会回到她身边。如果你永远的离开了，她就会幸福。”
我不懂。我摇头。
欧言狂乱的笑意越加在脸上夸大。
我觉得害怕。
唐唯？为什么唐唯还没来？
我看着欧言，害怕。他的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就像个失了心的人，没有了一丝理智。他的目光让人不禁颤悚。
“她说她恨不得杀了你，最后她能杀的，却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不能，我帮她吧？”他的嘴角溢出一丝邪魅的笑，他的笑像是定住了我的双脚。
我只能看着他，看着他动作极快的抽出了那把水果刀，那般熟练，像是做过一遍又一遍的事；我看到了那把如一把匕首般的小刀，锐利的刀锋，我听到利器穿过衣服的声音，伴着一丝疼痛，那丝痛却一丝一缕的溶化那早已麻木的神经。
“如果你今天不出现在这里，就好了。”
我听到他恨恨的说。双眼嗜血的看着我。
“认识你时，我没想过会这样的。”伴着他的话，我觉得腹上的匕首像是又穿过了皮肤，穿过了血肉，一点点的沁入。
我觉得喉咙着腥甜一片。
“你不该让她那么痛苦的，不该。”
他模糊的身影在眼前，我恍惚看到他摇着头，我咬紧了嘴唇，温热的液体却还是一丝丝流了出来，滑过嘴角。
·
眸一直想着这幕，终于写出来了，倒舒心了。
欧言的出现，本就预示着这一幕，看文滴亲，对不住了，我一直想让他看上去无害的。
第216章谁把幸福缀在年端，却又悄然忧悒记忆（25）
痛意开始充斥着身体，我感觉胸前濡湿一片，头晕目眩间我听到一声嘶心的咆哮。
“对……对不起……”或许是因为太痛，刚才所有的睡意随之消散了些。我看见刚才恨恨看着我的欧言一步步后退，耳边是他痛苦的声音。
拉扯了嘴角，突然间我想笑，爱这东西，果真能让人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双手捂住的地方还有冰冷的触觉，那是匕首吧？
我低首，那些血，撒了欢似的流的尽兴，尽管我的手搁置在那儿，那些血还是一丝一丝沁入我的指间。我突然想起那日在记忆，那滚烫的茶水该也是这样，撒了欢似的沁入Diana指尖的。
鲜红的颜色刺眼，看的我眼睛都疲劳了。
我抬首，眼前模糊一片。
好累，痛到麻木了吧？现在我只是累，累极了。
真想歇会儿，欧阳泽，我想歇会儿你又在哪儿呢？还在她身边吧？
孩子，多可爱的孩子，欧阳泽，她是个母亲，她却恨你到把你们的孩子扼杀，如若是我，我做不到的，所以，我输了，我终究没她爱你。恨之深，爱之切呀。
“丫头，你别睡，你撑着点儿，我在身边呢？你看的到我么？唐唯在身边，别睡，乖，别睡……”
我以为自己就那样倒下去的，却落入一个怀抱，冰冷的，不够温暖的怀抱。唐唯急切的声音就在耳边，拥着我的怀抱颤着，他在颤抖。我想睁眼给他一个笑，却怎么也睁不开。我用尽力气把手微微抬起，攥住他的袖口。“唐唯……”我终于还是叫出了他的名字，喉间却像是硌着一粒粒沙似的，出口后的声音被一粒粒硌碎，碎到连自己都听不见。
是雨吧？我的唇边被湿润，甚至又有几滴滑入我的唇瓣，却是咸的，咸到苦，比记忆里喝下的那一杯杯咖啡还苦。
“医生……快叫医生啊……丫头，你别睡，学长还在呢，还没走，你可别这样吓我。这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知道么？睁开眼，你要不听话，以后……以后学长就再也不疼你了，再也不疼你了，听到没……”
他傻了一般，他想把我抱起，腹间那把刀却让我再次疼到蹙起了眉。
“唐唯……”我紧攥着他的衣袖，我不想动，好疼。唐唯僵直了手，不敢再移动半分。
“丫头，对不起，我不该去取车了，我该带你一起的。你撑着，医生马上就到了啊。别睡……听到了没……”
我听到他不断的说着，我被抱的好紧，我想告诉他我听到了，我想叫他别把我拥那么紧，我想提醒他，在那个大年夜不是已经告别过了的？他都要走了还怎么疼我？我想告诉他，我困了，真的困，我现在，只想要睡一会儿……
我躺在他怀里，看向天空，却睁不开眼，那些阳光洒落在脸上，透过微睁的眼，我只看见大片的白。这里就是医院，真慢呀，那些医生动作真慢，我想着，他们总是慢半拍，只有身边的人，总是走在我身边，总是他，唐唯。
唐唯，突然，我不想离开你了，离开你，怎么办呀？我孤独一人，很……害怕的。可是我却没有力气了，攥着你衣袖的手上的力气也一丝丝拨离了。
与唐唯的一幕幕像电影片断浮现在脑海，开心的生气的，伤心的难过的，还有那0。01分的思念，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继续的？又在什么时候起回身间总是想起你的？不经意间就那样想到了的。
唐唯，我不在乎你么？
不在乎的，唐唯，不在乎你。
如果能让我再度开口说话，我想告诉你，我不在乎你的。
不在乎。
我只是……
突然我的身体一阵撕心裂肺的痛，痛到我想大叫，那阵痛像是要把我的灵魂生生身体里剐下，抽离那副躯壳。
第217章月影落下百合窗；花儿凋落为谁伤？
也就在那一瞬间，那一瞬间痛过后四肢百骸都像被抽空，那些痛不在。
很轻，除了心中还留有痛过的点点余悸，我的身体轻到像是根本就是存在，像一缕风似的，不存在。我不累，也不困，甚至……甚至睁开了眼睛，我看见了眼前的唐唯，还有……他怀里胸口处被血浸染大片鲜红的我。
他抱着我，不松手，匆匆赶来的医生要把我接过，他不依。他抱着我撑起疲惫不堪的身体，把我小心翼翼的放到救护架上，手却紧紧的握紧了我拉着他衣袖的那只手。他们请他让开他像是没听到，只是紧紧的看着我，谁也奈何不了这个被眼泪湿了双颊的男人。
我想叫唤他，出口的声音却犹如一缕风没有一丝音节，不死心的再度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却依旧被吞噬的不留一点余音。不忍再看他，我移开目光，却见到了迟迟赶来的那一男一女。
他们如傻了一般的看着被唐唯握着的那副躯壳，Diana甚至节节后退，紧捂着嘴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她摇着头不置信的看着，趔趄间险些摔倒，幸好欧阳泽把她扶住，她跌入他的怀抱。
欧阳泽呆怔的看着在唐唯怀里闭上了眼眸的我，他怀里的Diana，也怔怔的看着我被唐唯和医生把我放到救护架上，手，紧紧的扣住我的手，十指相扣。他说：“丫头，臭丫头，你敢睡试试看，再睡以后学长再也不宠你了……”
我靠近他，想伸手抚抚他的头发，就像他以前抚我的头发一样。可是伸出手，却什么也没见到，透明的手，想抚抚他的头的手，就在他发间穿过。
心里顿时有些焦急，还有，深深的恐惧。感觉眼睛涩涩的，我看到有滴东西从我的眼前，滴落。一滴雨似的，滴落到了唐唯紧紧扣住我的手上。
黑暗再度袭来，耳边有欧阳泽的一声低喃，他说“姜凡”，带着恐惧。还有，唐唯一声声唤着丫头的声音，回响的，不停的唤着，到处都是。
思绪像是被卷起，脑子里突然炸开，紧紧的闭上了眼，痛。
那袭痛就似那拍打在石桥边的浪，来得猛烈，又突然散开。
回神间，我听到了一声低叹。
一个丫头妆扮的女孩，蹲在火盆边，边往里丢着一张张纸，那上边儿，写满了辰字，而那低叹，便是她发出的。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脑子疼痛不在，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飘浮着靠近那个女孩，看清了那张素净的脸，泪流满面的一张脸。
“小米。”脱口而出，这张脸，这么熟悉。我能确定没见过这张脸，没听过这个称呼，可是，熟悉感，却比这些感觉，更强烈。
眼移向那些烧着的纸上面，辰？辰！想着，太阳穴处却抽痛。甩甩头，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夜深了，我依旧飘在空中，没有一丝疲劳感。
如今，我也明白，自己，只是一缕魂魄，我能看见
外面的知了叫着，偶尔有空吹过的声音，这个世界，没有一丝喧嚣，可是，何止是她，还有我，心，也是没办法平复下来的。
看了看房外月白的景色，穿过窗口，仰着头，看着天空的一轮明月。
让我回去看看吧，让我看看，看看他们怎么样好不好？
心里边想着，赶不走那丝暗然的情绪。
我的步子不由自主的走着，直到看到一凉厅才停了下来。惊讶的睁大眼，这个地方……胸口再次痛开来，艰难的跨出步子，当踏进凉厅的那一刻，胸口的疼痛才停止。
啪
耳边犹听到一声碎响，瓷器被打破的声音。盲目的看了看四周，什么也没有。
“丫头……”我的耳边听到一声痛呼，我看了看四周，却什么也没有，那是唐唯的声音，却什么人都没见到。
“姜凡……”耳旁再次响起唐唯的声音，我忍不住捂住了头，那声呼唤，像是紧紧拉扯着脑海里的神经，痛，痛到人紧缩成一团。
痛苦慢慢平息下来，我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却是大片的雪白。
有一扇门，进进出出着一个个身穿白衣的女子，那扇门顶上的灯，亮着。“急救室”三个字，被那灯，打得鲜红。
一旁的长椅上，老妈趴在老爸的肩上轻轻抽泣，肩颤抖着，老爸也满是憔悴和心急。我怔愣着走过去，想对他们说的，说出口，他们却依然只是那个姿势，什么也没听到。
他们的旁边，唐唯低垂着头，双手紧握着，那手指，因为他太过用力而苍白，他喃喃着叫着丫头，细小的声音，我却能听得清晰。在他面前缓缓蹲下，才看到那张脸，脸上的痛楚，让我再次捂紧了胸口。
我听到凌乱的脚步声响彻这条长廊，往旁边看去，原来是欧阳泽扶着Diana往这边走来。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旁边白影闪过，就听到嘭的一声，欧阳泽已经被打倒在地上。唐唯站在他面前，喘息着，双拳紧握。
“啊……泽……”Diana一声尖叫，跑到欧阳泽身边扶住他的手臂，眼泪，汹涌而出。
唐唯想再往前跨出一步却被老爸老妈拉住。另一头，叔叔阿姨也疾走过来。我看着眼前这一幕，也唯有看着。
“唯……”
“唯，别打了。”
老爸老妈开口，老妈的声音有着浓浓的哭音。
看了看旁边拉着自己的人，唐唯紧握着的双拳松了松。“如果，丫头有什么事，这个女人，我发誓，绝不让她好过。还有你，欧阳泽，这一拳，你还还不清。”那阴冷的声音，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第218章月影落下百合窗；花儿凋落为谁伤？
“不是……是他，是他，不是我们，是欧言……为什么你们要把责任推到我们头上……”Diana蹲下身子扶稳了欧阳泽，低低的喃语，直至崩溃的质问。苍白的脸上满是泪水，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欧言……我想起那个总是肆无忌惮笑着的孩子，想起那个愤恨看着我的孩子，想起那个惊慌后退的孩子……欧言，我想起，那把匕手穿过衣服时发出的声音，我觉得疼，我忍住抬手，这里，像是依旧有着疼。
为什么，会是他？
我看着Diana，为她，值吗？欧言。
我忍不住想要亲口问他，却连抽泣声都没有。
“我没有想过会伤害到她，没有想过她会伤成这样……”Diana无辜的看向旁边的欧阳泽，不断的摇头，手指穿过自己的发间，却还是不断的摇头。
欧阳泽只是紧紧的盯着手术室的灯，紧紧的盯着，不起身，也不说任何话。
“如果想打架，想哭，请你们离开，别在这儿打扰凡凡，等她睡醒了，就好了……”老妈全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似的倾倒在老爸的怀里，看着地上不断哭着的Diana；喃喃的说。她的悲戚，全化成话语最后的那声叹息。她的目光移向欧阳泽，看过呆站在一旁的叔叔阿姨，微微笑了，饱含无奈。
“彭依……”阿姨想向她走来，却让她扬手制止了。“凡凡只是睡会儿，她一向贪睡。雪，你也……离开吧，就当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唯呀，杨兰那儿，我们都先别告诉了，大喜之日的，闹成这样，说了对谁都不好。你等一下打个电话给杨兰，就说……就说凡感冒了，也免得她起疑……唉，罢了，还是我说吧，总能让她安心些的。”老妈不断的说着，扶着老爸转身坐回一旁的沙发上，背影像是苍老好些岁。
看着她的阿姨眼里滚落下了泪，她只能点头，任叔叔搀扶着离开。
而我只能站在一旁，任由自己站在一旁。颓然感充斥着自己，我忍不住弯下了腰，紧紧捂住自己的头。
“走吧……”一直没出声的欧阳泽缓缓站起身，拉过Diana，离开。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看着自己的父母，看着唐唯，再也忍不住，喉间的一声低吼逸出了唇瓣。我不想——不想——不想这样……
局外人，我怎么成了局外人？这些我爱着的人，近在眼前，我却无力告诉他们我在，无法告诉他们我爱他们……不想要这样的自己……头开始痛，一抽一抽的痛，我紧紧捂着，松不开手……
啪
我听到瓷杯破碎的声音。
“没事吧？”一个温和的男声传来。
松开紧捂着自己的双手，我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个小米的丫头拾着眼前那些破碎的瓷片，而紧蹲在她旁边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子，美如冠玉，如傅粉何郎，好看的眉眼极有趣的看着小米。
摇摇头，小米眼疾手快的把那男子自她袖口处抽出的丝绢夺回。看向坐在书桌后面的男人。“奴婢这就给二少爷换上一杯茶。”
“罢了！”
她转身间冷冷的声音传开，阻断她的步伐。
“二弟，这就是你亲点的小丫环？不错，果真不错……只是，这小脸没点儿笑花，待明日林家大小姐来了，可别吓着人家！”男人打开折扇轻轻摇着，话虽是对那木纳着脸的男子说，眼睛却在小米身上打转。
“这个就不劳大哥费心了。倒是大哥第八房妾侍听说可扯高气昂的很，我想，那才是需要多费些心思调教一番的人呀！”
他的话让旁边目光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