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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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天涯-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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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是什么眼神,别说爱,恨都没一丝儿,仿佛从来都不曾认得我。

我木然进去,暖丫头见我们进来,眼泪纵横得哀求:“舅舅舅母,暖丫头知错了,只求你们救救兮悦吧,他已经被她打得不行了。”

说完满眼仇恨朝未映厉声道:“你这坏女人,竟活活杀了那么多无辜百姓,该受罚的是你才对呀!”

然后转向天后继续哀嚎:“外祖母,未映她残害下界生灵,理应和暖儿一起受罚!”

天后冷哼一声,道:“是本宫下旨与她的,该和你一起受罚的是她!”

天后指着我,深恶痛绝道:“身为月神,屡次失职,知情不报,该当何罪?”

“月神领罪,愿和暖容受同等责罚!”我俯身拜倒。

大殿一时寂静,天后估计是没料到我这么痛快吧?

可听了我的话,暖丫头神色开始绝望凄凉,我笑着走到她旁边,道:“别怕,有舅母陪着呢?”

“我不是怕,我是恨,她杀了牛家村上百条无辜性命,我的一双儿女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了,是否还活着?”她泪流满面瘫软下来。

我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暖丫头,你放心,下面的那些生命你舅舅会派仙家救他们。”

她转身朝楚涯求道:“若兮悦醒了,舅舅告诉他,让他等我,万余年无论他轮回到了哪里,我都会去找他的。”

楚涯点头,再也不见他明媚和煦的浅浅梨涡。

天后的怒气这才稍降,下旨命佑圣将军立即送去受刑,片刻不得延误。

我心如死灰,脑子里只剩那句话:“从此刻起,我再不喜欢她了。”

我理解,喜欢了那么久,最后也没结果,反倒伤得自己体无完肤。

我懂,楚涯,你累了,不想再为我心疼为我忧了。

离了你,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悟错崖,刚刚好。

出了天宫,暖容嫣然一笑,像初次见面时那样璀璨无邪,然后清丽丽喊了声:“舅母。”

我一时恍然,抬眼看她,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了楚涯,他站在夕榕树下冰冷站着,不再公子如玉。

我浅浅的笑,然后深深得哭,最终没忍住,飞奔过去紧紧抱了他,他没动,眼神冷漠。
49。第四十六章  固疾
第四十六章固疾

他眼神冷漠,身形僵硬。我泪流满面,伏在他的耳边,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会在我忘记你之前忘记我。”

然后,我走,再没回头。

爱或不爱,我的消失,至少可以让你少些顾忌。

仿佛一切都在重演——

沧海上空又现幻境,比上次还要强大的幻境。

我又看到了独脚夔,而拔去蘷角的却不是月白锦衣,而是一身黑色劲装。

‘黑色劲装’带我来到他的魔界,颇有些光明正大的味道。

十大殿君齐刷刷立在门口,还有成千上万个小妖魔列队相迎。

我无所谓,只有无所谓,才能不受伤。

可他,又让我有所谓的方法。

前几日,我和楚涯做的事,这几日,伽羽君一直想做。

可这个不能无所谓。

“不要这样。”我躲开他的毛手毛脚,开了口。

“换句话。”他咬牙切齿:“我不这样,你能开口。”他开始解我扣子。

“你想让我说什么?赞美你的计划多么完美无缺吗?”我拍了他的手,冷笑:“如今圣女回来,你满意了?”

“那么然后呢?你要给我一个以后呀?”他沉声道。

“随便,无所谓!”

“你还想不想让小公主安全到达悟错崖了?”他开始威胁。

我瞬间回神,瞪着他:“你敢!”

“你说我敢不敢!”

“我听说魔元可使三界生灵死而复生,不知是不是真的?想当年你的舞洛可就是为救天后死的。”我不动声色地浅笑。

可慢慢觉察出不对劲,他的神色似怒似狂,咆哮怒吼带着杀气袭来,我一惊飞身闪开,磐石方榻瞬间炸为灰烬。

我一惊,怎么触怒了他?引得他竟如此杀气毕露,眼眶全红了。

难道,他魔性发了?早听闻,他凶狠残暴,

他的修为远高于我,我只守不攻,只撑了片刻,屏障便被他的魔法冲破,胸口一阵剧痛之后,跌落到殿外几丈之外的绿光墙上。

我哇哇吐血,他飞身过来,掐着我的脖子,一寸寸收紧再收紧。

“总有一天,我会灭了他天界,为你报仇,我要让你看看,你的选择是多么愚蠢!他天界太子总有一天会向我魔界臣服,哈哈”他双眼猩红,满是蚀骨的仇恨。

看他神智依然丧失,我无望得闭眼,只得精元勉强撑着。

“尊上,尊上,你这是干嘛”迷离‘美人儿’的声音传来,瞬间将他的杀气引了过去。

不愧是十大殿君之一,如此看撑个把时辰还是绰绰有余,可是我高估了他,不一会儿他也跌在我旁边吐起血来。

“他这是怎么了?”我问。

“我也不知道,不认得我们了。”他喘息。

忽然,我俩身子凌空被架起,一瞬间,又硬生生撞到西边的岩石壁上,我的头。

血,鲜血哗哗从额角流出,我的血



“楚涯,楚涯,救我,疼”我急切地唤,楚涯还是一脸漠然站在夕榕树下。

“你当真不管我了,楚涯,你看我,血流满面,你不心疼?”我以为你是这世间最疼我的那个,可为什么你不来,你不过来

“溪月,你不是没心没肺吗?为何单单对他念念不忘!”他发脾气,在那夜看到辰歌抱着我落地后,然后眉眼凄伤悲凉:“溪月,我从来都没存在过。”

“不是,不是,楚涯,楚涯;疼,疼”额头,心口都像是丢进炼丹炉里烧一般,火辣辣的疼。

“楚涯,楚涯,我不想”

“尊后,尊后,你不要再喊了。”一声娇媚将我拽回,睁眼,看到伽羽君沉得可以滴水的表情,旁边杵着伤痕累累的迷离子。

“醒了。”伽羽开口,有些歉疚。

高傲自负如他,我没指望他赔不是,便道:“我没事儿了,你们可以散了。”

“溪月,我不是故意。”

“可以了,出去。”

“对不起,再没下次了。”他冰冷的丹凤眼,露出三分恳求七分歉意。

“尊后就原谅尊上吧,他不是成心。”

“那我把你打死,然后在你坟墓上插朵花然后说声对不起,你甘愿吗?”我冷声问。

“什么花?我喜欢罂粟花。”他乐不可支。

“一点都不好笑。”我没忍住,弯了下唇。

“重重有赏,升十君之首。”伽羽君看了眼迷离子,霸气道。

“谢尊上!”迷离子喜不自禁,漂亮脸蛋儿更是妩媚动人。

“好了,既然羽儿赔了不是,洛儿你就大度点儿。”是老魔尊苍老的声音。

他又错认了去,我只得习惯。

“羽儿多谢尊上,救了溪月一命。”伽羽君转身行跪拜大礼。

是他救了我?魔尊大气摆手:“除了本尊,也没谁治得你的顽症,说起来,还是我的洛儿造成的。”

我瘫在那儿无聊,想着伽羽当年是有多爱舞洛,竟痛得成了顽症,这舞洛的事儿提都提不得。

伽羽这厮赔不是倒也很到位,日日端茶倒水还陪聊天。

身上伤好得快,心伤却越发严重了去。

好些日子,不见他,噩梦夜夜缠绕,每每喊着他的名字惊醒,而擦冷汗的唯有比冷汗还冷的伽羽。

转了七万年,爱了恨了纠结了,最终也没能留住任何温暖。

“溪月,明日我们去断崖行远古婚约可好?”他微凉的指尖缕着我的发,声音也青凉凉的。

我闭眼,躺下,装死。

他无奈走开,我的眼泪喷薄奔涌而出。

原本,这话该楚涯来问的。

一日,我出去逛,迷离子作陪。

一日,我出去逛,迷离子作陪。

一日,我出去逛,迷离子作陪。

一日,多了个新鲜,伽羽带了不过半岁的两个孩子,是龙凤胎,眉眼间有些像暖容。

问了,果真是她和兮悦的孩子,还没取名字,伽羽给我这个特权,男孩叫清澈,女孩叫晴韵,可好。

“都依你。”他对我百依百顺,像极了某谁。

我痛一次,哭一次,泪滴落在孩子的眉眼上,你们的娘亲只怕也在哭呢?

我想起了暖容,反正没事,就去悟错崖看看。

出界得禀魔尊,于是我去他办公的沥政阁,半路却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是未映,她和伽羽勾结?

我隐了身,飞速跟进去。

“这是最后一次合作,溪月已经归你魔界了。”她声音有些发紧。

“情况如何?”伽羽没抬头,冷冷问道。

“楚涯行事作风大变,竟比你还要”未映知道失言了,忙打住不说。

“继续说下去,有人要听。”我瞬间现身,跌坐在伽羽腿上。

“是,冷冽决绝,心狠手辣,大战僵持了九日,天界死伤无数,未映看来,今日便可结束。”

“回去吧!”伽羽摆手让她退了。

“溪月可想回去看看?”他冰冷的手掌上下磨着我的臂膀,我颤抖得更厉害了。

“你若要去,我亲自陪你。若你不去,也可。任你选。”他闲散得无所谓。

天界死伤无数,爹爹受伤了吗?楚涯可安好?太上师父,火神师父,桑林,南诗,辰歌,眸雨,听我说书的小仙娥

七万年的看管了的,草草木木

“去!我去!”我坚定。

他和我共骑‘绿眼睛’,后面十大殿君,还有十万魔军,浩浩荡荡直压南天门。

“你进去,天黑之前不见回,我就攻进去。”伽羽简单交代。

“尊上,你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后面十大殿君大声抗议。

“这就看我们的圣女怎么做了?”说这话时,伽羽看着我的那双丹凤眼尽是无情冰冷。

我知道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便冷笑回道:“定不负众望。”

“圣女以前潜伏在天界太子身旁,此番过去肯定”

“尊上真高,不费一兵一卒”

“我等静候圣女佳音。”哪里管得了他们的想法,下了穷奇我就飞身进了天宫。

电闪雷鸣,擂鼓喧天,断臂残肢,死伤无数,血流成河,满目疮痍

那个,我的楚涯殿下,在哪里?

我天昏地暗地穿梭在千里尸骨中,越来越慌,一不留神,绊倒落了下去,往身下一看,是桑林,他嘴角不住淌血。

“桑林,桑林。”我起身扶他,他睁开眼,勉强笑:“是月儿呀,你还没倒下,回去让师父好好夸你。”

他一句话让我哭了起来,这是在火神师父那里时,桑林最爱讲得话。

我度修为与他,他摇头恳切道:“只求你一件事,锦瑶是受了未映怂恿,才离间你和殿下的,溪月,殿下只听你的,你帮我求他,可好?”

我听着他遗言般的话,更是加劲儿度修为,一边着急喊:“小林子,小林子”

忽然一颗丹药投进他的嘴里,一看是火神师父,她微皱眉看我,然后又去厮打起来。她竟和南诗在战,天,你们是不是糊涂了?你们怎么分得敌友?

我茫然巡视,一面大黄旗,一个龙飞凤舞的‘靖’字,一时了然,束黄腰带的,应该是楚涯一方。

这样寻找不至茫然,无论真身,亦或是仙形,楚涯的绝色之姿都是极易寻找的,可是,没有。

“桑林,告诉我楚涯在哪里?”

“三十三重天,高手都在那儿。”桑林好了许多,伸手指指上面懒散道。

他是不想再战,便躺下装死,我一看,他是天帝那派的,便踢了他一脚,鼓劲儿飞身而上。

每一重天,都有不同的层次的仙家在战,越往上走,死尸就少些,可身上却都是千疮百孔的累累伤痕。

我不管,到了最高层——三十三重天,这也是诛仙缝所在的地。难道输了就要就地正法?

楚涯一身银亮战甲,威风凛凛骑着神兽白泽,眼眶发红,带着嗜血得残忍,哪里还是一贯云淡风轻的公子如玉。

对面天帝跨坐白螭,神色也是冷冽非凡。

他俩一动不动,想来已经到了元神交战这层。

我看着楚涯的银白战甲已被鲜血染透,顺着白泽的毛发低下来,我飞身而去,运劲全力全身心度修为给他,希望能助他一臂之力。

我能感到他身子猛地一阵,灵力充盈起来,高手对决,往往只差毫厘,如此,楚涯胜定了!

果然,天帝先撤,回到身体,鲜血从嘴角溢出。也是瞬间,他的银白擎天画戟急速飞来,我抱着楚涯的肉身飞速闪躲开来,它的速度太快,被画戟反射的光穿心而过。

一阵闷痛过后,我喷出口血,血花飞溅,顺着楚涯的如玉面庞滴落,他看我,没任何情绪,残忍也没有,我有些怕他开口,说出些杀伤力的话。

比如:“你是谁?”

比如:“我都不喜欢你了,你为何还回来自作多情?”
50。第四十七章 跟你走
第四十七章跟你走

“白泽回身,她就交给你了。”他懒都懒理我一下,交代完后,化身成龙,千尺长身奔腾呼啸而去,和天帝的白龙巨身撕咬开来。

我看着天空,日月无光,不知谁咬了谁,顿时下起了血雨,雨滴里还有冰心花的气息。

我惊慌失措,是楚涯的血,我不能喊他,心肺在万里焰谷中煎熬,

楚涯,你怎样了?

当时,只恨自己无能!

楚涯,你送我的湛蓝裙子都被血雨染湿了,为何还不见你回?

我的心停止了纠结,无所谓。

反正:生,我陪你一起生,死,我陪你一起死。

反正,旁边就是诛仙缝。

天渐渐黑了,楚涯不回,我也不回。

不,我要回了,不然天界必为伽羽所灭,我不能让楚涯背骂名。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断不会揭发天帝当年的丑行。

我下了白泽,忽听一声巨响,一条银白巨龙从天而落,龙鳞飘散,血雨瓢泼,不偏不倚,恰恰落到诛仙台上的诛仙缝里。

金色巨龙急速尾随而下,但已来不及。我会意,即刻施法唤出手心的比翼红线散过去,还好,拽住了他的尾巴。

我知道,楚涯并不想看他魂飞魄散,尽管杀父之仇,他毕竟养他五万年,楚涯重情,这样的惩罚够了。

“嘭”,比翼红线断裂,楚涯唤出灵犀红线接过去,“嘭”,又断了。

不过,这足以让楚涯落地施法,轻而易举救了已然昏死的天帝。

想当然,战争很快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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