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于易容,说不定能改头换面?”
“呵呵,还不死心?我倒要问你,圣上一直在紫禁城内,而浪子流窜四处,难道他有分身之术?”司马雷亲眼看见隆庆帝时,浪子还陪伴丽妮达身边呢。
“会不会,大人见的是假皇帝?”唐人凤突发奇想。
“圣上是假的?真命天子反倒是浪子?唐人凤,这会,你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司马雷笑的岔气,他早就清楚圣上为人,他从小生性文弱,且胆小如鼠,见了刀剑就直冒冷汗,岂会有浪子那出神入化的武功?
唐人凤再无话可讲,想来应是自己在自作聪明,完了,浪子不是天子,自己的命也就没了……
司马雷也止住了笑容,喝令道:“废话少说,拖出去行刑。”
此时,杨钽等人走到司马雷身前,轻声道:“大人,可否将波儿交有属下们处置?”
司马雷横了他们一眼,心里有数:这班色鬼早想跟老子抢食,如今便宜他们了吧……他缓缓点头道:“行啊,记着,明日午时,将她人头交来,可别没了分寸!”
日她一天也够了,杨钽欢喜道:“多谢大人开恩,属下定当遵命……”其后数人也纷纷拍马道:“大人真是爱兵如子啊……”
堂下,波儿见杨钽等人那馋猫样,即刻明白,年前可怕一幕,还是要临到自己身上,波儿羞恨至极,拼命挣扎……
“这婊子还装正经呢……”一名校尉有点架不住波儿。
“那就操得她不正经!”有人哄笑。
波儿怒火更盛,破口大骂:“司马雷,你这老不死的老色鬼,快放了本姑娘!姓杨的畜生,回家干你老母去!”
“你娘的是哪门子姑娘?”杨钽揪起波儿头发,恶狠狠道:“乖乖服侍好大爷,大爷便让你死的痛快些,否则,叫你洗‘盐水澡’!”
波儿让屠万城洗的盐水澡,正是从锦衣卫那里学来的,听得此言,波儿不再骂人也不挣扎,倒不是杨钽吓倒了她,而是她知道一切都已徒劳,自己越是挣扎,杨钽他们兽性越狂,要让他们无趣,就像奸尸一般无趣。唉,女人就这命,下辈子投胎,自己一定要做男人!
杨钽等人见波儿老实了,便抬着她往堂外拖去……
此时,堂内传来一阵嘀嘀嗒嗒之声,众人看去,唐人凤裤裆全湿,正在往下滴尿……
“哈哈……”锦衣卫之人大笑,“这赖皮狗吓得屁滚尿流了啊……”
众人哄笑不备,唐人凤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出来,连滚带爬,扑到司马雷跟前,磕头如捣蒜般,没命地哀求道:“大人……大人啊……你就开开恩,饶了小的狗命吧……小的给您做牛做马呀……”
“滚!去阎王爷那儿做牛做马吧!”司马雷抬腿就踢……
突然,他的腿被唐人凤一把抱住……
司马雷虽是大吃一惊,但他知唐人凤武功不怎样,自己一人便能应付,何况,堂内高手如云,他正想出招,但听唐人凤一声暴喝:“别动,动一动,就叫你没命!”
堂内众人被这情景震住了,唐人凤此刻手里捏着根银针,正对着司马雷的小腿肚,银针发黑,定是有毒,唐人凤这毒王身上的东西岂会无毒?那银针也是唐人凤保命绝招,它长不过两寸,平日一直缝在袖口里,杨钽等自是搜查不出。眼见生死关头,唐人凤憋出尿来,迷惑敌人,随后假意求饶,放松司马雷戒心,最后使出绝招……
不过,那针上的毒不至立时能要了司马雷性命,何况又是在小腿上,司马雷也镇定下来,他瞧出点端倪,冷喝道:“小小一根针,岂能吓得住本官?刺吧,锦衣卫有的是疗毒高手!”
司马雷说归说,人是纹丝不动。
唐人凤见其不动,知他心生恐惧,便声色俱厉道:“司马雷,你知道神女门塞上风是怎么死的吗?”
塞上风是被“要你命”射死的,且只中了两根细细的牛毛针,此事丽妮达曾向锦衣卫通报过,司马雷自是清楚。
“哼!你还想唬我?此针又非那暗器之针!”司马雷又虚声恫吓,人却还是没动。
“不信你就试试!”唐人凤语气极为阴森,慢慢道:“‘要你命’所喂之毒,正是我唐家祖传,手中之针乃我保命所备,岂能不喂此毒?”
唐人凤说的是假话,“要你命”中牛毛针所浸那种见血夺命的钠盐,早已无处可觅,那些牛毛针只是唐门祖传下来,且细如牛毛不可直接伤人。所以,此针乃其他毒物所浸制,威力自不可与那牛毛针相比。
可司马雷不知情,暗忖道:唐人凤保命之针定是最厉害的,我何必以身相试?于是,服软道:“唐人凤,你想如何?”
“谁都不准离开此处!”唐人凤喝了一声,随后命道:“先将波儿放了,把双剑还与她,再拿精忠报国丹的解药来!”
唐人凤一一吩咐,俨然成了主人。
司马雷等只得照办,波儿也不管那解药是真是假,一口吞下,走到司马雷身边,一剑抵住其咽喉,说道:“人凤,你先走!”
在此一刻,波儿幡然醒悟,唐人凤是如此深爱自己……
“波儿,你能如此说,我已十分欣慰,你先走……”唐人凤动情道。
“我俩一块押着他走!”波儿当是不愿离开。
“我叫你走!”唐人凤大喝,此时,他头脑极为清醒,两人一块走,必是惊动整个镇抚司,而镇抚司内,人员极为复杂,或许有秦则方派来监视司马雷之人,一旦司马雷被反贼挟制,他们可以不听其令,代行指挥,将反贼与司马雷一并斩杀,毕竟,司马雷不是皇帝,到时,大不了跟秦则方说,司马大人以身殉国。再说,自己手里的致命银针并不货真价实,时间一长,必是要露馅的。
波儿也有点明白,但她依然不舍,含泪道:“人凤,你如此待我,我温波又岂能负你而去?”
唐人凤神情激昂道:“波儿,你走吧,我唐人凤做了一辈子狗,今日,求你成全我,让我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波儿走了,泪流满面……
过了良久,唐人凤断定,波儿已经脱险,自己当然也不能等死,便低喝道:“司马雷,跟我走!”
杨钽等人方才还在发怔,此时清醒过来,想起波儿那煮熟的鸭子飞了,不禁恼怒万分,再说,此事传扬出去,他们个个逃不脱干系,当下,数十名锦衣卫高手齐刷刷将唐人凤和司马雷围在核心……
“命他们让开!”唐人凤令道。
“你们……让……让开……”
司马雷结结巴巴,他也感死到临头,给唐人凤掳了去,想必没命,就算有命回来,秦爷又怎会饶过自己,秦爷不喜欢贪生怕死之人,那怎么办?司马雷到底是久经战阵之人,脑子还没乱,突然,他开口惊叫道:“波儿,你还回来干什么?”
波儿,回来了?她是不舍扔下我,又回来了?唐人凤一阵激动回过头去,可他刚一转头便知上当,果然,司马雷另一只脚,已当头蹬来,唐人凤哪及躲闪,人便被踢开去,可在此刹那间,唐人凤还是将手中银针飞出,唐门暗器手法独有一功,银针插入司马雷大腿……
“好啊,好啊,我唐人凤黄泉路上有伴了!”
唐人凤倒在地上拍手称好。
四周锦衣卫见主帅中了致命暗器,忙取出各种解毒之药,涂敷在其伤口上……
“没用了,没用了,就算砍去条腿也难逃一死!”唐人凤微笑着连连摇头……
司马雷此时已觉伤处发麻,想是要见血封喉,心里怕的要命,唐人凤之言倒是提醒了他,情急之下,他狠狠咬牙道:“杨钽,快将我腿砍去!”
司马雷要壮士断腿,杨钽不免有些迟疑,司马雷急道:“你娘的,快啊!”
杨钽一刀砍下,司马雷躺倒在地,血如泉涌,然心中很是宽慰,老命终算保住了。
唐人凤见之更喜,本来此针须击中要害方能致命,照此前情形,司马雷不日必能痊愈,可他竟傻到听信自己话语,以至卸去一腿。唐人凤岂能不喜,此时,他还想臭臭司马雷,放声大笑道:“司马雷,告诉你吧,此乃缝衣针,是波儿一时粗心,忘记在我袖内的……”
哈……哈……哈……
无数把钢刀,已劈头盖脑砍来,唐人凤即将化作血泥一堆,可他还在开怀大笑,这辈子他从没如此开怀过……
唐人凤在笑司马雷那怕得要死的熊样,也是在笑以往的自己,以往的自己是那么可笑,竟是想不开,与其怕得要死,还不如大胆赴死。在此生最后一刻,自己才体会到置生死于度外,原来是件那么开心的事,幸好,自己做到了……
唐人凤为自己骄傲,自己总算对得起唐门列祖列宗,对得起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对得起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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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四章静观其变
冬日黄昏,阴寒刺骨。
东门直街,香烛店内烟味呛人,却是很暖和,店主早早打烊,蹲在火炉边,抽着旱烟袋……
“当家的,隔壁游老板家,又来对外乡亲戚……”老板娘边做饭边搭着话。
小老板木讷无言,在想心事,上个月,原本隔壁那家瓷器店搬走了,搬来家爆竹铺,那姓游的老板人倒不错,就这爆竹令他心生隐忧,天干物燥,火烛无情,两家又都卖那易燃物件,若哪天不小心爆起火来,可不得了……
老板娘仍自顾自道:“那女的,一双桃花眼,笑来弯弯,可招人喜欢。那男的,啧……长的可真像个爷们。”
废话!男的不像爷们,还像娘们不成?店主敲了敲烟杆,嗡声道:“你又想偷汉子?”
“老娘这把年纪,还偷汉子么?”老板娘笑得很开心,不知是因自家男人吃醋,还是因邻家男人太俊。
过后,老板娘又解释道:“我是看隔壁游老板家,有点古怪……”
店主不吭声,老板娘续道:“你知游老板哪儿人士?”
“他说是湖南浏阳的,世代干这营生……”
“哎,这就有点怪了,他那亲戚啊,男的是山东人士,女的又是蜀中人,他家是天南海北都有人啊?”老板娘眼光挺尖。
“你咋知道的?”店主纳闷。
“你忘了,老娘戏班出身,也是跑过三江六码头的,一听口音便知晓了。”老板娘自豪道。
店主又不吭声了,老板娘则说个不停:“方才,我又见着两个长得高高的公子哥进了他家门……”
“进门怎么了?人家是来卖爆竹的。”店主奇怪道。
“两人乍看便是气度非凡,哪会自个来卖爆竹?……是怪啊,游老板年纪轻轻,其貌不扬,怎就结识这些个人尖子?”老板娘真是个人精。
“你这婆娘,少乱嚼舌头!”小老板不耐烦,低头不搭理,忽然,他惊异地自语道:“莫非……这么巧?”
“什么事?”老板娘见他神色有异,惊慌起来。
“嘘……嘘……”店主已是紧张万分。他想起来了,就在前日,他那在锦衣卫中做小头目的大伯,跟他说了个事,近日一帮极为厉害的反贼来了京城,而且那领头的正是个山东汉子,还跟他说,官府为捉拿此股反贼,暗中悬红十万两……
店主两口子说的自然是成光他们,成光进京后,便住在小游子的爆竹店里。此时,那两个高高的公子,浪子和丽妮达也就坐在他对面……
“义父连朝政也不理,想必病得不轻……”丽妮达忧道。
“病死就好了!”小游子补上一句。
丽妮达不由斜其一眼,成光道:“不行,他不能死,我要亲手宰了他。”过后,他又愁道:“若秦老贼做定那缩头乌龟,倒也难办……不知他真病还是假病?”
成光自是担忧,来时,他便策划好,在此伏击秦则方,不想刚一进京,秦则方便躲在秦府不出门了,而天道教百余弟兄人生地不熟,久留京城,凶险不言而喻。
“我想去见义父……”丽妮达一语惊人。
成光与浪子当是不允,可丽妮达却非去不可,她坚定道:“义父,总是对我有恩,他既病了,我岂能不去。他真要杀我,我也认了。你们莫要再劝!”
此举,丽妮达也想替成光探探秦则方病情虚实,若是假戏一场,则告诫成光多加留意,若真是病入膏肓,倒也省了一场血战。
成光默然,他当知丽妮达是个不折不扣的犟姑娘。
浪子叹道:“小妮达,你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也罢,我与你同去。”
成光急问道:“浪兄,你想动手吗?可别蛮干,秦府戒备森严的很。”。
浪子笑道:“放心,我做人原则是,好死不如赖活,才不会去送死呢。”
“那是为何?秦则方应是恨你入骨,你想自投网罗?”成光奇道。
浪子眯着那双丹凤眼,不怀好意地反问道:“那么,你为何放心让小妮达前去?据我所知,秦则方恨她也是入骨。”。
成光浓眉一紧,显是不悦,他最看不惯,浪子拿肉麻当有趣。丽妮达虽未与自己成亲,可算是半个媳妇,浪子你虽不是我兄弟,但也可算是朋友,有你这么明当明挑拨的吗?献殷勤也没这个献法。成光甚至在想,就算我将丽妹让与他,可能他就厌腻了。有些人就是贱,越得不到越来劲,不是有句俗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浪子会不会就是这种人?他正色道:“丽妹是秦则方养女,老贼虽是恨她,还不至下毒手,丽妹若去秦府,则已表明心迹,秦则方应是想利用一番才对。浪子,你跟去就不对了,他应是早有杀你之心。”
成光说的很有道理,丽妮达连连点头,暗暗嘉许:光哥原是有勇,如今又是有谋,确不愧为江湖第一门派掌门。
浪子只好笑,笑自己太多情……
晚饭过后,丽妮达与浪子辞别成光和娟娟,坐上马车,赶车的便是老奴。如今,丽妮达所住小画楼,是浪子给安顿的,说是什么亲戚的。丽妮达本是不愿,但爆竹店里没她睡的床,住客栈又不免暴露行踪,也只有住那画楼,还好,明日自己就能回秦府了。
一路,浪子又说了些什么,丽妮达都没怎么听,突然,她问道:“昨夜,你在我房外干吗?”
“吵醒你了?怎不出门看看?没点戒心吗?”浪子柔声道,他就住在楼内,其实,自丽妮达做那恶梦后,他每夜都没睡,一直在丽妮达房外巡视,只不过,他隐身有术,丽妮达没发觉罢了。
“你声音,我还听不出来,否则,我早拨剑了,说,半夜找我所为何事?”丽妮达问道。
浪子答道:“我是怕……怕你再发恶梦。”接着,他叹道:“恶梦往往是凶兆……”
浪子的话,点醒了丽妮达,本来,丽妮达已努力忘却这恶梦,可浪子既是提了,她就问道:“你上次说有点眉目,是真是假?”
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