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君瞄了瞄桌上的东西,一千万对她这种小老百姓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确实可以让她生活得很好了。
但无论多少钱,都买不到她的骨气。她嫣然一笑说:“我会走,但不是现在,对不起。”
季全一身黑西装,往那里一坐,已经全身散发出不可抗拒的霸道,他有着一副跟季卓新一样的好皮囊。
“如果你是担心菁英,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定不会有事,你大可以放心。”他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神秘的光芒。
昭君觉得,跟季全交易,最舒心的一点就是干脆,所以昭君也特别干脆,她拿起机票:“我信你,这机票我收了,其它的我不需要,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见。”
为什么每次季全一出现,就会放一大堆的钱在她面前?她也许有点明白为什么卓新总是那么自信,是遗传他爸的吧,他们都以为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
上一次,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态度严谨地说:“我是卓新的爸爸,我知道你正跟卓新恋爱,但恋爱和结婚是两回事。我们家是名门望族,卓新自小就什么都优胜过人,我们季家的媳妇必须是名门之后,一个能在事业上帮助卓新的女人。”
昭君怯怯地说:“卓新说过会娶我的,他不会介意我是不是有钱。”
“现在他当然这样说,但以后呢,一年、两年、十年后,你能保证他不会后悔吗?我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以前大学的时候,他也有很多女朋友,一般都维持在一两个月就分手了,我并不介意他出去玩,但什么事都得有个限度。”
“不,卓新对我是认真的。”
“你能帮他什么?以你的出身教养,根本配不上他。他跟你在一起,整天只知道玩乐,班也不上,什么前途都没有了。他对你那么好,难道你忍心害他就这样庸庸碌碌一世吗?”
“我会劝他的。”
“我不会让你再见他,我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假如你执意要生下来,我会养,但你不会是孩子的母亲,我会把他送到国外去,不会让他认你。”
她心都震碎了,护着自己的肚子哭喊:“不,他是我的孩子。”
“我不是没有给你选择的机会,我会给时间你想清楚。”他坐上车后,身后两个男人过去把昭君捉上车,她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后来季全把她关在郊边的一幢别墅里,环境还不错,就是不让她出去,完全断绝她和季卓新的来往。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才知道想凭自己去改变季全对她的看法,简直难于登天。
她绝食了三天,孩子流掉了,是季全亲自带她做的手术。没有了孩子,昭君知道跟季卓新再也不可能了,所以她成全季全,在季卓新面前做了一场戏,令他以为她是为了钱而出卖了他。
气呼喘喘
季全简直是她的灾星,她再也不要见到他,把机票塞进包里,头也不回地跑远,像要逃开一个灾难似的。
季全望着那张一千万的支票,有一阵的错愕,难道真的是他看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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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季家,刚刚好用了十分钟,管家把本超带到楼上少爷的房间。
季卓新面色很苍白,由于脚上打了石膏,他只能乖乖躺在□□,无聊地把玩着IPhone,玩得不好,就摔了,也不知道今天是第几个。
管家告诉本超,今天早上少爷还好好的,但刚才不知怎么的,发了很大的脾气,见东西就摔,还不吃不喝。
本超从外面进来,笑视着自己的好友:“这么急找我过来,为了什么?”
卓新脸色由白转青,深邃的瞳眸盯住对方,咬牙说:“你不是最清楚吗?”
“不明白。”本超耸耸肩,故作轻松地坐到卓新身旁。
卓新霍然飙起来,掐住他的脖子,瞪眼说:“没有人可以动我的东西,就算是你也不可以。”
看见卓新眼里全是愤怒,本超的心凉了半截,死死地抓住他的手大喊:“放开我,你疯了,小心你的脚。”
“我就是要教训你,你混蛋。”他俊美的脸庞顿时阴沉到了极点。
陈本超推开他,气呼喘喘:“你能不能平心静气地听我说?就算要判刑,也要让人辩解吧。”
“别以为我躺在这里就什么都不知道,你说,说得我不满意,我一样不会放过你。”卓新躺在□□,气愤却不无奈,全身提不起一丝力气。
本超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正想点燃时,却又放了回去,抬头深邃眼睛看卓新望幽幽说:“其实那天晚上,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说不行了,惹怒了这只大野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总是件不舒服的事。
卓新呆了一下,久久才回过神来,沙哑地说:“为什么告诉我?你不是也喜欢她吗?”
“我很清楚,你在乎这个,我不想因此没了你这个朋友。”
又一阵沉默,卓新又问:“既然是这样,你还找她?”
本超突然叹了一口气:“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的。”
他又沉默了一会,才说:“其实当年昭君不是因为钱才离开你的,孩子……是季伯父迫她打掉的,她是为了你,默默地承受了这一切,就连那三百万,她也没有要,因为她不愿意出卖你。”
卓新的心房突然剧烈跳动了一下,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双目空空洞洞。他甚至恍惚地想,自己的脑袋又不清楚了,胡思乱想了。
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都不相信昭君会为了钱而出卖他的,是仇恨蒙蔽了他的眼睛。记得她走的那天,她一直依依不舍地看着他,戴着他送给她的戒指,哭得很伤心,他却说了很多决绝的话,不能挽回的话。
“我是喜欢她,但她喜欢你,是我无法阻止的。”本超说出来时,连自己都呆住了。说出这样的话,他以为自己会很痛心,现在却很平静,没有发颤,也没有结巴。
喜欢上她并不难
昭君这么美丽婉约的女子,喜欢上她并不难,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先后遇上她,喜欢她,幸运的,或许是一个,或许都他们都不是……
外面有人敲门,将两人的思绪都拉回来,陈本超深吸了一口气说:“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本超在开门的时候,迎上了冬梅,冬梅挽着他的手直把他往屋里拉:“本超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是要给我一个惊喜吗?我真是太高兴你来了。”
本超脸部表情极不自然:“我担心卓新,所以过来看看,我今晚答应要回家陪妈妈,真对不起。”
冬梅倒乐了:“这样啊,那我上你家玩好了,我在台北都没什么朋友,这几天闷死了。反正我也去过你家,我和陈伯母可谈得来了。”
“我怕她老人家做闷着你,还是下次吧。”冬梅对他的情意他很清楚,就因为这样,他更要与她保持距离。
“没关系的,哄老人家我最拿手了,我以前在国外也常去老人院做义工的。走吧,走吧。”冬梅已经率先走了出去。
本超苦笑着摇摇头,老人院,这比喻真恰当,他家除了他之外,全都是老人,还是特别爱罗嗦的老人。
他几乎是被冬梅拉着走的,冬梅在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扔下一句话:“老哥,怀安等一下就回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卓新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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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下来后,卓新的头又痛起来,陈本超说的话,不断地在他的脑里反复上映,他不断地问自己,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做,爸爸为什么可以这样做?昭君为什么要瞒着他,独自承受这一切,她在顾虑些什么?
他拿手机打给她,关机了。他打固话,刘管家说她回来了,又出去了。他留下话,让刘管家转告她,回来回个电话给他。
可恶,竟然关机,一定是出去玩疯了,看我怎么收拾你,除非你不回来。
迷迷糊糊地,他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他想打电话给她,又怕吵醒她,但最终还是按耐不住,拨了她的电话,还是关机状态。他又连忙打电话给刘管家,刘管家告诉他赛小姐还没回来。
他意识到事情严重了,整个人发了寒,他打电话让张怀安过来,要张怀安带他出去找,张怀安不敢动他,又拿他没辙,最后只好打电话给本超,本超正好在送冬梅回家的路上。
本超接到电话后,车子开得更快了,也顾不上忙了一夜疲劳的身体。事实上,他今晚被一群女人折疼死了。
大姐、二姐、妈妈还有冬梅,正好凑够一台麻雀,而他在一旁供人使唤还不得有怨言。
完了后,他还得充当司机,把冬梅送回家。这样的事本来让司机做就可以了,妈妈却非要他送,她老人家简直已经把冬梅当成半个媳妇了。
本超全无耐性去面对几个女人,借出来送冬梅到外面透透气,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昭君不见了
道别以后,他们总算走出屋,走了几步路,冬梅怕本超为难,便说:“本超哥,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本超听了后只是淡淡看她一眼:“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上车。”
冬梅甜甜一笑:“谢谢。”
折腾了一夜,本超的身心此刻都浮现出倦意,他对于跟冬梅独处颇不自在,双目都放在前路,认真地开车。
车子终于进了季府,本超急切地上楼进了卓新的房间,气还没喘定:“到底出了什么事,电话里又不说清楚。”
卓新抓住本超的衣领,因激动而涨红了脸:“是不是你把昭君带走了,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本超也惊叫起来:“昭君不见了?”
“你不知道?”卓新整个人都垮了下来,蔫蔫地躺着。
本超打昭君的电话,关机转至语音信箱,他挂了,想了想,打给江秀容,江秀容说没见过昭君,然后本超又打给英姿,英姿也不知道昭君在哪……他把认识昭君的人都问遍了,回答却都是一样的。
冬梅一双伶俐的眼睛望向本超,眼波流动:“本超哥,昭君是谁?你们为什么这么急着找她?”
“我开车到处去找找,卓新你别着急,在家里等我的消息。冬梅,好好照顾卓新。”本超吩咐完后,像一阵风似的走了。
季卓新怎么能不着急,他吩咐张怀安出去找,他的印象中,昭君一向是个很乖巧的女孩,无论做什么事都很有交待的,不会这样不辞而别,除非出了事。他心里暗恨自己粗心大意,心痛难忍,为什么……为什么当日他舍得如此残忍待她?
人总是糊涂一世,聪明得太迟!
冬梅替他把被子拉上,柔声说:“哥,你有伤在身的,休息一下吧,你要相信本超哥。”
卓新脸色铁青得吓人:“你叫我相信他,叫我怎么相信他?他见过昭君以后,昭君就不见了。是不是你,你跟他一起把昭君藏起来了,是不是?”
他情绪失控,气喘急促,头痛得更厉害,不断是冒冷汗,冬梅见了,吓得不知所措,她不敢靠近卓新,他的模样太可怕了。
她站得远远的,可不想被这只随时会发狂的野兽捉伤:“哥,我没有,我都不认识她,怎么会呢。你先休息,也许天亮她就回来了。”
“不会回来了,她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只恨自己伤害了她,为什么我的脚是这个样子,我不能去找她……”他的吼声越来越低,眼前一黑,栽倒在□□不醒人事。
冬梅吓坏了,惊惶地喊来医生,医生说这是脑震荡的后遗症,尽量不是刺激病人,他开了一些镇定剂留下,以备不时之需。
她守在他床前,老哥的样子令她心痛,之前她都没有想过老哥的病会那么严重,照CT却又照不出什么来,她不懂得医术,只能凡事都听医嘱。
不知过了多久,她困得趴在床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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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昭君
他躺在□□,一半清醒,他的手摸到了身边有她的温暖,他的心里踏实了,她在他身边,她没有走,没有离开。
他从来没有觉得她离开过,她舍不得的。他爱昭君,昭君也爱他,他们在天后娘娘面前发过誓,要永远不离不弃的。
他含笑着,柔情万缕,将她的娇躯带入怀里,在她光洁的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她笑容如花,回吻他,这个吻,很热很深……
终于,她放开他,站起来出了门口,门前,是一片望不见底的黑暗。
他吓了一跳,起身追上去,抓住了踏出门槛儿的她的手,她对他笑了笑,一根一根地挣开他的手指。
在他的惊愕中,走进了无边的黑暗,走一步,回头看一眼,再看一眼,她最爱的人……最后,她的笑容,被黑夜吞噬。
“不要走!”他抓到了,是她的手。
他猛地睁开眼睛,而此时,冬梅也醒了,她迷迷糊糊地说:“哥,我没走,一直在。”
季卓新这才发现刚才只是一个梦,梦境却是那么真实,一阵失落直卷心头。清晨的第一缕曙光从窗帘缝里照进来,唤醒了黑夜,他只是呆呆地看着,不知自己还有没有曙光,不知怎么去面对新的一天。
张怀安赶回来,他没有找到人,傻傻地站在床前,等着少爷的训话,季卓新却一言不发,甚至没有看见他似的。
冬梅不忍心让张怀安受累,便让他先回去了。老哥这样沉默,她实在猜不出他的心思,彷徨不已,只好打电话求助于陈本超,谁知本超的手机竟然关机了。
卓新的脸上,还是毫无表情。
再说陈本超,一夜不停,大街小巷地找,一直到天亮,他去到季卓新的别墅,刘管家告诉他,赛小姐走的时候带了一个行李箱。
本超马上调转车头奔向机场,果然,在旅客登记名单中,他找到了赛昭君,原来她在昨晚,已经搭乘飞机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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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把房间的窗门拉开,让阳光洒进来,让清新的空气替换淡淡的药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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