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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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天后-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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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胡晓松也没有得逞,你爸爸不是随后就把他调到外省去了么;现在再说这些真的没什么必要了。胡晓松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胡永年也隐姓埋名四处躲藏着过日子,迟早有一天他会被抓到的。可是沫沫是你的亲妹妹,先不说别的,就说她一个人把那些照片的事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这份情义,就算是出于报答,不要再让这些根本无法改变的事实来增添她的烦恼了,这样不行么?”

章念晴低了头,默默垂泪,再没发一言;汤昊无力地坐在了她的身边,他不知道,那个全新的未来究竟会以什么姿态迎接他和她的到来……





、第六十三章

年三十的上午,章沫沫就被宋家恺拉到了他家里。一路上,他由始至终阴着脸,倒似不是在过年、而是迎接世界末日。章沫沫知道,她欠他一个解释,却实在不知道事到如今她还能对他说些什么。

从前,她觉得宋家恺就像她灰暗生命里唯一的一缕阳光、唯一能带给她欢笑与快乐的港湾,所以牵住了他的手;不成想最后却是把他一起拉进了这让人窒息的泥潭。可是现在,就是连说‘对不起’都成了毫无意义的事情,唯一能安慰自己的,便是相信宋家恺始终是个洒脱的人,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便能明白他只是不甘心她的放弃、明白只有两个人分开他才能真正活得坦荡!倘若,他甩了她能让他心里平衡一点、好过一点,她宁可被他甩个十遍八遍的,也不在乎。

这一次的餐桌上,不会再有螃蟹;章沫沫知道得很清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进到厨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四周查看了一眼,这才彻底沉了心思。宽敞整洁的厨房,光鲜明亮;负责准备午餐的阿姨正自低头忙碌,宋母衣着一新站在一旁时不时吩咐两句。望见章沫沫进来,似是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纵然如此,还是微有些不自然地低了低头。不过随即,端起了一个完美的、外交式的微笑。

两个女人,隔着小方桌坐在厨房的一角;彼此端着茶杯很久,想开口都觉艰难。章沫沫不知道自己造的这是什么孽,不单把宋家恺扯进了泥潭,便是他的亲人也要为自己蒙上尴尬。这位老妇人,就在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还真正亲切地把她当成自己人,而如今却只剩下一脸纠结与不忍。

“沫沫,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发生这样的事……”

“伯母,”章沫沫见她说得实在苦闷,更加不忍;她对宋家恺的母亲印象不坏,不能再让她蒙上离间儿子感情的罪过。与其让这位母亲硬着头皮充当一个不近人情的家长的角色,还不如先就把自己的意愿说清楚。“伯母,其实……我跟宋家恺……是没有以后的。”她犹豫了几下,才顺利把这句话说完,抬头的时候,在宋母脸上看到一丝夹杂了抱歉的安心。

“只是……需要点时间,有些事情,他需要自己想明白。”

“沫沫……”餐桌上,这位母亲握住了她的手;近乎带着感激,牢牢地传递着她的热度。她只唤了这一声,便就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为了她唯一的儿子以后在上流社会里能一直仰着头,不被人背后指点、不受人明里暗里的褒贬,她是一早想好了这个坏人的角色要怎么扮演。却只是没料到这心思剔透的姑娘,早一步把她要当恶人的路子给堵了上。

是该庆幸她善解人意、还是该可怜她悲惨的遭遇?宋母竟然一时不知道这两种感情哪个是占了上风。哪个也好,唯一肯定的,就是她宋家真的没法子要这么一个儿媳。宋家恺,注定了是要能风风光光站出去的人,他的背后不能有这么一个全身照片都被无数个男人瞧过的女人!纵是她再无辜、再可怜,这个社会毕竟是世俗的、活生生的残酷。

于是归根结底,也就只剩了这么一句;宋母轻拍着沫沫的手背,“你是个好姑娘……”

章沫沫硬撑起一抹微笑,“您放心,我也是真心希望宋家恺能幸福;我不会纠缠他……”

“妈?!”忽然从厨房门口传来的声音,把桌面上两个女人都吓得一惊;章沫沫火速回头,她望见宋家恺满目化不开的愁苦与愤怒,紧紧盯在宋母的脸上。话音未落,他已急促地越过她笔直走向了宋母。“你跟我来一下。”

他说得半点客气没有,倒似还压抑着满满的愤慨;直到母子二人的身影一拖一曳出了厨房,章沫沫这才猛然惊醒!心下暗道糟糕,被断章取义之下又把别人扯到了泥潭里。她其实,就是个扫帚星么?除了有意无意陷害别人,没有其它的强项了是么?





、第六十四章

不足片刻工夫,二楼的书房里已经传来了争吵声。章沫沫追到门口,只犹豫了一秒,宋家恺清晰的斥责一字不落冲进了她的耳朵。

“妈,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现在又在对她说什么?”

“小恺!”这一声,却是宋父;严厉中的愠意一触即发。“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我怎么说话?说要沫沫来家里过年的,也是你们!现在要逼她走的,也是你们!你们要我怎么说话?早知道这样,我就带着她出去过了……”

“你给我闭嘴!”

饱含激动的一声怒吼,章沫沫心都凉了;此时顾不得礼貌不礼貌,推了门就扑进了屋子里。把硬着脖子满脸不忿的宋家恺往后一扯,前前后后转头,不晓得该先对谁解释。“不是,请听我说,伯母没对我说什么……”说这话时,却是背对着宋家恺,想了想,转回了头,“你冷静一点,这真的不关别人的事,都是我自己。”

‘哼’的一句冷笑自身后响起,章沫沫一颗焦急到快被烤焦的心就这么凉了半截;回头间,她望见宋母满目间顿化嘲讽怨恨,紧紧盯在她的脸上。“小小年纪,真是好手段!想不到竟然看错了你。”

这一句,半凉的心就全被冻在了冰里。章沫沫傻傻呆立着不敢动,脑子里乱成了浆糊,却怎么也理不出一句有说服力的解释。宋母的目光,从她脸上慢慢移了开,直视着宋家恺,坚硬无比。

“好,小恺,我现在就明确表态。我和你父亲,绝对不允许章沫沫进我们宋家的门!”说着,一只手笔直指向了章沫沫,“带着这么个女人,你就不怕以后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本来就配不上你,还来耍手段……”

“妈!”宋家恺脸色已是铁青,真相就在嘴边、却只是不能揭开,直憋到五脏六腑都要爆炸,怨愤之下胸膛也在起伏不平。章沫沫想把他拉出去,却只是移不动一步。不料宋家恺却反过来回手把她拉到了自己跟前;“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就算是这样,你们都看不到她是无辜的么?她也是受害人!”

“受害人?”宋母冷冷扫过失措的章沫沫一眼,“受害,也是自找的!你见过哪个姑娘一个人到酒吧那种地方喝个烂醉没有?但凡正经女孩子能干出这种事吗?”

这一句锋利的诘问,不单章沫沫被卡在了半空当中,就连宋家恺也一时怔怔说不出话来。他原本明媚飞扬的眉梢,也带出了痛苦的凝重;鼓了几次力,他想对他母亲说‘照片上那个不是沫沫’,可是他不能说!沫沫,站在他身边的沫沫,满目苦楚望着他的沫沫,为了她,他不能说!一旦知道直相、他父母对沫沫的反感,将会比现在只多不少,他说了又有什么用!

胸口都要爆裂一般的郁闷下,他握着她的手,都在打着战。章沫沫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她害了他、给他父母带来了麻烦,还不够;现在,这一家人原本和谐的感情也要因为她受牵连?!

“别说了!”章沫沫拼死甩开了宋家恺的手,“谁都别说了,我不会再出现了。”

章沫沫跑出宋宅,不管不顾地整个人蹿到马路中间,拦下一辆出租车就跳了上去。一句‘永宁小区’没说完,眼泪淌了出来。

她的生活,怎么就摆脱不了这样无可奈何的节奏?不停的犯错、不停报应在别人身上;再犯错、再让别人替她买单;继续犯错、让更多的人受牵连……

她就像只蟑螂,生存在这世界上的意义只是为了恶心别人!真的,她就不该幻想还能有机会过上正常的日子;不是说幸福生活,而是一个平凡的、甚至随时有可能再次失去的生活,她都没权力得到。宋家恺,她知道他花心、知道他万事不当真,所以才敢大胆放心地接受他;哪怕他第二天就见异思迁、哪怕这正常的男女间之的交往只能持续一天,她只是想有个男朋友、让她的生活看起来正常一点。可是结果呢?她又活活搞乱了这么一个潇洒男人的正常生命轨迹!

此时,章沫沫才明白念晴的睿智!其实早在几个月前她腿刚好的时候,她就该出国;念晴不出,她可以自己出!到一个没有汽车、没有网络、最好连电话都不通的深山老林,冰川海洋、随便什么地方!

“师傅,不回永宁小区了,我要出国。”

前排的中年司机惊诧回头,“到哪个国家?长途包车么?”

章沫沫郁闷了。“去最近的航空售票点吧。”

“恐怕去不成。”

“为什么?”

那理着平头的男司机朝左边车窗外扬了扬下巴;“后面那辆Lamb。,别了我好几次了,这次我可实在是……”说着,只听‘嘎’的一声刹车,出租车停在了路边,斜着;前面宋家恺的车半个车身子拦在了车身前面,司机叹了口气、却扬了扬眉,“……甩不开它了;人家车好,这跟技术无关!”





、第六十五章

这一天之后很久,章沫沫一直忘不掉宋家恺当时的眼神。含着痛苦与委屈,是委屈,质问她‘跟项左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年三十儿正午的大马路上,死死攥着她的胳膊就是不肯松手,“我放不开,你以为我不想放手么?这些天要睡觉的时候怎么都闭不上眼睛,满脑子想的都是你!”

她的心,是真的痛了。又想起她初见他时的模样、当她一见面就把他认作是男朋友时,他在脸上一闪而逝的玩味与轻如秋叶的兴致中挑动着倜傥的眉梢对她说‘亲爱的,我来看你了’;那时的他,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只会谈情不会说爱的风流种子,却仍旧教人不论从哪个角度都移不开视线。而如今,他却是满目苦涩含着无奈,告诉她‘酒石酸唑吡坦现在都成了他的家常便饭——没它睡不着觉!’

章沫沫忽得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酒石酸唑吡坦’?这个名字,怎么竟是似曾相识的熟悉?

春节后第一个工作日,章沫沫就站在了交警中心检验科的外面,手里拿着那份她父亲出事后的检验报告,上面在血检一栏中正是标注着‘酒石酸唑吡坦’。直深呼吸了几次,这才顺利走了进去。

“酒石酸唑吡坦?”身着工作制服的女警官推了推眼镜,把那份检验报告复又递回到了她手里,“这是一种催眠剂,就类似于通常我们所说的安眠药。”说完,便就要回头去忙她自己的事情。

“等一下,”章沫沫心里一急,话也说得有些语无伦次;这个解释她在网上已经搜过了,可她要的并不是这个答案!“我父亲,他不吃安眠药啊,而且,去机场的路上他还开车的,怎么能在他体内查出这种成分?您能不能再帮我确认一下,会不会有什么失误?”

说到这里,那女警官才回过头,严肃中面带责备;“服用这种药物,规定禁止驾驶的。这东西比酒驾还危险,怎么出了事才想到要查这个?”

章沫沫脸上一热,无端端就觉得矮人一截;可是脸皮还得厚!“麻烦您,就帮帮我再核对一下吧,耽误您一些时间,可是这事情没查明白,我真的连觉也睡不好。我父亲真的从不吃安眠药,他怎么就……”

“不行!”那女警官又推了推眼镜,一脸公事公办;“这不合规定,再说了都快两年的案件,档案也不全存放在我们这里,我这里只负责出报告……等等,你说你父亲的名字是……”

“章俊儒!”章沫沫没耽搁一秒,急巴巴应道。

那女警官脸上似有一抹尴尬闪过,这才从记忆里搜索到这个名字。就在上个星期,主任火急火燎交待她把这宗事隔两年的旧案所有检验记录翻出来重新核查,事后她整整抱怨了一个下午。想到这里,脸上的严肃也幻化成了和蔼的微笑;“不好意思啊,我刚想起来。上周,你丈夫已经把你父亲的所有检验报告都影印走了,而且我们也已经重新确认过当时的检验样本是没问题的……”

“您说谁?谁影印我父亲的材料?”章沫沫登时懵了,拿着那检验报告的手都有些不稳。

“项左啊!”





、第六十六章

项左被约得有些莫名其妙,急匆匆赶到天合广场顶楼的咖啡厅时,章沫沫已经坐在了那里。他没有立即走过去,反倒是就着她的背影站了许久;她埋着头,视线全部落在那盛着暗棕色液体的白色瓷杯子里,拿着细勺的手,一直在搅来搅去;搅到他也心神不宁起来。

“你把我父亲的检验报告取走了?”这是章沫沫望着他的第一句话,项左沉着眉没做声,只是默默回视着她,却似她才是应该被审视的那一个。

“酒石酸唑吡坦。你是不是也在查酒石酸唑吡坦的事?”

他可以沉默、她却忍不住;不打自招般的妥协,换来的,还是项左一脸的波澜不惊。只是此刻,他藏在桌下的手微微握成了拳,缓缓松开,抬到桌面上,端起了咖啡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项左!”章沫沫‘呯’的一声将个咖啡勺丢在了桌面上,焦虑中气息也有些不稳,“你拿了那场车祸所有的档案,为什么?”

焦灼之下,她的身子也前倾过了桌面,甚至带着乞求;只是,回答她的仍旧只有他一脸的风轻云淡。“不为什么……”不知是口渴、抑或为自己那双隐隐不稳的手找样事情干,项左也轻搅起杯中的咖啡,挑眉问道:“你拒绝我,可有理由?”

章沫沫愣了好半晌,不可置信般睁大了眼睛。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项左轻抿一口咖啡,这才复又放下了杯子;“我查一下当时的车祸是怎么回事,沫沫,你总拿这件事来拒绝我,我查一下当时的情况也不可以么?”

他说得无奈,被逼成了坦白;章沫沫哑了声,只是不知道该如此面对这一份执着。心下又恻然,不论那车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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