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乘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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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乘风录-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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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殷勤备至地说。

“正是!算我们一个!”齐忠泽也用力点头,一副万死不辞的样子。

黑衣女子笑着点点头:“感谢大家对梅老前辈的关心。虽然我和梅老前辈有一番渊源,但是这次行动并非为了给他老人家报仇雪恨,而是要救出因为杀死关爷而蒙受牢狱之灾的月侠连公子。

当然……”黑衣女子转头看了一眼一直埋头看着地图的祖悲秋,“还有因为犯禁动武而要受废去武功刑罚的郑东霆。”

“奇怪!”一直没有说话的祖悲秋突然开口道,“这里没有刑堂地形图。”

黑衣女子微微点了点头:“不错,关中刑堂的地牢和行刑室是一片规模庞大的地下建筑,这二十年来关爷和关夫人又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进行扩建。

能够出入关中刑堂地牢的都是他们的亲信死士,即使派中资历甚深的掌刑官都无法进入。

我虽然在关中剑派身份特殊,但是只领得一个虚弦,无法真正做主,所以刑堂的地牢结构,我也不太清楚。”

“但是如果我们想要从地牢中将他们救出来,地牢地形图是必不可少的。”祖悲秋道。

“何须担心,有我齐忠泽挖掘隧道,一夜之间就可以把关中刑堂的地基挖空,到时候咱们想去哪儿去哪儿,有没有地图都是一样。”齐忠泽得意地说。

“有劳齐兄了。”黑衣女子朝齐忠泽微微一笑,“攻入地牢一事就交给齐兄。地牢之中守卫森严,厅室楼堂错综复杂,有劳轩辕兄大驾查探,确定郑捕头和连大侠的方位。

李兄负责他们所处牢房机关钥匙的破解,等到救出连大侠和郑捕头,其他人立刻撤走,有劳祖兄和罗副主事断后。”

“主事,如此说来,你不知道地牢的地形图,不知道关押郑连二人的房间,不知道防卫他们逃脱的机关锁匙,也不知道救出他们的撤退路线,这似乎……”罗刹听到这里皱紧了眉头,沉声问道。

“各位都是抬抬脚四城乱颤的顶尖人物,我相信依靠你们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够随机应变,将任务圆满完成,对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黑衣女子淡淡一笑,泰然自若的说。

“那是当然!主事大人放心,一切交给我们来处理!”轩辕光眉开眼笑的说。

“谁能挡得住我齐忠泽?这简直小菜一碟,都交给我来办。”齐忠泽用力拍着胸脯。

“没有机关是我开不了的,绝对没有,所以绝对安全,不用担心。”李无双用力摇着头。

“看到各位士气高涨,我就放心了。明夜二更左右,我会借机和刑堂中人发生冲突,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到时候各位可以放心行动 。

希望天佑仁善,连大侠能够逃出虎口……”黑衣女子说到这里看了祖悲秋一眼,又道,“当然……还有郑捕头。”

“好!”众人齐声道。

“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到关中剑派去布置大局,在这里先行告辞。”黑衣女子说完,朝众人团团一礼,转身飘然离去。

看着黑衣女子在地道中消失了踪影,祖悲秋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喂,祖兄,因何叹气?”齐忠泽在他身边用力一拍他的肩膀。

“我只是……我只是感觉不太妥当。”祖悲秋犹豫了半晌终于鼓足勇气说道,“我虽然行走江湖时日甚短,但是也听说过关中刑堂就是江湖人的阎王殿,危险得很。

如今我们一没有具体计划,二不知地牢格局,三不知师兄方位,四不知撤退路线,感觉就好象一群扑火的飞蛾,凶多吉少。”说到这里,他环顾了一下密室中的众人,“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吗?”

“哈哈,当然不是啦,谁都知道凶多吉少,这才有意思。”齐忠泽笑了起来。

“哈哈哈!”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只有罗刹苦笑着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祖悲秋悄悄来到副主事罗刹身边,轻声道:“副主事,他们……”

“我能说什么呢?”罗刹苦笑一声,“他们都是不甘寂寞的家伙,又对小姐倾慕的很。这一次行动,是为了救小姐的心上人,所以大家都很踊跃……”罗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似乎感到自己的话太多了。

“主事的心上人?”祖悲秋瞪圆了眼睛。

“就是月侠连青颜啊。”听到罗刹和祖悲秋的谈话,轩辕光插嘴道。

第四十四章 恩仇难辨前生事

随着郑东霆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南宫芸终于将折磨了他数个时辰之久的银针拔了出来。刺客这位江湖不透已经口吐白沫,出气儿多、进气儿少。

“关夫人,负心的乃是牧天侯,郑捕头还不到五岁,无论牧天侯对你做过什么,都不应该算到他的头上。”连青颜看到郑东霆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忍不住开口为他申辩。

“哼!”看着郑东霆有气无力的嘴脸,南宫芸仍然怒火未熄,她扭头狠狠瞪了连青颜一眼,“连公子不愧为当世月侠,自身已经难保还敢为不相干的人出头。”

“郑兄对我有救命之恩,当日我也多次有负于他,你若是觉得这番刑法还不够解恨,尽管把酷刑施展在我身上。”连青颜正色道。

“你和我有何关系?”关夫人冷笑道,“我这根银针刺穴苦练多年,就是为了施展在牧天侯一脉的身上,用在你身上岂非浪费?”

“我杀了你的丈夫,你不恨我吗?”连青颜听到她仍不肯放过郑东霆,不禁焦躁了起来,口不择言地说。

“那个窝囊废,你杀了他,倒省了我不少功夫。”关夫人不以为然地冷笑道。她转过头,一抬手抓住郑东霆的下巴,将他的头扳到自己的眼前:“郑东霆啊郑东霆,就算对你用遍世间惨烈酷刑,也难消我心头之恨。无论我对你做什么,也难抵销你对我作的孽。”

“你这婆娘失心疯了!”郑东霆看着南宫芸不满血丝的深邃眼睛,吓得肝胆俱裂,失声道,“我对你作过什么孽,只有你对我作孽!你不是昏了头把我当成师父了吧?”

“住口!”南宫芸抖手一掌砸在郑东霆的脸上,令他一口鲜血喷到了三丈之外的墙上,“当年我和天候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已经决定双双归隐江湖,用余生的时间共同钻研新创立的点穴定身术,做一对改变中原武学历史的传奇眷侣。

我们约好在关中长安城外的周至县南门相见,从此归隐钟南山。我早早收拾好行装从长安来到周至,徘徊等待他的到来。一整夜过去了,没有他的踪影。我不相信他会爽约,死心塌地在周至苦苦等待,直到月余之后才从风媒手中接到他的书信。

他说从沙洲感到周至的路中,偶遇一个根骨奇佳、天赋异秉的神童,若是善加指教,十年后必成不世出的奇才。为了全心教导这位优异弟子,他必须全神贯注,不杂他念。相约归隐终南之事,只能作罢。

当年我已经有孕在身,正需有人陪伴,他对我撒手不理,只剩我一个人孤苦无依在关中游荡,最后不得已只能嫁进关家,和关思羽做了貌合神离的夫妻。我的一声幸福,就这样被生生毁掉。”

听到南宫芸讲述的故事,郑东霆和连青颜都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你说的那个天赋异秉的神童难道就是……”一旁的连青颜忍不住问道。

“不错!”南宫芸恶狠狠地瞪着郑东霆,“就是这位牧天侯的好徒弟!”说到这里,她一抬手,狠狠一掌拍在郑东霆的胸前,令他惨呼一声吐出一口乌血,“想我南宫芸当年艳绝群伦、秀色冠天下,和天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谁知道他却为了一个不满五岁的小孩子将我弃之不顾。此仇此恨,荡尽东海、亦难洗清。

郑东霆目瞪口呆地瞪视这南宫芸雪白的面孔。尽管此刻她已届徐娘半老之龄,而且咬牙切齿,面孔扭曲,但是她的相貌仍然柔媚入骨,倾国倾城,放佛双十年华的佳丽一般动人心魄。可以想象当年的南宫芸是怎样一位超群脱俗的美女。

他实在难以相信师父为了收自己为徒而将如此娇妻美眷随手抛弃。一时之间,他心中自责、感激、温暖、尴尬诸般感情纷至沓来,乱作一团。”

“师父……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半晌之后,郑东霆忍无可忍地在心中痛骂了一声。

“哼!”一口气发泄完积郁多年的怨恨,南宫芸的心情似乎平静了许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握在胸前,恢复了大家闺秀的雍容气质,冷冷地看了郑东霆一眼,“说起来真是滑稽,当年天侯赞赏备至的神童如今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介庸才。

明明身怀绝技,却被一堆昏庸愚昧的江湖规矩缚手缚脚,混得仿佛一只没人要的土狗。恐怕天侯现在也没脸看你吧?”

郑东霆闭上眼睛,没有回话。

“算起来,你和天侯已经有十年不见了。江湖传言,他又收了一个徒弟,叫做祖悲秋。哼,我猜他对你这个土地也不甚满意。本想从你身上打探些他的消息,现在看来恐怕是白费功夫。”南宫芸冷笑着说。

“哼,自从知道师父的武功都是偷学来的后,我和他已经闹翻,从此不再见面。直到他死后,我才知道有一位师弟。”郑东霆有气无力地说。

“你说什么?”南宫芸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我说我和师父已经闹翻。”郑东霆迷迷糊糊地说。

“下一句?!”南宫芸厉声道。

“我说直到他死后我才知道我还有一位师弟。”郑东霆道。

“他已经死了?”南宫芸一把攥住郑东霆的衣领,凄厉地说。

“师父被一位神秘剑客刺死,到底是谁动的手,我现在还在爱查访。”郑东霆老老实实地说。

“你骗人!”南宫芸浑身瑟瑟发抖,“谁能杀得死他,谁能打败天下无敌的牧天侯,谁能够用剑杀死一剑锋寒九十州的牧圣手?!”

“师父的尸体已经在益州下葬。”郑东霆低声道。

“益州?那个江湖人的死地?!堂堂牧天侯竟然死在这个风水都静止不动的蠢地方。哈哈,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大快人心,死得普天同庆。”南宫芸猛然转过身,不让郑东霆和连青颜看到她的脸色。

她双手用力攥在身侧,紧紧贴着裤线,压抑着浑身的激动,大踏步朝牢门外冲去。不知道是心慌意乱还是神思不属,她竟然没有抬手打开牢门,二是合身一撞,将坚固的地牢栏杆撞得四分五裂。

她头也不回,径直朝着地牢走廊尽头的大门冲去。刚才栏杆破碎的巨响引得门外数个看门的刑堂好手纷纷冲进来想要察看原委,正好迎面看到此刻的南宫芸。他们的脸上一阵惊愕,仿佛从来没有看到过关夫人此刻的表情。

“滚开!”南宫芸嘶哑这嗓子厉啸一声,抬掌一挥,这几个武艺精强的汉字同时惨叫一声,齐刷刷撞向地牢通道的侧墙,头破血流、脑浆飞溅,七扭八歪地躺了一地。南宫芸跨过他们的尸体,大步流星地冲出了门。

直到通道大门被轰地一声关上,郑东霆才长长透出一口气,张嘴吐出一口血沫子,曼联晦气地转头朝门口那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望去:“他奶奶的,这女子好生阴毒,出手就杀人。”

“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一旁的连青颜坐靠在地牢栏杆旁,幽幽地说。

“连兄,你脑子没毛病吧?刚才可是这个臭婆娘用银针刺穴把我折磨得都快屎尿齐流了,你还觉得她可怜?我呢?”郑东霆不忿地说。

“虽然她把你折磨得不轻,但是你给她的打击却更大。”连青颜嗓音沙哑地低声道。

“我?我连唾沫都没吐到她脸上,怎么打击她了?”郑东霆瞪圆了眼睛。

“她一生中最爱的人是令师,在被令师抛弃之后,唯一支持她活下去的力量就是对他的恨。现在从你口中知道令师已死,她赖以为继的力量也从此消失,她的生命已经失去了所有意义。”连青颜说到这里似乎有感于心,声音颤抖。

“你是说她会自杀吗?”郑东霆满怀希望地问道,“自杀可要趁早,我可再撑不住新一轮银针刺穴了。”

“你怎地如此凉薄!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一个为令师心碎至死的可怜女子吗?”连青颜似乎再也受不了郑东霆的无动于衷,提高了嗓音吼道。

“喂,刚才被毒打的可是我啊,你怎么一直帮这个臭婆娘说话。莫非要等我被她折磨死,你才会发现真正可怜的其实是我?”郑东霆瞠目道。

连青颜似乎到现在才发现到郑东霆的困境,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软地靠回栏杆上,低声道:“对不起,郑兄,我刚才只是听到关夫人的经历,感怀自身的际遇,才有些神思不属。”

“哼!”郑东霆扭过头去,呼呼地喘了几口气,终于缓声道,“刚才那臭婆娘听到师父的死讯竟然无法控制情绪,看上去的确甚是伤心。”

“是啊,无论爱也好、恨也好,一生中最在乎的人突然离开人世,想到以后再也无法和他相见,再也无法和他说话,再也无法告诉他自己有多恨他、多爱他,为他受了多少委屈、多少苦,付出了多少夜的相思,那种空空荡荡的感觉,也许比死更加难受。”连青颜闭上眼睛,仰起头,喃喃地说。

“你……”郑东霆咧了咧嘴,“你不会是又想起了当初把你从太行响马手中救出来的无名女侠吧?”

“无名女侠?”连青颜怔了怔,随即恍然叹了口气,“嘿,想不到你居然记得。”

“当然啦,我记得你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都是为了她,哎,用情……可真不浅。不过别怪我泼你冷水,就算你最后终于把她找到又怎样?都十年过去了,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说不定早就嫁了人,正是相见不如不见。”

郑东霆说到这里,一仰头,振奋地说,“男子汉大丈夫,风华正茂之时本当三妻四妾,逍遥风流,莫要辜负青春年少。虚耗大好年华寻找一个捉不到的影子,岂非浪费?”

“青颜自然没有郑兄志向远大,在这一点上我自愧不如。”连青颜苦笑一声,淡淡地说。

夜半时分的终南山云雾缭绕,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机。好汉帮成员准时在离地牢最近的西墙会合。所有人都围在齐忠泽的身边,聆听他挖掘地道的方案。

齐忠泽在这一刻格外神采奕奕,仿佛吃了十全大补丸,看上去有用不完的活力:“各位手足,地牢的深度早在三天前我已经探查出来,这几日我手没闲着,一直在地牢之下挖掘,现在关中刑堂的地基之下已经遍布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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