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空叹气没再多说,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无用,低念会佛经,轻声道:“有人来了。”
远处天边快速飞来个黑点,近了看,是艘飞咫。在里许外停下,飞出一十九个人,当先一人高声道:“长生门清流代师门来贺天雷山重开山门。”边说话边缓慢前飞,身后一十八人捧着各色礼物跟随,有拂尘、蒲团、玉瓶之类。
张天放纳闷道:“清流?不是清门的么?什么时候叛变去长生门了?”仔细看,人长的也不一样:“呀,不是一个人!”
张怕认识这个清流,当初宁河水泛滥,张怕倾洒木灵精搞出两处灵地,清流及两位同门混在千余修士中也想占点儿便宜,后被他驱走,低声道:“可惜这个名字了。”无论是清门的元婴顶阶高手清流,还是眼前的长生门结丹顶阶高手清流,没有一个给他留下好印象。
但人家是来贺喜的,不能失掉礼数,张怕拱手道:“谢长生门诸位师兄莅临天雷山,诸位师兄殿内请。”侧身让开正道,抬手做邀请姿势。
成喜儿机敏,一个眼色过去,双手一抬,丫头们用各种乐器奏出个大道清音。往日枯燥的锣鼓响点,此时有了丝竹之乐。
牌楼内站着张怕自己,外面观礼的倒有几十口子人,这已经让长生门众人吃惊不已,没想到奏乐的居然是群女人,简直是对三清不敬,清流等人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各捧仪呈缓步前行。
牌楼后是五里石路,尽头处有近千级高阶,攀爬后踏上十里纵横的广场,最后才是天雷山大殿。为显礼仪隆重,不得疾行不得飞,硬是走了个把时辰才行到大殿。
清流道:“长生门收到请柬,由于上面没写开山门的日期,掌门派我带人即时赶来,没想到还是慢上半步。”
这种事只有张天放和张怕能干出来,把立派大事当成儿戏。张怕送出去的请柬内容十分简单,就七个大字,天雷山重开山门,其他什么都没。而且从心里说,他根本不希望有人来,数次生死经历,对人性看的极淡,何必给自己惹麻烦。
天雷山大殿尽头处有一张椅子,那是掌门位置,其下分两列摆着矮几蒲团,既然开山门,有些东西就得准备周全。张怕将长生门一十九人引入大殿,等其坐好后,重抱拳礼谢,然后做了件他自己都想不到的事,他从没想过自己竟会拿灵酒招待这些人,事实上他也从没想过这些人会来贺礼。
虚头八脑的客套话全部省掉,白玉酒瓶现于掌心,打开瓶塞,灵气破颈而出,长生门一十九人顿时抖擞精神,盯住玉瓶不放。
张怕道:“天雷山才遭大劫,没有什么好招待各位师兄的,谨以薄酒当谢诸位拳拳心意。”说着话执酒瓶为诸人倒酒。
既然拿出灵酒,就索性拿出没掺蜂蜜果汁的原酒,灵气丰厚浓郁,轻轻盈满整个大殿。斟好酒后,张怕举杯道:“此酒性烈,诸位师兄斟酌饮用。”灵酒虽好,但也要看自己修为能炼化多少适量饮用,别被灵气撑破丹田,把好事变成坏事,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大家是修真之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一时间,小心、激动、兴奋,各种心情表情都有,浅浅饮用深深炼化,一杯酒喝了一个时辰才将将喝完。
也亏得来贺礼的十九人都是结丹高阶和顶阶高手,没有当场出糗,否则还真不知道能喝到什么时候。酒尽后,清流真心道谢,一十八齐起身施礼,他们是来送礼的,不想却因此得到更好的礼物。
张怕道:“算不得什么,诸位师兄请去休息。”灵酒入腹,首要任务当是炼化掉引为己用,一群人也不客气,告辞回客房打坐修炼。
长生门来的最快,此后几日陆续来人,七日后,正道六大门尽遣人来贺。一问身份,都是副门带队,领一十八人捧仪呈恭贺。张怕这才知道清流已经是长生门副门主了,想起真如掌门,叹息连连,为何活的越久见的越多叹息越多?
六大派门人欲观礼未成,张怕告之,仓促间宗门已立,谢诸位厚礼。除长生门以外,其余五派门人未免有些不高兴,我们特意赶来观礼是给你面子,你倒好,把我们晾在一边自己玩?纷纷有不悦之意显露。
张怕根本不在乎他们怎么想,选一日把这些人凑在一起,在天雷山大殿开酒席,又以灵酒答礼。灵酒一出,万千不满齐消,无数渴望贪婪的目光几能融化酒瓶,待将灵酒吃到肚内,一群人对张怕又谢又妒,试问天下,有谁能有此肚量轻易将灵酒送人?同时也眼馋这些好东西为什么不是自己的?
正文 第三百九十章 嚣张
既然大方,就继续大方下去,他孤家寡人重开山门,六大门派这么多人来,算是给面子,待这些人辞别时,又分赠结丹期初阶到元婴期初阶四种进阶丹各九枚给六个门派,当是谢礼。得了好处的六大派门人眼热的很,几不欲离去,这几日见的用的,除了好东西还是好东西,怎么可能不动心?
热闹过后,张怕有点郁闷,天雷山重开山门搞的热热闹闹,消失很快传遍越国,奇怪的是没有一个弟子回山归宗。琢磨琢磨,估计天雷山残留弟子要么藏在深山老林闭塞之处,要么逃到别国,甚至有可能出海或越过沙漠,总之是消息不便不见回转,可见昔日四大魔门对天雷山下手有多狠。
他的郁闷直到月余后才消散一些,天雷山存活弟子哩哩啦啦总算回来三百多人。主峰设有大阵,每一人进出张怕都有感应,当他发觉曾经的许多同门小心翼翼谨慎模样时,对金家药家又生愤恨。这些同门大多是低阶弟子,或落魄或憔悴或沧桑,共同点就是小心谨慎,在山门外周旋打探,面对曾抚育过他们的师门,硬是不敢轻易走入。
山门大典过后,丫头们和不空等人转回水潭边木屋,小猪小猫陪在一起,整个天雷山只剩张怕自己。张天放宋云翳等人想留下,被他拒绝,无论如何这里是天雷山主峰,外门弟子不可进入。
如此孤单数日,整日体会的竟是莫大压力,如何恢复天雷山旧貌,会不会继续破败下去,同门何时回山,许多问题无穷尽在脑海出现。当他发现第一个回山弟子时,见那弟子谨慎多疑模样,忍了又忍,到底没能忍住冲下山去,大声道:“宏悟恭迎师兄回山。”
曾经以为自己对天雷山不留恋,对天雷山同门没有多少好感,可是当他面对这个根本不认识的低阶修士时,心情却一阵激动,他不在乎辈分高低不在乎修为深浅,宁肯以师兄称呼,只要你肯回来。
月余后,天雷山归宗弟子三百三十三人,结丹中阶修士二人,结丹初阶修士三十人,余者全是筑基弟子,这就是天雷山的全部力量。
想起以前近两万弟子的恢弘场面,此时的三百三十三人连主峰都住不满。张怕不嫌麻烦,一一为归来同门安置住处。往日抢来的无数张玉简有了用处,全拿出让他们随意挑选复制学习,又赠药赠法器,以后的天雷山要靠他们!
老话说男人不流泪,修真者更是没有眼泪,可是这些归宗弟子在确实知道山门重开后,大多跪泣于山门下,连带着张怕也有些不好受。
他重开山门,吸引的不只是残存弟子,还有许多贪妄修真者。对他们来说,天雷山遗徒这个名字就是宝藏的同义词,消息灵通者知道他厉害,连清门和金家都不敢逆其锋芒,也就偃息贪恋,这类人即使来了也只是抱着拣便宜的念头来看热闹,不会轻易动手。而消息不灵通者,修为又稍微不错的,自然就胆大包天攻向山来,可是几次尝试发现连山门都进不去,才知道这块骨头不好啃。
张怕对第二类人痛下杀手,你敢攻山我就敢让你死,借助五行八卦阵,借天势地威五行灵力,轻易斩杀数人,这才吓住山下蜂拥而来的修真者。
他索性做的更绝,于山门外立一石碑,上书四个大字:有胆者进!而就在五十米外,山门牌楼内,石道两侧草地种下十株万年草药,都是人参灵芝之类顶级药材,想要么?进来拿!
他却身穿伏神袍闭目盘坐在牌楼下,膝上横着伏神剑,当山门外众修士统统是假人。
太狂了!山门外好容易平静下来的众多修真者自然有不忿者冲动者去和张怕较量,结果和他们的前辈一样,无一例外死在伏神剑下,更有贪心者趁乱夺药,草地忽然长出青绿蔓草,轻易缠住绞杀之。如此几次,前赴后继丢掉许多性命,一众修真者才真的肯老实下来。
不空知道情况后特意来劝,太嚣张会招惹强敌,张怕不为所动,既然杀就杀个痛快,让这些人记住天雷山不好惹。张天放拎着鬼刀乱叫:“杀人带我一个,别忘了我是掌门。”
张怕于山门立威,他的凶名再一次向四方传播,山下贪心修真者好象此时才知道这家伙不好惹,纷纷退下山休息。
自他入世,以无数瑰宝引无数人追杀,他也杀死无数人换来凶名,天雷山遗徒对许多人来说是个恐怖的存在。可是再恐怖也总有人想来试探,尤其当这些人越聚越多,胆子变大,便认为凶人也不凶了,可以再尝试尝试。
张怕深受其害,赶不尽杀不绝的苍蝇带来无尽烦忧,终于迫使他在天雷山下做出疯狂行动,借八阵图的威力攻击,借冰晶力量自保,他要彻底打痛这群苍蝇。
一个月,数十次攻击,死亡数百人,苍蝇们终于知道退却,却还是不肯走,张怕仰天长叹:“贪之一念真是可怕!”
张怕的疯狂行为传播四方,到底引来元婴顶阶高手。
这一日,张怕照例于山门石道上打坐,山门前来了三个人,炽热盯看山门内的万年草药。虽然有法阵隔挡,察不到灵草气息,但看形状外貌,分明是顶级草药。
张怕觉得这三人气息有些熟悉,睁眼看,哇哈,跟屁虫又来了。当初追杀他的十七名顶阶高手分散后,各自寻找灵药延寿,其中出云子等人巧合撞见张怕,帮他打架得到五株草药为报,但这三人当时没在。他们是大限临近之人,得知天雷山有万年草药,自然不会放过。
张怕微笑道:“来了?”好象邻里打招呼那般随意。
三人沉面没接话,神识扫探大阵情况,隔好一会儿有二人同时说话:“阵不错。”“我要那药。”
张怕笑容不变,依然端坐不动,指山门外石碑说道:“有胆者进。”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 困斗
三名高手中间那人微微一笑:“还真是狂的很,这里没有水,你以为一座法阵能拦住我们?”他一言提醒身边二人,这家伙水系法术厉害,可此处是山石为路,林木茂盛,只是没有水,对手失掉最大屏障,只要破掉防护法阵,那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法阵无形无色,普通人观之不见触之无觉,却骗不过高等修士,左边一人冷着脸说道:“交出灵药,我们走人。”
张怕笑容不减,轻声重复道:“有胆者进。”说完起身,手中如泓伏神剑斜指地面,双目冷视三人,大有睥睨天下之势。
三人中右面那人不说话,平抬双手指尖连弹,射出数百个赤红小圆球。圆球射到山门前,无声无息诡异停在空中,形成一面红色珠球墙,表面向外凸穹。
左边人跟着射出数十张符咒,瞧外观形状是五星灰色符咒,对于一般修真者来说算是大手笔。符咒一样是射到红球墙面上停住,与红色珠球紧紧贴在肉眼不可见的法阵外罩上。
想炸阵?张怕执剑行出法阵,手腕连颤,颤出一片耀眼银光,以一敌二攻向两名高阶修士。三名修士微微摇头冷笑,嘲笑张怕不知死活,左右两名修士身形不动,轻抬手掌,身前出现两个白色气团,轻易挡住伏神剑。中间修士忽然发动探爪抓来,他要活捉张怕。
张怕修为比三人低三个境界,以法术拼斗不是对手,伏神剑刺出之时,左手暗掐法诀,口中念叨几句,法阵猛地外涨,重将张怕护进阵中,同时也将对方三名修士罩进阵中。三人面色急变,顾不得催动红球和符咒爆炸,也顾不得抓张怕,闪身欲退出法阵。
张怕平静看着三人,方才一剑是幌子,五行八卦阵才是真正杀着。弹个响指,法阵起变化,一阵白雾凭空出现法阵前方,白蒙蒙罩住三名修士。再弹响指,白雾中闪现光芒,三只巨大石枪对准三人。
阵内三人急着逃跑,身形快速后退,可是无论怎么飞也飞不出白雾。都是高手,知道此时万万惊慌不得,瞬间拿定主意,落地呈品型站定,放神识搜索张怕身影,也搜索大阵阵眼。
三人知道张怕有许多厉害法宝,但是修为搁在那儿,和他们差着十万八千里呢,所以对他稍微有点儿轻视,不想只因为这点轻视却着了张怕的道。
巨大石枪隐在雾中,张怕继续弹响指,石枪无声发动疾速撞向三人。对方三人身险阵中,早取出各自法器,催动护身法盾全力戒备,感知到异动,在法盾外再加护一层气墙,这时石枪袭来,砰地撞到气墙,炸裂开,一同化为虚无。
三个老家伙挺厉害,张怕再弹响指,又出现三只石枪无声射进白雾。
三名高手尽放神识,可是只能感知到身周十米的情况,只能感知到白雾一片,其他什么都查不出。石枪虽是无声攻来,速度奇快,但三人修为超卓,十米的距离已足够他们做出应对,点指间又树气墙,再与石枪撞碎掉。
两次攻击无效,张怕也不着急,微微一笑,双掌合到一起发出啪的一声,白雾中密密麻麻出现无数只巨大石枪,凭空而立好象一堵墙一般。
三名高手上山,被山下许多人看见,一伙儿人呼啦啦涌上来看热闹,如果情况允许,当然要浑水摸鱼。这些人见三名高手奇怪站在山门牌楼下,谨慎严肃,一副如临大敌模样,暗自吃惊法阵的厉害,簇拥着向后退却。
张怕见这些人上来没太在意,一群低阶修士,往日数次来去只是看热闹,根本不敢动手,但这次偏偏就例外了。有修士见到三人面前的红色珠墙和数十张符咒,低呼道:“炸珠?符咒?他们想炸阵。”有修士使坏,你们鹬蚌相争,我要得利,闪手丢张符咒打到球墙上,只听得轰隆一声,炸的空气一阵晃动,同时引爆炸珠与符咒。数十张五星符咒与数百炸珠瞬间爆炸,震得法阵晃动不已。
这时在阵中,无数石枪攻击三名高手,三人各展法器艰难抵挡,一使拂尘一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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