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蛟戏傲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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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蛟戏傲鸟-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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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鲲抱着手:“知道你好干净,是全新的。就是给你准备的。”
顾清瀚心想难道你知道我会来,又马上刹住。乱想什么,一不小心就会着了这土匪的道。
他总不好什么都不穿的套上长衫,可是之前的衣服都不知给这个土匪扔到哪里了。那土匪也不知道是没看出来还是成心的,一个劲的催促:“穿上给我看看。”
说的顾少爷恼了,把衣服往他头上一扔:“穿穿穿,穿什么!一迈步不透心凉了!”
穆鲲才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底裤我可没有新的给你。”
顾少爷宁是死也不肯穿别人穿过的底裤:“总有新裤子吧?没有求警长使唤人上街买一条给我。”
穆山贼厚着脸皮过去,指指脸蛋:“香一个。”
顾少爷本是想和他讲理,说分手。却越和他说越说不清。气的脸红成一片:“我与你说正事,你再没有正经!”
穆山贼怕他真的生气,只得哄到:“好好好,我给你拿就是了。气坏了你还不心疼死老子!”
顾清瀚穿了外裤穿了长衫,把那土匪火烧火燎的眼神只当没有看见。整理完毕之后才踌躇着开口:“穆警长喜好男色么?”
穆山贼正看得快流下口水,哪里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随口答:“喜好喜好。”
原来如此,既然只是喜好男色,那就好办些。顾少爷深吸了一口气:“穆警长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同你去一个好地方。”
那土匪暗自窃喜,以为顾少爷想同他一起出去。连忙答道:“什么时候都好!”
顾少爷点点头:“那好,烦请穆警长给我叫一辆洋车。先送我回家吧。”他匆匆被那土匪拉上车,身上自然什么也没有带,即使带了,恐怕也和那些衣物一样,不知道被那土匪弄到哪里去了。
穆鲲凑过去:“自己媳妇坐什么洋车,我这有个好东西。我叫人用它送你回去。”
顾少爷早吃了那马车的亏,这回浑身酸痛,听他不肯叫洋车,瞪圆眼睛道:“我不坐马车!”
穆鲲笑笑:“什么马车!真正的洋汽车。郑老头子送老子的见面礼!我看那东西里面憋屈就一直扔在院子里。这回先委屈你让会开那玩意的人开,以后老子学会了,自己开那东西送你!”
说完,炫宝一样。拉着顾清瀚到院子里去。这院子不是很大,却也别致。门口站着两个看门的,顾少爷拿眼睛一扫就知道都是那山上下来的土匪。
那站着的男人嘿嘿一笑:“奶奶好!”
另一个给了他一脚:“胡说什么!顾爷好!”
顾清瀚只得装作没有听见,被穆鲲拉着匆匆走进了一个落锁的屋子里。穆鲲拿了钥匙拧开锁,里面摆着一个厚重的家伙。顾清瀚远远的看着,好像是一辆铁做的马车,只是没有东西拉着。顾少爷以前去青岛济南的时候,也见过那呜呜着跑着的汽车,现在直接摆在面前,有点适应不了。
穆鲲拉着他的手:“媳妇,这个东西比马车可结实,还舒服。当咱俩的洞房都……”后半句被顾少爷一眼瞪的咽回去了。

第 8 章

第八章
在说那林日照,等了半夜都不见顾少爷人影,睡也睡不着,气愤至极就开始写文章,他在家时就是个极有抱负的热血青年,以前总喊着救国强国,却也不知道对手是谁,这回可让他找到对手了,那只会敛民财的郑县长,那狗腿子仗势欺人的穆警长。他写了一阵又一阵,把那心中的怨气全都写了个明白,他本也是个写文章的好手,这会什么偏激的言论都写了出来,包括他略知一二的关于郑县长收取贿赂的事情。准备天亮了就发到报纸上,让大家都看看。也开始打算搬出现在住的地方,他想的颇为简单,领着妹妹搬出郑县长的屋子便是同他划清了界限,谁也管不到谁了。而对于昨晚上得罪了穆庆坤的事情竟然一点都不觉得。
清晨时就又往穆家去了,到了穆家门口敲了门。进了厅堂也不见穆庆坤出来迎他,自己就找了个地方坐下,继续写。穆庆坤在房里气了半响,也觉得自己不该太小气,更何况得罪了林日照就是得罪了林月圆,以后就更不好处了。于是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出去了。
那林日照早把昨晚上的事情忘到脑袋后面了,看见穆庆坤就说已经知道顾少爷没回来的事情,他打算天亮就和穆庆坤一起去警察署要人。穆庆坤瞧他没头没脑,对弟弟倒是赤诚一片,也就自责不应该,答应同他一起去。
林日照拿出自己写了半夜的稿子同他看:“我一定要让大众知道这群披着羊皮的狼!”
穆庆坤一看,吓了一跳:“大少爷!你不想要命了!这样的东西也敢写。这不是犯上吗!”
林日照哼道:“有什么不敢,他们做了就不应该怕人写!再说了皇帝已经下台了!什么犯上欺君的都是要改变的!”
穆庆坤伸手要撕:“你不要胡闹了!别说我,就是清瀚看了也不会答应的!”
林日照赶忙去抢,两个人正撕扯着,家里的小丫头跑出来报:“二少爷回来了!”
穆庆坤出了一口气:“回来了就好。”
小丫头兴奋的脸通红:“是让一个大铁匣子拉回来的!”
穆庆坤喝道:“胡说什么!让匣子来回来的是死人!”突然白了脸:“是拉回来的还是抬回来的?”
林日照也变了脸色,俩人一起往外跑,看见顾清瀚穿了一身牙白色的长袍,正从门里进来:“做什么脸都白了?”
林日照也什么都不顾,扑上去就抱住他:“你没事吧!”
顾清瀚身上还有些酸痛,被他一嘞十分难受:“我能有什么事。”
顾庆坤也走过去:“你吓死哥哥了,那个警长找你做什么?有没有为难你?”
顾清瀚顿了一下,心中苦笑几许道:“……说些事情罢了,没事。”
林日照呆头呆脑也不顾顾庆坤和丫头们在场:“我怎么看不是!我看他是像对你……”
顾清瀚连忙打断:“胡说什么呢!我现在困的很。你不要慌,我已经想到了对付他的办法。”
又转头对丫头说:“喜儿你去让小丁子跟掌柜的说我今天不去铺子里了。晚上同我对帐就行了。”
说完也不看俩人,自顾自的回房间里补眠了。
林日照反应了一下,问那小丫头:“你说你家少爷是用什么送回来的?”
小丫头眨巴着眼睛说:“一个铁的大马车,呜呜的冒烟。”
林日照知道是汽车,在胶南有汽车的恐怕就是郑老头一家。难道他一直就在郑老头那里?他越发理不出头绪,顾庆坤见没有事情了,也去准备开始教书了。林日照低头瞧了手里的稿子,暗暗的点了点头。
郑县长那边开始轰轰烈烈的建设起来。警局医院洋学堂,虽然他贪财敛财,却着实的也办了些事情。顾大少爷的学堂,也得了资助,办的有声有色。还请了其他的两个教书先生。报社也不是之前那手抄着传阅的了。政府掏钱买了大机器,库叉库叉的那报纸就印出来了,就是内容单调了些,虽然同宣传画报不同,但也差不多。郑县长也找了几个会写文章的,跟着林日照一齐弄报社。
没两日林日照也知道了那汽车是谁的。穆警长或是自己或是差了王洵开着洋汽车满街的跑,大包小包的明着暗着往顾家送。
顾清瀚越发不知道怎么办,他怕明着拒绝那个土匪,惹得他发了混,真绑着他上山。那土匪说的未必是假的,与人当差怎么能比自在为王?但是若他真的为了自己下山,就更不好办了。顾少爷暗自把家门看的紧,就差张贴张榜找几个武林高手来守门了。
那土匪是做什么的,你看他趁着半夜三更,跑到房梁上,绕过了家丁往下一跳,翻了窗户就进去。顾少爷知道他又来了,叹了口气。也是自己不争气,对那个土匪一句狠话也没有说过,那土匪只当自己认了他。进屋就抱紧他:“媳妇想死我了,宝贝心肝,再不能受这样的罪了,你到我那住去吧!”
顾清瀚也抽了些日子,从那梨园子里挑了个最俊俏的小生。同他师父谈了价钱,只是怕如果硬说给那土匪用,怕他恼火,得想个法子,让那个土匪迷上他。那个小相公听说了是个警长,当下高兴的就应了。顾清瀚一直想着什么时候带着他去,但是赶上郑老头大刀阔斧的整顿,穆警长给累的五迷三道,实在抽不出空闲来。
顾清瀚给他抱紧,身上泛出酸酸甜甜的感觉来。他眯着眼睛,让着土匪伺候惯了,身上本能的就依赖上了。这不是好事,若是真的变得对男子有了这种倚靠,那以后要怎么过日子?
穆鲲对顾清瀚真真是稀罕到骨子缝里,抱在怀里却舍不得下手了:“我这辈子也没有做过什么好事,竟然就让你遇见我。我发誓再不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守着你好好过日子。”顾少爷知道那些都是花街柳巷的起誓,听不得的。也就由了他说,穆鲲说了一刻,又抱着他问:“我听说那个老太太不是你亲娘?”
顾清瀚听到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也懒懒的开口:“你听哪个说的?”
穆鲲点点头:“那那个老大也不是你亲哥哥?”
顾清瀚不做声,穆鲲亲亲他的脸蛋:“媳妇,他们不是亲的没什么,以后我疼你,我的命都是你的!”
说罢就搂着亲嘴,顾清瀚早被他亲习惯了,张开嘴由着他勾住舌头搅拌,正亲热着,外面有人敲门,小声喊:“当家的!”
穆鲲理也不理,顾少爷却蓦然变了脸色,一把把他推出去老远。
气的穆鲲站起来吼:“喊你娘的!作死啊!”
顾清瀚听见他声音大,连忙拧了他一把。
外面还在说:“那郑老头找你呢!”
穆鲲哼道:“说老子忙着生孩子呢!”
顾清瀚又是一拧。疼得那山贼头子哎呦一声。
外面的老黑不死心:“是大事,老跟着咱顾爷的那个小白脸出事了!”
这回,顾清瀚又一把推开穆鲲,几步过去把门打开:“你说谁出事了?”
老黑瞧着自家压寨夫人雪白的脸,晃得眼睛都睁不开。不自觉也放低了声音,喃喃的说:“就是那个林什么的。说是写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把老东西气的……”
顾清瀚往后一退,这些日子他只热衷于去梨园子同那个焕相公编故事,要不就应付这个纠缠着的山贼,还真是忽视了林日照,林日照自那天之后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跟着他。他只是知道林日照同林月圆搬出了那个小院子。
他总说哪天去看看且给他些救济,却又忙的忘了,这么一回想也记得了那一屋子的照片,被红光照应着的男孩坚毅着表白的脸。
穆鲲从后面走来,瞅着他的表情不悦道:“怎么,一说那个小白脸,就担心成这样子?”
顾清瀚没有理他,继续问老黑:“写什么了?郑县长怎么说?那可是他上司的儿子。”
老黑挠挠头:“顾爷,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跑了,那老头叫我们马上找我们当家的回去。”
穆鲲在后面冷哼:“找到他老子就剁了他!”
顾少爷猛的转过头:“你敢!”
穆鲲皱眉:“你看我敢不敢!”
顾少爷揪住他的一只袖子:“我把他当做亲弟弟一样看,你若是伤了他,以后……”他住了嘴不知道怎么往下说,刚想到要摆脱他,怎么又求起他来了。
山贼瞧他急的脸色绯红,那眼睛像是要滴下泪水来,刚刚亲吻过的嘴唇还泛着口水的光泽,一软,回头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柔声道:“好好好!都依你!”
许是这么一折腾,声音大了些,不多时顾二少爷的小院门响了,家丁在外面敲门:“二少爷,二少爷”许是听见里面的动静了。
穆鲲瞅着看好戏的老黑,照着他屁股踢了一脚:“赶紧走!要不让家丁给你叉成蛤蟆!”
顾清瀚瞧他上了房,有心叮嘱一句也不知道说什么。他走到院子打开门。家丁正打算撞门,瞧见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二少爷我听见你房里有动静,莫不是遭了贼?”
顾少爷顾不上解释:“去叫大少爷,我在书房等着他,就说林家出事了。”
听见林家出事,顾庆坤只披了一件外衣就匆匆跑过来:“出什么事了?”
顾清瀚拉他进屋:“你小声些,当心惊动了娘。”
顾庆坤边系扣子边问:“怎么了?”
顾清瀚瞧着哥哥着急的样子,知道他是真的对林月圆动了心:“你别慌,不是月圆,是日照。”
顾庆坤心里缓缓的出了一口气,嘴上仍然急着:“日照出什么事了?”
顾清瀚咬着嘴唇:“具体我也不知道,正想着带些钱去郑县长那里看看。这些日子我也疏忽日照了,你可知道他写过什么东西,激怒郑县长了?”
顾庆坤想了半刻,一拍脑袋:“这个憨货!还是给印了!”
顾清瀚急急的问:“印了什么?”
顾庆坤把那日顾清瀚被掳走,林日照不平写了批郑县长批穆警长的文章,还扬言要印报纸。
顾清瀚把一双凤眼瞪圆:“他真的印了?”
顾庆坤叹道:“他做起事情,没头没脑。那日我正要撕了,你就回来了,我就把这个事情忘了。恐怕就是这件了。这些日子他就没有来过学堂,还搬去报社住了,我当是他想一门心思弄报社就没有理他,谁知道……”
顾清瀚气的一跺脚:“这个惹祸精!这下要麻烦了!”说罢,叫上小丁子去账房支钱,顾庆坤惦记着林月圆,也跟着后面。兄弟俩一齐往报社赶去。
到了地方,才看见大门已经让一张黄纸给封住,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同老黑衣服一样的人,顾清瀚认得那应该是巡警,于是走过去问:“这是怎么了?”
那两个巡警不认得顾少爷是警长的心肝,但是却知道他是那些富户之一,嘴里也不自觉带了恭敬:“违法了,人抓起来了!”
顾清瀚想往里看看,被其中一个拦住了:“不让看不让进!”
那报社不远处就是林家兄妹暂时住的地方,也被拦住不让进去。顾清瀚急的咬碎了银牙,往马车上一跃:“小丁子,去县长那!”
到了那里,门紧紧关着,门口站着俩个守卫的。看见顾清瀚,拿着长枪一栏:“有事么?”
顾清瀚急急的道:“在下一个朋友可能是被误抓了。往军爷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
守卫的人像没有听见一般:“不让进!”
顾庆坤连忙从怀里掏出银票:“两位差爷行个方便吧!”
那守卫拿了银票塞到自己怀里,脸色却一变,一把险些将顾庆坤推了个跟头:“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你想进来就进来!在胡闹我不客气了!”
小丁子连忙去扶,顾少爷火腾的被供起来,伸手拿了鞭子,照着那守卫门面就抽过去:“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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