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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这样想。越这样想，心理负担就越重，就会越没信心，也就越学不好了。我那天说你是废材，那也是一时生的气，脱口而出的。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在心上。我还会继续想办法来帮你的。不过，你千万不能自已丧失信心。哀莫大于心死的。”
栾馨欣安慰着殳星纬。
“要不，你就试试先实践，再理论的路子。以前也有人这样做过。那是看到书就头痛，家里却逼着来上学的人。家人为了让他能留在学校读下去，没办法，就向学校申请先实践后理论。其实，也就是民间传统的直接跟师傅的办法学习，那是手把手的原始机械的教学方法，学起来很慢，好处是不会像理论课那样枯燥乏味。你看是不是也试试这条路子？”
殳星纬想到昨晚朱进和羿先子，到现在还如梦如幻，就问栾馨欣：“你知道学校有羿先子这个人吗？”
栾馨欣愣了一下，看着殳星纬：“你怎么突然间问起他？”
“没事。只是随便问问。”
“羿先子是个有四五十年维修经验的老技术人员，从技校建校开始就进到学校里了。一直是维修类课的实践老师，脾气古怪得很。不过，如果他收授的徒弟，现在在社会上维修技术都是一流的。你见过他吗？”
栾馨欣有些奇怪地看着殳星纬问，“他不允许学校拿他去做宣传，连教务处里老师的花名册都不能体现他的名字。一期只带两三个学生，就跟带研究生似的。但因为很多家长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得到他的亲授，都愿意花重金，而他自己又不在乎学校与他的分成，所以他在学校的地位很高。他提出来的事，我父亲基本不敢不同意。你也想找他教你吗？”
殳星纬这时才知道羿先子这老头的份量了。
53没想到还有比我更废的人
他觉得既然大家求都求不到，而他却主动要教自己，不妨也试试，说不定还真能扳回点面子。
要不然，真就这样退学了，多少都对不起栾馨欣的一番好意。
殳星纬就把羿先子让自己白天学理论，晚上跟他上实践课的事跟栾馨欣说了。
当然，他是怎么也不敢提到昨晚偷跑的事。
栾馨欣眼睛突然放光地看着殳星纬：“你说的是真的？”
“嗯。”
“那你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了。要不然羿老头是不可能看中你的。这回你应该有信心了吧？”
“我也不知道。看那老头旯遢的样子，我就很不喜欢。”
“呵，你的要求可够高的。干维修工，难道还整天西装革履啊？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你千万别错过了。”
栾馨欣看来很重视羿老头，听殳星纬肯定地说羿先子主动要收他为徒，立即呈现出一种替殳星纬感到幸运的神色。
这时，朱进走了过来，朝栾馨欣打招呼说：“馨欣，跟殳星纬说什么呢？说得这么投入？”
“哦，你来的正好。我问你，你师傅看中了殳星纬，想自己带他吗？”
“是啊。殳星纬告诉你了？”朱进看了眼殳星纬，“可我看他好象还挺不乐意的，你要跟他说说。这机会多难得啊。我师傅那是什么人，有多少人送钱上门求着师傅收他们的子弟为徒，他都不为所动，却主动要收殳星纬这样的废材当徒弟，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可殳星纬竟然还不卖账，还摆起了架子。唉，我觉得我这个废材已经是够废的了，没想到还有比我更废的人，连机会都不懂得去抓。”
“你跟你师傅说，他会去的。”栾馨欣一口替殳星纬应了下来，“要不，我这就带他跟你一起去见你师傅？”
“正好。我师傅也让我来带他过去。昨天师傅跟他说好的，让他白天上理论，晚上就过去跟他上实践课，可一直没看到他的人。师傅就赶紧让我来找他了。”
“呵，殳星纬这个在学校里人人都当他是废材的人，你师傅还把他当成宝了。你师傅到底是看中了他哪一点？”栾馨欣奇怪地问朱进。
54对女性有一种渴求和依赖
朱进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师傅就是这样的怪人。当年我也是被人当成了废材了，可师傅却偏偏也看中我，让我当他的徒弟。我知道后都感到莫名其妙的。也许高人的独到之处，就是有特殊的眼光和爱好吧。”
“好材雕出好作品是正常的，如果能化腐朽为神奇，那才是真正的高手。也许你师傅就是想体现他的高人之处吧？”
“鬼知道。我也懒得去问他为什么，反正能学到东西就行了。”朱进很酷地甩了一下垂到前额的刘海说，“我们现在就过去吧，我看我师傅等殳星纬都等得有点急了。对我乱发脾气呢。”
栾馨欣就看着殳星纬：“要不，我现在就陪你跟朱进一起去见羿老头？”
殳星纬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就和栾馨欣跟在朱进的背后。
殳星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听栾馨欣的话。
其实，他觉得自己不光听栾馨欣的话，对女人的话似乎都听。
廖了那样欺负自己，他还反倒以此为乐。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贱，可能这辈子就是个怕女人的货。
他想来想去，觉得原因可能还是在于自己过早失去母亲，心里对女性有一种渴求和依赖的缘故。
不过，他没有因此对自己感到反感。
相反，他觉得自己一个流浪少年能够获得女性而且是美女的关怀和照顾，就是一种荣幸。
他们一行三人走到了实践区。
穿过那些锅饭瓢盆厨师实践区，走过满地头发的美容美发区，闻着面包实践区的面包香味……。一路走到了维修类实践区。
那里简直就是一个堆破烂的地方，到处是拆得七零八落的汽车摩托车部件，或者是半身不遂的电视电脑。
羿先子单独有个实践区，就像是一个个人研究所似的，面积接近一百平米，可以同时开进十辆货车，还可以堆进无数的破旧电脑电视等等电子产品。
不过，一般情况下，他的实践区里不会超过两辆车。
所以，他的实践区跟他的人完全是两个样子。
那里面分成摩托车实践处，汽车实践处，还有电子电器实践处三个区，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
55无他，惟熟耳
他们要进去时，羿先子闻讯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笑着从里面迎了出来，看到栾馨欣也在要进去，却用手拦住了。
栾馨欣不解地看着他。
朱进赶紧小声对栾馨欣说：“羿老头有个古怪的脾气，女人不允许进他的实践区。”
栾馨欣皱了下眉，嘀咕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的怪僻？”
不过，她似乎也不敢得罪羿老头，接着对殳星纬说：“那你就跟他们进去吧，在这里好好学。我先走了。”
栾馨欣走后，殳星纬跟着羿老头和朱进进了羿老头的实践区。
羿老头把老花镜拿了下来，盯着殳星纬看着，高兴地笑咧开了嘴说：“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殳星纬没有半点激动，对羿先子说：“开始教我吧。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那么多人把你传得玄之又玄。我可说好了，要是你不能教我真本事，我很快就又会跑的。”
“你大可放心。一定一定。”羿老头把老花镜又戴了上去，“只要你能吃得了苦，受得了罪，你就会成为天下第一的诛魔人。”
“什么诛魔人。我来这里可是跟你学维修技术的，不是学什么诛魔术。我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你可不要强加给我。”殳星纬冷淡地说。
朱进在边上都看不过去，用力捅了一下殳星纬，小声地说：“他可是技校老师中的泰斗。你怎么一点尊敬也没有？”
“他要真有本事，我就尊敬他。要是没有，我呆都不想呆，尊什么尊，敬什么敬？”殳星纬没有一点的客气。
朱进叹了口气，走到汽车边上，手掌朝车前盖一展，那车盖砰的一声自动打开了。
朱进接着手指在汽缸上的罗丝一夹，那罗丝呼呼地便旋转了上来。
殳星纬双眼看得直了，不由走近了去看。
见朱进拆卸罗丝全都不用工具，都是徒手进行，惊讶得张大了嘴哇了一声说：“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也是个废材，学了三年了，到现在连维修工具都分辩不清，所以，只好用手当工具喽。这没什么难的，熟而已。”
无他，惟熟耳。那是卖油翁里的一句话，殳星纬对这句倒是记得很牢。
56胃口被吊了起来
“你会比他更厉害的。”羿先子走过看着殳星纬说，“你有极目千里眼，以后你可以透过车盖直接就看到发动机里面的故障，找出问题。这些拆拆卸卸的粗活就不用你亲自动手了。你只要告诉别人什么东西出故障了，要怎么处理就行了。其它的就完全可以交给别人或以后你的徒弟去做。那可是维修界顶级十六级技工，现在也称维修高工了。一般人一辈子都很难练到这种程度。可你不一样，你有天生的极目千里眼，只要熟悉了机器内部结构和工作原理，就可以达到顶级技工的程度。想不想学啊？”
“想。”殳星纬这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他觉得这太神了。
他看了朱进的工作后，开始对羿老头所说的话深信不疑了。
“不过，我得跟你先讲好了。”羿老头见殳星纬的胃口被吊了起来，却开始卖乖了，“你如果真的要学维修，你必须同时跟我一起修炼诛魔术。否则，维修的技术我也是不会教的。”
“好。”殳星纬不再迟疑，“不过，你真的认为我是天生的诛魔人？我练了诛魔术，真的有魔可以让我诛？”
“你想想。如果你不是天生的诛魔人，为什么会有天生的极目千里眼和光电削魂手呢？天生我才必有用，既然上天赋予了你这种天生的才能，那么也就是需要你去做相应的事情的。所以，你不用怀疑。以后，你只要照着我说的一步一步去做，那么你不但很快就会成为顶级技工，也会很快成为超级诛魔人。成为星洲的英雄地球的英雄人类的英雄。”
“英不英雄的我无所谓。我现在的透视眼，哦，不，是你说的什么极目千里眼忽有忽没的，你要是能先让我把它修炼成要的时候就可以有，不要的时候就没有。那我就再不怀疑你的任何一句话和一件事。”
殳星纬心里突然变得非常急切地想学羿先子所说的那些东西，不管是维修也好诛魔也好，他都想学了，便向羿先子提出了条件。
“呵呵，这个简单。来，把这一瓶给我一口气喝光，然后我再教你下一步。”
57什么…你让我喝机油
羿先子从身边拎过一个小瓶的可乐瓶递给殳星纬。
“这是什么东西啊？”殳星纬接过来，看着口乐瓶里黑乎乎的粘稠稠的液体有些害怕。
羿先子摘下老花镜，盯着他微笑地看着：“怎么，不敢喝啊？怕我下毒吗？”
“我是说这东西也太恶心了吧。”
“那随你了。你如果想要控制你的极目千里眼，那你就喝下去。要是不想，那就算了。”
羿先子突然一改前面恳求和强求殳星纬当他徒弟的作风，变得无所谓似地说。
羿先子说着，也不再理殳星纬了，转身走到朱进身边，小声地指点着他什么。
简直是供需大逆转。
殳星纬知道羿老头已经洞悉了自己的心机，看到了自己想学的欲望了，所以反过来冷淡起自己来了。
这该死的羿老头，哪天我学会了全部技术，有你好看的。
殳星纬在心里暗暗地骂着，拧开可乐瓶，闭上眼睛咕噜咕噜地将瓶子里的液体一口气灌进了自己的嘴里。
殳星纬喝完后想说话，却张不了嘴，似乎舌头嘴巴都被那液体粘住了。
一股强烈的机油味直往他的脑门上窜，他想吐又吐不出来，急得在那里嗷嗷直叫着。
羿先子听到声音，转过身看到殳星纬的样子，高声大笑了出来，又随手从地上抓了一个比刚才更小的塑料瓶子扔给殳星纬道：“把这个再喝了就没事了。”
殳星纬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想羿老头丢给他的是什么了，拧开盖子，又是咕噜着一口气把它给喝完了。
第二瓶一喝完，他不由就啊地一声喊了出来。
“我又能说话。”殳星纬高兴地叫着，走到了羿老头的身边，恭敬地问羿老头，“师傅，你刚才给我喝的都是什么啊，那味道怎么那么难闻。第一瓶好像都是机油味，喝完以后，我都快吐了，太难受了，好像五脏六腑全被粘住了，动也不能动一下，连舌头也动不了。”
“你想知道吗？”羿先子诡笑着问。
“嗯嗯。”殳星纬连连点头。
“第一瓶就是机油。”羿老头淡淡地说。
“什么？机油？你让我喝机油？”殳星纬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盯着羿先子。
58蓄谋已久的圈套
羿老头接着却说出更雷人的话：“第二小瓶是汽油。”
“汽油？天啊，我这一会儿时间，竟然喝了一瓶机油，一瓶汽油，羿老……师傅，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殳星纬气得想破口大骂羿老头，可看到羿老头的眼睛变得深邃了起来，赶紧改口轻声地问道。
他真想抄起边上的大扳手狠狠地砸羿老头一下。
他妈的，这不耍我吗？
竟然让我喝机油和汽油。
这羿老头肯定是在报复我前面对他的冷淡。
这也太可恶了吧。
殳星纬的心里翻江倒海般地快速想着，猜测着羿老头这样对他的用心。
羿老头却好像喜欢得寸进尺，也喜欢捉弄人，甚至有一种一旦抓住人的弱点就必致之死地而后快的样子。
他接着又对殳星纬说道：“从现在起，以后你每天都要喝那样一瓶机油和一瓶汽油，直到我觉得你不用再喝为止。”
殳星纬听得打了个冷颤：我这不是进了地狱吧？
他用可怜巴巴的眼光看着羿老头，带着哭腔说：“你能不能不再整我了。我服你了行不行。你这样让我每天喝一瓶机油和一瓶汽油，不是想把我活活折磨死吗？死我是不怕，可总不能让我死得这么窝囊吧。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