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君凤心下凛然,目光转而深沉,手脚功夫却毫不停歇,大喝:“看招。”再次逼近。
事实证明,这世上谁都可以惹,唯独不能惹到君邪。
君邪生气,后果很严重。
片刻后……
‘砰砰砰……’偏辟的院落前,火红光芒之中,人影晃动,时不时爆起巨响,听声音极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每次声响,大地就随着晃动了一下,可见场面有多暴力。
“嗷……”记不得被摔了多少次,南宫君凤可怜兮兮地赖在角落边惨叫,不敢,也爬不起来,一张英气俏丽的脸肿得如同猪头一般,每惨叫一声就会拉动脸上的伤,撕心裂肺的痛让她极度后悔今日走这一遭。
‘咯咯咯’掰着手指,君邪阴着一张脸一步步地走近,眼里燃烧着暴力的火焰,摆明她揍人揍得很爽,那双手很痒,而南宫君凤就是那可怜的沙包。
悔,悔啊!南宫君凤捂着断掉的手骨恐惧地看着步步逼近的八妹,悔得肠子都青了,也懊恼得想撞墙,天啊地啊!南宫君邪到底是什么怪物啊!她游遍天下学了几年的武技被她一下子学了个尽,而且还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把她给揍得连她爹娘都认不出来,这不是存心打击人吗?
“八,八妹,咝……五姐那是,逗着你玩的,你你……啊,你别过来……”悔归悔,懊恼归懊恼,当前最重要的是怎样渡过危机,看八妹那样子,毫不怀疑,她绝对会把她抽筋剥皮的,女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还是赶紧求饶来得实在。
南宫君凤几乎是带着哭腔在求饶,只差没跪地求饶,她倒是想跪啊!问题是她全身骨头估计断了好根,动不了啊!
君邪依旧阴着张暴戾的脸,似没听到南宫君凤的求饶,一步一踏逼近,在地面的积雪上留下一个个深深的的脚印。
忍着剧痛,艰难地移动着身子,南宫君凤喉咙上下滚动着,真得很想哭出声,若不是怕丢面子,她一定哭给她看,丫丫的,自家姐妹,下手这么狠。
不知是否听到南宫君凤心底的腹诽,在离她尚有一步的距离时,君邪停了下来,转眼间,脸上的狠戾之色消失无踪,便连眼底的暗沉也化为淡淡粼波,纯净得如同一张白纸,蹲下身,像个好色子弟般轻佻地挑起南宫君凤肿了一圈的下巴,微一用力,不无意外地响起一声绵长的倒吸气声,某人的眼眶蓄满泪水,眼角两颗晶莹欲滴未滴,完全就是那被调戏的弱女子的标准模样,如果不是那张猪脸,还真是我见犹怜哪!
噗!如此模样的南宫君凤,真让君邪忍不住在心底狂笑了一把,面上也随着柔和了不少,倒不像是登徒子,反而像是情人间在调情了。
“呀!五姐,真不好意思,小妹一时把握不住力道,把你给毁容了,这都是意外意外。”君邪将南宫君凤的猪脸左右端详了半响,才一幅刚反应过来的样子,突然呀叫了一声,非常忏悔而诚恳地说道,面上那乖巧中带着丝丝怯弱的表情真是无懈可击啊!
南宫君凤一阵恍忽,一种错怪好人的罪过浮上心头,多想伸手抚着八妹的头,安慰道:‘没事没事,五姐知道八妹修习武技时日尚短,怪不得你,不过就是毁个容,断几根骨头而已,八妹不用放在心上。’,所谓意随心动,这一动刺骨的痛楚便狠狠地扯动着她的神经,也让她猛然清醒过来,同时心底莫明蹿进一股寒意,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张可说是丑陋无比却又乖巧无比的脸。
清楚地将南宫君凤眼底的复杂看在眼里,君邪又将脸压低了几分,灼热的气息喷在脸让南宫君凤惊醒过来,目光不变,也没有移动,只是微微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八妹,五姐这可还没嫁人呢!现在被你‘意外’揍得毁了容,你说,你是不是得负责啊?”她偷偷去探望六哥的时候,可是发现她这个八妹手上有很多绝世妙药,要是能趁机要来几瓶,那可就……嘿嘿。
呃!君邪实实在在地愣住了,眨巴着眼睛,想着她家五姐这句话的意思,然后……
“嗷……痛……”背后再次重重地跟地面来个亲密的接触,南宫君凤痛得险些就要昏过来去了,忍过那一波痛楚,凶恶地瞪向突然把她推开,蹦跳开去,此时一副被色狼非礼的模样,不可置信地瞪着她的八妹,这丫头真那么狠想谋杀她不成,她那句话有那么恐怖吗?瞧瞧,这都把三代子弟第一人给吓成什么样子了。
君邪确实是被吓到了,而且被吓得不轻,因为南宫君凤这句话对于曾湮没在狗血偶像剧中的她极具杀伤力。
负责!什么叫负责!十部狗血剧里就有九部,在这种情景下所说的‘负责’的另一个层面意思就是要‘以身相许’,也就是变相的告白。
死了死了,这南宫君凤未免也太前卫太潮流了吧!什么不好学,居然学人家当什么‘雷丝边’,你当就当呗,天底下的美女成千上万,怎么就找上了自己呢!
“五,五姐,我,我是你妹妹,我,我才十三岁,我,我是女,我,我也不是美女……”双手紧紧环胸,君邪思考良久,决定快刀斩乱麻,但她虽是调戏过美男,却是第一次面对告白,对方还是个女的,饶是她再聪明绝顶,也慌乱地语无论次,双眼乱瞟,就是不看南宫君凤。
这拒爱也是项技术活,不是智商高就能解决的。
什么跟什么啊!南宫君凤却是一头雾水地,很怀疑某人是不是鬼上身了,怎么净说些她听不懂的话,她当然知道她是她妹妹,知道她的年岁,知道她是男是女,咳,也知道她算不得是美女,可惜她现在浑身每一根骨头,每块皮肉都痛得恨不得就此昏过去,哪有那个力气再开口。
不就是想让她给几瓶灵药当补偿嘛,至于吗?若是她知道被狗血剧给荼毒的某人此刻在想着什么,估计就算是痛死也非得跳起来发飙不可。
吱吱唔唔地说了一大堆自个的缺点,君邪自已说得都觉得自个活在这世上是在浪费粮食了,可看她五姐始终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着实让她第一次后悔揍人。
“总之,我是不会负责的,就这样。”深吸了一口气,君邪‘狠心’下了总结,衣袖一甩,像个无情郎一样,转身就走,还未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背对着南宫君凤,道:“自古孝义难两全,这世间的事,想要寻得两全,难!”语调很是平稳,听不出说出这话的主人究竟是怎样的心思。
直至君邪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一脸傻呆的南宫君凤才回过神来,眼底的苦涩味越重,喃喃低语:“再难,也总要试试!总能有两全之法。”
☆、初涉修真 第十四章 失踪(二更)
残雪暗随冰笋滴,新春偷向柳梢归。
冬去春来,花儿未开放,河流未完全解冻,风儿还带着寒意,但是,冬天已经过去。春天就要来。
这世间最不可追者是时间,消逝得最快的也是时间,转眼间,一个月的时光已匆匆而过。
明日,便是回归本家之日,在这一个月的时光里,异军突起的君邪受到全庄上下最高度的重视,以往门前冷落车马稀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即便她再三申令她要闭关修练,也挡不住那群兄弟姐妹的热情,今日来找她指点武功,明日来邀她外出游玩饮酒作乐,搅得她不得安宁,若不是不想节外生枝,她一定来一个打一个,而这其中,她最想打的就是她所谓的四哥,南宫君鸣,一个同南宫君凤一样武痴的家伙,只要一有空闲,就窝在她院落里不肯离开,非得让她揍几下才肯罢休。
自古就听说,凡是跟天才两个字沾上边的,多少都有些怪癖,如今看来,此乃至理名言,瞧瞧,这火行家族的屈指可数的三代天才少年子弟,一个是‘雷丝边’,一个是被虐待狂,就没一个是正常的,当然,她是不会承认,她这个第一名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个。
全庄上下来来往往中,便连汪芝芳也顾忌着本家长老的面前来‘关心关心’,唯有三个人没有出现过。
这第一个嘛,自然就是被她废了,只能躺在床上哀嚎的南宫君华。
第二个嘛,就是没事跑来被她揍成猪头的南宫君凤,据说那天被她揍过之后,足足在自己的房间里窝了一个月,最惨的是她还不能让人知道她是被谁打的,只能以练功受伤为名躲着不见人,可悲的是,听闻女儿受伤,她的父母完全无动于衷,指不定还有私下笑她活该呢!
而这第三个嘛,却是南宫景顺,在所有人都急着讨好她的时候,南宫景顺这个表系后起之秀在测评大会后就没在她面前出现过,只一心埋首于闭关修练,研究南宫志善给他的秘笈,从一些八卦中可了解到,似乎自南宫君阳出事后,他就变得很是奇怪,十天半个月不开口说一句话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除了吃饭睡觉,他的人生似乎就只剩下练功。
当然,南灾景顺变得再奇怪也不关君邪的事,她还巴不得全部人从她的视野里消失呢!这样她才有更多的时间用来修练。
本家!绝对是一个难以想像的龙潭虎穴,唯有竭尽全力积累足够资本,她才能应对任何人任何事而不至于落败,她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这一天,天气乍暖,君邪正在自己的房间打坐修练‘无极心法’第六层,如同无数次一般试图破关进阶,可惜,根基的受损,即便服用再多的灵丹妙药,效果都不大,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毫无进步,‘烈焰心诀’也似到了瓶颈,难以冲破。
汗水如泉瀑布般滑落,染湿了两鬓,君邪忽而眉梢轻动,深呼出一口气,双手伦圆回收,置于丹田处,双眸腾然睁开,掠过精光,轻抹着额头的汗水,下床,开门,一道七彩光芒射来,关门,回身,肩膀上赫然多了一点小鸟。
“主人,不好了,小秦不见了。”未等君邪开口,菜鸟已经迫不及待地先开口了,浑身的羽毛都炸了起来,滴溜溜的小眼里满是慌乱。
被这个突来的消息给炸得脑袋空白,君邪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一手揪过菜鸟,不可置信地大吼:“什么?再说一遍。”
“主……主人,不好了,小秦不见了。”菜鸟被吼得一愣一愣的,还真一字不改地重说一遍,连语调都没变。
“咝……”随着一口倒吸凉气响起,‘吱呀’门开,‘砰’门关,人已经不见了。
君府主院,秦子浩居住的房间里,一向淡定自若的白羽紧绷着脸来回踱着步。
脚步声响起,白羽脚步猛然一停,急急走到房门口,一名将领打扮的将士和一名黑衣劲装的男子快步走来,到房门台阶前停下,两人单膝跪地,将领先禀报道:“白统领,末将已带兵搜遍城内,未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禀总哨,属下无能,未曾探到任何消息,一切正常。”黑衣劲装男子低下头禀报,不敢看向眼前黑沉着脸的少女。
“没有任何可疑人物,没有任何消息,没有任何异常,那你们告诉我,一个昏迷不醒的人难不成还能自己飞走了不成,啊!”白羽一听,本就阴沉的脸更加铁青,厉声质问,火气之大把这两个七尺男子汉给吓得趴倒在地,不敢出一点声响,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发起火来可比暴戾的人还要来得恐怖。
该死的该死的,秦子浩昏迷的几个月,好不容易在几天前有了渐醒的迹象,头儿心头的大石总算可以放下些,明天头儿就要离开云城了,该死的居然在这种时候发生这种事。
莫怪白羽会发如此大火,君邪将秦子浩交给她照顾,可如今她却将人给照顾没了,在守卫重重的君府里把人给弄丢了,还丢得这么诡异,明卫暗卫没有一个人发现有人侵入的迹象,所有在云城的哨子全部出动,也没寻一点蛛丝蚂迹,一个大活人,难道就样凭空消失了吗?
满腔火气无处发泄,这两个倒霉蛋撞了上来,自然就成了她发泄的对象,她也知道找不到人怪不得他们,可这火气憋在心口难受啊!吼了一通后,火气不降反升,更凭添了烦燥感,摆了摆手:“去,给我继续找,继续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人找回来。”
将领和黑衣劲装男子赶紧领命退下,原本的守卫也全被派出去找人了,空荡荡的院落里只剩下白羽在房门前就又踱起步来,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像个找不到路回家的小女孩一般边踱走边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怎么跟头儿交待?秦子浩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我照顾了你这么久,还等着你醒来报答我呢?你就这么失踪了,算什么意思?……”
君邪乘着菜鸟刚一降落便看到了像无头苍蝇一样走来走去的白羽,脸上的神色更加凝重,身子一跃便来到房门前,低沉着声道:“小羽,怎么回事?”
熟悉的声音入耳,团团转的白羽惊跳起来,转头一见是君邪,嘴一瘪,愧疚地跪倒在君邪的面前,哽咽着声道:“头儿,对不起,白羽没有照顾好子浩。”
“起来。”未等白羽的双膝着地,君邪手一伸便将她扶起来,急切道:“说清楚,怎么回事?子浩怎么会不见了。”
“今早,我照着往常一般前来,推门进去,才发现床上已经没有人了,头儿留下的‘炽炎石’也不见了,房间里没有任何人进入的痕迹,四周守卫也无人发现有人进来过,就,就好像子浩是凭空自己消失的……”白羽吸了一口气,边随着君邪进入房间边说道,君邪的出现,让她慢慢地镇定了下来,头脑也更加清晰了。
房间里,本该在床上躺着的人已经不见了,她们盼了几个月,就盼着一直躺在床上的人什么时候能从床上起来,现在,那床上真的没人了,却不是醒来,而是失踪了!
坐在床沿,君邪伸手抚向透着凉意的床褥,只觉得那股凉意顺着指尖一直蹿进血液,直达心底,将心腔里的那颗心给冻僵了,冷,真的很冷!
人会突然不见了,不外乎两种原因,一是他自己醒了,离开了,二是有人把他带走了。
第一种可能绝对可排除掉,莫说子浩绝不会自行离开,就算他想离开,以他昏迷了几个月的身子,别说离开这个房间,就是独自起床估计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
这间房间的防卫是她亲自安排的,不管是明里的守卫还是暗地里的暗卫也皆是由她亲手挑选的,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子浩拖着个重病初愈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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