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楚平和彩衣不怕,他岂不是没有赢的希望了吗?雷宏思及此处,冲口而出:“你们不怕阴寒,那你们怕什么?”实际上,楚平彩衣不怕阴力,却非不怕寒气,否则上次夜星也不能让他们受伤了。
楚平好似一点也不觉得雷宏的问题无礼般,依然微笑应道:“我们对先生的问题也没有研究。等我们研究确定以后,一定告诉先生。”
雷宏凝视楚平和彩衣良久,才道:“难怪雷德去了同心苑后,就不想回雷泽了。我就算是修炼不成,能培养出你们二人,也不枉我几千年的心血了。”龙身一个盘旋,离开了地穴。
白俊、巫玑、雷柏因为途中每天都要休息,花了十六天才到了大泽长山。大泽长山是一条狭长的山脉,中间被一条奔流的大江划开,形成一条又窄又深,弯弯曲曲的峡谷。本来宽阔的河道进入峡谷后突然变窄,水势澎湃,白浪翻滚,涛声直入云霄。
半空中巫玑指着峡谷道:“这里是白氏国的地方,居民喜爱穿白衣。那峡谷叫大泽峡,又名盘龙峡,因其盘旋曲折而得名。娲族人就居住在盘龙峡的北边的峭壁上。底下的江叫赤水,水势湍急,暗礁密布,普通人掉下去就没命了。整个峡谷中不管什么时候始终有一股瘴气,常人只要一闻着便会发浑身发疼,开始还只是轻微的疼痛,一会儿便越来越甚,撕心裂肺一般,在里面待的时间越长,疼痛的时间也越长。时间长的累月不止,便是疼死也不希奇,最短的也要疼上三天三夜才会停止。这疼痛说来对人并无害处,但人们却会因为疼痛吃睡不下,故虽然只是疼痛,好了也使人形容憔悴,好似大病一场一般。修道人进去以后则会浑身发痒,脚酸腿软,比疼痛又难挨了几分。”
白俊仔细观察盘龙峡,果然像“弓”字一般九转八弯,回旋曲折。可其中清清爽爽,看来十分平常,一眼可以看见峡谷下奔流咆哮的赤水。两边的峭壁十分陡峭,蔓生着一些低矮的灌木和杂草,却也未见特别,既不见有人居住的痕迹,也看不见巫玑所说的瘴气。白俊不由得疑惑的望向巫玑。
巫玑苦笑道:“在这里是看不见盘龙峡的真相的,我们在这里看的是瘴气所化的幻景。娲族人是居住是山洞中的民族,也是一个大族,据说有好几百人呢。只要进了盘龙峡就可以看见峭壁上有许多是山洞,正是娲族的居所。这里和雷泽一样,我们的知觉透不进去,而且进去盘龙峡后,也没法驾云,必须一步一步的攀登才能到达峭壁上的洞口。”巫玑长叹一声,又道:“说起来,我们辛苦修炼真是很没意思,成仙无望不说,就是在仙界中的很多地方也没有一点用。”
白俊知道娲族是前劫生物后,早料到这里有类似雷神气的东西,闻言也不失望,问:“那我们必须下去,从谷底向上攀登了?却不知那些娲族人友不友善?好不好说话?”
巫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昔年我驾云从此经过,不小心误入盘龙峡,被瘴气所害,身上又酸又软又痒,好像失掉了真气一般,掉进下面的赤水中,直到被水流冲出峡谷后才恢复了力量。问了当地的菜药人,才知道峡谷里面有个娲族,娲族人人身蛇尾,极少离开峡谷,他们从来不伤害普通人,对他们还相当友善,只是不知道娲族对修道人的态度如何。”
雷柏好奇的问:“盘龙峡中有什么药,值得让人疼上三天三夜也要挖采?”
巫玑笑道:“据说峭壁上是石缝中生长着叶子像柳叶,草茎像鸡蛋一般的荣草,吃了以后可以治疗中风,十分的神效。里面的瘴气不过让人疼一疼,也不会要人命,那些病人的亲友自然要来挖取。还有一些小伙子为了向心爱的姑娘证明自己勇敢,更是不畏艰险也要入山挖取。据说峡谷中的荣草并不是很多,往往进去以后也不一定能找着,更有很多人本是下了决心要挖取的,可一进去就因为疼痛退出。盘龙峡上窄下宽,峭壁危岩,一不小心跌落赤水中便没命了,加上身上疼痛,又不容易攀附峭壁,就更加危险了。故进去挖取的荣草的人虽然不少,真正能够挖出来的却极少,因此荣草的价钱极贵。那些小伙子果真挖着一颗,又有命带出来的话,卖的银子足够与心爱的姑娘逍遥半生了。”
白俊道:“看来我们还是要下去找一个当地人问问。”
楚平见彩衣拿着一颗葡萄子沉思,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也研究起这玩意儿了?有了什么成就没有?”
彩衣笑道:“上次雷宏来了之后,已经过去有七八天了,一直没见他再来。雷音大哥不是说他的功夫多由葡萄树而来,偏重阴寒。若我们了解了葡萄子,不是可以破掉雷宏的道法吗?至少也可以离开这个地穴。”
雷音喜道:“彩衣小姐想到办法了?”
彩衣叹息道:“哪有这么容易?我不过是想着玩罢了。楚平,你发现没有,葡萄子和夜星很不一样呢,拥有葡萄树的魔力的护罩我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们想要出去,除非毁了中间的那棵葡萄树。”
楚平道:“先不说我们曾经答应过雷宏,不会毁灭葡萄树,这葡萄树具有魔力,凭我们的力量,却不一定能毁灭它呢,纵使折断一些树枝,葡萄树也可以迅速还原。我们以前对付晚霞和夜星,都是先破护罩然后才能烧掉晚霞和夜星的。现在除非我们再有一批条葵果,不然我们很难成功呢。”
彩衣眼睛一亮道:“也许我们可以炼制一批葡萄子。”旋即黯然道,“可惜这东西不肯接受外力的改造。”她研究了葡萄子多时,已经对葡萄子比较了解了。
楚平喃喃的道:“但雷宏是如何让这些葡萄子接受他的呢?真是奇怪。”
雷音冷冷的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雷宏吃了很多葡萄子,他的体质已经和葡萄树很相似了,所以葡萄树可以接受他。”
彩衣瞪大了双眼,捏着葡萄子愕然道:“葡萄子可以吃?什么味道?好不好吃?”
雷音见彩衣大有试试葡萄子的味道之意,急忙道:“彩衣小姐你可不能吃呀,葡萄子有毒的,可以控制人的心志,吃了以后你说不定会变成它的奴隶。”
楚平失笑道:“那也不一定,雷宏吃了以后不是还是好好的吗?也没有被葡萄子控制了心志。”他和彩衣这段时间迫于雷宏的压力,每日勤修苦练,丹田的元婴又张大了不少,一层莲台已经长成,修为比以前又进了一步。楚平通过自身的实践已经认识到,一味单纯修炼功力增长不快,但危险和压力却可以使功力快速增长,故他并不反对彩衣冒险。
雷音见楚平似有赞同之意,大急道:“话不是这么说,我们也不是雷宏,也不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是不是被葡萄子控制了以后的样子,况且就是雷宏也还是吃了很多的条葵果来抑制葡萄子。雷宏的性格阴沉得很,以前在雷泽的时候就不愿意说笑,谁知道是不是受了葡萄子的影响?你们千万不要乱试。”
彩衣笑道:“雷音大哥放心,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乱来的。”手指运力,手中的葡萄子碎成好几块。碎了的葡萄子还是像黑玻璃一样,但流出大量的红色汁液来。不知道彩衣用了一个什么手法,汁液虽多,却没有一点沾在她的手上。她拿着其中最小的一颗碎块,手指一捻,捻成了齑粉。彩衣又抖掉其中的大部分,伸出舌头将剩下的粉末舔进口中,笑道:“嗯,味道好极了,甜得很。不过一点也不像葡萄,反有几分像甜瓜。雷音大哥的名字取错了,不应该叫葡萄树,应该叫甜瓜树。”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然昏倒在地上,俏丽的脸上犹带甜美的微笑,仿佛正在做着美梦。
巫玑带着白俊和雷柏在赤水边的一个密林中收了云,沿赤水上行。这里气候温暖,虽然已经是十一月中旬末,感觉还好似阳春三月一般,草翠山青,生机勃勃。
巫玑边行边介绍情况,说起娲族人基本上不会离开盘龙峡,但偶然会离开办一些必须的事情,提议三人在峡外守候,等娲族人出来再询问情况。
白俊忧心如焚,如何肯等,自然是要立刻进去的了。巫玑当即说明自己只在外面接应。白俊这才知道,原来巫玑知道的情况真十分有限,而且并不打算陪他们进入盘龙峡,白俊也不感觉诧异。
同行十多日,他早看透巫玑的来意,知道巫玑不过是在听说了楚平彩衣的事迹后,想与他们套套交情,现在楚平彩衣自身尚不得自由,巫玑自然不肯身涉险境来为他们出力。好在白俊也从来没想到要靠巫玑出力,闻言也不失望,仗着自己近日功力大进,越性连雷柏他也不带,只嘱咐他留在盘龙峡外接应。雷柏开始还不依,但禁不住白俊三言两语的劝说,他对自己原本也没有信心,少不得委委屈屈的答应了。
白俊这样的行事安排,巫玑一方面有些佩服,另一方面心中暗笑。现在乱逞英雄,等你进了盘龙峡,才知道瘴气的厉害。
三人一路前进到了盘龙峡的入口,路上没有碰见一个菜药的人。白俊有些失望,巫玑介绍道:“这里和我们中土有很大的不同,一年中的温度都差不多,所以没有春、夏、秋、冬四季,只按下雨的多寡分了雨季和旱季两季。现在正是雨季,赤水的水势浩大,入峡采药比旱季还要危险三分,因此不是赶着要用,多数人是不会在这样的季节入峡采药。”
白俊抬头看看高耸的峭壁,微笑道:“幸好巫道长跟着来了,对此地的民情知道得真是不少,使我们获益匪浅。还要劳烦巫道长在这里等等我,若我不幸落进了赤水中,请大施援手将我捞起来。”
巫玑听白俊语带讥诮,也不与白俊计较,面无表情的颔首道:“贫道只愿白道友马到功成。”
雷柏却是一个直肠子人,并未听出白俊话中真正的含义,不知道白俊说巫玑对当地民情知道不少,真正的意思是说巫玑对娲族之事知道得太少,又故意提起落水之事,只因为巫玑曾经落入赤水中。他听白俊这样说,不由担心的对白俊道:“难道里面的瘴气这么厉害,你出了峡谷也不能恢复功力?还是让我陪你一起进去吧。”
白俊听雷柏说得天真,失笑道:“我是怕进去久了,即使出来也没有力气。我只是去打探消息,一个人进去可以了,人太多了,娲族还以为我们是去闹事的呢。”拍拍雷柏的肩头,踏着采药人的小径大踏步走进了盘龙峡。
雷柏见白俊刚一入峡就失了踪影,才知道自己见的果然不是峡谷中的真是景象,不禁更是为白俊担心。
巫玑带着雷柏到了一个菜药人搭来歇脚的木屋中等候白俊。小屋中什么也没有,巫玑盘膝坐在一个角落闭目调息。雷柏心里担忧,也失去了说话的兴致,烦躁不安的在屋里来回踱步。
眼看太阳渐行渐西,白俊已经进去了三个多时辰,还没有任何消息。雷柏更是焦急,询问巫玑,巫玑也没有办法。
第四十九章 水阔天高
更新时间2004221 8:18:00 字数:13118
雷音见彩衣晕倒,不禁急道:“楚平公子快想办法,彩衣小姐中毒了。”
楚平也有些着急,拉起彩衣的手,摸了摸脉,未见异常。又送了一道真气进去试探,发现彩衣并未中毒。他是到了同心苑以后,才跟着骋翁学习了一些脉象医理,于医药上所知有限,摸不透彩衣昏倒的原因,不过却也知道彩衣的昏倒没什么关系,由于不知道葡萄子的药性,他也不敢胡乱帮助彩衣,只得安慰了雷音几句,告诉雷音彩衣没事。
一个时辰后,彩衣还没有醒来,而且脸色现出不正常的潮红来。楚平口中安慰雷音,自己却越来越担心,盘坐地上,让彩衣的头枕着自己的腿,不时查看彩衣的情况; 想不出一点办法; 只想自己也吃一颗葡萄子试试,又知道这样做一点好处也没有。他心里发急,束手无策,额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也没心思擦拭; 忽然有一颗汗珠落在彩衣了脸上,楚平忙用袖子为彩衣擦了,却见彩衣脸上的红潮似乎退了一些。
楚平心中一动,打量地穴,这里虽然深入地下,却干燥得很,再想无论晚霞还是夜星,所结的护罩中都是干燥异常,特别是夜星,无论剑光坪上的雾气多么浓厚,小山峰里面也始终是干干爽爽的。莫非这葡萄树看来阴寒,却是火性,要用水来解毒?想起雷吼死后变成干尸,心中又肯定了几分。顺手捡了一颗葡萄子,使了一个水系的法术“斜风细雨”,葡萄子居然应手而化,不留一点渣滓。
楚平大喜若狂,知道自己料得不错,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帮助彩衣。想了想,吻上彩衣的红唇,将自己的津液度给彩衣。
工夫不大,彩衣便醒了过来,感受到楚平温暖的嘴唇正压在自己的唇上,心中甜蜜,禁不住搂住楚平,将自己的丁香小舌探入楚平嘴中,贪婪的吸吮。楚平心中原无杂念,但他如何禁得起心中玉人的挑逗? 浑忘了一切,深深的融化在彩衣的热情中。雷音在一旁见了,悄悄的没入葡萄子中。
“看来你们的日子过得满温馨嘛,就算在此千年万年也不会寂寞。”好些日子没露面的雷宏突然又出现在地穴中。
雷宏一到,楚平和彩衣便察觉了,只是舍不得接吻的动人感觉,才没有理会,此刻听雷宏开口说话,不得不依依不舍的分开。
彩衣离开楚平温暖的怀抱,盈盈起立,礼也不施,对雷宏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嘟嘴轻声道:“先生这次来得真不是时候!性子又急,不能等人一会儿吗?今次又有什么花样,快点打完了,不要妨碍我们!”不仅不害臊,还轻言细语的将雷宏责备一通。
雷宏大觉有趣,见彩衣娇小纤细的身子穿着洁白飘曳的衣裙,乌黑油亮的秀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没有任何的妆饰,反比钗环满头更见清雅,自然而然的便带了一种楚楚丰姿,让人只想将她楼在怀里细心呵护。她肤色白皙如凝脂,又向来是素面朝天; 此刻薄醉后脸颊上犹带三分轻红,比往日陡增几分娇艳,看来格外惹人爱怜。雷宏原本是找到了新方法,自觉把握才来到地穴的,此刻忽然没了打架的兴致,哈哈一笑道:“彩衣小姐如此动人,我也不做那煞风景的事情。今天只是来和公子小姐闲聊的。”
楚平诧异的扬扬眉,道:“先生何故转了兴致?”
雷宏盘起龙身,神色微见黯然:“不管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