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流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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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流觞-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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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浩博却没有他那么乐观,他沉重的说道:“这两个人太骄傲,要么是爱,要么就是恨,爱和恨都是极致。”
洛邵阳一路开的飞快,他想立刻去画室,去抱着那个几天来一直折磨着他的神经的女人,告诉她他爱她,去告诉他那个一起去酒店的女人是谁,去问她避孕药的事,只要她说他就信。只是上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车还没到跟前就看见从画室门前的短小的石板路上拐出来一个男人,洛邵阳赶紧踩了刹车,这个男人穿着天蓝色的针织外套,扣子很特别,是金色的,第一二颗丢了,领口斜斜的搭在胸前。他的脸色很好,表情很生动,像是刚刚经历了什么好事。
他走出来的地方一定是画室,因为那个方向只有画室。洛邵阳只觉得一切都没了滋味,他不想去怀疑,却不由得去想。等这个男人走远了,洛邵阳才把车开到画室门口,果然门开着一条缝。他走进去一眼就看到沙发上靠垫扔在了地上,上面凌乱的扔着苏子墨的一条衬衣。苏子墨向来整洁,这样的情况是少见的。
他把垫子拾起来放好,拿起衬衣准备上楼,一抖就掉下来一样东西,叽里咕噜滚到了茶几下面,洛邵阳捞出来,是一颗金色的纽扣,和刚才那个男人身上的一模一样,一想到这个刚才沙发上的凌乱让他自动脑补出了好多旖旎的画面,连他自己都觉得恐惧,怎么可以这么肮脏的去猜测他的宝宝。强压下心头的恶感,纽扣紧紧地攥在手心里,每一步都走得沉重异常,在楼梯上又发现了一颗纽扣,洛邵阳彻底的不淡定了,来不及发火,在他的脚边看到了一枚小小的金属花瓣,这个东西他认得,不是什么时尚的饰物,它只是苏子墨某一件胸罩上的装饰物而已。
任谁都会想到就在刚才,就在这里,或者说是从楼下的沙发到楼上的卧室发生了些什么,这得是多么激烈的欢爱才会扯下对方的衣扣,扯掉内衣上的装饰物。洛邵阳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勉强抓着扶手不让自己软下去,抬腿上了楼。苏子墨睡了,他看着那张床,眼前出现的不是苏子墨而是一对缠绕在一起的赤裸身躯,那女人分明是苏子墨,他的妻子。
苏子墨知道他来了,很久都听不到他说话便睁开眼看着他,不说话,眼神里是询问也有疏离,他压制着自己的怒火问道:“刚才谁在这儿?”他以为但凡做了错事的人,被这么明白的问出来一定会惊慌失措到缴械投降,他甚至想只要她认错,他一定会原谅。他已经先入为主定了他的罪,把自己放在了法官的位置上等着她的自首。
苏子墨听他的口气就没有了再看他的欲望,忍着难过闭上眼睛,不咸不淡的说道:“除了你没有别人。”
“那么你给我一个解释这是什么?”他愤愤的把两颗纽扣和金属花瓣扔到她的面前,扣子在床榻上弹了起来落在了她的脸上,虽然不疼却充满了羞辱感。
苏子墨一下子坐了起来,她不看到底扔过来的是什么,直勾勾的瞪着洛邵阳问道:“你是来和我吵架的?洛总,您已经很忙了,大可以不要管我,我没有力气去承接你没来由的脾气。”
洛邵阳为她的镇定而失望,“你这是在报复我吗,就因为一个误会你拿自己报复我吗?”
苏子墨才看到他扔过来的东西,洛邵阳捏着拳头,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这是我在沙发上和楼梯上找到的,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谁的扣子?还有,你胸衣的装饰物为什么会在楼梯上?”
苏子墨看着他越来越失望,他居然这么污蔑自己,是不是只有自己和他一样了才有平等对话的机会,“你是想说我和别的男人上床了吗,而且战况激烈,从楼下到楼上。”
洛邵阳忽然扑过去捂住了她的嘴,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张嘴居然这么利,刀刀命中目标,“你给我闭嘴,这么恶心的话你都说得出口。”
苏子墨使劲的挣扎,“再恶心也比不过你的心,肮脏,丑陋。”
“你最好给我说实话,到底谁来过这儿?”
“没有没有,没有。”
“苏子墨,别仗着我爱你就为所欲为,我亲眼看到有个男人从这里出去,你居然敢狡辩,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很让人恶心。”
苏子墨眼底的泪始终不肯流下来,她躲开洛邵阳双手的桎桍,再也忍受不了的尖叫着:“洛邵阳,你就是个混蛋,你给我滚,滚,滚出我的画室。”
洛邵阳哼了一声说道:“你似乎忘记了,这个画室是我买的。”
苏子墨忽然噤了声,下一秒把洛邵阳掀到一边,跳到床下就往外走,她只穿着小背心和小内裤,洛邵阳吓了一跳把她拉回来问道:“你要去哪儿?”
“你不是说画室是你的吗,那你不用走,我走,这里的东西每一件都是你买的,包括我的衣服,所以我一件也不带走,幸好,小背心是我的,内裤也是我的,不然我还得裸奔一下。”
洛邵阳被这个丫头气得乱了分寸失了理智,他只想让她安静下来,他以为以暴制暴是可以的,所以下一句话不经大脑就冒了出来,“穿成这样是要给谁看?卫临川还是那个男人?你的一凡看到你这样不自重,他会不会生气。”
卓一凡不是一个可以拿来吵架的资料,洛邵阳又错了,苏子墨忽然安静了,她的大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下一秒注满了泪水,水汪汪的一潭,幽深的像是要把人吸进去,洛邵阳说出去就后悔了,他冲着苏子墨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她已经苍白如纸的脸却被她轻易地躲开,“如果一凡在,我一定不会嫁给你,你就该和付若林在一起,断送自己一辈子的爱情。你不是就想知道今天谁来过这儿吗?我如你所愿,给你最想要的答案,卫临川来过,那个该死的莫名其妙的男人也来过,扣子是谁的我也不知道,金属花瓣是我的,怎么掉的你也猜得到,还要不要我说的更直白一些。”
洛邵阳的眼眸喷的出火来,苏子墨还在说,“他们谁都比你好,卫临川是花花公子,可是对女人好呀,细心,大方,舍得花时间,精力和金钱,还有那个男人,身材真不错……”
洛邵阳再也听不下去了,满身的暴虐指使着他冲过去,双手钳制着她的头颅,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牙齿碰在了一起,渗出了一丝血腥味,他就是要让苏子墨痛,让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心。
苏子墨后悔自己刚才的口无遮拦,她不想遭受这样的对待,充满了羞辱和不堪,她挣不过盛怒中的男人,听着他撕碎自己的衣服,他的手臂像铁链牢牢地锁住了自己的身体,后背一软人已经被压在了床上,洛邵阳一边脱自己的衬衣一边说道:“我只是一个星期没有回来你就忍不住寂寞了,你最好看看谁才是最适合你的,无论是身体还是别的,只有我,只有我。”
这一夜,洛邵阳就是个疯子,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在苏子墨的身上肆虐,不管她的哭泣和哀求,他只是想要她痛,和自己一样的痛。
等洛邵阳疲惫的躺下,苏子墨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天花板流泪,呼吸轻微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没了,洛邵阳忽然害怕了,他抱起苏子墨摸摸她的脸轻声唤道:“宝宝,宝宝,跟我说句话,宝宝。”
苏子墨不敢再说忤逆他的话,这样的洛邵阳是陌生的,她把自己缩成一团,缩到床脚,洛邵阳这边动作大一些就足以把她震下去。洛邵阳知道他和苏子墨之间的问题是越来越大了,可是他居然无迹可寻,一个苏子墨难过了公司上市和一揽子决策。
如果上天有眼,就不该让他们遭受这些磨难,直到很久之后他们才明白,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策划者是付若林,执行者却有很多,她不出面却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时间倒退几个小时,那时候苏子墨还没有下班,那个被洛邵阳看到的男人用庄晓给的钥匙进入了画室,弄乱沙发,藏好第一颗扣子,然后上楼梯藏好第二颗。他进入卧室拉开苏子墨的衣柜找出她的内衣,扯下金属花瓣返回楼梯放好,之后离开。
一个小时后苏子墨回来,他躲在了灌木丛里。晚上十点,洛邵阳的车驶进798,付若林这次亲自出马,就躲在距离画室两百米的一家酒吧里面,临窗而坐看着洛邵阳的车开过去拨通了手里的电话,所以那个男人恰如其分的出现在洛邵阳的面前,所以画室的沙发上和楼梯上发现了令人遐想的罪证,一切原来只是阴谋。
洛邵阳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苏子墨的话还如同绞刑架绕在自己脖子上,痛的感觉脑子都要抽出来了,可是她痛苦的身躯又让自己心痛难忍,什么时候他居然可以用这样暴虐的方式来对待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她了,原来自己居然可以这么狠。他已经无法去安抚悲怯交加的苏子墨,因为只要他一靠近,哪怕是移动一点点都会引起苏子墨的颤栗,他只能坐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她,守着她。
苏子墨哭了一夜,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害怕哪怕一点点声音也会引起洛邵阳的震怒,她使劲缩着自己,尽量在这个喘不过气的空间里减小自己的存在感,甚至恨不得自己立刻消失,只要没有洛邵阳,去哪里都好。他们竟然走到了这一步,以不可思议的迅速变化着。
说不清到底过了多久,苏子墨依旧一动不动,只是呼吸渐渐粗重,洛邵阳敏感的察觉出了不对劲,试探着抚上她的额头,触手滚烫,他慌乱的把人抱进怀里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宝宝,宝宝……”
苏子墨听得到他的声音,她依旧害怕的想要推拒,可是毫无反抗的能力。然后在晕眩中她感觉到有人给她穿上了衣服,后来又上了车,之后意识完全消失,坠入黑暗中。再醒来已经进了医院,酒精,药水,各种味道搅在一起,刺鼻的让人作呕。洛邵阳就坐在她的病床边,一夜不眠再加上精神的匮乏,显得憔悴。苏子墨只看他一眼便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
洛邵阳想说对不起,却觉得这句话在这里显得那么的可笑,伤害了别人岂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磨平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能相守不如离开

洛邵阳是个整洁干净的人,虽不算是洁癖却从没有邋遢的时候,现在的他却和平日的样子大相径庭,衬衣皱皱巴巴的,头发没了形状东倒西歪的各自为阵,下巴上的青胡茬子一夜之间已经长满了,倒像一个颓废的行为艺术家,反倒是有了一丝平日没有的容易接近。
他一天没有去公司了,梁文道自然接到了消息,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寻常发生了,随即带着林淼赶去了医院。
苏子墨一直沉默,无论是医生护士还是他,她统统不理,直到林淼出现,直到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喊了声墨墨,苏子墨看着她忽然哭得不能自抑,抬手去抱她,洛邵阳一把按住她扎着输液管的手臂,不料却遭受到苏子墨全力的反抗,“放开我,你放开我,别碰我,不要碰我……”除了这两句再不会说别的了。林淼看出事情有异,因为苏子墨不是吵架之后的愤怒,而是惶惶不安的恐惧,在她的眼里洛邵阳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个入侵者。她抱住苏子墨把洛邵阳的手拍开,轻轻的握着她的手腕放在了一边,“乖,墨墨别乱动,我在呢,他不会再碰你,放心。”
苏子墨伏在她的肩上嘤嘤的哭,不大一会儿,钟辉和丁管家也来了,丁管家还带来了汤和一些衣物,她像一位母亲一样把苏子墨的头发向后抚了抚说道:“太太,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吃一点好不好?”
如果是以前苏子墨会觉得温暖,妈妈不在身边任何一位长辈的温暖都可以弥补一点,可是此刻她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丁管家,只因为她是洛邵阳的人,钟辉也是,所以对于钟辉关心的问话她也不予回答,算是把所有和洛邵阳有关的人排除在了自己的世界之外。
等她好不容易睡下,林淼把洛邵阳拉倒病房外面,忍不住的质问道:“你到底对墨墨做了什么,让她吓成这样?”
洛邵阳难以启齿,冷冰冰的说道:“你不用管。”
“我为什么不管?墨墨在北京就只有我和你两个亲人,你欺负她,我就是他的娘家人,为什么问问都不可以,还是你做了什么错事。”
“哼,我做了错事是因为她有错在先。”
“她做错什么了?”
“你不是她的娘家人吗,自己去问。”
洛邵阳甩下这一句自认为很硬很狠的话,狼狈的逃了,因为他既无法面对苏子墨的脆弱也无法面对林淼的质问。
林淼自然不会去问苏子墨,她最怕的就是苏子墨流眼泪,一直以来在她们的友情中,林淼是强大的姐姐,无所不能,苏子墨就是娇弱的妹妹,经不起风雨,无论过去还是将来这样的关系一直都在,所以此刻林淼心疼的看着她,再问不出一句有可能让她伤心的问题。
这场病来的诡异去得也快,当天下午就出院了,苏子墨既没有回别墅也没有回画室,而是和林淼回了自己爸妈的小公寓。屋子里的家具都蒙着白布,林淼胆战心惊的看着她揭去白布,打了水擦洗,她一边帮忙一边问道:“墨墨,你打算在这里住几天?”
“不知道,也许几个月,也许一年,要看学校的答复。”
林淼理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又问道:“什么学校?”
“法国艺术学院。我将要提出留学申请了。学校如果收我,我就走。”
“你这是……”
林淼的欲言又止终于让苏子墨回头看她,“淼淼,我想我要离婚了。”她甚少这么柔软亲密的称呼林淼为淼淼,只有最伤心的时候才会呢喃出这个词语。
林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你开玩笑吧。和洛邵阳在一起是你做了一辈子的梦,怎么会……”
苏子墨笑的惨淡,“是啊,你也说是梦了,现在大概到了梦醒的时候了。”
“你……”职场上雷厉风行,牙尖嘴利的林淼此刻说不出一句话。
苏子墨一边干活一边说道:“有些人这辈子只能拥有一阵子,有些人可以拥有一辈子,而他就是我的一阵子,这阵子过了就该离开了。”
因为离开时间并不长,只是半年多而已,擦洗起来很快,活干完了苏子墨就开始赶人,只说自己很累了要休息,林淼悬着一颗心回了公司。越想心里越难过直接上了顶层。梁文道看到她知道她的来意冲着办公室努努嘴说道:“小心一点,脾气暴得很。”
“我还暴呢!”说完不敲门就闯了进去。
洛邵阳的身边站着庄晓,手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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