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包厢,透露出一股风雨欲来风满楼的诡异。
别人的想法向来不在郎星祈的关注范围内,缓缓地扫了一眼不远处还“舍不得”放手的两人,他嘴角的那抹笑容也更加灿烂,只是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中却像夹杂了万年寒冰一样深沉而寒冷。
何雁菲赶紧挪开了自己的视线,心中的震撼却在不断扩大中。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在郎星祈的眼中看到无以言状的心痛?是她看错了么?
何雁菲搞不清楚郎星祈的眼底究竟写了些什么,装了些什么,但是她却再一次后悔起自己的冲动。
冲动是魔鬼,何雁菲算是彻底领教了。
郎星祈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不曾开口说话,如遗世独立的仙人般让人无法窥视其风华。只是在被人仰视的同时,郎星祈身上隐隐透露出落寞与孤寂,却也是知情人无法忽视的。
许久之后,郎星祈终于开口了:
“我想大家都吃好了吧?既然这样。。。。。。”
郎星祈没能把话说完,“砰”的一声开门声打断了他的话。
“不得了了,”破门而入的钟灵韵惊慌失措的冲着一屋子的人大喊,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众人的吸引力从郎星祈身上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外边发生黑道火并了!”
能够让一代打女钟灵韵惊慌成这样已经足以让众人惊讶莫名了,而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则让包厢里乱作了一团,不时还有女生的尖叫声。
毕竟还是群没有见过世面,也几乎未在社会上历练过的学生,纵使他们能考得极高的分数,也能够对各种原理如数家珍,却依然很难在这种赤luo裸的暴力事件面前做到面不改色。
更何况,现在的电影以及小说对黑道火并描写的过于血腥,几乎一提到“黑道”、“火并”这样的字眼,人们脑中晃过的不外乎是闪光的西瓜刀和血迹斑斑的躯体而已。
何雁菲在听到钟灵韵的报告的时候,也是小小的惊呼一声,脸上却扬起了一抹兴奋的笑容,本就不大的小心脏更是被“黑道火并”四个字装得满满的,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早就不知道被她丢到哪些犄角旮旯里去了。
黑道火并哎,她想看现场版的很久了!
趁着乔晔分神安抚其他同学的空当,何雁菲悄悄地向门口溜去,想要趁着眼下这股人仰马翻的混乱,赶快去凑凑热闹。
低下头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何雁菲闷着头往前面冲去,没走了两步就撞上了一堵肉墙。抬头一看,何雁菲立马有种想要晕倒的感觉。
“想去哪里?”郎星祈低头问道,声音中没了以往的笑意与温柔,只剩下一片冷意。
“我。。。我。。。”何雁菲缩了下脑袋,结结巴巴的“我”个不停,好不容易才憋出了一句话,“我想去厕所~~”
说到底,她还是贼心不死。
“现在外边很乱,你先忍忍!”郎星祈的声音依旧冷硬,何雁菲的脑袋垂的更低了。
摇摇唇,何雁菲低下了脑袋,想要凑热闹的念头依旧坚定:
“再等下去我就要尿裤子了!”
“那就尿在裤子里!回头我给你买新的。”
郎星祈毫无温度的声音让她的眼睛升起一阵水汽,心里的委屈开始泛滥,肩膀也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以前哭,是为了博取郎星祈的同情,是为了跟郎星祈撒娇。但是这回,她不想撒娇,更不想博取同情,但眼中的泪意却似没了阀门牵制的洪兽,亟欲喷薄而出。
看着何雁菲颤动着的肉肉小肩膀,郎星祈真想一走了之。只是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决绝,脚却像生了根似的拔不动。
郎星祈无声的叹了口气,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有恨、有怨,但更多的却是一眼看不透的深沉爱意。
不管他被她的无意、她的迟钝伤的有多重,却依旧无法弃她于不顾,果真是上辈子欠她太多了么?
揉了揉何雁菲毛茸茸的小脑袋,郎星祈软下了声音:
“乖,现在外边太危险,等一下我陪你去,不要让我担心,好么?”
郎星祈的温柔让何雁菲眼中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好想哭,好想不顾一切的大哭一场。
等到何雁菲意识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投入了郎星祈的怀抱,泪水正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浸透着郎星祈的上衣。
何雁菲的泪水让郎星祈猛的一震,心中的痛苦被巨大的惊喜所取代。
以往他用尽心机将猪猪禁锢在自己身边,两人相处时间虽多,但他却无法确定她的心意。只道她年龄尚小,还不懂的男女间的情爱,只能严密的守候在她身旁等她开窍。
他费尽心机,只为了能将自己一手豢养的小猪拥入怀中。好不容易等到初见成果,正当他自信满满的时候,却陡然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佳人已经投入了向来被他玩弄于鼓掌见的人,这份打击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若非他自制力惊人,恐怕这个包厢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
不过现在,一切痛苦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却是满心的喜悦。
凭着胸前的这滩泪渍,他就敢确定,猪猪心里肯定是有他的!既然如此。。。。。。
将手放到何雁菲软呼呼的背上,郎星祈有节奏的轻轻拍着,脸上重新挂上了灿烂的笑容,里面有着纯粹的喜悦与幸福,心中的信念愈加的坚定起来。
原本就没有为人做嫁衣的打算,现在知道了猪猪的心思,想让他放手就是不可能了!他跟猪猪,注定了是要牵绊一生一世,不,是生生世世的,就算是要下地狱,他也会抱着她一同前往!
至于猪猪突然决定跟乔晔交往的原因嘛,他会调查清楚的!
正在维持秩序的乔晔此时也注意到了被幸福紧紧包围着的两人,眼中寒意闪过,他紧锁着眉头,伸手将还趴在郎星祈胸前小声缀泣的何雁菲扯到了自己胸前,然后两只手紧紧地锁住了何雁菲腰上的“游泳圈”。
郎星祈因为乔晔的动作眯起了双眸,眉毛也高高的挑了起来。
“郎老师,”乔晔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眉宇间却满是怒气,“谢谢您‘以前’对‘我的’女朋友的照顾,以后我会亲自照顾她的,您工作繁忙,就不劳您费心了!”乔晔意有所指的说道。
郎星祈张口刚想说些什么,门外又冲进了一名西装笔挺的男人。
“不好意思了诸位,其他包厢里发生些事情,为了保障你们的安全,还请你们提前离开。你们放心,这顿饭我们会分文不收的。”
原来是,这个满脸焦急的男人是饭店副经理。
郎星祈吞回了原本要告诉乔晔的话,转而向饭店副经理走去。他是老师,又是这次庆功宴的组织者,不管从方面考虑,他都必须保证每个同学的安全。
在跟饭店副经理交谈了一番,了解了事情情况后,郎星祈同意提前结束这次庆功宴。对于副经理承诺给的补偿,郎星祈并没有接受。
在郎星祈的委托下,綦麒麟将众学生送回了学校。而经过这晚上的事情,何雁菲再也没有乘坐公交车的兴致,叫来一辆计程车,何雁菲、叶欣、钟灵韵、童星恋四人乘坐这辆车直接回学校了。
何雁菲虽然还对暴力火并事件念念不忘,但是因为刚刚的流泪事件,她也觉得分外没有面子,恨不得能够离郎星祈与乔晔这两个目击者越远越好。所以当计程车停在四人身边的时候,何雁菲是第一个钻了进去,连自己新上任的“男朋友”会不会一同离开都顾不上问了。
当初一同前来的另一个女生——姜芷蕊并没有随她们一同离开,而是打电话叫来了自家司机。事实上,当场面开始混乱之后,就不再有人注意她了。当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抱作一团的除了亲人就是朋友,而她,姜芷蕊,是没有朋友的。
第一卷:幼年记事 第六十九章 摊牌(下)
第六十九章 摊牌(下)
郎星祈并没有随着大部队一同离开,而是站在台阶上,望着那辆载着自己生平挚爱离去的计程车所消失的方向沉思着。
刚刚他跟饭店经理聊了几句,大致上也了解了所谓的黑道火并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有人往某个包厢中送了一辆餐车,餐车下面安装着炸弹式窃听器。顾名思义,这玩意儿基本上被人用来当窃听器使用,不过一旦被人强行拆除,就会变成杀伤力惊人的炸弹。偏偏,坐在那个包厢里的倒霉蛋们都是些让人闻风丧胆的黑道大佬们。
这事儿,就顺理成章的升级成为了黑道仇杀。
根据当时的录像带,送餐车进包厢的人身穿这个饭店的服务生制服,是个身形略显丰满的年轻胖女人。那么,凡是在当天进入过这家饭店的职员与顾客便都成为了怀疑对象。
其他人的安危郎星祈不在乎,但是从监视录像带中得出的凶手的种种特征却与何雁菲出奇的吻合:年轻、丰满,更致命的是,在爆炸案发生前的那段时间中,何雁菲曾经离开过包厢!
一切的一切,都将何雁菲推到了浪尖上,只要有心人稍微一查或者胡乱编排些什么,就可以轻易的将她推入刀口上。如果受害者是普通人,郎星祈倒还不至于担心,可偏偏这群人都不是一般人,不是可以随随便便用钱就可以摆平的人。无论他的权势有多大。只要凶手一天不被揪出来,那么她就永远有着潜在的危险。
放窃听器的人,会是谁呢?她跟猪猪如此相像,是有心还是无意?
郎星祈正在想着,身后传来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转身一看,迎面走过来的人让他微微眯了下眼睛。
“郎大哥,有时间聊聊么?”
乔晔走到郎星祈面前站定,眼睛直直的望着他。嘴上虽然说着询问的话,但脸上的严肃却让郎星祈明白,他除了答应,没有第二个选择。
郎星祈点点头,并不意外的乔晔的到来。郎星祈的淡定却让乔晔心中闪过一抹不悦。稳了稳自己的情绪,乔晔极其严肃的说道:
“因为猪猪的关系,我尊称你一声‘大哥’。可是,有些事情却不是一声尊称就能掩盖的。”
郎星祈静静地听着,嘴角依旧挂着笑容,似乎对乔晔口中明显的指责毫无所觉。乔晔心中气恼,却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继续说下去:
“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句话,也说过你只是把猪猪当成妹妹。可事实上你是怎么做的?难道你就不怕别人耻笑你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么?!”
乔晔口中的聊天已经变成了赤luo裸的质问。对此,郎星祈只是嗤笑了一声,,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没错,‘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句话我确实说过,”郎星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并开始逐一为乔晔解惑,“只不过,你觉得我跟兔子长得像么?还是你认为猪猪是根草?”
面对郎星祈的疑问,乔晔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既然都不是的话,那兔子吃不吃窝边草,跟我喜不喜欢猪猪又有什么关系?至于我说过把猪猪当成妹妹这种话嘛,”郎星祈轻哼一声,“我有说过会永远把她当成妹妹么?你也知道,我们之间可是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呢!”
事实上,郎星祈把猪猪当成妹妹,也只不过才持续了一夜,就是猪猪呱呱坠地后的第一夜。
郎星祈的无赖把乔晔给噎住了。
“啊,对了,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我跟猪猪,从小就定下了娃、娃、亲。”
郎星祈一字一顿的说着,绝对保证让乔晔将他那最重要的三个字听得一清二楚。
“你胡说!如果真是这样的,为什么猪猪没有告诉我?!就算这事情是真的,那又有什么关系?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娃娃亲这种古老的玩意早就没一点用处了!”乔晔反驳道,尽管他竭力控制着自己,但额头上凸显出的青筋诚实的将他内心的波动表达了出来。
相较于乔晔激动地情绪,郎星祈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一个好哥哥会对自己不懂事的弟弟所做的动作一样。
郎星祈的动作很温柔,但脱口而出的话却完全跟“温柔”二字画不上等号,“就法律上而言,娃娃亲肯定没什么效力,只不过猪猪是个孝顺的孩子,平时虽然任性,但在人生大事上却绝对不会忤逆家中四个家长的意见。更何况,我们两个本来就两厢情愿,她跟你在一起,也只不过是想气我罢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些事情。”
顿了一下,郎星祈又补充道,“至于猪猪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原因,我猜,她应该是觉得没有必要吧!毕竟这样私密的家事,跟个外人是说不着的。”
乔晔蜜色的脸庞成功的变白了。
而一直在悄悄观察着他的反应的郎星祈,胸膛中的喜悦简直快要爆开了,只不过他的道行远比乔晔高,情绪埋得也深,纵使现在兴奋地想要不顾形象的嘶吼,却也还能维持着面上的云淡风轻。
“好了,没事的话就早点回家吧,这几天就麻烦你照顾猪猪了。”
郎星祈客气的说道,话语间的亲昵让乔晔的身体又忍不住晃了两下。
“你不会永远都这么得意的!”乔晔稳住身形后说道,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却仿佛用尽他全身力气般。
知道再谈下去也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乔晔转身离开,离去时的背脊仍旧挺得笔直。尽管这次的交锋他败得狼狈,却仍是不允许自己失了自己最后仅能保有的尊严。
看着逐渐远去的乔晔,郎星祈的嘴角勾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啪啪啪!”
身后传来一阵掌声,郎星祈虽然没有回头,却并不意外身后之人的出现。
“真是精彩的对话啊!不过,你就不怕他真的去问那个小胖妹娃娃亲的事情么?”走到郎星祈身边,克里斯廷满含笑意的视线落到了他那张已经恢复淡然的俊脸上。
“在我面前也就算了,在她面前不要提这个‘胖’字。”
克里斯廷的一个称呼让郎星微拧了眉毛。克里斯廷在心目中嘀咕了一句“重色轻友”后,举手表示忏悔。
在郎星祈的心中,只要跟那个小胖妹扯上关系,再小的事情都是大事,简直把她当成自家桌上的金猪供养着。这点克里斯廷早就已经明白的透透的了,向来善待自己的他才不会钻牛角尖,自己找气受。
看到克里斯廷认错态度良好,郎星祈也不再跟他计较,第一次耐心的跟克里斯廷剖析起自己的心理。
谁让他今天心情实在太好呢!
“乔晔是不敢跟猪猪求证的,他怕猪猪会在恼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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