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琴忍着泪摇头说:“楚平可能快回来了,信您自己给她吧!”
廖秋霞皱着眉,低声说:“楚平一定会回来,可是我等不到了。前人早就说过,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我走后,你把我的骨灰撒在这峨眉山的各处,当初我就是在这里发现楚平的,他的师门一定在这附近。以后,不管楚平出现在峨眉山的哪个地方,我都可以看见他。回去后,你不要给我设灵堂,我不要没有儿子送终的灵堂,记得啊!唉,我们母子已经非常麻烦你了,你让我要留在这里等楚平吧!”
廖秋霞说完后,放下了心事,终于呼出了此生最后的一口气。夏琴心中千百遍的咒骂楚平,怎么可以让自己的母亲这样孤独的离开?在夏琴看来,楚平是为了找亲生母亲,遗弃了抚养他成长的养母,是没有一点理由的,更是不可原谅的。夏琴哀伤地抱着廖秋霞,抬头看天,怨恨苍天不公,那么伟大的母爱,却得不到回报!天上既不见月亮也不见星星,它们全都躲在云层的后面,不愿意见证人世间这凄凉的一幕。
夏琴就那样拥着廖秋霞在山道上坐了一夜。第二天,她火化了廖秋霞,按照她的愿望把骨灰撒在峨眉山的各处,带着她留给楚平的信回到了家。她尊嘱没设灵堂,她知道廖秋霞不要没有儿子的灵堂,那样实在太冷清。她念及廖秋霞的心愿,定期打扫楚平家,用这样独特的方式纪念廖秋霞。
夏琴把一切告诉楚平和彩衣,只隐瞒了有关预言的部分。楚平和彩衣一直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她,等到听完后,楚平深深的看了一眼彩衣,彩衣明白楚平的意思,她歉然地摇摇头,紧紧地握握楚平的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一定会和楚平一起到冥界去寻找廖秋霞。
夏琴讲完后回家去拿书信和廖秋霞给她的财产清单,夏琴的母亲戴研纹平静的问:“楚平回来了?”
夏琴很奇怪:“回来了。但妈怎么会知道?你看见他了?”她接到电话,直接去的楚平家,并没有告诉母亲。
戴研纹笑了笑说:“他的吼声全楼都可以听见,我想不知道也不行。他还是和彩衣在一起吗?”
夏琴点点头:“他们的感情真好得令人嫉妒。”
戴研纹误会知道女儿的心思,娓娓劝导:“,楚平能和彩衣在一起,也是前世的缘分,你别太为难他。他要找自己的生母,实在也无可厚非,他也不会知道他妈妈恰巧就会在这段时间去世,相信他现在一定很难过。一会儿,你叫他们过来一起吃饭。他家里现在什么也没有,他们刚回来一定累了,现在也肯定没心情做饭。死者已已,重要的是活着的人。”
“妈,我明白,我已经不怪楚平了,还真心希望他和彩衣能得到幸福。见到他,我已经相信他有苦衷,他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夏琴的脸红了一下,也不想和母亲争辩,急急的说完,进房拿了东西又回到楚平家。
她把东西放在茶几上,说:“信在这里,你自己看吧。你妈给我的财产我想还是还给你,这是清单,你也看一看吧。我回去帮我妈做饭了,你们看完以后,过来一起吃吧,然后也给我说说你们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家很久没住人了,什么吃的也没有。”说完她转身离去。
楚平叫住夏琴指着茶几上的清单说:“等一等!我们不想吃饭了,告诉你妈别麻烦了。这些财产今后我也用不着了,既然是我母亲给了你,你还是拿回去吧。”
夏琴回头说:“我刚才回家,我妈已经知道你们回来了,她也很想见你,无论如何,你们也要过来见见我妈。”
彩衣拿起清单,塞在夏琴的手里,说:“我先和你一起过去,让楚平安静的看信,顺便也给你讲讲我们这些日子的遭遇。”
夏琴又看一眼楚平,他已经拿起那封信在阅读。夏琴点点头,和彩衣一起回到家。留下楚平一个人安静的看信。
孩子,你好!
孩子,有很多话妈都想亲口对你说,可是时间来不及。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因此把想说的话写在这儿。
孩子,妈知道你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一直对有关护身符的猜测耿耿于怀。在此,妈要再一次的告诉你,不管那一切是不是真的,我和你爸爸都没有后悔收留你!你要原谅我们曾经一度想将你抛弃,人有时候会做出一些违背自己本意的举动,感谢上天,我们最终留下了你。有你的日子我们始终都是快乐的。
我在峨眉找了你和彩衣不少的时间,没有一点的消息。我猜测你们一定是找到当年的那个“师妹”了,对吗?楚平,你从小就是一个特别的孩子,彩衣也是那么的特别,你们显然是不属于我们这个尘世的,现在一定是回到了你们原来的地方。自从见识了护身符的神奇法力后,妈就坚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仙,你们就是从仙界落难来到凡尘的,对不对?我知道家里的东西对你没有用了,所以我全部给了夏琴。她是你唯一的朋友。
彩衣和你很般配,你们都是落难的仙人。孩子,找一个知心的朋友不容易,妈愿你们相知相偕到永远!哎!妈可不是在说假话,妈知道你们现在一定成了神仙,神仙都是可以长生不老的!神仙也可以上天如地的,这样,妈变成了鬼,也许还可以见到你们,那样就太好了。地狱听说是个很可怕的地方,楚平,如果太危险,你们就不要来看我了!
这封信如果让别人看见,一定当妈是在说瞎话,但妈坚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你一定会看到这封信。所以,妈再说一遍,我们感谢上天把你给了我们!任何的事情都要付出代价,我们得到你的代价虽然高,但我们还是很满意!孩子,就算是时光回到从前,我知道以后要发生那些可怕的事,我想我还是会带你回家的!
感谢上天!
信写的很简单也很短,可楚平却来来回回地看了又看,泪水不可抑制的夺眶而出,沁湿了信纸。字迹因为泪水的沁润而散了开来,变得模糊不清,楚平急忙用衣袖擦干信上的泪水,小心的把信叠起收好。他默默的回味着母亲的关爱,任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在夏琴的房间里,彩衣简略的告诉了夏琴仙界中发生的事,当然,她嘱咐夏琴不可以把这些告诉别人。
夏琴惊异得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彩衣拿出母亲留给她的短剑以为证明,又为夏琴表演一番御剑术。夏琴见到短剑来回的在空中飞舞,总算是勉强的接受了彩衣的话。夏琴心中的悲痛已经在刚才发泄一空,又知道了楚平非是无情无意,早没了对楚平的恼恨,此刻,她被彩衣的言语表演吸引,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见识见识两人的其他法术。
彩衣告诉她,自己和楚平都可以不吃东西,但夏琴却有一个好理由让他们没法拒绝:“我相信你们可以不吃东西,但吃了也没坏处,对不对?”
彩衣无奈,只得点头。
夏琴得意的接着说:“你说的,不让别人知道,这个别人自然也包括我妈。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我是非常的饿了,我妈相信你们也非常的饿了,做了一大堆的菜,你们不吃,怎么向她解释?”
彩衣也承认夏琴说得对,只好回去叫楚平。推开房门,意外的看见楚平坐在沙发上垂泪,她何时见过楚平如此伤心的模样,忙到卫生间拿了一条毛巾给楚平。
楚平接过毛巾,默默的把信给彩衣看。
彩衣迅速的看完信,对楚妈妈的母爱也非常的感动,她对楚平说:“我明白的,我们一定会再见到你母亲的!”
楚平慢慢的平静下来:“夏琴让你来叫我吃饭?”
彩衣仔细的叠起信纸,递给楚平:“我把仙界的事情告诉了夏琴,但是瞒着她母亲。”
楚平小心的收好信:“我知道,我们过去吧。别让她们等得太久。”
来到夏琴家,夏琴拿出早准备好的两朵洁白的绢花给他们,两人很感激夏琴的细心,接过来默默的戴好。
楚平和彩衣吃得很少,戴研纹认为他们是没心情,也不多劝。吃完饭后,她收拾碗筷,楚平和彩衣也紧跟这告辞离开。夏琴一心想跟着,楚平严词决绝。夏琴想到来日方长,遂放他们离开。
雷宏继续对雷德说道:“你知道我扣着白俊只为了让他被救,我还想验证一下楚平和彩衣的心意。这几天雷柏带白俊出去,我都用心神锁着他们,白俊突然失去了踪影,自是从地下走的,心中认定是楚平和彩衣所为,……实际情况你也知道了。我想和他们和解,但事情没成功的时候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搅得我心神不宁。我猜彩衣多半是血草莓孕育的孩子,要不单身修炼的剑仙哪来的孩子?这样说来彩衣也可算我们的亲戚,至少有一半雷神人的血统。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到陈骋那儿只是想和他们两人见见面,谈谈话,找找解决问题的办法。我知道我说的这些大约只有你能了解。现在我们雷神族的力量早非以前可比,而且我们也杀了那么多的峨眉派人,我想轻易不会有人再打血草莓的主意。”
雷德听雷宏一口气的说,明白雷宏已经决定了:“族长,现在仙界的人都知道,我们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们的敌人,但你亲自去陈骋那儿不太合适,万一说僵了不好转圜,到不如我去一趟。族长放心,我完全明白你的心意,也知道此行关系重大,决不会掉以轻心。”
雷宏想了一想,点头道:“陈骋的功力平常,只是幻术厉害,但他是天庭的人,你千万不要得罪他了。”
雷德点头:“我知道了,现在就去吗?”
雷宏的神色很奇怪,很犹豫了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道:“现就在去吧。我希望这件事可以早日结束。”
雷德不再说什么,立刻腾身而起,朝天梯的出口飞去。
离开夏琴家后楚平和彩衣去了孤儿院。
王阿姨对他们的到来自然是高兴万分,不过她知道楚平的母亲已经去世,见到两人别佩带着白花,也觉得黯然。
彩衣含混的解释了这段时间的去向。她称这段时间都是在峨眉山的远离城市的小山村度过的,因为那里没有电话等现代化的设施,他们并不知道廖秋霞的事情,他们已经习惯了那里淳朴的生活,这里的事处理完后,他们还要回去长住。
王阿姨对两人漏洞百出的谎言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停的嘱咐两人,以后有机会要常来看望自己,又强留两人吃了晚饭才放两人离开。
白俊恢复功力后,略一打听,就知道了楚平和彩衣和看守天梯的陈骋住在一起。骋翁乃是白俊惹不起的人物,白俊不敢轻举妄动,强按下迫切的心情,打算先潜到天梯出口的附近等待时机。
到了天梯出口,天色已经黄昏。白俊惊奇地发现雷德居然正和陈骋在一起,两人站在草地上说话。由于距离太远,白俊听不见两人说些什么。陈骋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是在监视天梯的动静,白俊才敢潜到这么近的地方,但他知道雷德的感觉敏锐,他离两人这样近,雷德多半会发现自己。白俊哪里还敢耽搁,立刻转身离开。
原来雷德奉命来找陈骋,态度恭敬,只说恭贺陈骋新收了两个才貌出众的徒弟。陈骋哪会不知雷德别有来意,不过楚平和彩衣反正回尘世了,他也不想和雷神人撕破脸皮,于是纠正说那两个人只是朋友,不是徒弟。雷德自然顺势求见,陈骋也不瞒雷德,只说他们从尘世新来仙界,有许多的俗事未了,多日前已经回尘世办理俗事了。雷德不相信又和陈骋客套一翻,多方探询,陈骋真的认为楚平和彩衣是回尘世了,雷德当然套不出别的话。眼看天色已晚,就要告辞,却意外地发现白俊在外面躲躲藏藏朝这里窥视,雷德当机立断,马上和陈骋告别。白俊这时已经逃走,但雷德哪会真的让白俊逃掉,立刻追赶。
白俊化成一股黄烟,迅速地离开天梯出口。没走多久,被雷德从后面追来,眼看就要追上了。
白俊知道逃不掉,现出身形。暗想上次你们有三个人,我打不过,抵抗不了,被你们强押到雷泽,吃了多少的苦头,才刚刚逃脱,难道又回到雷泽吃苦?这次你不过一个人,再不济,我也要斗斗你。心想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半空中双手一错,一道黄色的光芒迅速的朝着雷德打去。
雷德其实只是想找白俊问话,没想带白俊回雷泽。他对白俊没有恶意,自然没有提防,哪知道一向好说话的白俊,这次却闷声不响,见面就是一道黄芒。待到雷德警觉,黄芒已经快要到了,他急忙朝旁边一闪,闪过要害却不能完全的避开,被黄芒结结实实地打在手臂上,登时血流如注。
雷德一愣,才想起白俊在雷泽吃了不少的苦头,虽然不是雷神人有意为难,对白俊来说确是万分的辛苦。雷德急忙道:“白俊,我没有恶意,不过是来找你问问情况。”
上次雷德也是先问情况,后来就不由分说的把自己带回雷泽,此刻他又来问情况,白俊哪会理他,见偷袭得逞,立刻又是一道黄芒照着雷德轰下。
这时雷德有了防备,自然不会再让白俊打着,侧身避过。可是白俊黄芒不断,一道又一道的不停攻来,雷德虽然再没有被打中,可是手臂上的伤口也没时间包扎,鲜血越流越多。雷德火大起来,没受伤的右臂扬起,一股罡风夹着轰隆隆的雷鸣瞬间裹住白俊,带着他狠狠的摔在地上,立刻把白俊跌了个七荤八素。这还是雷德留手,自觉是自己先对不起白俊。
白俊知道黄芒制不住雷德,就地一滚,取出时刻不离的扇子,左手先发一道黄芒分散雷德的注意力,右手十四根扇骨风驰电掣射向雷德的全身要害。
雷德刚刚避过黄芒,扇骨已经射到。他见扇骨厉害,身子急转,将罡风布起护罩,裹着全身形成一个巨大的龙卷风一样的气旋。扇骨碰到气旋,立刻被罡风激飞开去。
白俊双手急抓,四面散开的扇骨一顿,掉头又射向雷德。白俊把扇骨分成上下两部分,一取雷德头顶的百汇,一取脚底的涌泉。这两处乃是风眼所在,正是罡风护不住的盲点。
雷德见白俊扇骨刁钻,收了罡风,不再留手,迎着上面的扇骨身子上窜,双手掌力齐发,先轰开上面的扇骨,这时脚下的扇骨又已射到,雷德双脚连点,一一踢飞脚下的扇骨。
白俊双手又抓,却发现被雷德掌力打开的扇骨竟然不受控制,只有被他踢开的七根扇骨又射向雷德。白俊又气又急,他于御物术并不擅长,对扇骨如此控制如意,只因为这把折扇乃是他费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