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围城- 第15部分

第十八章

‘锦衣夜行’是一种态度，是一种藐视万物只讨喜自己的态度──穿什麽，做什麽，取悦自己就好。至於其他人怎麽看、如何想，与我无关。
安宁此刻就是怀著这样的心情漫步在小区外的道路上，凭著方向感一路西行。已经是春天，但郊区的夜风还是很凉的，丝丝缕缕的寒风顺著并不密实的衣服吹进来，吹得他有些冷。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提醒他市区很远，至少应该停住脚步等一下那个人会不会追上来。但灌一口香槟，感觉著那液体直渗入每一根血管，蒸气腾腾，蔓延著身体也热了那麽一点点。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著，心底仿佛只有一个声音，
去找那个大个子，告诉他他真的很傻！
安宁应该算是幸运的，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碰到了一辆准备回家的黑车，还是惊异於这麽晚了竟然还有人独行主动停下，安宁想让对方把他送到市区，可人家已经收车准备回家了，最後的决议是可以把他送到不远处的机场。
坐上了车子安宁才发现自己真的冻坏了，几口把剩下的香槟灌完，给了钱下车，直接抱著酒瓶子跑到出租车停侯区等车，幸好是大城市，即使夜间航班稀疏也有不少出租车来往，随便找了一辆钻进去，报上平稳家的地址，然後昏沈沈的倚在後座假寐，不期然想起红拂夜奔的典故，不禁笑出了声儿。
车子开到平稳家楼下，掏出钱包安宁才发现里面的现金不够了，招呼司机跟自己上楼去取。司机已经偷偷观察这个没有行李抱著酒瓶子睡了一路还时不时乐两声儿的客人很久了，看他那醉猫似的样子赶紧熄了车跟著他上楼。
平稳在家睡得正香忽然听到敲门声，起来从猫眼一看吃了一惊，赶紧打开门扑鼻而来的是一阵酒味儿，安宁笑嘻嘻的靠在门框上向他SAY　HI。
“这麽晚了你这是…”
“先别说这个了，我打车来的身上钱不够，你先替我把钱付了。”
安宁错错身让平稳看到旁边的司机。
平稳脸微红──他的确是一开门光注意安宁了，赶紧回屋拿出钱包付给司机，还客气的送人到了电梯，再回来，沙发上散落著安宁的围巾、外套，而人，已经趴在床上了。
安宁真的有些累了，也明知道自己这样的姿势很难看，可鼻端闻著被褥中的味道就是不愿意起来──洗衣粉、柔顺剂、阳光…交织在一起，就是浓浓的居家味儿。耳边听著平稳回来，轻轻关上门的声音，拖鞋走到自己身边的声音。安宁头埋在那里悄悄微笑，等待著他下一步的举动。
嗯，平稳把自己的鞋脱下来了；
袜子也被脱下来了；
…
然後，被子被轻轻覆盖上来。安宁不装睡了，偏过头看了眼平稳，吓了他一跳，
“你没睡著啊？”
“废话，我从顺义大老远的半夜走过来就是为了睡觉啊？看见那香槟没有？有人邀请我洗香槟浴呢我拿了一瓶出来就出来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就我在那儿走啊走的，要不是碰上一车路过没准儿我就冻死在半路上了。知道为什麽我把酒喝完了还抱著酒瓶子不撒手吗？因为那是一黑车，那司机一路上都瞄我，我心里想著别没见著你自己小命儿先交待了…”
後面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嘴已经被平稳堵上了，安宁鼻腔里发出长长的，满意的呻吟。感觉著自己连被子被平稳紧紧抱在怀里，一路上的寒冷终於消散。享受了一会儿忽然又想起来什麽，一个使力翻过来把平稳压在身下，双手按住不明所以挣扎著要起来的大个儿，正色，
“你先别动，我来找你是有话跟你说的…我看了你那栏目了，你表现得很不错。”
“真的不错？语速、讲述重点什麽的呢？”平稳追问了一句，
安宁含笑，头慢慢俯下去，贴近他的脸，
“你说了什麽我都没听见，就是觉得，真他妈性感…”
嘴又被平稳探头擒住，安宁轻巧的闪开，
“出了一身汗臭死了，我要洗澡，还要刷牙。”
下床，自顾自脱光衣服去浴室了，围著条浴巾回来，仿若没看到平稳那赤裸的目光一般走到另一侧掀被子上床侧身背对著他阖上眼皮，须臾，身体就被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拥住。安宁满足的轻声叹息，终於明白了，之前跟那人觉得不对劲不是因为下车时的舔弄，不是因为所谓的未来‘构想’，而是因为那人永远只肯贴半个胸膛上来，刻意的亲昵，却好像做好了随时撤开的准备。
慢慢转过身体伸出双手迎接平稳的热情，彼此激情迸发的时候看到平稳跳下床从柜子里拿出套子和润滑剂的时候睁大了眼，
“你怎麽准备了这个？”
“…上次没用完的带回来的。”
安宁翻白眼，却在平稳再一次欺身上前的时候又笑起来──这次比上次熟练多了，至少不用等那麽久。预想中的东西缓缓探进来，安宁深呼吸双腿架在平稳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明白了他意思的平稳再不忍耐，抓紧他猛力动作。安宁觉得下半身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想把脚收回来自己揽住轻松一点，平稳却腾开了一只手拉住，舔抿轻咬著在他的小腿上流连，一直向上最终含住了他的脚趾。
安宁从来不知道脚趾竟然是自己的敏感点，那副情景看著情色得不得了，闭上眼睛触感却更加分明。不想太丢脸，咬住了下唇的举动让平稳更加疯狂，一阵猛攻後青筋爆裂的释放了自己。
安宁觉得自己好像被拆开又装上，虽然自己还没出来但昏沈沈的只想睡觉，迷迷糊糊间下面又被平稳含住，微微睁开眼睛想说‘这次不用了，我困了’，却又贪恋那种温柔包含的触感。平稳的技术比前次好了很多，连下面的小球都没忘了照顾，安宁将将用力支起上身调笑，
“不错嘛，又GOOGLE了？”
紧接著被平稳的著力吸吮‘报复’，重重跌回，只剩喘息的份儿。在制高点即将来临的时候出声提醒，平稳却没有松开，只是在他都出来之後有些慌乱的跑去了浴室。再回来，安宁已经真的睡著了，睡靥上带著一抹满足的微笑。
再睁眼的时候已经被阳光晃得睁不开眼──平稳家的窗帘是单层的不隔光，起身揉著眼睛走出去看到平稳已经对著电脑在工作了，
“几点了？”
“9点多了。我送小翾去幼儿园都回来了。”
平稳转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
“…什麽？你是说，小翾昨晚上在家？”
“是啊，放心吧他睡觉死，早上还是我叫起来的他什麽都没听见。”
安宁尴尬了，‘气愤’的指责平稳，
“小翾在家你怎麽开始不说啊？要知道他在我…”後面儿的话不用说了，看平稳那像偷著了腥的猫一样的笑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故意拉下脸去了洗手间，回来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平稳已经端著早餐递到床头了，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麽，多少喝杯奶吧，包子吃荤的还是素的？都是自己包的。”
安宁拥著被子靠在床头接过被子喝了一大口，和煦的阳光、温柔的情人，一切美好的无以复加。看到他唇上留下的奶渍，平稳下意识的伸头过去想用吻擦掉，却被安宁眼明手快的挡住，
“没刷牙呢。”
平稳无奈的退开，安宁也无奈的瘪嘴──这主儿就不会反抗自己吗？不过心里还是满满的欣喜。
“我手机呢？没人找我吧？”
“早上响来著，看你睡得香我就给调静音了。”平稳把手机递还安宁，不出所料，一大串儿大部分是蝈蝈打来的。安宁撇撇嘴，放到一边，对著平稳笑笑，
“我先回去换衣服然後去园里了。”看平稳有些错愕的表情心里不忍又抓过来亲一口，
“别多想…今天小翾还回来吗？”
“呃…明天周末，定的去给他办保险的事儿。”
想起这个安宁又笑了，不过不想再追问什麽，有些东西，放在心里的感觉更好，
“那…我在我家等你。”

安宁匆匆回家，先给乌拉放了食物把手机充上电洗了个战斗澡就去了园里，草草吃了午饭就开始处理公务。午休时间过了，各班级的孩子开始轮流到楼下的小操场做游戏，听见嬉闹的笑声，安宁站起来踱到床边──小翾个子高，一群孩子中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到。看著那纯真无邪的开心笑容，想起昨晚自己和平稳就在离孩子那麽近的地方…
临近下班，手机又响了，蝈蝈儿，安宁没接。很快，短信进来了，
“出来，我在你们幼儿园门口呢。”
无奈只好穿上外套下去──穿过小班接孩子的家长，人流中两人互相递个眼神默契的前後溜达到附近一家咖啡厅，蝈蝈儿在前找个了角落的隐蔽位置，叫了壶咖啡就开始发飙，
“您到底是怎麽回事儿啊？要走也成好歹跟我打个招呼啊！好麽，就跟是我勾搭你走的似的一大早那哥们儿都快把我手机打化了。人怎麽招你了你至於大半夜的跑了？非礼你了？来强的了？我就纳了闷儿了到底您哪根筋不对了跟人玩儿这个？知不知道後来那哥们儿还开车出去找你来著？不知道你跑哪儿去了人还倍儿担心怕你出门遇上坏人怎麽著了。我还的紧著宽人家心说你放心，安宁这样的就算遇上流氓也得那流氓哭著回家…”
安宁给他一耳朵听著，听到这句终於乐了，气乐的，
“说什麽呢你…其实也没什麽，就是看著他一个劲儿的跟那儿喀吧喀吧的倒腾那些吃得心烦。”
蝈蝈儿瞪大眼睛，
“你别跟我说就为了人家好吃点儿带壳儿的东西你就把人踹了？”
“那是吃点儿吗？你可没瞅见，整整一大盘子哪。还有那工具，一套一套的，那都是专业级别的了。”
蝈蝈想撞墙，
“成，我记著了…那还有别的吗？您还挑出什麽毛病来了，说一个让我能给人回话儿的。”
“嗯…”安宁望望天花板接著回忆，
“还有我们下车的时候，他当著他那俩哥们儿舔了我脸一下，还说是情调…”
“…那您这儿是怎麽理解的？”
“不是我怎麽理解，你说大冷天儿的都半夜了你来那麽一口，哈喇子全蹭我脸上了一下车小风儿一吹半边儿脸都煽了…”
蝈蝈儿真是无奈了，
“我算是听出来了，这就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那你後来上哪儿去了人满世界找你就差报警了。”
“…我出来碰上了一黑车，给我拉回家了啊。”安宁开始胡诹。
蝈蝈怀疑的看著他，
“说实话到地上哪儿了？我往你家打了一早上电话都没人接。你不会是看上那黑车司机跟人回家了吧？”
安宁翻白眼儿，
“反正我不想再见著那人了，我不管你怎麽跟他说反正让他别再找我就是了。”
“不对，这麽转移话题不是你风格…必然有奸情。你到底上哪儿了？”
“我说你怎麽那麽三八啊…”
蝈蝈上下左右的瞄他，听了这话索性做出小萝莉的表情，
“人家好奇嘛，姐姐你就说了吧…”
逗得安宁想拿咖啡壶砸他，抱上胳膊摆出一副打死我也不说的架势。
蝈蝈折腾半天忽然灵机一动，
“平稳！你不是是去找平稳了吧？”
安宁不乐了，不承认也没否认叫服务员拿菜单了，
“咱先不说这事儿了，我饿了你想吃什麽我请。”
“…那大个儿魅力够大的啊。你让我名誉受到那麽大的损失光这儿请就完啦？不成回去跟你们家平稳说赶明儿得请我吃大餐弥补我的精神损失！”
──
第二次上床了，一切貌似风平浪静中。




第十九章

和蝈蝈的一顿饭吃的嘻嘻哈哈，当然还是免不了提到之前那个人，安宁皱著眉头组织了下语言，
“怎麽说呢，其实我也知道很多人都是那样过的，毕竟俩男人又不可能有太多的社会关系，回来了就是大眼瞪小眼，相互厌倦很容易发生。他能直白的跟我谈到这个问题，好歹算是不虚伪。但不知道为什麽，好像就是觉得别扭。”
“嗯嗯，就你冰清玉洁别人都是渣滓。”蝈蝈嘴上吃著还不忘损他。
“你不能好好说话啊。我是说，这话哪怕是以後单独我俩在一起的时候说呢，他倒好，上面儿俩哥们儿3P呢他跟楼下拉著我聊这个。我倒是对这个没什麽兴趣，可就是觉得要是点头了他能立马上楼似的。”
“…你别跟我说你是因为觉得他特想这麽玩儿才生气的。”蝈蝈隐约抓到了他话里的东西，
“当然不是，我没那麽控制欲。就是觉得…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过去的经历、生活习惯等等等，任意两个人决定生活在一起都应该做好一定程度的‘冒险’，至少是探险的准备吧。他倒好，好像就把这规矩定下来了，那我干嘛呢跟他在一块儿？就是为了刮风下雨大家都不爱出门儿的时候手边儿还有一备胎？”
蝈蝈放下筷子想了一下，
“也是，反正我接受不了这个。嗯嗯，我得找个仙儿，压根不往这边儿想的那种。”
安宁失笑。
吃过了饭天儿也不早了，蝈蝈那意思说是一起出去转转──指不定那人在外面儿得怎麽说安宁呢，出去露个脸儿好歹让大家看见他还是淡定的。安宁拒绝了，理由是昨儿就没溜乌拉。
蝈蝈觉得不对劲了，按安宁平时那好胜又假仙儿的性子自己这提议应该是正中下怀，看看有些魂不守舍的老友，故意的，
“我也挺想乌拉的了，反正我也没事儿陪你遛狗呗。”
多年的朋友，安宁一下子就听出了蝈蝈的意思，按说这时间小翾应该还没睡平稳也出不来，而且他认识蝈蝈就算看见也没什麽，可不知为什麽就是不想让这偶然有发生的可能，叹口气，
“得了我真有事儿，你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吧成吗？”
蝈蝈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哦，佳人有约啊，瞧我这没眼力价儿的呵呵。”
看安宁有点儿挂不住赶紧又正色起来，
“那什麽，算上昨儿你们俩已经两回了吧？今儿满贯？我说你啊别想那麽多，原来你有这毛病是怕惹上麻烦，现在是奔著长远走了，以後别说3次了，300、3000次都是正常的…3000次好像有点儿多，得看个人体质…”
安宁恨不得抽他，哄苍蝇一样的挥挥手看著蝈蝈上了出租车暗自叹了一口气──
蝈蝈提到的事儿他也不是没想到。的确，自从和罗骥分了自己和任何一个人上床的次数就没超过过3次的。刚开始还给自己借口说做过三次该玩儿的花活也都摸得差不多了，再来就真没什麽激情可言纯是瞎耗了。这人吧，刚在一起的时候都有点儿新鲜劲儿，时间长了，潘安也得看成板砖。可後来，这似乎成了习惯，再顺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