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洁如见平时严肃的季父像个孩子似的追问不由有些好笑,为自己终于过了公公这一关了舒了口气,解释道:“其实一点燃就知道了。因为乌木金丝楠的燃点很高,得一直用火烧着,普通的乌木则不用。其次,从燃烧后的灰烬上看,普通的乌木灰烬呈灰白色,而乌木金丝楠的灰烬呈黄色,绒毛状。用手一蹭手上还会留下一抹黄。”
“哈哈,我明天可得跟尉迟敬德那个老家伙吹嘘一番,东阳那个臭小子可给我找了个好儿媳。”
“爸,又说我媳妇儿什么呢?”季东阳和耿琳适时的进门开口道。
沈洁如本有些害羞听到季东阳的声音忙笑眯眯的转身,看见婷婷的站在季东阳身边挎着他胳膊的耿琳时,脸色一白,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第 28 章
沈洁如甚至恍惚觉得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男的高大威猛,事业有成,女的干练成熟,大度得体。而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唯一的优势就是重生了,但是一不懂股市,二没有钱来投资楼市,三更是没有做生意的头脑,总之一句话重生者中的废柴。就连长得都不如人家,如果说自己是清淡素净的绣球花那么她就是雍容典雅的牡丹,一袭优雅的职业套装显得身材更是修长,与季东阳站在一起倒是般配。
沈洁如打量耿琳的时候,耿琳也在审视着她。在耿琳看来沈洁如就是一个傻傻的没有头脑的大学生,对于她来说毫无战斗力可言。略微打量一眼,耿琳就转移视线笑眯眯的对季父季母说道:“叔叔,阿姨,我是耿琳,阳子的朋友,不请自来,您可不要怪我冒昧啊。”季父、季母自然连连称不会,心里却在嘀咕东阳是搞什么鬼,既然已经谈了洁如这么个女朋友,怎么还让别的女孩子那么的亲密的挎着自己的胳膊。
沈洁如听到耿琳唤季东阳“阳子”眼神一黯,她知道这是非常亲昵的称呼足见两人关系的密切,自己都从未这么唤过他,不由有些黯然的低下了头。季东阳听见“阳子”这个称呼时只觉得汗毛一立,只有他的几个哥们才会这么称呼自己,他不明白耿琳为什么突然之间表现的和自己如此熟稔,下意识的就看向沈洁如,见她微低着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似是浑不在意,何季东阳的心里有些失落。其实在自己和沈洁如的关系中,他承认自己用了些手段,自己算是半哄半骗的一方。但她呢?刚刚十九岁,还是个懵懂的年纪,就被自己以略微强硬的方式逼迫她回应自己的情感。这些天他每晚都半哄半骗的吻她,带她认识与体验自己带来的j□j的快乐,但似乎从未考虑过她的感受,从不知道她是否真的爱自己。他心里也是害怕的吧,害怕沈洁如其实并非真正的爱自己,如果强硬的闯入她的生命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的什么人,那么她会不会……所以自己才会接受耿琳有些荒唐的建议。
原来进门前耿琳突然拦住季东阳:“想不想知道你女朋友爱你有多深。”
这正触动了季东阳的心思,他迟疑的问道:“如何知道?”
耿琳狡黠一笑:“我就这么的拉着你的胳膊看她反映。”说着就无比自然的挎着季东阳的胳膊。
看见季东阳疑惑的眼神她进一步解释道:“一般来说在这种情况下女人有三种反映,一是微笑视之,这表示她并不爱你,因为她一点都不在意你有其他女人;二是面无表情,这表示她有点在乎你,因为她在压抑着怒气,但是这种在乎只是基于自己的所有物受到侵犯,三是震怒,这才是真正的爱你,因为她可以不顾女人所谓的脸面而只为拥有你。”心里却在暗笑,情人间最忌的可就是猜忌,从妹妹那得知沈洁如外柔内刚的性子,她会怎么做,自己不用猜就知道。
见季东阳有些犹豫,耿琳适时道:“这是我无事时听报社的小记者说的,不过这也说不得准。”她很是懂得有时候似是而非远比斩钉截铁更容易让人相信的道理。
“是啊,既然做不得准试试又何妨。”季东阳掩饰道。耿琳只是抿嘴一笑,淡笑不语。
只是他们算漏了一样,那就是人心。有的女人越是在这时越是会微笑视之,并不是不爱,相反,而是爱得深,比如沈洁如。在她看来,两个人的感情走到尽头时互相都不必埋怨,只需记得当时对方所给予的一切是真的就好。但是,看到季东阳和耿琳这样亲密,她的心里闷闷的,眼角有些酸涩,但仍极力控制着自己。说到底她就是一个胆小鬼,在自己的心里砌上厚厚的城墙,一旦发现对方心已变就钻进墙里,在外面则以微笑作为伪装,只为了保留最后的尊严。
季东阳见沈洁如脸色有些发白,忙拂开耿琳的手:“妈,耿记者,刚才不小心扭了一下,您给她看看。”
耿琳瞄了一眼呆愣的盯着沈洁如的季东阳,不在乎的一笑,聪明的开口:“都怪我不小心,不过不用麻烦阿姨了,已经没事了。”说着微笑着瞥了一眼沈洁如,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好啦,都愣着干什么,快洗洗手,吃饭吧。”季母打破沉闷开口道。
“是啊,赶快吃饭,吃完饭我可得好好地向洁如请教”季墨吟正为自家找了个宝而兴奋,自是不管年轻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你啊,可饶了她吧,今天帮我做菜忙了一下午,看这小脸憔悴的肯定是累了。”季母笑呵呵的阻止道。
沈洁如没想到自己的表现这么明显,忙开口道:“怎么会,虽然我年纪轻,但却和叔叔一样,对收藏还挺感兴趣的。”
季东阳见沈洁如脸色不好,心里一紧,不由为自己的愚蠢后悔,只是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季墨吟见众人疑惑的眼神,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临了意味深长的开口道:“东阳你这个媳妇儿不错。”季父话一落,众人脸色各异。耿琳、耿嘉自然知道季父这是在为沈洁如正名,两人对视一眼,心里一沉,也大致明白季家请这顿饭的缘由。季东阳是一喜,笑呵呵的搂住沈洁如。沈洁如是一喜一忧,喜的是得到不吝言辞的季父的夸奖,那就表示是真的承认了自己,忧的是,只怕要让季父季母失望了。
季静姝眨着湿漉漉的眼睛好奇的看着面色各异的大人们拉了拉沈洁如的胳膊:“鱼鱼,姝儿要吃鱼鱼。”
沈洁如这才回过神,认真的给季静姝挑起鱼刺来。
“吃菜,都愣着干什么,今天可都是洁如的功劳,大家常常地道的南方口味,糖醋鱼,糖醋排骨,口味虾,清蒸螃蟹。”季母热情的招呼道。
“是嘛,那我可得好好尝尝,不过,妈,你这个小鸡炖蘑菇,锅包肉也不错。”季东阳称赞道。
“还有拔丝地瓜。”季静姝急忙补充道。
其他人不由哈哈笑了起来,之后自然也连连夸赞。
季母笑的合不拢嘴,连连劝道:“那就多吃点,多吃点……”
众人吃晚饭,耿嘉、耿琳就告辞开车回去了。
“姐,你车呢?”耿嘉疑惑的开口道。
“坏了,在单位。”
耿嘉心里嘀咕不是前些天刚修过吗?还想再问,耿琳打断道:“对了,刚才在季家,我不方便问,你怎么也来了?”
“还不是那件事么……”耿嘉简单的说了来龙去脉。
“哦,那刚才在书房,你们说什么呢?”
耿嘉冷哼一声:“这沈洁如有什么好?那季东阳既然为了她说谎,说什么因为她是市公安局正在调查的案子的证人,为了安全起见才住到他们家的,谁信?”
“案子倒是有这么回事,只是说为了保护证人才搬一起住的,这可不好说。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
“我还敢管吗?说什么要是有必要的话,可以让市公安局开个证明。”耿嘉气愤的说道。
“那最后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不了了之了呗,不过那丫头倒是主动开口,说明天就回学校。我看他们俩儿的关系倒不是无坚不摧。你都不知道,当时季东阳当场脸色就变了,我看着都怵得慌。”
听到这耿琳得意一笑。
“我说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以你的条件找他季东阳那样的也不是什么难事,怎么就在一棵树上吊死。今天,你没看到他对那丫头的殷情样,说什么,我们洁如身体寒,吃不了虾啊蟹的,不过要让平时跟猫似得人一筷头都不碰也说不过去,所以就只能一样吃一个。还就真给她仔仔细细的剥了起来。”
“别说了!”耿琳恼怒的呵斥道。想到刚才季父季母和那个小鬼头连连点头的样儿,她就不由发火,还真像一家人。
……
客厅里,季东阳闷声坐着,沈洁如低着头收拾东西。自从季东阳将和季父谈的起劲儿的沈洁如拉回来后,两人就这么的冷着。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这事交给我办,你乖乖的住着就好的吗?”季东阳见沈洁如闷闷的不说话,心想别看自家媳妇儿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实则倔得很,要是自己也不开口,估计她就能这么的坐一夜。其实,他多少也能看出自家媳妇儿为耿琳的事心里不舒服,他也承认自己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但本来想逗逗她也因为刚才不方便就没有解释,但她竟然赌气的在耿嘉面前说要搬出去就太过分了。本想自己放低身段好好哄哄的,但话一出口竟有些训斥的味道。在他看来,哪怕你哭你闹都成,千万别不吭声,说着要离开,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沈洁如其实心里委屈的很,前世没谈过恋爱自然也就不知道恋人吵架了应该如何处理,但她就是再笨也知道南方应该多哄哄女方,而不是向现在这样训斥。难道真的是喜欢上了那个女记者,厌烦自己了。要不怎么刚才在季家两人怎么就这么亲密呢?那自己该怎么办呢?是不是只要收回自己的心就好。
沈洁如定了定神,抬起头冷静道:“我没有赌气,只是过几天就要考试了,有些学习上的东西在这里也不方便找。”
季东阳顿时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是,是,还是考试要紧。我脾气有些冲,你别怪我,恩?”
“恩。”沈洁如闷声应道,心里同样有些闷闷的。
虽然沈洁如这么说,但季东阳仍感到有些不对。当自己吻她时,自家媳妇儿第一次没有乖巧的回应自己,只是柔柔的窝在自己的怀里任自己作为。仿佛是为了确定什么,季东阳猛地捧起她的脸似是为了要将她吞入腹中,只是为什么越是这样,越是有什么在离自己而去。他不明白,只是心里空落落的,空落落的。季东阳的心慌了。
第 29 章
第二天一早,沈洁如如往常一样细心的为季东阳准备早餐,只是饭桌上空气有些沉闷。
“今天就走吗?”季东阳本想说点什么让沈洁如留下,谁知一开口就提到这么个糟心事,季东阳一阵懊悔,真想抽这个臭嘴一巴掌。
“恩。”沈洁如嘴里淡淡应道,心里却说不出的怅惘。其实打心底她是希望季东阳留她的吧,就像他强硬的让她搬过来一样。听他的口气似是巴望着自己立刻就走似的,是怕那个耿记者误会吗?想到这,沈洁如的心里有些酸涩。也许本来就是自己的错。一开始就应该想到自己和季东阳两人间的差距,不论是地域上的,成长环境上的,社会地位上的,还是年龄上的。他应该更喜欢像耿记者那样直爽大方的北方女孩儿吧,他们年龄相仿,成长环境相似,而且一个是军人,一个是记者,这不正像影视剧里经常出现的男女主角吗?但既然他喜欢耿记者为什么昨天在季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喊自己“媳妇儿”?这让她如何自处?也许自己不该一开始就因为贪恋他给予的温暖而抛开女孩儿的矜持,就这么半推半就的和他住到一起。虽然表面上说的是保护证人缘故,但她其实一开始就明白并非如此,要是外婆知道自己这样该多伤心,想到这,沈洁如的眼角有些酸涩。
“洁如,我……”季东阳咽下到嘴边的话,解释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心想算了,还是等案子破了再好好的跟她解释吧。
沈洁如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当季东阳开口唤她时,她是有些期待的吧,但终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沈洁如心里苦笑。
这一天是沈洁如重生以来最难熬的一天了,早晨谢绝了季东阳相送,她独自拿着包裹打车回了学校。司机是个热心肠的中年人,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还以为她是因返校离家难过,遂打趣道:“你这刚出家门就想家啦,这家这么近,就是回家吃午饭都绰绰有余。想回家还不容易?”沈洁如知道司机是误会了,只是笑笑喃喃道:“家?不会回来了吧!”
开门走进宿舍,丁咛正在打扫卫生见到沈洁如圆圆的脸上立刻挂满笑容笑呵呵道:“洁如,你也回来啦!”沈洁如微笑着应了声。
“这可怎么办,小学期都玩去了,就要考试了,我那书可是一页都没翻。”尉迟文静大大咧咧的推门走了进来。
“是啊,这学期要考十一门,死定了!”丁咛附和的大叫道。
“文静,丁咛,我这有上届学姐整理的重点,你们……”
“要!”沈洁如还没说完,尉迟文静和丁咛就忙不迭的大呼道,那气势深怕沈洁如反悔似的。说完丁咛还可怜巴巴的盯着沈洁如,尉迟文静还故作双手合十的模样,那眼神像是要将她奉为神明来拜祭。
沈洁如见两人夸张的表情不由噗嗤一笑,一上午的抑郁倒是消散了不少,想到什么又认真的叮嘱道:“不过,不能告诉别人。”其实,哪有什么学姐总结的内部资料,不过是她自己划定的重点而已。上辈子沈洁如要说有什么特长那就是读书了,要不也不会一路读到博士,所以大一的课程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更不要说本就是以前学过一遍的了,虽说记不住题目但倒也能猜个j□j不离十。
尉迟文静和丁咛所说有点疑惑但倒也答应一定会守口如瓶。三人说说笑笑的就往图书馆赶去,刚出宿舍楼门就看见迎面而来的刘淑媛。刘淑媛刚从辅导员那里回来,本想问问对于沈洁如的处分结果,但辅导员总是顾左右而言它,根本没有说的意思,但却得知关于赫氏近鸟龙的神话创作被叫停了。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
她很快也就释然了,想要成功怎么能够连这点挫折都经受不了。只是在看到沈洁如时她就无法像当初那么的释然了,其实她对于沈洁如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她有些欣赏沈洁如宠辱不惊的性格,因为那正是她无法做到的,她也不想那么做,她还有孤苦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