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七苦笑一声,也不明白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不对,龙灵与玄武的力量传承是正派力量,不像这股力量那样阴寒怨毒。况且,龙灵与玄武的力量传承早已经融化在你的意识之中,血脉之中,甚至是道力之中,与之浑然一体,已经成为你的力量体系构架之一,不会突然分离整体而跑出来做怪的。
而这股力量则不同,它像是一个深入你骨髓的寄生虫一样,如藤蔓般攀在你心的本体之中,平时蛰伏,可是一旦有事,它便跑出来做怪,像是谁有意在你的心之本体内留下了这股力量,专门针对你一样。”
姜是老的辣,仔细思忖过后,玉青卓一语道破了其中的关键之处。
他这一番话说出,登时也让凤七吃了一惊,回想往事,隐约想起了其中的关键之处。
“我初入恶海的时候曾经有一头摄魂蓝螭要吃我,结果被我干掉了,而后它就弄了一个古怪的夺舍,还说要诅咒我永生永世无法晋级天位强者的殿堂。
不过,当时我以为它只是恐吓我,同时也没想到能够晋级天位境界,所以并没当做一回事。”
凤七终于想起那件事情,当下,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始末讲给了玉青卓听。
“唉,看来就是这样摄魂蓝螭的血之诅咒让你不断出现这种情况,如果不是它留在你体内的力量在做怪,恐怕你几天前就已经能够晋级为天位强者了。
唉,可惜,真是可惜!”
玉青卓连声长叹,暗骂凤七怎么那么不小心,着了摄魂蓝螭这头畜牲的道。
“祖师,能不能有挽回的余地的?”
凤七也颇有沮丧,愁眉苦脸地问道。
“这种血之诅咒极为偏门,而且是一种精神念力的作用,非外力所能驱逐的。想要破解它,难,难,难!”
玉青卓连说三个“难”字,长叹不已。
“再难也有个法子吧?”
凤七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倒是有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却需要你自己努力了。要求你必须精神力量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驱逐摄魂蓝螭留在你心中的那股精神念力,这时候你才有成功晋级的希望。
只是,倒底精神力量需要强大到什么程度,却不得而知了,我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也不好妄下断言。”
玉青卓惋惜地看着凤七说道,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没什么太大的希望了。”
“唉,真是命不好。这头该死的摄魂蓝螭,它的血之诅咒的怨血丹青还真生效了,真是服了它。”
凤七挠了挠脑袋,竟然赞起摄魂蓝螭来,倒也没见得有多难过的样子。
“无法晋级天位强者,难道你不难过么?”
玉青卓倒是凤七的这种表现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里,像凤七这样的天才少年,遭受到如此重大的打击,应该是愁眉不展异常压郁闷才是,可是看现在的凤七倒没有半点难过的样子。
“我当然难过啊,不过,事情已经就这样了,难过也没用了。况且我刚才都已经难过了,现在现继续难过那是跟自己过不去嘛。
人这一辈子,就算是个修真人也不没必要整天纠缠执拗在极致力量的追寻上,那日子过得该多没劲啊!
你老人家也说了,心儿空灵,万法自然,保持一颗心的本体宁静安详比什么都强,又何苦偏执一事呢?那不是入相了嘛!
再者说了,晋级天位强者,再进入神域,又有什么好的?像蓝晴这样一辈子活在复仇阴影中的神域强者,也未见得就比我们普通人好到哪里去。您老人家现在也进入神域了,同样没有飞升,还不是被蓝晴困在这里了?
啊哟,玉祖师,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小徒孙不懂事乱说话,您老人家可别在意啊。”
凤七说到这里才感觉到自己有些口无遮拦了,禁不住就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哈哈,我计较你做什么?这是事实嘛。
小子,你倒真是修道的好材料,竟然能这样淡泊达观,小小年纪,真是了不起。我有预感,你不会仅仅只是一个圣位强者的,我坚信。”
玉青卓禁不住莞尔一笑,随即感叹地说道。
他倒是真没想到,凤七竟然有这样一颗淡定无求的心,这绝对不是不求上进,而是真正的一种达观泰然的处世态度了。
“嘿嘿,一切都无所谓了,只要过得开心就可以了。”
凤七笑笑,转过头去悠然望着大海那碧绿的海水,一颗心却已经想起了许多人,许多事,几张秀美的脸庞一一浮现在脑海之中,还有那一张张或是憨厚或是鬼精灵的面孔,也都栩栩如生地在眼前晃来晃去。
“唯一让我不爽的是,不知道被困在这里什么时候是个头。”
凤七头枕着双手躺了下去,嘴里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却在想,“什么时候,我才能再见我的爱人,和我的兄弟们呢?”
“也许,快了吧!”
玉青卓眼中有浓重的忧郁之色涌了上来,担心地说道。
“没错,这种日子,你们就要过到头了。”
一把轻柔的语声传来,如同仙女的声音,只是,两个人都知道,那是怨念海般深的魔宫妖女蓝晴出现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雪蝉
(这一章也不分章节了,两章合一。)
玉青卓与凤七豁地抬头,望向了空中。
空中气流开始变生了变化,扭曲起来,随后,空间也奇异地扭动了一下,那个风华绝代的妖女蓝晴的身影出现在空中。
依旧是白衣如水,依旧是笑语嫣然,依旧是人比花娇,可是,伴随着她的出现,空气中都仿佛嗅得出一种阴森发霉的怨念味道,那是种重难返的怨毒,日积月累,让人甫一接触便感受到了那浓重的肃杀与寒凉。
“过到头了?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杀了我们?”
凤七皱起了眉头,抬头向蓝晴问道。
“唉,你真聪明,一下就猜到了我的意图。”
蓝晴悠悠地说道,仿佛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这种杀人于无形的阴狠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那就先杀了我吧!”
凤七豁地站了起来,抬头盯着蓝晴凶狠地说道。
“现在还不是杀你的时候,你说对吗,玉青卓?”
蓝晴轻轻一笑,却转向了玉青卓轻声慢语地问道。
“我哪里知道你这妖女倒底在想些什么。”
玉青卓怒哼一声说道。
“是么?你真的不知道么?要不要我亲口告诉这个小子呢?”
蓝晴笑语嫣然地说道。
“你想说就说吧,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星寂宗主的大预言术的话。”
玉青卓将脸别过一处,不屑地说道。
两个人在这里打哑语,却把凤七听得糊涂起来,搞不懂两个人倒底在说什么。
“嗯,说的也是,星寂那个老不死的预言术还是蛮准的,我不说也罢。况且,打破了这个闷葫芦也没趣得紧,让这小子带着谜团死掉也是好的,他们到死都不能相认,这也是个很有意思的局嘛。”
蓝晴掩口笑道。
“蓝晴,你这又是何苦呢?执着于怨毒与报复的一念之间,难道你真的只为这一念而活着?”
玉青卓抬起头来望着她,神态间有着说不出的叹息与怜悯。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如果你现在就想死的话,我可以成全你。”
蓝晴忽然间暴怒起来,柳眉倒竖,娇喝一声。
“干脆利落的死去总比你这样凄苦无奈地活着要好上许多了,蓝晴,其实你很可怜,难道不是吗?”
玉青卓摇头长叹,眼中的怜悯之意更浓。
“你……”
蓝晴勃然大怒,刚要怒骂出声,猛然间却像是定住了身体一样,随后,缓缓转过身去,望向了远方。
凤七与玉青卓也是一怔,随着蓝晴的目光缓缓望向远方。
只见,一个同样白衣胜雪的女子遥遥站在远方的虚空之中,像一朵纯净高洁的白云,不染半点世俗的尘埃。
虽然离得很远,那个女子的面目有些模糊,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给人一种飘然出尘的感觉,仿佛,她真的是天边的一朵白云,美丽、淡然、从容,给人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遥远感与飘渺感。
只是远远地看了她一会儿,仿佛一切都开始不真实起来。
同样身着白衣,同样美艳不可方物,可是,蓝晴与那女子两个人,却是迥然不同的两种气质。
蓝晴美则美矣,却带着一种狐媚天下的妖冶,她是因妖冶而美丽。
可那女子不但美丽,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圣洁感觉,无论从哪个角度,无论从什么方向,无论从远近,只要望上一眼,便是圣洁无方。
如果看得时间长了,恐怕真要陷进那圣洁的美丽之中而无法自拔,就如同望着天空中的一朵白云久了,连一片心也纯洁起来,干净起来,崇高起来。
她因圣洁而美丽。一切仿佛与美丽有关,一切又仿佛与美丽无关。
比较之下,蓝晴的美丽则失之于俗艳与妖冶了,那只不过是一种近乎失真的美丽,说到底,还是与美丽有关。
而这个女子,已经脱离了美丽的范畴,像一片能纯净人心灵的明净天空。
远远地望着那个女子,却不知为什么,凤七的心猛然间就抽紧了。
虽然他从未见过这个女子,可是莫名其妙地,一股异常熟悉的感觉就涌上了心头。
不,这不仅仅是熟悉,竟然能让凤七凭空涌起了一种无法形容的亲切感,仿佛,那个女子就是他的至亲之人,多年不见之后的偶然重逢,悲喜交加,甚至,让凤七的鼻子瞬间发酸,竟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
“她,是谁?”
凤七怔怔地盯着远处的那个女子失神地问道,却不提防,眨眼之间,两行清泪竟然落了下来,砸在地面上,激起了一撮细小的尘埃。
“她是雪蝉!”
玉青卓的呼吸粗重了一下,随后才恢复了正常,表明他的心境也已经在刚才的一瞬间发生了无法形容的变化。
“雪蝉?洗夜的爱人?可是,为什么,我一见到她竟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我感觉她好像与我很熟悉,很熟悉……”
凤七喃喃地自语着,摸着自己腮边的两行泪痕,心中的那种亲切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此刻,他心中竟然起了一种荒唐至极的念头,那就是,他好想扑过去,扑到那个女子的怀里,痛哭一场。
“熟悉?呵呵,熟悉……”
玉青卓在心底苦笑了一声,长叹了一声,却是无法回答凤七的这个问题了。
“你终于来了。”
蓝晴此刻面对着那个女子,一张美丽的脸已经扭曲得变了形。
“是的,我来了。今天是他逝去的祭日,你不也是同样来了吗?”
雪蝉的语声像是天山雪水融化时淙淙流淌的声音,纯净、高洁,让人听了心底清净无限。
“他是因为你而死,你还有脸来祭奠他?”
蓝晴喷薄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爆发而出,像火山般暴裂。
“唉!”
一声悠悠的长叹声响起,说不尽的辛酸,说不尽的苦楚,说不出的凄婉。
凤七听见这一声长叹,却不知为什么,整颗心都要碎了,泪水再次禁不住汩汩流出。
“我认识她,我一定认识她,否则,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碎的感觉?
天,这倒底是为什么,是为什么?”
凤七在心中狂吼,泪水无法遏制地涌出。
“蓝晴小妹,你,过得好么?”
沉默了半晌之后,雪蝉又再开口说道,语声飘渺无定,显示了她强大无匹的神域力量。
只是,这力量却是那样的温和淳厚,不带有半点的侵略性,有的只是让人心神安宁的感觉,这是真真正正地逼近了神域力量的终端极致了。
“哈哈哈哈,我过得好么?我一直以来都很好,如果你死了,我会过得更好。”
蓝晴尖嘶道,语气中满是疯狂的愤怒与仇恨。
“蓝晴小妹,你这又是何苦呢?世间之事,错综复杂,恩怨交缠,谁又能说得明白?谁又能看得清楚?
这都是命,是命!要怨,就怨这老天无端弄人吧。难道,过了这万年之久,你还不能真正的释然吗?”
雪蝉轻轻地摇头,叹息般说道,语意深处,却是不尽的幽怨与苦郁。
其实,她同样痛苦,只是,又有谁知道呢?
“我不怨这老天,我只怨你。如果当年不是你勾引他,如果不是因为你害了他,他又怎么会自绝于这怒海之上?
今天,是他万年之后的祭日,我要用你的鲜血来洗清你的罪恶,用你死后也不能安宁的痛苦为他做万年的祭奠!”
蓝晴怨毒无比地望着雪蝉,眼睛里射出了疯狂的恨意。
“罪恶?何之谓罪恶呢?痛苦,呵呵,从他逝去的那一天起,我便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痛苦了。如果你真的能让我再次感觉到什么是痛苦,恐怕我还要谢谢你才是。”
雪蝉脸上依旧是一片平静,可是,那话语中的心碎神伤,那种骨子里的哀惋凄楚,却让凤七听了之后心头酸楚难当,泪水不停涌出,已经深深地与雪蝉一同陷入了那种无形的神伤之中而无法自拔了。
“是么?你真的感觉不到什么是痛苦了么?哈哈哈哈,我看,未必吧!”
蓝晴疯狂地大笑。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蓝晴小妹,我只想来这里祭奠他一下,顺便看看你还过得好么,别无他意。如果打扰了你,还请见谅。”
雪蝉轻皱黛眉,不愿意再与蓝晴瞎缠下去,便欲转身离开。
“雪蝉,你别着急要走,先看看,他是谁,你要仔细地看,看仔细!”
蓝晴豁地转身,翘着春葱般的一根玉指指着凤七向雪蝉说道。
“他?”
正欲转身而去的雪蝉皱眉向着蓝晴手指的凤七望了过去,神态间有诸多不解。
只是,细细凝神望去,不,甚至是不用凝神,神意遥探之下,雪蝉身体登时便是大大的一个摇晃,仿佛是空中的一缕即将消散的白云,让凤七的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摇憾,担心之下,只想伸出手去扶住她。
“啊……”
雪蝉扶着胸口,又悲又喜地轻呼了一声,就那样目不转睛地望着凤七,眼睛眨也不眨一瞬,仿佛是见到了至亲之人,多年之后再度重逢的至亲骨肉。
凤七也望着她,两道眼神隔空而望,所有的空间都已经不再是距离,有的,只是两颗血浓于水的心灵砰然的碰撞。
这样的碰撞,于雪蝉,是容纳。于凤七,是回归。
“你,真的是你,我的……”
雪蝉陡然一声长呼,泪水已经不受控制地潸然而下,扑落落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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