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当初琉卿母亲过世时,齐芸汐特地入宫去瞧他,想说安慰一下,却瞧见琉卿眸子里含着泪,微微背过身子,隐忍着对她说道:“她活得太累了,现如今终于解脱了。”
而齐芸汐第一个念头却是:那琉卿你什么时候才能解脱……
再之后琉卿等皇子搬出了皇宫有了自己的府邸后,齐芸汐才觉得琉卿真的解脱了,没有皇位争夺的烦恼,让他轻松自在不少。说来琉卿确然是性子不错,加上没有争斗心,与其他那些皇子们相处得都很融洽。所以一同聚在一起游玩时,齐芸汐都能瞧见琉卿的身影,虽说她也不敢过分和琉卿亲近,惹人非议,但是相比其他人,她确实是乐于与他在一起。
之后齐芸汐到了可以婚嫁的年纪的时候,其实琉卿也曾同她父亲试探性地询问过,只是被毫不留情地回绝了,虽然都贵为皇子,但是皇子也分三六九等……
、15
那时候其实齐芸汐知晓这事,她曾经躲在屏风后面偷偷听,只是父亲的言辞太过伤人,让齐芸汐也不敢同琉卿言语此事,怕伤了他的颜面,而从那日起,琉卿其实也在一点点疏远她,虽说谈不上就此不相往来,但是行为举止间却隐隐透着股自制和隐忍的疏远。
哎……
齐芸汐微微叹了口气,站起了身,在花园地闲逛着,古代生涯实在无聊,若是过去还未嫁人,还能出门玩玩,现如今却只能困在这冷清的院子内。
她想想也不能就这样一直闷着,便领着惜玉她们飞奔回了殿内换衣服,内穿白色交领内衫,外穿白底湛蓝滚边雪青绸圆领袍,脚踩着骑马靴就唤来小凳子,陪她去皇宫内御风园。
小凳子是自小跟她一起长大的书童,比她年长几岁,自小家贫被卖进他们府内,陪她读书识字画画什么的,之后她要入宫,结果他父亲就把小凳子处理干净一同送进了宫内,这当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虽说他当初签的是死契,但是说来这眉清目秀的小凳子其实很有女人缘,齐芸汐还想着以后把卖身契给他让他出府去娶媳妇,结果……
有几次无聊,齐芸汐忍不住问他,是不是父亲强迫他随自己入宫?
小凳子只是涨红着脸摇着头,不吱声,问多了他还会跟小时候一样恼自己,最后没了招,齐芸汐也就不问了,想说好好的一个男人就这样被割JJ弄残了,当真是可惜死了,府上多少丫鬟心都碎了。
最可笑的就是进宫后齐芸汐给他重新起名的时候,一时兴起跟他说你不如就叫小凳子吧,结果遭到了强烈反对,他更加喜欢青竹之类颇为雅致的名字,结果齐芸汐直接丢给他小桌子、小杯子、小椅子、小桶子、小刀子、小叉子等等诸如此类的名字,还故作大方地任他挑选。
小凳子无力接受,再之后来容熙宫干活的太监都遭殃了,现如今已经集齐了小桌子、小椅子、小杯子、小盘子、小碟子、小勺子。
一想到这齐芸汐就觉得好笑,侧目瞥了一眼小凳子,就见他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小沙包,一把就直接抢了过来,仔细一瞧,居然还是自己小时候闲来无事做的小沙包,上面还绣着一只很丑的猫咪头,这沙包已经很破旧了,居然还留着,齐芸汐觉得小凳子当真是恋旧的人,直接将沙包抛到天上然后像是过去那般踢着沙包,还对着小凳子喊道:“快帮我数数。”
“娘娘,别闹了,您都多大了。”小凳子一瞧,忙直接一个飞跃从空中抓过那个沙包,小心地护在自己怀内,对她训诫道。
“本来就是踢着玩的玩意,没事抓手里有啥意思。”齐芸汐对小凳子这般举动颇为嗤之以鼻,自从这家伙做了太监以后,心态就变得古怪多了,果然男人的东西少不得,一少就真的变了!
“娘娘,您还要不要去骑马了?”小凳子顿时间脾气就上来了。
这熊家伙就有胆子跟自己耍脾气,齐芸汐不悦地瞪了一眼小凳子那张越发秀气的脸庞,努了努嘴,对他言语道:“去,当然去,小凳子,你最近气性越来越大了。”
“奴才怎么敢。”小凳子又低下头把玩起那小沙包,嘟囔道。
齐芸汐哼了哼,这熊家伙在锦辰面前可老实呢,毕恭毕敬的,恨不得凑上去给那男人提鞋擦脚,要不是她晓得小凳子没做太监前性向杠杠的正常,不然还以为他瞧上锦辰打算跟她抢男人呢。
到了御风园,齐芸汐就轻车熟路地去了属于自己的小地盘,她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就养在这里,她兴奋地对着马厩里面养尊处优的露露唤道,然后打发小凳子去招呼管马匹的马监。
马监立刻就跑了上来,打开马厩,将齐芸汐的露露牵了出来。
而通体雪白的露露也颇为亲近地绕着齐芸汐转着圈,小凳子则和马监一起给露露按上马鞍等等准备工作。
一切准备妥当后,齐芸汐对小凳子勾了勾手指头,笑眯眯地说道:“小凳子快摆凳子。”
小凳子脸一冷,咬了咬牙,凑上去双手十指交叠,不过还是叮嘱她:“小心点,莫摔了。”
“晓得晓得。”齐芸汐也没踩小凳子的手,直接攀上马背就翻身上了马,然后骑上了马匹。
而小凳子也早就习以为常,牵着露露的缰绳,就这样领着齐芸汐缓缓地骑着马,在御风园内散心。
齐芸汐百无聊赖地同小凳子闲话着,结果这小子爱理不理自己的,她便拽过缰绳驾马前行。
在园子内转了几圈觉得没啥意思,齐芸汐就出了园子准备骑着露露到处走走,结果巧不巧居然远远就看到琉卿的身影,她摸了摸马鞍处,小凳子果然帮她准备了弓箭,箭自然是用白布包起棉花笼罩住箭头处,她悄无声息地勒住缰绳,拉弓便将箭头指向琉卿的后脑勺。
一箭射出,居然不偏不倚正中琉卿的后脑勺,让他警觉地猛然回头,手猛然间捂住后脑勺,向后看来,当视线落在齐芸汐身上时,不由得一愣,续而温柔一笑,拾起地上的箭向齐芸汐走来,走到她身侧时,将箭递给了她,无奈地对她说道:“你当真是……”
“我箭术还是厉害吧!”齐芸汐粲然一笑,对琉卿回道,“怎么有空入宫?”
“见太后。”琉卿眸内含笑地看向齐芸汐,对她说道,“不冷么?你身子才康愈,怎么就跑出来。”
“闷得慌……”齐芸汐苦笑地移开眸,低下头轻柔地扶着露露的脖颈,忽而转移话题道,“好久没瞧见露露了吧!喏,让你摸摸。”她再次侧目看向琉卿时,之前眸子内的苦涩都消失一尽。
“你……”琉卿张了张口,却欲言又止,现如今有些话说了就是逾越,就是不合时宜,他不能害了齐芸汐,所以他没有伸手,只是神色柔和地看向齐芸汐,转口道,“我先回去了,你慢慢玩吧……”说罢就准备告辞。
结果不等齐芸汐言语什么,忽然座下的露露忽然发出一声长啸,像是受了惊一般,忽然狂奔了出去。
琉卿原本准备先行离去,见此状,心中自然是一惊,顾不得那么多,他忙飞奔地追了上去,只是马奔得极快,完全刹不住。
齐芸汐还算镇定,拉拽着缰绳不断地对着身下发狂般飞奔的露露安抚着,只是毫无用处,忽然露露再次长啸一声,连带着齐芸汐一起摔倒了地上,骑在它身上的齐芸汐直接被甩了出去。
琉卿飞快地跑向齐芸汐身侧,小心翼翼地蜷缩在地上不断发出痛苦□的她抱了起来,紧张地询问道:“芸汐,芸汐,你怎么样?”
齐芸汐运气当真算是不错,直接被甩进了草丛内,倒是没有伤得很重,只是,怕是身上没少有淤青。
“放开她!”锦辰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就听着这蓄满怒意的声音响起之后不久,他便出现在两人面前,猛然间将她从琉卿怀内拉拽了起来。
“啊!”齐芸汐本来就疼得厉害,哪还受得住这般的拉扯,她惨叫一声,扶住锦辰的手臂泪眼婆娑地对他哀求道,“皇上,您弄痛臣妾了……”
锦辰听到齐芸汐的惊呼,这才唤人过来帮忙扶着齐芸汐,并去唤太医。
之前他就瞧见齐芸汐被琉卿紧紧搂抱在怀内,一时动了怒,仔细一瞧,这才发现问题,立即命人去看她的爱马,因为此时它正口吐白沫,躺在地上止不住地抽搐着。
而齐芸汐也注意到,完全不管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紧张地抓着锦辰的衣襟对他哀求道:“皇上,快救救露露,她怎么了?快救救她!”她咬了咬牙,想要走过去一看究竟,结果却被锦辰一把抱住。
“皇上……”齐芸汐依旧不断地挣扎着,要走过去。
琉卿也怕齐芸汐再受了伤,他先一步来到露露身边,紧接着马监也和小凳子赶来,马监立马上前检查露露,并为她施救。
琉卿则环顾露露周身一圈,寻找异样,毕竟露露他知道绝对不可能无故发狂,定是有什么诱因。
锦辰则仔细打量着站都站不稳还哭着要救一匹马的齐芸汐,一想到她似乎关心一匹马胜过自己,便忍不住开口道:“也不需要救了,直接拖出去砍了。”
“不行!”齐芸汐一听这话,一下子拉拽住锦辰的衣襟完全慌了手脚,“皇上,露露不能死……求求您……”
“皇上,露露是齐贵妃自小养大的,请皇上饶其一命。”琉卿怎么会不晓得露露在齐芸汐心中的地位,也忙开口请恩道。
“放肆!”锦辰冷冷地看向琉卿,随即低头看向齐芸汐,对她说道,“这畜生几乎要害死你,死不足惜。”
、16
“没有,绝对没有!”齐芸汐眸色遂寒,她看着渐渐平息下来躁动的露露,喃喃道,“绝对不是露露要害我,而是别人……”
锦辰神色也是徒然一变,直接将齐芸汐拦腰抱起,对赶来的御医呵斥道:“怎么这么慢,再让人调查一下那匹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琉卿站在一旁只能远远地瞧着齐芸汐被锦辰抱在怀内,看着她泪流满面在锦辰怀内脆弱无比,心竟然不由得抽疼的厉害,他一直不愿回来就是为此。
“皇上……”齐芸汐揪心地看向倒地不起的露露,随后对锦辰哀求道,“求求您救救她……”
“朕知道了,你先照顾好你自己。”锦辰声音生硬地对齐芸汐回道,随后便抱着她坐进被送来的轿子内,向容熙宫赶去。
被搁在床榻上,齐芸汐这才感觉到浑身上下阵阵剧痛,让她止不住地发出物业的悲鸣,锦辰瞧着齐芸汐整张脸都皱缩在一起,疼得泪水一直止不住地落下。
御医又不可能看齐芸汐的身子,只能开些药阵痛化瘀血。
锦辰让御医在外等着,自己亲自脱去齐芸汐身上衣服,看着她身上严重的淤青和红肿就忍不住皱拧起姣好的眉宇,御医是不可能看到她的身子,但是若是不检查一番……
就在锦辰为难之际,忽然就见瑞雪急急忙忙地跑进殿内,对他请示道:“皇上,齐紫韵大人求见。”
“什么事情?”锦辰侧目看向瑞雪。
“大人他听闻娘娘摔下马受伤了,家中正巧有医女,求皇上让其进宫为娘娘医治。”瑞雪瞧着床榻上的齐芸汐疼得眼泪止不住地洛就心疼极了,焦急不已地对着锦辰请求道,“皇上……”
“快宣。”锦辰一听,顿时间释然,让瑞雪赶紧跑出去命人将以后侯在宫外的医女唤进来。
医女进了宫后,便开始为躺在床榻上的齐芸汐检查是否有伤及筋骨,好在这一次没有骨折,只是扭伤了左手腕,左腿也因为撞伤而肿起,还有一些擦伤,但是都不算严重,医女拿了药为齐芸汐擦药,化瘀消肿。
喂了药,齐芸汐也缓缓睡下,锦辰一直都守在她身侧,见她终于止住了哭声缓缓睡下,这才安下心来。
马监那里也差不多有消息了,居然是有人在马鞍上动了手脚……
齐芸汐的马屁和马鞍都是专人在管理,逐一讯问都一无所获,就连小凳子都被抓去审讯,吃了几板子,现在才送回来容熙宫。
锦辰责令深究,却查不到丝毫蛛丝马迹。
齐芸汐醒来后,依旧觉得疼痛难忍,从小到大她哪曾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以前就算摔下马也有人接着,根本伤不到,现如今……
瑞雪瞧见她醒来,就立马将小凳子唤来。
齐芸汐坐了起来,让瑞雪在后背垫了几个软垫,她瞧着惨白惨白脸的小凳子,忍不住关心地询问道:“挨打了?”
“娘娘,这时候你怎么还担心这些小事,您自个都伤成什么样子了,还有闲心思担心别人。”小凳子一听这话,顿时间急了。
“那好……”齐芸汐叹了口气,对小凳子续而询问道,“露露她怎么样?”
“娘娘!”小凳子咬牙切齿地对齐芸汐呵斥道,不过续而脱力地回道,“露露她缓过来了,只是中了毒,解了毒就无大碍。”
“什么毒?”齐芸汐神色一寒,对小凳子询问道,“当真是查不出来?还是有人不愿意查下去?”
“皇上虽下令彻查,但是……”小凳子恨恨地开口道,“但是哪里能让那些人调查出什么来。”
“有什么调查不出来,进御风园的人通通调查一遍,还能查不出来?”齐芸汐冷冷一哼,细想之下,这深宫内这事倒也不少见,但是胆敢如此明目张胆对付她,想要害她的绝对没那么简单,挑这个时候对付她,莫不成跟温如玉有关?
定然不是她所指使,这种实际做出这种事情绝对是愚蠢之人,但是,又会是谁呢?瑶妃经过之前那一折腾怕也不敢这般大动手脚了吧……
蓉妃?齐芸汐颦蹙起黛眉,将身子完全陷入身后的软垫子内,烦躁地想着,打理御风园的是内务府内的王林远,王林远这人倒绝对不会跟蓉妃那伙人凑在一起,虽然沾着点皇亲的他并不站在他父亲这边,算是个中立派,但是却也不可能公然与齐家作对。
王林远之下,真正主管马监的是个叫薛平的太监,这薛平能混到这份上似乎跟胡充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说来胡充媛这个位置确然是尴尬,九嫔现如今其实只有四嫔,剩下五个缺位,位居最下的胡充媛莫不成觉得新人来了对她有所威胁?但是胆敢动念头到自己身上当真是胆子不小……
这是且先得瞧这点看,毕竟温如玉才入宫,自己就受伤,巧合得厉害,再看看下一步又会出现什么事情,果然只要锦辰身边出现一个颇为受宠的女人,宫内一定会点乱子来。
齐芸汐一想到还要处理这些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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