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刹一战
“啊……”
突然间,云溪猛然睁开双眼,从木板上坐了起来,额头豆大的汗珠不停不停的往下滑落,双眼之中,充满了某种恐惧……
原来,那一切均只不过是场梦,是场日有所思、夜有所现的真实之梦。
待视线清晰过来时,云溪已然看清了四周景物,这才长长松了口气,裂着嘴,无声而颤抖着笑了起来,目中泪光闪闪。
不远处火堆里不时传来‘劈叭’的柴火声,外面已再无雷电轰鸣,雨势却并未减弱。
突然,一阵瑟琶声从外传了进来,凄厉而枯涩,给人一种阴沉沉之感。
云溪脸色微变,暗暗警惕着坐了起来,心头却在想‘这大雨夜的荒山之中,怎会还有人来?’正在疑惑之时,已然看见一个双手抱着一把黑铁琶琶、身材即矮且瘦、却穿着一件大紫袍、双目如电、正披头散发的老者从外走了进来。
看见云溪,那老者淡淡道:“原来这里已有人在。”语声虽平静,但却如瑟琶声般的凄厉而阴冷,阴森可怖。
云溪借着火光,见对方脸色惨白,如电冷目,简直不似活人,顿时只觉一阵惊悚,却仍站起身礼貌地朝对方行了一礼,道:“前辈想必也是进来躲雨的吧?请坐,请坐!”说话时,他已经走到了另外一边,腾出了自己早已抹得干净的木板来。
那紫袍老者也不客气,甚至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说,便往木板上一坐,随即闭目养神起来。
云溪打量对方几眼,心知世上多有异人,如无必要,最好少惹麻烦,所以也未见怪,当下又寻了一块木头当凳子,在老者对面坐下,二人中间只隔着个火堆。
因为殿中徒然多了个陌生而古怪的人,所以云溪再也不敢轻易入睡,心头暗暗叫苦不已,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对面那紫袍老者睁开眼睛来,电一般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小伙子,你是进来躲雨的?”
云溪一怔,随即点头道:“不错,晚辈正是路过此地,因大雨天气不好行路,便到此一避了。不知前辈可也……”
☆、古刹一战2
紫袍老者截过云溪的话,淡淡道:“若是如此,你最好还是到别处去避雨的好。”他的声音恍惚永远都是如此单调而枯涩,没有丝毫活人生气。
云溪脸色微异,甚至有些不悦,道:“前辈为何要晚辈到别处去?”
“因为这里已是个是非之地。”突然,外面一个冰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云溪心头微震,只因这声音似乎曾在哪里听见过,目光一转,他看向了紫袍老者,发现对方听见这声音时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轻轻的抚摸着那把似是黑铁所铸的琶瑟,那神情温柔得简直就像是在抚摸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这倒叫云溪好生惊讶,未曾想过原来这老者对人没有丝毫人类情感,但对瑟琶却如此珍爱。
外面好声音说完,忽然间,就有三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乃是一身材高大的金发老者,而在其后依次是一位年约二十六七,身青衣、浓眉冷目、鹰眉薄唇、脸部轮廓似刀削般坚毅,背后斜斜插着一把宝刀,未出鞘,惊人杀意已从刀中迸发开来,令人不寒而悚。
最后面则是位身穿一袭如似霓裳羽衣的绝色女子。
三人刚一出现,整个大殿中的空气都似突然一僵,然后有数股庞大杀意交织弥漫,直逼得人难以喘息。
云溪在看见青衣男子与彩衣女子时,不禁呆住了,因为三年前,他和这两人都曾见过的。
那三人自进入大殿以后,目光便瞬也不瞬地盯着紫袍老者,后者则只是轻轻抚摸着怀中瑟琶,居然连头也不曾抬上一下,他淡淡道:“你们终于来了。”
云溪心头微惊,暗道:‘原来他们是为位前辈而来的。’心里不免有几分好奇,同时也才明白之前那紫袍老者叫自己离开此地的原因,顿时便对眼前这看似毫无活人感情的紫袍老者生出了几分好感,暗暗为他担忧着。
之前说话的,正是青衣人,此刻他又冷冷地道:“紫老,到了现在,你还有何话想说?”
黑袍老者轻描淡写地看了云溪一眼,淡淡道:“这里已非避雨之地,这位小友难道还不愿就此离去?”
☆、古刹一战3
云溪略怔,也正在此时,对方三人的目光齐刷刷扫向了他,顿时,那青衣男子与彩衣女子眼中同时掠过一丝异色,只因他们均感觉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却因云溪此时一身农户打扮,外加三年过去,他早已成熟了许多,面色也因久不见阳光而苍白得吓人,所以均未完全认出来。
青衣男子忽然冷冷笑了几声,道:“紫老,你认为他还能活着离去么?”
彩衣女子忽道:“何必说这许多废话,你难道忘了紫老听不见任何声音?”
云溪心头又是一惊,转头看向了紫袍老者,心道:‘原来这位前辈竟然是个聋子?’
青衣男子点点头,道:“不错,紫老与金老号称天聋地哑,我倒是忘了。”说话时,目光似刀锋般转向了云溪。
因为此刻云溪以缥缈无痕隐藏了一身气机,是以青衣人看他的目光,无疑已只是在看一个死人。
云溪感受以对方杀机,忽问:“你想杀我?”
青衣男子点头,并不说话,但神情已然非常明显。
云溪忽然一笑,摇头道:“可惜,你杀不了我!”
青衣男道:“是么?”这句话说出,他的人忽然一下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间,出现在云溪身前一尺之地,左手拍出,一股裂石开山的劲力直聋云溪胸膛,然而眼看云溪就将立毙于掌下之时,他这一掌却突然失去了攻击对象,下一刻,身后有劲气袭来,他立时明白自己遇见了一个修真奇才,冰冷的目光里,终于浮现一丝惊容,身子猛然急窜而起,避过云溪的攻击。
云溪随后如附骨之蛆紧跟而上,他并不下杀手,但却跟在青衣男子身后、无论青衣男子如何闪避,总与青衣男子保持一尺之距,以咄咄逼人的气势完全将对方身心压制,令青衣男子产生极大恐惧,冷汗如洗!
二人速度极快,简直令人眼花缭乱,突然,青衣男子箭般直射而起,将屋顶撞破个大洞,飞了出去,但云溪却仍是紧追不舍,瞬间穿出,仍与对方保持着原来的距离。
☆、古刹一战4
云溪倒非有意要戏谑对方,只不过想以绝对的实力将对方惊走,以解紫袍老者之危,但这对青衣男子而言,简直是比杀了他还在让他难受百倍,突然间,他狂吼一声,一招手便拔出了背后的刀,刀散发着惨碧森森的冷意,直可惊人魂魄,身若陀螺般回旋而起,刹那间,漫天刀光一圈一圈扩散开去,终于是将云溪给逼退了开去。
大雨渐息,风却很狂,直卷得云溪与青衣男子衣发狂乱
“啪!啪!啪!”云溪飘退刀气攻击范围,虚空伫立,忍不住拍起掌来,赞赏道:“好快的刀法,只可惜杀气太强了些!”
青衣男子的脸色原本便很白,此刻却变得苍白,因为他的刀虽然很快,但却连云溪一片衣角都未触到,心头自然十分震惊。目如冷电,他死死盯着云溪,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来管我绝情门的事。”
云溪失声道:“什么,你是绝情门的人?”
“哼!”青衣男子嘴角挑起一丝冷笑。
云溪皱眉道:“这么说来,那我更不能叫你们伤害那位前辈了。”
“哈哈哈……”青衣男子嘲声大笑,虽然在笑,但脸上神情仍是冷漠异常,道:“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云溪摇头,随即又道:“我之前听你说什么天聋地哑,想必这位前辈有个尊号,便是天聋了吧?”
青衣男子道:“你倒不笨。不错,他的确是天聋‘紫南风’,乃我绝情门四大长老之一。”
云溪脸色骤然一变,道:“你说什么,他……他是绝情门的长老?”
青衣男子嘴角挑起一丝冷笑,道:“不错。哼,既然你与他毫无瓜葛,那我奉劝你还是莫要多管闲事。”
云溪沉吟着……
突然,下方传来‘砰’的一声大响,瓦片乱飞,两道身影从下面冲天而起,正是紫南风与那金袍老者,二人速度均是快极,转眼交手数十合之多,漫天掌影四下纷飞,层层叠叠的交织在一起,异彩四射,霹雳连天。
紧接着,彩衣女子也飞上了半空,静立青衣男子身旁,冷冷看着云溪,却朝青衣男子道:“为何不杀了他?”
☆、音杀波
青衣男子又哼了一声。
彩衣女子道:“我们联手!”
青衣男子嘴唇微动,以凝音入密之术道:“莫说你我联手,即便加上金老也未必杀得了他。这小子与紫老毫无瓜葛,只要他不干预,咱们便不要惹他。”
彩衣女子的目光闪动,一付怎么无法相信之色,恰逢云溪目光也在看她,她微微昂首,眼里似有一丝冷傲一闪而过,带着强烈的挑衅意味。
云溪微微一笑,甚是温柔,摇头,没有多看,便去关注着紫袍老者与金袍老者的斗法了。
其时金袍老者与紫袍老者交手已有百合,二人忽然一合又分,神情气势均强劲非凡,二人相距着十丈左右距离,便听那金袍老者道:“你还不肯把东西交出来?”
云溪心头好笑,紫袍老者是个哑吧,又怎么回答得了?
谁知那紫袍老者却是摇了摇头,显然知道金袍老者在说什么,云溪大为惊讶,目光闪动,似是充满了疑惑之意。
忽然,金袍老者祭起一支金色的萧,双手握着,放在嘴边吹了起来,声音沙涩,像是用铁片在磨着地面的沙子,十分刺耳。
闻声,彩衣少女和青衣男子同时脸色一变,纷纷自怀中掏出一个似是早已准备好的棉团、随后一分为二、塞在耳朵里。
也正在这时,紫袍老者忽然拔动了瑟琶上的弦,一阵又低又急、似雨打莲荷般的声音传了开来,渐渐的给人的感觉,又好比有无数颗珠子在金属盘上跳跃、铛铛铛的声响不绝于耳,密密麻麻。
他二人一个吹,一个弹,通体异彩大盛,一道道弧形的气劲、似青丝般曲卷着往四周扩散。
云溪初闻萧声时已有一种莫名奇妙的难受之感,恍惚自己被人用掩子系着双手,然后用马拉着在地面摩擦,尔后听了这瑟琶声,立时就心浮气燥起来,体内真元毫无规律地为之混乱不堪。
一惊之下,他赶忙运气抵挡这两股音波之力,谁知越是加大真气抵挡,那两股力量反而越如江海之水滚滚而来,汹涌无匹,额头顿时大汗如雨,面色发白。
☆、音杀波2
忽然间,云溪身体急坠落地,也不管满地尽是湿泥土,就地一坐,双手曲卷至胸部,然后做出上压下压的动作,待体内混乱真元渐渐平息下来时,这才停止胸前不动,整个人保持打坐之姿,瞑目宁神,物我两忘,体外红光渐亮,总算勉强能够抵抗那两股音波的侵袭。
此时,那青衣男子与彩衣女子也各自飘落在地,显然不愿离萧与瑟琶的距离太近,以免受音波影响,远远瞧见盘膝坐于地的云溪,他们相互一望,眼里似是均有一丝杀机,因为此时此刻要杀云溪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青衣男子忽然点了点头,显然是想要冒险一试,单手一伸,祭起一柄寒光森森的刀,随着一身真元的倾灌,刀上骤然光芒大放,杀意惊人,他缓缓举刀……
“住手!”突然之间,一声冷叱远远传来,但是声音还在回荡,却有个蒙着脸的绿衫女子从天而降,挡在了云溪身前,只不过她尚不做好任何准备,青衣男子已然挥刀斩去,刹那间,一道三丈长的惨碧色刀练破空而出,带动着四周气流,直卷得地面泥土飞旋,显然这一刀威力之劲,足已开山裂石。
绿衫女子明亮眼眸中明显闪过一丝惊慌,意乱之余,祭起一柄白光闪烁仙剑,便欲抵挡,却忽闻身后一声低哼,随即左边一阵轻风略过,云溪竟然已经站了起来,一闪而去,也不知他如何出的手,已见一道剑光直冲而出,将前方劈来的刀气冲得四下纷分,两旁爆炸声连绵不绝,尘土四溅。
绿衫女子视线为爆炸时所飞扬的泥土所挡,再也看不清前方情况,却听见了一声怒吼,和一声惨叫,待泥土纷纷坠地之时,云溪已经独立前方,虽只一背影,却有一股睥睨天下的狂霸气势。
而在云溪前方,彩衣女子似是呆住了,更远一点,则有一人倒地不起,口中鲜血狂喷,却不正是那青衣男子是谁。
云溪手里握着无名之剑(破剑),斜斜指着地面,全身火焰腾腾,气势磅礴,眼中似有一丝戾气一闪而没,望着青衣男子冷冷地道:“暗中偷袭,卑鄙无耻。”这话说出,手中剑已缓缓抬起,其上火元大盛。
☆、神秘盒子
青衣男子目光冰冷地抬起头来,恨恨的瞪着云溪,正欲说话、但遇体内一股气血上扬,突然哇的一声,话未说出,已再度吐出一口鲜血。
彩衣女子目光闪动,忽然祭起一柄华如秋水的仙剑,保持防御之势,冷冷道:“你是神兵门的人?”
方才云溪所用剑招,正是玄阳剑诀中的一式驭剑斩,所以彩衣女子才突然认出了云溪身份。
云溪眼见对方一袭霓裳羽衣般的彩衣在风中徐徐飘动、容颜独世,不由回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幕,眼前女子在花间起舞的画面,神色间的冷漠渐渐隐去,还未说话,忽听身后传来痛苦呻吟,他猛然转头,只见绿衫女子如风中弱柳,一只白皙素手,抚着额头,脸色苍白,冷汗暴下,全身瑟瑟颤抖不止,口鼻中呻吟不断,痛苦已极。
云溪脸色一变,心知对方为音波所侵,当下一闪而至,到了绿衫女子身边,伸手欲将去扶,绿衫女子却突然冷哼一声,拼着全力一掠而起,跃入了那无名古刹中去了。
云溪一怔,想起不久前自己对她的冷漠,眼里闪过一丝歉疚。
突然,萧声戛然而止,瑟琶声却越来越急骤。
半空中,金发老者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在半空遥摇欲坠。
“金老!”彩衣女子神色一凛,忽然一蹿而起,手中剑强光大盛,化作一道流光爆击而出,打向了紫袍老者。
紫袍老者枯瘦的手指,猛地在弦上一拉一松,一道炫彩光波直冲而出,迎向剑气,两股骤然爆炸开来,绿衫女子全身一震,飘退数丈,将倒飞回来的剑握在手中,已是面色发白。
紫袍老者冷目如电,轻描淡写的睥了绿衫女子一眼,随后目光转到金发老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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