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绕过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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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绕过爱的记忆-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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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绗的烧在药物作用下渐渐退了,在我到医院的第二天,他已经不再说胡话,偶尔还能睁开眼睛,或者半迷糊地醒来,喝下我们喂给他的水。

我不时走神,想到书岸。我想我该他打个电话,起码。

但是在听见他一声轻哼之后,电话却被挂断了,也好,至少我知道他应该醒过来了。可是,他仍在生我的气吧,居然连一句话也不愿意跟我说了?是的,我不是也居然没有去看他么?这很应该。

第三天的下午,我正在翻看江绗的那些曲谱,江陵则外出帮他买一些生活用品。病房里一如往常的温暖,安静。

我忽然听见他隐约的声音,于是放下曲谱,凑到他身边听。他果真在低声地说话。

“江绗,你要什么?”我推推他的手臂。

这时,他半睁开了眼,这使我高兴极了,我看着他叫他的名字,而他似乎能听见,顺着我的声音慢慢地转过头。

“小……”他声音有点沙哑,看我的眼神也很迷糊,我并不确定他是否真的看清我了,但仍感到欣喜。

“我是小雨,江绗。”我说。

他有点困难地平缓着呼吸,又说:“我头痛……全身也痛。”

我高兴起来,笑着说:“这就对了,你睡了很久……我以为……,你醒了就好。”

说着,我赶紧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了几口。他想要支撑起来坐,但是一点力气也没有,我阻止道:“好好躺着,我去喊医生。”

“不。”他无力地扬扬手,示意我坐下。

“你要说什么,江先生?”我向他打趣问。

“我……又梦见了。啊,不……他是真的……他是我的儿子!”他望着天花板,断续而有点激动地说。

“是吗!”这实在是另一个意外,我惊讶不已。这个时候,江陵回来了,我于是喊他,而他也几乎同时看到有些苏醒的江绗,连忙凑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他梦见,不,他记起他的儿子来了!”我一边高兴地对江陵说。

“是吗?太好了!”他不相信却又有些激动地问,凑了过来,而江绗似乎没有多大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他沉浸在努力的回忆中。

“他长得很好看……睫毛,很长。”一边回忆,他一边说着,脸上满是柔和,我想,这大概是一个父亲才会有的笑意。“……啊,其实他很……淘气,嗯,呵呵。”

“他真是你儿子吗?”江陵抑制着自己的情绪,问他。

“当然……他是江夏……?”他一脸幸福。

“哈,江绗!”我听到江陵哽噎的声音。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不断期待着出现的情形,一次也没有出现,却在此时从江绗口里,清晰地说出来,连我也无法不激动。

“江绗,你快说,还有什么!啊,对了,江陵,你认识吗!”我拉着江陵催促似的问他,无法抑制自己的喜悦。

“还有什么……”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重复我的话。

“好了,这就够了。”江陵笑着说,“让他休息一会儿吧。”说着替他盖好被子,而我则快步跑到外面,去找当班的医生了。





38

38、对话 。。。 
 
 
江绗病情的起色,多少为我带来一点精神上的支持和动力,而这种动力更多来自于我的一种歉疚和责任感,我仍在他身边照顾着他。

他还没有完全恢复精神,但是已有了体力上的好转,他半躺在床上,平静地告诉我们他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一个叫江夏的男孩,除此,还有江陵!这真是太好的事情!我高兴极了,而江陵也不敢相信,最后甚至激动得说不出话。

但他还没有完全记得自己的父母,他记得他们年轻时的模样,居然忘了他们的老年。

当我试探着问他,小牧是谁时,在一旁的江陵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江绗却显得很困惑,尽管努力地回忆,但是他一点头绪也没有,甚至对于自己发烧时喊的话毫无所知。这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以为,他会第一时间想起自己的最爱,也许他还需要时间,我想。

江陵递给他那把口琴时,他的反应很平常,显然他也不记得在病中曾听过我吹的拙劣的调子,这倒符合我的意愿,也没有提起。

毕竟是做了一次手术,医生要求江绗多休息,而他有时一边躺着,睁开眼睛想着什么,然后便又慢慢睡过去了。他睡得很沉,很满足。

他的恢复又使我不自觉地想起另外一个人来,虽然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用各种理由说服自己,但他的影子仍停留在脑海,挥之不去。

我索性在病房里来回走动,又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风景,我一点事情也不愿意想起。

奇怪的是,我却不时会想起江绗对我说过的话,对于我和书岸之间,甚至书岸和陆琼之间,他似乎一直不赞成我的态度,他带着一份警惕,又鼓励我做出回应,可是,我该有什么回应?这些问
题让我感到迷惑,也让我开始思考很多。

我回过头去看江绗,他在床上安静地睡着,我又低下头,而这时,陆琼却意外地又给我打来电话。

“小雨,医院的事情办好了吗?”她问我。

“哦……”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书岸还没醒,我只是问问你,我听见他又喊你名字……”她说,话意迷糊。

“他还没醒吗?”我感到奇怪,有些担心地问,“可是我给他打过电话,被他……挂断了。”一时难抑的挂念,让我说出了这让我难受的话,也像失了维护自己的遮掩。

似乎体察到我的尴尬,她甚至不等我把后面的话说完,便应声:“你也许听错了,他今天早上才醒过来一会儿,得明天才能出院。”

“出院?”我很意外,“怎么会这么严重,他不是发烧了……”

“是发烧,可是后来没法退烧,很昏沉。我们把他送到了医院,医生说是工作积累的疲劳,连续熬夜,他自己又耽误了时间,是突发的病状……”她的语气里有些责备。

“他没有吃药吗?”我问。

她“哎”了一声,“谁知道他在糊涂什么,有没有按时吃!”

“那,他的工作能由别人替代吗?” 我几乎希望他能马上回北城。

“噢,你不用担心。”她放缓了声音,“其实他负责的部分在之前几天就已经完成了,他只是在等其他同事,打算晚两天一起回北城,原定是今天回的。”

说着,她想起什么:“哎呀,我说漏了,他之前说过先不告诉你,要给你惊喜。”然后,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一声。

我怅然,五味杂陈。

“谢谢你。”我说。

“没事的。”她答得开朗。

“书岸常对我提起你,他一直在夸奖你。”我说。

“真的?”她有笑意,“他可没当面夸过我,不过他也对我提起过你呢。”

我应付着微笑道:“是吗?”

“我听他说了你很多,我知道你们在外语站认识。”

“噢……”我不知如何作答,他们谈得这么仔细,连这个她也知道了。

“对了,你在北城的事情还好吗?”她问。

“还好。”

“小雨。”她忍不住问我,“医院的事情很重要么?哦,我是说书岸……难道医院的事情比他重要?我知道你在陪护一个病人。”

她的话直接而认真,像是冷静的质问,没有丝毫的客气和迂回。

她知道我的情况,并且直言不讳。她在电话的那一头安静着,像是等我的回答。而我乏于躲避。

“我的确是在陪护一个病人,因为我的过失,所以他也正病得厉害,他糟透了。”我摇摇头,索性又说了下去,“我很想去青岛,什么都不管,可是……”我说不下去了。

“如果是我,我会不顾一切到青岛来,你没有看到他的样子……”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说到后面,居然有点心疼的语气,“他狼狈得不行,不像样。”

我承认,自己的确不如陆琼,她的果敢,爱恨分明,都是我所不及的。

“你说的对。”我低低地说。

“你很想他。”停了片刻,她说出一句。

我低着头,此时的回答,还有意义吗?然而,也许是因为我觉得已经没有什么需要维护,或者在意的了,尽管是对着并不熟悉的她,我也显得自然。

“是。”我说。

“你很爱他。”她又说,这使我有点意外。

“是……”

“呵,那你怎么不来呢?你不怕会有人乘虚而入吗?比如我呢?”

我想到江绗对我说过的告诫的话,如果有人乘虚而入,可是,如果“比如”是她,又何妨在乎现在?恐怕早已开始了,或者,已经如此,书岸的态度不是很明白了吗?她这是何必?

也许是没有听到我的回答,那边忽然一笑,“喂,我开玩笑的!”

“啊。”我回过神来。

她又调侃我:“他口里喊的是你,你却不肯管,还真烦死我这闲人!”

如果他喊的是她呢?她会怎样,我忽然莫名其妙地猜想。

“他迷糊了,也许他在骂我呢。”我像是谦虚,说的却不无是自己所想。

“你不会因为他不高兴而生气吧?”没有等我反应,她又解释道:“他对我提过几句而已。”

好吧,看来书岸什么都对她说过,那我把一切告诉她,就让他们在一起吧!只有陆琼才能了解他,不让他担心。

我如实回答:“他不是不高兴,而是很生气。”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要怎么办?是啊,我也在问自己,可是,这不是我能把握的。

“我只能欠他一个解释。” 我恢复了思绪,平静地说。

“不,你不要误会。”也许是听见我有些认真的语气,她显得不太自在。

我摇头:“不,如果我在医院实习,他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可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只能给他一个解释,告诉他我没有去青岛的原因。他的感情生活……是他的事情。”我讨厌此时的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

“如果,他仍然爱你呢?” 迟疑半晌,她忽然问我,“小雨,你会争取吗?我是说……”

“我会。”我平静地回答,没有犹豫。想起江绗鼓励我的话,我说,“我想他会明白。”

沉默了一秒,她有些认真的说:“他应该会明白的。哎,如果不是……”她说着,笑了一声,
“好了,我们别胡扯了。”

“没事。”

“你对他很放心。”

我没有分析和思考的兴趣,只能承认:“信任比猜测轻松。” 

停了停,她默默地说:“我明白了。”

我却有些不明白,猜想也许她会说得具体一点。

可是她并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问我:“对了,你要我帮你带什么话给他吗?”

“不用了,噢,没有什么话要说……”我没有说完,她记起来什么,抱歉道:“哎,我忘了你有他的电话。”

我勉强笑着:“是的,或者我晚一点打给他。”

“好。”有片刻的停顿,她说,“如果你能来青岛就好了,我们还没有见过面。”

“有机会,你也可以来北城,这次也可以……”

“不,我想这次不行了,你知道我一直很忙。”她忽然答得干脆,又轻松似地笑道,“好吧,我先去看看书岸。先不聊了,我得出去了。再见吧。”

“好,那再见。”我说着,挂上了电话。

是的,如果我能去青岛,我一定会去,但是,他真的会高兴吗?他唤我的名字,是想念,还是耿耿于怀?我摇摇头,没有一点头绪。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有点忐忑,担心自己笔下的人物会怪我,没有很好的把每个人的冲突写好。
谢谢亲们,对俺这第一部长篇的包容,可以看到现在,已经耐力十足,谢谢谢谢 ^_^
讲讲剧情吧,小雨身边两个人都病倒了,她陷入两难,但是最后人家领不领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下文继续揭晓。。。




39

39、回家 。。。 
 
 
在我想到给书岸打电话时,却总是轻易冒出他和陆琼愉快相处的想象,而他知道我并没有去看他,又会有什么反应?矛盾中,我竟不敢打过去。

我无聊得难以排遣,居然帮顾依湄整理起试卷来,她一副深谙世事的样子看我。“你怎么了?”

“我没什么,法官。”

她伸了伸懒腰向椅背倒去:“我是快要解放了,可你怎么像要进牢笼里,闷闷不乐的样子?”

“哎哟,我哪有,我只是好心帮你。”我搪塞着。

她手托下巴,“那你不如出去走走。”

“我也许是会出去走走。”

“我说的不是医院。”

“嗯”我赶紧点头,“过两天我就去青岛,懒得每天回来见到你。”

她来了兴趣,“真的?你早该去透透气。”

“当然是真的。”我只好放下试卷,应付着回答,不等她继续提问,便转身了,“我现在要出去了。”

“去哪里?”

“楼下小卖部。”我笑着对她努嘴,尽管这抹笑容在转身以后也很快淡去。

医院那边,江绗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两天后,他已经神志清醒,可以自理而且又开始忍不住起来走动,只不过我在的时候,总会制止或是让他多待在床上。

他像是能看穿我的想法,摆手让我不要再提醒他这个那个了。“我如果这样待下去,要变成一个傻子。”

“傻子好,至少没有什么危险。”我说。

“能有什么危险?”他不屑道。

“这次不就……”

他笑着打断:“这次最多算是冒险,而且……不是很好吗?”我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从这一点来说,我其实也感到很欣然。

“侥幸罢了,江先生。”

“医生说过我什么时候能出院么?”他随口问道。

“再过半个月吧,江陵也许更清楚。”我说。

“好吧。” 然后他又高兴地说:“我很想见到江夏,噢,他还不知道我……”说着,又摇头微笑着。

“很快了。”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对了,你的面试怎么样了?”他忽然想起我的事情来。我于是告诉他一切的经过,听到我的顺利通过,他带着一点夸张的表情赞道:“我早担保过你可以!”

“哇,你什么时候担保过?我竟忘了!”我也更夸张地揭穿他。

他笑着忽略我的话,“不管这个,你的书岸知道了吗,他一定会很高兴。”

我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的失落,避开他的眼睛,淡笑道:“没告诉他,不着急。”

然而我似乎总难以逃避他敏锐的观察,他平稳着声音试探地问道:“怎么了?”

我知道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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