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柔噗嗤一声笑出来,撑起身看他,俏皮地说:“你怎么了,还以为你心脏病突发呢。”
怎知道言方的神色有些凝,眉间微微凛起,泛着紧张的黑眸看了她一眼,又仿佛是看了她身体某一眼然后迅速移开,不自在地看向别处。
“快回去睡吧,很晚了。”
他的声音低沉得嘶哑,这几乎是和心跳变快的频率是一样的。笑柔听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下意识地低下头看。
荷花边的睡裙领口本来就宽松,剧烈地震动一下就从一边的肩膀滑下来,一直伸到隐秘的地方,这就等于大半片春光敞于光天化日之下。
她反应过来浑身像被一把火烧了似的腾地燃起来,局促地扯好衣服,言方撇过头装作什么一没看见,正准备下床去,可是真有那么凑巧的事,笑柔睡衣上唯一的一根丝带不知怎的竟牵住言方衣衫上的一刻纽扣。
“哎,你等等,带子带着了。”笑柔叫道。
这一动辄,言方被迫不得不正面迎着她,笑柔一边结着结,一边手忙脚乱的结,越慌那个结就越打得死。
言方无奈,深深地叹了口气,抓下她的手,说:“我来吧。”
笑柔垂下手去,静静地看着他专心的脸,修长的手指在一根丝带和一颗纽扣之间来回地灵活运转。
靠得这样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气息,还有未散的酒气。
她的眼神越发的温和,像刚才还泛着微澜的水面,此时静谧得一丝风都吹不起。
“小叔。”她轻轻的唤他。
“嗯?”言方不以为意地应了一声。
“我越发觉得你的温柔能胜过一个女人了,我怎么就爱上你了呢。”她似在说笑又不像。
言方闻到话中别意,抬起头来看她。
笑柔慢慢地靠过去,两唇在临近接触时顿了一顿。笑柔忽然抓住言方还停在她胸前结丝带的手,毫不犹豫地吻下去,她不要再让自己有后悔。
这种时候,这样的气氛是极度暧昧的,而一个女性又以这样一句暧昧的话,暧昧的表情,还有缠绵绵悱恻的吻作为引领。
再理智的人也不能百分百的抵挡。
言方没有拒绝她,随着吻进一步的加深,笑柔直觉得有点窒息,她没想到他也会急促,也会贪婪,仿佛当她是什么一直得不到的东西,一旦得到了,恨不得啃噬并吞,不再放开。
床很柔软,她背脊着褥的时候有一刻的惊慌,太软了,仿佛往一个深渊里下坠。
言方的动作一贯的温柔,他似乎并不打算放手了,也许迫于笑柔太害怕,抱得太紧,两副皆热的身躯很契合地交织在一起。
言方轻轻地吻这她,从唇上,一点点的到胸前。他的呼吸很急促,热气喷在她的身上,微微撩人的痕痒
笑柔这时候在羞涩之中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进来的时候好像没扣门。”
“你怕吗?”言方在她耳边低低的问。
蛊惑啊,明晃晃的蛊惑。
“不怕。”她把头埋进他颈窝间。
若这句话可以分为两层意思,她都不会怕,当初毅然选择和他在一起,不是儿戏,就肯定考虑过许多事情。
她不会后悔的,除非言方抛弃她……
言方忽然顿了一下,探过头来问她:“你刚才说要给什么给我。”
“我……”言方居高临下地对着她,笑柔的脸红得仿佛能透血,她的手往被窝里一伸,果然摸到那个陶瓷杯子。
她尴尬地往里面一推:“别理它,小事一桩。”
(以上很负责任地省略N个大叔与LOLI互相扑倒的情节……!@#¥%#……¥@……¥&@)
Chapter 27
最近日子一直波澜不惊,四平八稳,人享受惯了,忽然有件奇异的事情砸过来,便会不知所措。
笑柔被戴欣叫进办公室。
她进去的时候戴欣还没过来,她就一直站在桌子边,忽然不经意瞥见桌面一份《申请调职表》,正欲探头去看,彼时戴欣正好进来。
“副社。”她面带笑容礼貌地喊了一声。
戴欣也是笑语盈盈的,指着办公桌面前的椅子:“坐。”
笑柔顺其自然地坐下来,戴欣一般不找她,找她就不会有平常事,她认了,心里早有防备,就等她发招。
反正言方也和她摊明白了,要咋咋的随她吧。
可戴欣是个精明的人,她就算不忿,但她有心计,也有涵养。
戴欣执起面前的《申请调职表》,没有看笑柔,似是无意地说:“报社在去年十月新创办了《睿知》半月刊,你知道吧?”
笑柔点头:“知道。”
戴欣微微一笑:“最近有个时尚板块的编辑请了产假,那边缺一个人。”她欲言又止,朝笑柔摇摇手上的A4纸,“我的意思你应该懂,你跟着连敏,不能展现你的能力。”
笑柔被她的话猝不及防吃了一惊,瞠目结舌地看着她。
戴欣见她诧异的模样,噗嗤一声轻笑出来:“我有那么骇人吗?”
笑柔连忙低下头,双手放在腿上焦虑不安地绞着,眉头轻轻拢起。刚进报社不久的时候,戴欣问过她一次,那次很生冷的就回绝了,这次她再问,说不清什么情绪,总之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你的想法怎样?”戴欣试探她。
笑柔莞尔笑了笑:“我才进报社不久,很多东西都要学习,副社应该找个资深的编辑,比如……连敏。”
笑柔的社会经验不多,涉世未深,像个孩子一样口无遮拦。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是故意的,最好戴欣一怒之下辞了她,而她又心里念着对不住言方。
这一切一切,因为所以太多,错综复杂。
戴欣似乎并不失望,而是很有信心地说:“你先别急,我给你时间考虑……”
“副社!”笑柔终于忍不住打断她,“若是因为小叔的关系,你大可不必如此照顾我,单位那么多同事用眼睛看着,我也不急,还要慢慢学习。”
戴欣微微笑着,笑意深邃:“看来你误会我了。”
笑柔并不置否,她站起来,礼貌地说:“若是再过一段时日,副社还这么看得起我,笑柔自当不好意思拒绝。”
她说的很清楚了,义正言辞一而再的说不,戴欣智商不会这么低到胡乱的缠,但她靥边高深莫测的笑容让笑柔不由战栗。
从六楼下来,笑柔的眉一直没展开过,她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精神不能集中,稿子连连写错,连敏看出她的不妥,想必是刚才去了楼上受委屈。
于是把她赶去跑外场,这时候哪有什么外场,借意让她回去休息罢了。
大伯母忽然造访让笑柔感到意外,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听见院子里传来的笑声。周婶和大伯母的年纪相仿,怪不得两人聊得来。
大伯母看见笑柔回来,立即迎了过去,笑着说:“囡囡,来之前没告诉你,实在不好意思。”
笑柔微微有些诧异,她去捉住伯母的手时还有点没来得及反应。
周婶亦笑道:“你看,这孩子肯定被吓了一跳。”
寒暄过后,笑柔带着伯母到厅里坐着。问问爷爷,再问问老家里的事。
伯母带了好些特产过来,说爷爷的身体很好,不用惦记,老人家还让他好好工作,有时间回去走走,絮絮叨叨的,都是老人家的想念。
笑柔还问起了赵之军,伯母忽然深深地叹了口气,头渐渐地低下来。
看似有难言之隐,笑柔问:“伯父怎么了?”
“他上个月在屋顶上晒稻谷,不慎跌了下来,断了一只脚,就算好了也是残废。”
笑柔吃了一惊,她并不怨恨大伯,就算他对她说过再恶毒不过的话,但她深切记得以前爸爸尚健在的时候,大伯疼她疼得连堂哥都嫉妒。
伯母说:“你别记恨他,他那种人,永远是把话说出来才知道后悔。上次你走以后他在院子里自个儿抽了好久的水烟,回过头还对我说他悔不该这样对你。”她说着眼角开始微微的泛红,“他说他怪错了你,你还那么小,什么事都不知道。”
最后一句话,像斜刺里插进来的一根针,硬生生地打断笑柔的思路。
她敛了敛眉:“伯母,你说我还小,是什么意思?”
伯母没料到她会捉住她说漏的字句,有些慌了,连连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你还小呢,大人的事你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
“妈妈和你们,必然有什么误会。”
伯母看了她许久,低低地说:“就算有误会,就让它在我们这一辈消灭干净吧。”
还没待笑柔说什么,忽然叉子就从楼上窜下来,跑到院外去,前爪攀在门槛上喵喵地叫起来,像在温柔地呼唤着谁。
笑柔听见汽车的动静,她就知道是言方,叉子就剩下学狗一样摆尾迎接他了。
“有人来?”
笑柔点头:“哦,不,是小叔。”
“那我该走了。”说罢她有些慌张地站起来,“时间不早,我还得赶车子。”
笑柔连忙拉住她:“别,您在这住一晚吧,我有好多事想和您聊呢。”
两人正推搪,言方已经进来了,他看见伯母时伯母亦看见他。让笑柔觉得不妥的是,两人似乎见过面,伯母叫他言先生,言方也淡淡地回复了一句你好。
而笑柔映像中,他们没见过。
叉子在言方在皮鞋上蹭毛,言方抬脚轻轻拨开它,并蹙着眉对笑柔凛声说:“你不是说要把它关好吗?”
叉子伸出爪子扒住言方裤脚不放,笑柔赶紧过去抱起猫,边上楼边对伯母说:“伯母,您别走,我就下来。”
伯母露出尴尬的笑容,等笑柔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她回过头,对言方说:“我们到外面谈。”
伯母答应了,随他走出去,直走到院外,她才缓缓地说:“这孩子看起来一点心机也没有,过得好,我和她爷爷很感谢你们。”
言方抿着嘴不作声,眼神越过伯母略显老态的肩膀,直望向院内二楼的窗户,窗户紧闭着,只要楼上的人一推开,下面的风景一览无余。
“你们放心,我自有分寸,不该说的终不会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孩子幸福,我们也就满足了。”
言方渐渐收回目光:“谢谢你。”
伯母轻轻笑了一笑:“哪呢,我们还要谢谢你,小舅要是看得见,他必然也希望女儿能过得好。”
“可是孩子的爷爷老了,他想见孩子,如果可以,别阻止笑柔回来。”
“不会的,只要她愿意。”
“好吧。”伯母放下心头大石,“你是懂情理的人,不像你哥,哎。那我就走了。”
“我叫司机送你。”
“不用,前面就有车站。”
不由得她拒绝,言方已经让老李把车开过来,还亲自为她打开车门。
伯母坐上去,还依依不舍地望了院门一眼,她好像听见笑柔叫她的声音了。
“要好好照顾她。”
车子已经使出了河坊,笑柔气喘吁吁地冲出来,除了看见车尾巴,还有言方站在围墙下。
“你怎么就让伯母走了。”她埋怨着责问,“她好不容易来一趟的,我要留都留不住,你到好,直接把人给送走了。”
言方淡淡地说:“你不也说了,留都留不住吗。”
“你……”笑柔被他塞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笑柔。”言方在后面喊她,她没应,抬脚进了院门,待走到厅里才被他追上来拉住。
言方看她气扁的脸色禁不住笑起来:“你看你的脸,都能挤出墨汁来了。”
笑柔撇开头:“我看不到。”
言方伸手去请捏她的脸,用下含短小的胡喳子逗她哄她,笑柔忍不住咯咯笑出来。
言方只手握住她的腰,不让她走:“不生气了?”
“生气,你没告诉我你和伯母怎么会认识的?”
言方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她清澈的眸子里能清晰看见自己倒映进去的影子。耳边忽然飘来刚才那句话:“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孩子幸福,我们也就满足了。”
他再度低下头去,把脸埋在她颈窝里,感受那发自她身上的馨香和温软气息。
笑柔听见他声音模糊地,喃喃地说:“不认识。”
她把他拍起来:“这是大厅呢,周婶还在厨房。”
言方这才抬起头,但依然不放手,反是正色问她:“在报社是不是被问了什么?”
他一下急转弯,笑柔的眉间蹙得更深了,她真不明白戴欣用的是什么意,她的事,戴欣永远会到言方面前去参一将。
她紧紧地盯着言方,冷冷地笑起来:“我说,她是不是还对你余情未了,而我就是她嫉羡打压的对象?”
Chapter 28
“乖囡囡,和爸爸说再见。”
笑柔没用动,她看看面带微笑的爸爸,又看看站在旁边一脸沉冷的妈妈,两人的表情迥异,但衣着妥当,却是要一起出门。
妈妈似乎是不耐烦了,一甩手袋,蹬着高跟鞋出门,还说:“笑柔不会走掉,你快点吧,车子在楼下等了。”
笑柔瞥了妈妈一眼,靠着爸爸的耳朵悄悄地说:“妈妈不开心吗?你们要去哪里?”
爸爸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掌心里传感出来的温度,使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我和妈妈出去办点事,你在家要乖乖听伯母的话。”
笑柔懂事地点点头,又俏皮地说:“爸爸要哄妈妈开心,笑柔会听话的。”说完响响地在爸爸的脸上亲了一记。
爸爸妈妈出门了,她爬到阳台上冲他们大喊:“下午五点,你们都要回来。”
这时爸爸抬起头,远远地看着她,眼神流露出那样的不舍,好像这么一走,就永远再也无法见面。笑柔尽管还小,但她是知道了,她似乎隐约看见爸爸泛红的眼圈。
今天太不寻常,一切都太不寻常了。她心里忽感不妙,跳下阳台猛地往楼下冲去,可是车子已经开走了,她心里空空的,除了想哭,什么都做不了。
朦胧中,有人在摇她,轻唤她的名字,笑柔笑柔。似近又远,很熟悉,却听不真切。
后来她乖乖地在家里做作业,伯母赞她好乖。
五点的时候,妈妈回来了。她哭得脸上的妆都花了,身上是斑斑点点的血迹,抓着笑柔的肩膀语无伦次。
“柔……柔柔。”
她看见妈妈脸上黑色的污渍,不知怎么厌恶起来,缩了一下不情愿叫她碰到,又向门外张望:“爸爸呢。”
家里一下来了好多穿制服的警察,笑柔第一次坐警车,她到了医院,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边给妈妈拉着往里面走,不住地有人回头看她。
到了一个不能进去的房间,她抬头看着那盏红色的灯从明亮到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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