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些人过去,老大寒声道:“走。”
可是没想到就是骑士和他们发生矛盾这一会儿时间,小偷和人打起来了,一个大胖子拎把扫帚和小偷缠斗。周围的男老爷们有寻家伙的,有起哄的,还有人丢石头偷袭小偷,一群好人欺负一个坏人,这种游戏很好玩。
但问题是这坏人有背景,人群里有几个同伙,眼见小偷要被人胖揍,急忙抽刀出来帮忙,他们也不敢真砍,只是胡乱挥刀,大声叫骂:“想死的出来。”
坏人一多一凶,普通百姓的威势就要降低许多,兵器不长眼,许多百姓感到害怕,拥挤着重新退开,这一退就把老大这一伙劫人的给淹没掉,他们更加走不动。至于那个倒霉的瘸子,好容易才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再次被光荣撞倒,凄厉的嚎叫瞬间响彻平西郡。
这个时候更加凶猛的人物出现,方才跑出快马的那户人家,此时四门大开,跑出三十多名穿盔带甲的兵士,为首一人双眼通红,寒着声音说话:“禁止喧哗,违令者杀。”
张怕一听,拜托,这里是大街,怎么可能不喧哗。但是那个带兵将军显然不管这些,看见街中心空地上几个大汉舞刀弄剑,冷声道:“杀。”
身边兵士听令,跑过去喀嚓几刀,回来交令,低声道:“贼寇已伏诛。”
这是当街杀人啊!从百姓到地痞流氓全部惊住,真真的亲眼看着杀人?这个,这个,轰地一下,人群四散逃跑。把大汉的队伍撞散,张怕挠挠头,现在这个时候这帮流氓也顾不上他,唉,做流氓都这么失败,一个人悠哉悠哉走掉。
那老大也就是个一般的凶汉,比一般混混下手狠,又比不过真正的帮会,在平西郡勉强占个码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凑合混着。之所以牵涉进来,是因为他是瘸子的大哥。
瘸子被弄断腿,心下不甘,别看他在边城混的不咋地,但他大哥在平西郡还有些名号,所以来平西郡找大哥替他报仇。
大哥一听弟弟被人把腿弄断了,无论怎么也得找出那个人,更何况弟弟说了,那家伙极有钱,打赏伙计都是一锭银子一锭银子的给,便带手下出来寻找,于是很幸运的找到张怕。
可是没想到街上会出这么多事,还有这么多人看热闹,看热闹这事吧,向来只见人多不见人少,谁碰上都跑不了。兴许是被他弟弟的好运气牵连,老大在热闹中倒霉的碰上官兵发飚,百姓轰乱,明哲保身的道理让他不得不急忙逃跑,哪还有心情搭理张怕。
人跑光了,整条街变得干净,除去几具尸体,还剩下丢钱袋的俩女子和那个倒霉的瘸子。
将官看看三人,吩咐士兵一声,回进府中。士兵得令,在街两头戒严,没理睬街中三人。
老大带人跑出街道,收拢手下点查人数,发现他弟弟被丢下,很郁闷的只身回来寻找。有士兵看守,他不敢带太多人。
士兵也算通情达理,低声道:“别出声,带了人快走。”
老大连连感谢,进去背起瘸子就走。剩下俩女子想走,可是钱袋还在死尸身上,顾恋着不肯离开。
这会儿工夫,张怕已经找到龙虎山修士的住处。说起来完全是瘸子的功劳,若没有他们这一番折腾留住张怕,早不知道走到哪里。
正是因为他们的耽搁,让张怕有所发现。他沿街溜达,拐过条街有个医馆。等走到医馆的时候,看到骑士从医馆里策马出来。
张怕瞧着点点头,原来是家人生病来请大夫,难怪如此焦急。可是骑士出来后没有回家,继续前奔,直接窜到前方五百米一处宅院停下,叫门,传禀消息,过不多时走出个道士,随骑士上马,返回那处府宅。
张怕偷眼一瞧,那道士穿的衣服十分眼熟,袖角的标记说明是龙虎山弟子。暗笑几声,转身就走,晚上再来折腾你们。
左右无事,又走回方才那条街,在街口被兵丁拦住,不让通行。张怕笑笑转往别处,刚走两步,又看到四人抬的轿子匆忙赶回来,士兵让路,轿子直接入府。
就这时候府中忽然传来大声哭嚎,以张怕耳力当然听的清晰,偏头多听会儿,原来府内老太爷死了。轿子里是刚接回来的大夫,可惜没赶得上瞧看病人。
老太爷一死,府内家丁马上挂白留素,兵丁们守卫更加严谨。过不多时,龙虎山道士出府,身后有几人相送,包括骑士和下令杀人的将官。
道士是筑基修为,对两名将军的恭敬不以为意,大袖一展转身就走,很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跟着出来的是大夫,远没有来时的风光,一个人夹着医包慢慢踱出来,走路回医馆。
张怕瞧了会儿,听着府内哀戚痛哭,长出口气,沿路离开。他见惯生生死死,也见惯悲恸离别,但每一次看到,还是会有点儿不舒服。
走出几条街有块平地,约有十米见方,几个小孩在平地上玩耍,拿树枝在地上画画。张怕溜达过去瞧瞧,都是些简单图形,比如画个四方框,随便加几笔,就是房子,比如画个圆,下面画几道云朵,就是天空。
童心作祟,张怕也找树枝画画,他画的是老虎,有多年刻画符咒的经验,寥寥几笔勾勒出外形,再添点儿细节,一只大老虎跃然地面。
正文 第五百三十五章 青衣人
退开几步细看,很满意,第一次做画就有这等水准,不错不错。小孩儿们看到一个大人也来画画,好奇过来观瞧,待看到老虎后,有孩童问:“这是什么?”就有小孩说:“笨蛋,这是老虎。”大部分小孩认识老虎,嚷着真像,让他再画。
张怕欣然应允,他喜欢和孩童相处。画完一个又一个,连续画了十个动物才停手。小孩们瞧着图画开心,他是瞧着小孩开心,他也开心。
可是他们的开心在大人眼中变了味道,有人站在街边喊道:“柱子,回家。”声音严厉,眼神戒备,担心张怕是坏人。
张怕笑笑,不愿意招惹麻烦,取出黑色折扇,拍打着走向街头。
这一番来平西郡,是要和龙虎山作对,却在路上碰到许多人许多事,有生死有罪恶还有盲从,又碰到天真孩童,他觉得很奇妙,同是一样的人,为何有善恶之分?
沿街走着,听得街道两边的热闹。那家有欢笑,这家有哭泣,远处还有叮叮当当打架的,而我,是要去杀人。
想了想,不免有些犹豫,真要杀人么?再过条街是龙虎山修士的宅院,往远处看看,青砖高瓦,左右瞅瞅,有家酒楼,转身进入,有些事情需要再想想。
一路上之所以看东看西,和小孩玩耍,包括容忍别人的不礼貌,都是在找杀人的借口。龙虎山是有些人该死,十分该死,可是平西郡驻地的低阶修士也该死么?他不想错杀好人!
要了瓶酒慢慢喝,很快混到天黑。起身,会帐,出门,大步走向龙虎山驻地。
走近门口,神识忽然放开,从普通人变成元婴高手,无声进入宅院。院子里共有八名筑基修士,各在房间打坐。以神识锁定每个人的位置,猛然出手。
到底没舍得杀人,说起来也是,他连普通野兽遇难都想救,更何况是主动杀人。整个人化做鬼魅,无声无息出现在每一个龙虎山修士身边,点指间打断每一个人的四肢,丢在厅堂上,然后遁地远走。
他想做的事情是吸引龙虎山修士的注意力,先放出红光客栈的消息引他们去查,再杀一些龙虎山弟子引起慌乱,让何王北上缉凶,方便他回去永安湖等待冰晶。
原本想的是尽屠一城修士,也就十几个人,算不得什么,顺便把武王的法剑和储物袋丢下立威,让龙虎山高层以为有高手针对他们,该高手不但本事非凡有能力杀死武王,而且心狠手辣,连低阶修士也不放过。
待东西见光,事情传开,必然会引起惶恐,以何王之尊也不能等闲视之,一是武王是他的第三个弟子,有师徒之谊,二是低阶修士会感到害怕,他想不处理都不行。
只因为关键时刻心软,不得不改变计划,打伤人丢下武王东西起的作用,和打死人丢下这些东西起的作用根本不是一回事。
尽屠龙虎山低阶弟子,又丢下龙虎山高手的法器,这是立威,说明我有能力有实力有决心还心狠手辣,摆明来找你们的麻烦。
但是把杀人换成伤人,威胁力大大降低。咋的?舍不得下手?杀个低阶弟子都有顾虑,你还能干嘛?换句话说,低阶弟子没得罪你,你巴巴跑来把人打伤,为什么啊?然后还留下武王的东西,你想干嘛?有什么阴谋?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牵扯越来越多,想的越来越多,威慑力会大大减弱。龙虎山高层会选择静观其变的方式等待下去,等着对手露马脚。反正也只是打伤低阶弟子,养养就好。
那一群冷血人,绝对会怎么做。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他只好辛苦些,不能杀人就多伤些人。一夜之间连跑三城,打伤三十多名龙虎山弟子。
清晨时分,张怕坐在一条河流旁休息,手中掂着武王的储物袋,思量着这玩意要怎么用?
一夜间连挑龙虎山三处驻地,何王得到消息肯定会派人追查,那这个东西么?张怕嘿嘿一笑,遁地东行,没日没夜跑出万多里地才浮出地面。这是一个山谷,除去干黄的土和灰白的石头,连根草都不长。站在坡上远望,还好,百多里地外有座大城,应该有修士驻守。
下到谷中,把武王储物袋里的法器拿出来,还有大件物品,杂七杂八搞出十来样,随手丢成个圈,把储物袋也丢过去,然后取出张符,往圈中一丢,整个人快速远遁。
片刻后符咒爆炸,轰隆声震天响起,谷中碎石飞舞,黄土漫天,那一圈法器储物袋,皆被炸飞,大部分支离破碎,四面乱射混杂于土石之间。倒是储物袋,兴许太过轻柔,爆炸时随震动外飘,飞出老远落到地上,保存个完整。
这时候张怕在地底乱钻,符咒爆炸威力巨大,附近修士肯定会来查探究竟,待发现武王的破碎法器,绝对好玩,只是不知道何王知道后会怎么想,加上西面红光余孽的消息,及平西郡三城驻守修士受伤之事,够他头痛一阵。
哈哈,张怕边钻地边阴阴发笑,我太阴险了。
钻出一段距离后下沉屏息打坐,不论能否被敌人察觉,小心些总没有错。
三天后再次行动,往东边走,他打算从齐国东面边界绕回永安湖。这段路有点长,张怕着急回去,所以浮出地面,以飞咫代步。
齐国东面是战国,张怕才飞到边境就又碰到事情。一个瞧着很眼熟的青衣人瞅着他乐。拜托,咱俩还隔着十好几里地呢,你冲我乐什么?二话不说转头就跑。
可是中品飞咫的速度快不过元婴顶阶修士,很快被青衣人追上。那人追上他也不动手,笑眯眯问话:“跑什么?”
张怕一下子想起这人是谁了,当初天雷山遗徒有多宝童子之名,引起无数高手追杀,曾经有十七名元婴顶阶高手联手追杀他数月,依靠冰晶帮忙才逃得活命,这人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当时穿的不是青衣。当下随口说道:“还没死?”
青衣人哈哈一笑:“你很盼着我死?”张怕摇头:“我没那么坏,倒是你,追着我干嘛?”青衣人指着飞咫问:“我可以上去么?”
正文 第五百三十六章 给你
张怕坚决摇头:“不行。”青衣人就换个要求:“那你慢点行不?飞这么快说话,有点累。”“你追我的时候更累,怎么还追?”张怕没好气说道。
“我不就追那么一次。”青衣人笑道:“至于小心眼记这么久?”
“一次?你那一次足足追了半年,我的天啊,十七个高手欺负我一个,你还好意思说?”张怕有些生气。
青衣人确定张怕认出自己,摸摸鼻子说道:“比起别人不是强多了?他们一直缠着你,我是最早放过你的。”
“你倒是想不放!”张怕很生气,下面就没有好话:“那时追我是因为大限将至,这都过去多少年,到日子了吧?快挂了吧。”
青衣人没否认,当初他还有百多年时间才坐限,和其他人比起来并不太着急,加上张怕的冰水法术十分难搞,十七名高手数月追杀都没搞定,所以早早退去,另寻他途。
后来去炼神谷撞运气,运气不搭理他,没撞到。如今雾谷又要开放,他准备继续撞运气,结果先撞到张怕。听张怕说的难听,不但没生气,反而笑眯眯说话:“这一次是真的没时间了,按你的话说快挂了,我说你飞这么高,那个冰还能用么?”
张怕一听,郁闷个天的,就知道没安好心,马上操控飞咫下降。青衣人哪会给他这个机会,双手一横,一柄比硬铁刀还大的刀片从飞咫下方横斩而过,逼迫飞咫只能上升。
青衣人笑道:“谈谈,谈谈,别太冲动。”
张怕大骂:“你都砍我了,还让我别冲动?”青衣人很无耻的点点头:“不要往下飞,天空这么大,不够你折腾的?”张怕索性停住不飞,怒目看向青衣人:“你想干嘛?”
“谈谈,谈谈。”这家伙手里的刀片比一扇门小不了多少,也不知道怎么用。
“你马上就死了,有什么可谈的?”
“从某一方面来说,我是快死了,可是我还是一个元婴顶阶高手,在死之前,我还是很有力气的,比如杀一个人。”青衣人微笑说道。
“你威胁我?”张怕在琢磨怎么逃跑,这帮顶阶高手哪一个不是杀人如麻。
“你可以这么理解,也可以理解为我有求于你。”
“无非惦记我那点东西,强烈鄙视你。”张怕使用从小猪那里学来的鄙视姿势。
青衣人不愠不怒:“被你猜中了,本来想杀死你,可是担心杀死你又找不到想要的东西,也担心你跟我玩命,横生波折,我的时间不多,经不起折腾,不敢冒险,所以呢,说个方法你听听,成不成的给句话。”
“给个脑袋,你都要死了,还这么折腾,无非想要万年草药。”
“聪明,对了,你那俩只灵兽呢?”
“你惦记的东西还不少。”张怕冷声说道,催动飞咫向前飞去。
青衣人这次没用大刀片子砍过来,纵身跟上:“我时间无多,耐心有限,你最好别做傻事,五株万年草药,给我,利马走人。”
“我给你个脑袋。”张怕叫道,苦思良久也想不到逃脱之法,难道只能硬拼?暗恨自己这身修为,如果境界低也无所谓,被人欺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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