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那个被班上女生评价为‘校草’的人,他塞着耳塞,双手环绕在脑后、翘着椅子、双腿放在课桌上,闭着双眼悠闲地听音乐,原来他叫粱奇。他俊朗的面容确实很帅,打扮得也很时尚,不过似乎与我格格不入,很难相处般的感觉。
我急忙摇头摆手的说:“不了,我还有……”
还没等我说完,眼前这位‘蓝色的’家伙就擅自决定:“就这么说定了,放课后一起去哦!反悔的人就掉进嘉陵江,做只大王八!”
“哈?”
“呵呵…”他边笑边站起来离开座位,往教室门外走去,不给我留一点拒绝的机会与时间。
“靠!”我轻轻在嘴里嘟囔了一声、心想:这个人还真是热情过头!
至此,通过和子晴慢慢的相处,我才将封闭已久的心慢慢打开。
“也许回寝室了,我们回去看看。”严叶打断我的回想说着。
“……”我虽然对严叶的冷漠仍感到不爽,不过他讲的也有道理。
等我俩回到寝室,粱奇还是紧闭双眼躺在床上,寝室里除了他似乎还是没有子晴的身影。
“喂喂!”我气喘嘘嘘的摇着粱奇,“子晴没有回来过吗?”
粱奇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疑惑地看了看我,突然从床上坐起,拿出手机拨打子晴的号码,可免提里传出的仍是已关机的服务台。
“该死!”粱奇快速的跑出门去。
“等等我!”
我正准备和粱奇一起找子晴时,手臂突然被后面的严叶拉住了。
“你去干嘛呀?”严叶皱着眉头的问。
“对,你没把子晴当做兄弟,所以你可以不去。但我不能不去找他。”如果严叶在这样冷漠下去,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忍住不让拳头打在他脸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非常无奈的把气急败坏的我拉到床边坐下,伸手抹去我额头上的汗珠说,“和他们再要好,但他们两口子的事情还得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是吧?!”
我转转眼珠:“……啥!?”
暗渡陈仓
我与严叶大眼瞪小眼……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迟钝啊?!”严叶闭着双眼,头痛的说。
“啥、啥两口子?什么意思?”我的脑子很混乱。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两口子’应该是指夫妻的意思……
“从上学时期,他俩跟我们走得这么近,你居然也没发现?”他指指自己的脖子,“你不是还见过子晴这里的痕迹吗?”
“可是、这不是普通的淤青吗?”我搔搔脖子,诧异的看着他。
“哦~那您认为怎样才能造成这种淤青呢?”他半眯着眼,阴阳怪气的问。
“嗯……比如撞到桌角啊、再者被什么东西打到了之类的都有可能嘛。”
“我……!”
他突然对我举起手,想要一巴掌打醒我似的,吓得我赶紧闭上双眼。
“你成天没事拿脖子撞桌角啊?这叫吻痕、吻?痕!”
“吻痕?”我像刚开始学说话的孩子一样,生硬地重复这两个字,“可是!他俩都是男的啊!”
“拜托,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别说他们俩,以前咱们班上就已经有好几个同性恋,再说,你觉得子晴除了活泼好动、没心没肺以外哪点还像个男人?粱奇喜欢上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听他这么讲我似乎有些明白,想想粱奇虽说对我们也挺仗义,但唯独对子晴却唯唯诺诺、言听计从,完全不同的两个态度。
“所以现在工作了我才会和你同住。你这呆头鹅,上次还抱子晴,就是因为你和子晴的态度越来越模糊,加上你现在的形象有那么大的转变,他不发火才怪。”
“……原来如此。不过粱奇一直都是个有自信的人,为什么他现在那么没有自信?而且,我真的是拿子晴当自己的亲弟弟对待,尽管从年龄角度来讲他还比我大一岁。”
我显得垂头丧气,终于明白当时严叶为什么会那么头痛,也明白他为什么会急忙拉住我,一切不明白的原因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可是毕竟知道自己身边最好的两个兄弟竟是同性恋、也知道他俩吵架、让子晴不见踪影也是因为自己,心里感觉蛮堵、不是个滋味。
“不过他俩的感情比你想象的要深许多。”严叶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用《上邪》的诗句就是: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欸~~没想到你还会背诗啊?”听他这么说我放心很多,挑衅的看着他,又看看他搭在肩上的手臂,“你丫该不会也是同性恋吧?我心里已经有柳湘了,咱俩没戏。”
“你丫欠揍!”严叶朝着我的后脑狠狠地推了一掌。
“啊!”原本缺乏锻炼的我,被他这么一用力,脖子的颈椎发出一沉闷的响声,疼痛感随着血气一鼓作气全都冲入头脑的顶部。
“!”严叶被吓一大跳,倒吸一口凉气迅速抓住我的双肩,大声吼道,“崇飞!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吧?嗯?子晴?”
听到严叶口中叫着子晴,我抬头朝门外望去。果然,在门边伸着一个小脑袋,透着委屈神情的眼睛扫视着屋内一切。
“哎哟喂臭小子,你上哪儿去了?还知道回来啊!”我急忙跑向门外,怕他在转眼之际又会离开我们。
“……他呢?在不在?”子晴挣扎着被我抓起往屋里拖的右手,小声的问着。口中的‘他’不用想也知道指的是谁。
“你说呢?消失了一整天连个信儿都没有,粱奇当然找你去了。”
“就算他不在那我也不想进去……”子晴嘟着嘴开始耍着小孩脾气,“崇飞,我要去你们那里。”
我看看他一脸委屈相,又和站在屋里的严叶对视几秒之后,无奈地拉住他的手说:“走吧。”
“等等,严叶呢?”
“你俩过去休息,我先把这屋打扫一下就马上过来,太乱了。”严叶冲他摆摆手。
子晴单纯的走到我和严叶的寝室后,一头栽向铺在地上的凉席,我这时才看见他原来提着一大包刚买回的东西,难怪我快把学校翻得底朝天也没找到他。他平躺地看着天花板,慢慢吸着我递来的香烟。
一直过了许久,子晴才缓缓说道:“对不起啊崇飞,让你担心了。”
“我们担心倒没什么,你知道刚才粱奇急成什么样了?”
“别跟我提他!”他听见‘粱奇’两字情绪变得非常抵触。
“哎哟,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说你至于吗?”我使劲推了他一掌。
“怎么不至于啊?今早你又不是不在,你听听他说的都是什么话,像是鸡毛蒜皮?”
“你就不能让着他点儿?”
“凭啥?那他为什么不让我一点呢?崇飞,你要再为他说一句话,我连你也不要理。”
“得得得,我错了。他是个大混蛋!大坏蛋!”我像哄小孩子一样,摸摸子晴柔软的头发,“胆敢把最可爱的子晴给弄哭,我寒崇飞跟他势不两立、水火不相容!”
“这还差不多~”他脸上立刻浮现出微微笑意。
……还真是小孩子……
“子晴!”说曹操,曹操到。粱奇气喘吁吁,喊着子晴的名字突然发疯似的跑了进来。看来严叶以打扫屋子为理由给他打电话‘通风报信’的主意还真不错。
“你出去!出去!”子晴立刻变得很是激动,从地上坐起,指着粱奇大吼。
“好了好了,走,回去。”粱奇口气与态度变得温柔了许多,不顾子晴的吼叫,疾步走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拖起。
“不要!我不要回去!”子晴不停挣扎和哭喊,像小孩子一样赖在地上,两脚不停踢着粱奇修长的双腿。
看着此情此景,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帮谁。看样子帮谁都不好似的,索性和站在门口的严叶一起在旁边看白戏好了。
这样一直挣扎了许久,粱奇的耐心终于被子晴磨到了尽头,突然睁大双眼朝他低吼:“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闹还是我闹啊?放开!”子晴使劲挣扎被粱奇死死抓住的手腕,“我不想看到你!”
粱奇对这一席话不禁火冒三丈,也不顾子晴如何强烈挣扎和抵抗,突然一只手搂住他的细腰将其强行抱起往自己寝室走去。
虽然子晴和我们合得来,可是要论默契,当然还是我和严叶两人比较占上风。子晴看看立刻闪到一旁给粱奇让路的严叶,又望望一直站在旁边没有采取任何阻止措施的我,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我和严叶的下怀。他在粱奇怀里大声地冲我俩哭喊道:“你俩叛徒!骗子!”
就这样……子晴的吼叫和哭喊声,随着隔壁“碰”的一声关门后,宿舍走廊瞬间变安静。
“粱奇不会打子晴吧?”我问严叶。
“不会。”严叶在电脑桌的抽屉里拿出几袋方便面,“饿了吧?快去洗澡,我来煮面。”
“太好了!”我一听到这话,赶紧拿起浴巾跑向洗手间。
细心的严叶就是这样,总是会买一些东西放在寝室以备不时之需。但是我并不是喜欢吃方便面,只因严叶的厨艺了得,又对于吃的方面特别讲究,每次煮方便面时喜欢再煎一些火腿肠和鸡蛋之类的东西,所以我只喜欢吃他做的。但他却考虑方便面不宜多吃,不会经常做。
吃面时,发现一洁白的塑料袋仍旧静静地躺在地上的凉席。啊……这包东西是子晴买的,由于刚才在紧急的情况下还没来得及拿走。好奇心的驱使,我的双手不由自主地伸向塑料袋,打开一看:哇!炸鸡耶!
一盒盒的炸鸡看得我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
个臭小子,白天让大家饿着肚子为他担心的要死,合着自己跑出去吃炸鸡了,哼……别怪我。
就这样,直到一桌子全是鸡骨头后,我和严叶这顿丰盛的晚餐在一阵愉快的气氛中结束。
我属于“晚安三秒”的人,快速进入深度睡眠状态的本事连自己都感到佩服,可是经过今天这么一闹,到了夜晚怎样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深夜时,子晴此起彼伏的娇喘声和诱人的呻吟声,居然轻轻渗进我与他寝室之间的那面墙壁,并不安分地骚扰着我的听觉,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许多不堪入目的画面。尽管这说明他俩的关系已经和解,也尽管夏季夜晚的窗外铃虫发出悦耳、铃声似的鸣叫,在旁边床位上熟睡的严叶也发出轻轻鼾声。可怎样也睡不着的我,却在这样的状态下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有这样的损友,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福无双至
在这同一时刻,他和寒崇飞一样,也正失眠中,在床上辗转反侧。夜晚铃虫的叫声让他感到心烦。他侧侧身,又回想那日记上记载的点点滴滴……
女人虽然答应了男人去医院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可她却一直迟迟没有去医院的打算,而是选择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慵懒地坐在屋后的小院子里。
她爱抚着日日隆起的肚子,如漆黑的眼珠始终抹不掉一丝淡淡地哀愁。
男人轻轻掀起门上的帘子,静静站在她的身后,望着她忧伤的背影。自从那天起,她变了好多,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如太阳般的耀眼,也不再总像个小孩子似的缠在他身边,取而代之的是她总是选择独自沉默。
“哎……”女人闭上双眼,忍不住的叹息。
不忍心看见心爱的女人变得如此憔悴,他静静走到她面前蹲下,抬头仰望着她。
“怎么了?”他一边充满怜惜的问,一边伸手去摸她娇艳的脸庞。
“不,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而已。”她勉强的笑笑,显得非常不自然。
“……”男人没有说话。
当初他们相识并没有电视剧那样的浪漫,既没有花、也没有鸟、更没有太阳……而是在一个漆黑、阴冷的雨天。
那年他19岁、她才18岁。
“哈、哈、哈……”
带着全身的伤痕和血迹,他强忍着身体剧烈疼痛,捂着出血的肩膀、喘着粗气用力地跑着。头上的鲜血混杂着冰冷的雨水,顺着脸庞流下、也流进了左眼,使得他视线模糊。但这些对于他来说似乎都无关紧要,任务的失败也意味着可能会因此而丧命,为了保命,他能做的也只有如此。
空荡荡的街上没有一个人,只有滴滴不断地雨声、还有昏暗、一闪一闪的路灯,周围都是漆黑一片。他没有地方可以躲藏,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求助的人。紧跟在身后、一直甩不掉的许多脚步声越来越近,这使得他开始害怕起来。
“可恶!”他暗暗骂道,心也渐渐开始提到嗓子眼里。他正想绝望之际,突然看到右边有条很窄的小巷。趁着黑暗的夜色,跑进了这条小巷。
小巷似乎很深,身后的脚步声好像没有追来。筋疲力尽的他,终于提不起一丝的力气,顺势倒向路边的垃圾堆里。几大包垃圾袋像一张凹凸不平的床,正好使他能够躺在上面。他想伸手去触碰纷纷滴下的雨滴,可是却连抬起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身体的疼痛感和心里的绝望感越来越浓。
啊啊……看来也许我会葬身于此吧。他望着树立在旁边发出幽幽光线的路灯这样想着。
“你在做什么?”一个清脆,娇弱的女孩子声音突然打断他的思绪。
他猛然睁开眼,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孩子,站在正倒在垃圾袋的他面前。她单肩背着一个白色的小皮包,撑着一把洋伞,脖子上缠绕着一层薄薄的长纱巾,一身桃红色、露肩的连衣裙,看起来这些似乎都价格不菲,与一件旧旧、被身上鲜血染红的白T恤、一条黑色破烂的长裤和戴着短项链的他,形成了一种强烈、鲜明的对比。
她歪着头,用充满灵气的双眼不解的看着他。可他素来对这种个不懂世事的千金感到强烈抵触。
“跟你没关系吧!”他将自己俊朗、叛逆的脸转向一边,用懒得搭理她的口气说着。
“呀!你流血了!”她看到他额头上的血迹,着急忙慌的翻着自己的小皮包,翻了一阵又气急败坏的说,“遭了!逃出来的时候往带手帕了!”
逃?他对她的话感到惊讶,可是他觉得自己没有开口问的必要。
“这里很危险,你快走吧。”他强忍疼痛的说,仍没有看她一眼,仿佛当她是透明的。
“你自己能站得起来吗?”她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自问自答’着。
“……”面对这样一个不知是热心过度,还是白痴过度的女孩,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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