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玄元真人门下,略有小成,奉师命入世,因邪道猖妄,才急欲取神剑诛邪,致以有些不择手段,望前辈海涵见谅。”
“你竟是玄派中人?玄元真人的门人?”胡逵大惊失色,急忙转过头去看向尚被阻挡在外的玉骨扇灵器,目光变了好几变,心潮起伏不定,冷静了一下,才似苦笑般道:“既是玄派修士,胡某岂能当得了你这声前辈,吾当听汪修士吩咐。”
“好。”汪文英大喜,不觉大叫出声,右手仍结着个奇怪的手印,左手则快速摆了个另一个不同的手势,大喝一声:“解。”
陆耿等人正奇怪于汪文英在他们答应后不帮他们解开禁制,反而和胡逵莫明其妙地‘深情对望’,又听得汪文英没头没脑叫了一声好,然后便在他一声‘解’下,终于又感应到体内澎湃流动的真气,这样失而复得的感觉既让他们感到欣喜又让他们觉得难受。
想他们身为南炎修武界最顶尖的高手,所凭的便是这一身武学,今,这一身武学却是任由一个后辈晚生揉圆搓扁,怎是一个‘悲哀’了得!
“君无名现已被我的灵器牵制住,你们现在出手,必然能一举将她击杀。”汪文英很掩去眼底的兴奋,很是郑重道。
胡逵最先点头,便踏着略显沉得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其他人见状也紧随其后而去,每踏出一步,皆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随着真气的提起,各色光芒在周身闪现,形成一道极其压迫的威势。
汪文英暗自冷笑,站在原地双手一扣,指挥玉骨扇发动更凌厉的攻击,眼前,他似乎已经看到君无名悲惨在死在他的面前,而他手执神剑,称霸天下,什么三宗四派,皆臣服在他的脚下。
‘砰……’玉骨扇在汪文英的操控之下,陡然又变大了几分,往后飞退一步,再狠狠地攻击君邪的护体真气层,攻击得无色真气层荡漾出一层层波纹,幸得君邪早有准备,启动精神防御罩,虽看似危急,实则依旧固若金汤。
这时,胡逵等人已经越来越逼近了,光是那道由数名绝顶高手形成的威势,就足以对君邪造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压力,对付一个拥有灵器的人已经够吃力的了,若是再加上八九个绝顶高手,依君邪此时的身手来说,是绝对应付不的,于是,她只能尽量加固防御罩,再寻机反击。
“小权,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两人千万别离开护体罩。”头也不回,君邪语气慎重无比道,颇有一种欲拼死一战的紧张感。
莫权已将头昏眼花的杨随提起来,立于君邪的身侧,眼见情势危机,却苦于无力相帮,急得差点要团团转了,平时聪明的脑袋到了这里,好像就不会运转了,又气又急之下,手中提着的杨随更让他觉得烦燥,直想将他给丢出去,给头儿当当挡箭牌也好,算是他死前的一种赎罪,然而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君邪的吩咐便在耳边响了起来,让他将已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唯今之计,只有两个办法,一则是让头儿唤出菜鸟,那只似是神力的小鸟必然能对付汪文英这把诡异的扇子,但是若非生死关头,以头儿对秦子浩的看重,必然不会轻易让菜鸟离开他的身边,或是将他带出来。
那么,便只能用第二个办法了,一个成功率低得可以说是零的办法……
瞬间脑中千思百转,莫权已是别无他想,只得急急地冲着步步逼近的胡逵等人大声喊道:“胡老前辈,你们真的要杀头儿?”
胡逵没有回答,脚下踏出的步伐没有丝毫的停顿,金色的光芒已在周身形成一道狂暴之气,连尚在防御罩内的莫权都感应到极强的迫力。
即便如此,莫权依旧不放弃地喊道:“各位老前辈,若非头儿,你们现在早已下了地狱,此刻竟想来恩将仇报吗?你们口口声声骂杨随是畜生,此时你们若对头儿动手,又与杨随何异,与畜生何异……”
真是为难死他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当‘说客’呢!平时连话都说得比别人少,现在这般的长篇大论,若是让那些兄弟姐妹们看到,非得将他剖开来研究他到底是不是莫权!
被揍得差点的毁容的杨随晃了晃脑袋,终于有机会给他缓过劲来了,听着一向沉默寡言的莫权这般劝人,很是恶趣味地想着,咧开嘴想说些什么,谁知这一动,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他嘶地倒抽了一口气,换来正在当‘说客’的某人一个警告的白眼,委屈得他直想大哭。
然而不知是莫权完全没有当‘说客’的潜质呢,还是胡逵等人已经是铁了心,无论莫权怎么说,都无动于衷,几人体内真气运转,有色真气在周身闪烁着光芒,蓄势待发,可莫权依旧没有放弃。
正忙着抵御汪文英攻击,且不动声色地启动‘阴阳万元晶片’的攻击系统的君邪听着莫权急切地说个不停,很有种抚额的冲动,然嘴角却慢慢地勾起一个如春光三月般暖人心的笑意,刚想开口想些什么,胡逵他们的第一轮攻击波已经袭来。
‘澎,澎,澎……’震耳欲袭的轰炸声在墓室内响了起来,威力之猛比之前的混战还要厉害,罩在君邪三人四周的防御罩在接连的攻击下,已是开始扭曲起来,眼见已是撑不了多久了,而诡异的是,就在防御罩扭曲不已的时候,虚空中突然飙射出密密麻麻的光束气劲,谁若打防御罩一下,这些光束便会射向那个人,迫得那人左躲右闪,一时难以再攻击。
如此情况持续了片刻,君邪两鬓间薄薄的细汗不断地渗透出来,顺着完美的线条滑落,这还只是表面的,更痛苦的是她的脑域深处,由于她此时过度地调动精神波,使得脑域深处阵阵抽痛,痛得脑袋就要爆了一般,眉宇紧紧地皱着,禁不住后退了一两步。
“头儿……小权,我们跟他们拼了。”挣开莫权对他的钳制,杨随紧张地叫唤了一声,举起手中的碧玉棒,一张猪脸紧绷着,双眼迸发出坚毅的光彩道。
“好,拼了……嗯?”莫权下意识地答道,体内内力早已蓄势待发,双臂一运气,双柄造形奇特的双刃自袖中滑出,刚摆出个进攻的姿势,突然觉得怪怪的,杨随是个叛徒,他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难怪他又想对头儿耍什么心机?
莫权戒备怀疑的目光刚一移向杨随,还不待开口,戏剧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
“哈哈,君无名,下辈子投胎记得做个愚蠢的人,别太聪明了,聪明人是活不了多久的,哈哈,给我杀了她,杀杀杀!”感受到君邪已经撑不住了,汪文英心下大松,仰对狂笑地大吼,仿佛此刻他已是最大的赢家。
“去死吧!”胡逵几人闻言,趁隙对望了一眼,陡然间将真气提到顶点,大喝一声,声如雷动,然后狠狠地打出致命的一击,戏剧地却不是对准君邪,而是忽而转过身,攻击向正得意洋洋的汪文英,动作是出齐的一致。
这个突变让汪文英措手不及,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正欲发出的笑声就这么卡在喉间,急忙释放护体真气纵身跃开,同时收回正在攻击君邪的玉骨扇回防,然而,在这种促不及防的攻击下,他就算动作再快也无法全然避开,而且,几乎是在同时,君邪撤去防护罩,运气于双掌,朝着他打了过来,强劲的罡风如龙卷风一般将他给打飞了出去。
只听得惨叫声自汪文英的嘴里吐出,伴随着他整个人重重地撞在有着壁洞的那面室壁上,鲜红的如溪泉般的液体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同时,玉骨扇及时飞了回来,而在往回飞的过程中更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极速变大,且霍然打开,如同一只巨大的孔雀开屏般护将汪文英给护在身后,挡开接下来的一波波攻击。
不愧为灵器,在其光芒大盛下,所有的攻击竟被扇面给吸了进去,一阵微微颤动之后,‘澎’地一声,从扇面内吞吐出八九道深蓝、棕黄、棕绿、金色的光芒,分别激射向胡逵等人,竟是将他们刚刚打出的气芒返回给他们。
胡逵等脸色大变,连忙急急闪开,那八九道光芒便击向墓室的壁面,打得墓室微微颤抖了一下,此时却无人注意到已静默了很久的轩辕神剑已从土黄全然变成了灰黑色,困住它的金色光芒微微地波动起来,下方的圆台内现在一丝丝的裂缝。
就在胡辇几人站定之时,巨型玉骨扇如同一扇门般慢慢地升起来,露出其后的汪文英,待看清他的模样,包括君邪在内的所有人皆目光一变。
却见就算不死也非重伤的汪文英如同没事人一般站了起来,而原本俊朗的脸庞自上而下青筋爆出,一条条有如婴儿尾指大的青筋像是树藤一样爬满了他整张脸,温润的双眼眼珠凸大,眼眶红得妖艳非常,身上的衣袍被自己的鲜血给染成红色,整个人,不,如此模样已不能算是一个人了,而是一个从血海地狱里爬起来的妖魔。
“你们骗我。”一字一句如同来自幽冥地狱的魔音,让人听着渗然,汪文英恐怖的双眼直射向陆耿几人,透着嗜血的味道:“你们真不怕南炎修武界就此从这世界上消失?”
虽然汪文英变得很恐怖,但怎么说他们也已经是见惯了各种大场面的,众人此时皆已站在君邪的左右,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萧镇锋如弥勒佛般嘿嘿地冷笑道:“汪文英,你真当我们是白痴吗?我南炎修武界既能在南炎国立足,又岂能凭皇帝一句话说灭就被灭,我们各大派立派数百年,根基之深,又岂容一个太监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朝廷?真是笑话,亏你还是个修武者,竟不知道,修武者自成一界,非朝廷所能控制得了,纵然是皇帝,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杀害修武者,你用这个可笑的理由来威胁我们,真是够愚蠢。”
“就是,再说无名前辈虽然设计我们,但正如莫权长老所言,这一路上,如果不是有她,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现在又岂能做这下这等恩将仇报的事,像你这样的小人,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平白给了我们送来一个绝好的机会,嘿嘿。”最是心直口快的陆耿接下萧镇锋的话鄙夷地白了汪文英一眼,笑道。
汗,无名前辈?莫权长老?
君邪和莫权两人被陆耿的称呼给雷得里外透焦,如果不是现在时机不对,他们真想翻白眼,然后大喊一声:人家只是十二岁的小女孩(十四岁的小男孩)。
“无名前辈,方才我们是为了骗过汪文英才对您老人家出手,望莫怪罪,我们并非真的想杀你……”铁勇双手抱拳,一本正经地向君邪告罪道。
“不用多说,我自始自终都知道你们是在诓汪文英,击杀我,不过是为了演一出戏,放松他的戒心而已。”君邪洒然浅笑地抢下铁勇的话道,亮如星辰的黑眸闪动着睿智的光芒。
岂不知其实她很想骂人,丫的,虽是演戏,但她却差点因此被自己的精神波给反噬,轻则会变成白痴,重则更戏假真死,憋屈的是她还不能骂人,谁叫她是‘无名前辈’呢,在他们的想法中,他们那出尽全力的假攻击,对‘无名前辈’来说,那定然是跟挠痒差不多,又怎么会知道,所谓的‘无名前辈’不过是他们想当然尔而已,偏这个想当然尔还是她自己给造成的。
这天底下估计也只有像她这么邪、这么疯狂的人才敢冒这个险,配合他们来演这出戏。
哎呀,他们真是笨哪!无名前辈是什么人啊!那是谋略无双的大智者,他们这点小把戏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了,还担啥心啊!没看见人家刚才反应有多迅捷吗?那不摆明着早就算出他们最后那全力的一击并非攻向她的吗?
于是,陆耿几人对于‘无名前辈’的敬仰崇拜立即又上升到另一个高度。
“该死。”原本就已是怒得渐失理智的汪文英被萧镇锋和陆耿一喝一合,还有君邪的自信睿智给激得理智全失,大吼一声,突而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什,口中也随着念念有词……
那件物什于是便在他的念念有词中渐化成一道灰黑的烟雾,将他整个人给罩在其中,亮黑的头发瞬眼间变成雪白,随着劲风张牙舞爪地飞扬起来,如同一个大魔头一般,森冷的阴风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吹拂出去,让本就透着阴森的墓室更冷更阴上几分,壁室上原本因神剑而结出的薄冰渐有加厚的迹像。
更怪异的是,轩辕神剑突然间变得很是举奋,似是为了应和他般喷涌出若有实质的黑风,夹带着‘呜呜呜’的鸣叫,让人如坠魔阴之地般背脊发寒,心生怯意。
“魔宗的‘玄阴化魔’?你小子是魔宗的人?”胡逵执剑暴跳起来,变得惨白的脸色中透着凝重,大呼:“我就知道你小子所使功法虽带着玄派气息,但却绝不是玄派法诀,玄元真人也自不会随意派遣门下弟子入世,想不到,你竟然会是魔宗的人。”
自汪文英从巨扇后面站起来时胡逵便一直脸色不好,觉得他的样子似是在哪听过见过,直到此刻,终于让他想起来,这不就是宗上留在门内的手扎中提到的魔宗的‘玄阴化魔’法诀吗?想不到云城城主汪桐的二儿子竟然会拜在魔宗的门下。
“嘎嘎嘎,今天,你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如同被车辗过的鸭声布满整间墓室,从来都不知道竟然有人的声音能难听成这个样子。
“哇……”仰头哇在一吞,一团黑不隆咚的灰黑浓烟从汪文英的嘴里吐出来,其形状竟渐成人形,狰狞地冲着他们嘿嘿直笑,要说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不好,魔阴已出体。”胡逵执剑的手颤抖起来,惊呼出声,猛然后退了好几步,花白鬓间冷汗直流,修士的力量有多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心中只有一种念头,那就是他们死定了。
其他人虽不知胡逵说的什么魔宗,魔阴是什么?但很显然,他知道汪文英是怎么一回事,见堂堂一个剑神怕成这个样子,心中不免也涌起了深深的恐惧。
眯着眼睛看着那团深烟越涨越大,君邪心知汪文英根本不是一个修武者那么简单,释放出去的精神波竟然会被一股莫明的力量反锁住,那股力量透着魔气。
“无名前辈,现在我们该如何做?”强压下恐慌,怜星仙子突而开口问着一直毫无表情变化的君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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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