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单小单一点也不知情。
“别讶异了,我们年前就预谋好了的!快来领你的自行车。”冯薇薇招手说。
单小单走在欧灏然的旁边,骑上了自己的自行车。一行八人,分成四组,从皇城根胡同四合院门口出发,终点是潘家园旧货市场。
一群人沿着地安门大街,路过东四十条桥的保利剧院,一路往东骑,经工人体育馆,过长虹桥,到朝阳区较繁华的地带,已是气喘不已。
“怎么样,还能坚持下去吗?”欧灏然骑到单小单的背后问道。
“NO Problem!这点苦吃不了的话,我看我明天跟组去云南怒江就别提了。”单小单停了下来喝口水道。
“累的话休息会儿吧。估摸着苏雅薇薇她们还在后边。”欧灏然将自行车停到路边说,“对了,丫头,明天没办法亲自到机场送你,公司年后的第一场董事会议不能缺席。”
“我知道,没事儿,明天我会和陆导、余制片他们联系在机场会合,保证不迟到。”单小单举手保证道,“我不在这段期间,按时吃饭,有空多陪陪你妈妈。”
“你回来之后我一定给你一个惊喜。不过现在不能说,得先保密。”欧灏然在去台北公司之后和公司董事们一起做出了一个决定,只是暂时还不能能透露给小单知道。
“什么嘛,吊人胃口呐?”单小单没有追问,“好了,等你觉得时机合适再说吧,真有些期待去云南了。”
“每天至少打通电话,让我知道你很好。不然,你自己看着办。”欧灏然大男子主义道。
“喂,长途电话很贵,再说不是说拍摄的地方很偏远,没信号怎么办?”单小单背靠着他的背说,“你说这一去就是足足两个月呢,两个月呐!”
“到时你改改剧本改改台词,一忙碌起来两个月一晃眼的时间就过去了。”欧灏然反倒安慰起她来了。
“好啦,走了,待会儿苏雅薇薇她们就赶上我们咯。出发!”单小单说着盖上了水盖,骑上了自行车。
此时,冯薇薇打来电话说林熙家来几个亲戚了,和林熙先回家了。苏雅发来简讯说他和谭雨哲路上遇到几个久违的哥们儿去喝酒去了。奚璐则说美女骑单车有降身份,骑到半路就和甄哥坐车回去了。
单小单和欧灏然相望而笑,他们几个放弃了她俩可不能半途而废。于是,俩人一口气骑到国贸桥,一直过了大望桥,潘家园就在不远处。这一路并没有完全环城,却让单小单从未有过的身心体验,尤其是在这样的春节。明天春节一过,她就要离开北京随组飞去云南怒江了,她只有好好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吋时光。
潘家园旧货市场在北三环东南角,是全国最大的旧货市场。景德镇瓷器、宜兴紫砂、天津年画、云贵高原民族服饰,古董珍玩、书籍字画、古旧家具,一切尽收眼底。单小单和欧灏然将单车停好之后,一头钻进了这浩瀚的旧货市场之中。
“丫头,据我观察你对旧货市场有独特的兴趣。”欧灏然牵着她的手说。
“没办法,据说我爸爱好古董收藏,我受了点熏陶。小时候,他就常带我来这样的地方淘宝,每次都能拣到好宝贝。”单小单在小摊前拿起一只旧青田石墨盒说道,“我妈就是因为我爸只爱古玩才选择离婚的。”单小单将墨盒放到太阳光下,墨盒的色泽通彻透亮。
欧灏然是第一次听单小单亲口说起她的父亲,虽然他也从单小单母亲那里零星的知道了一些有关于她父亲的故事。
“算啦,不提他了,提他并不开心。”单小单将墨盒放回了原位,叹了口气说道。她对父亲的印象寥却胜无,自从五岁时父母离婚后,她便跟了母亲。后来,在她高三毕业那年,听人说父亲下南方经商去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丫头,喜欢吗?”欧灏然从身后将那只青田石墨盒放到她眼前问,“你看,为什么年代这么久远了,它的色泽依然没变?”
“因为它是青田石。”
“不管天寒地冻,也不管沧海桑田,它都保持着清纯无滓、坚刚清润的石性,因为它忠于自己的内心,始终在做自己。”欧灏然对青田石多少有些了解。
“做自己应该很需要勇气和坚守的毅力吧,为什么我们往往不能谅解?”单小单依稀能听懂他话里的含义,她知道他不会直接和她说任何慰藉的话。二十多年过去了,单亲家庭长大的她不会再怨父亲,也许他也是在做自己。
欧灏然将那只青田石墨盒送给了单小单,他们之间有太多相同的地方。他的心为她而跳动,在他眼里,她是如此弥足珍贵,像这只年代久远却依旧散发闪亮光泽的青田石墨盒一样。
第六卷 Chapter6重回单身的队伍
(1)思念时差,风留不住沙
一早,单小单收拾了行李。尽管要在云南呆上两个月,可行李却非常简单,一个小红色拉杆箱。然而,母亲不知从哪儿听别人说拍摄的地方买东西不便,硬是塞了很多生活日用品。
“小单,这两个月要是剧组放假要多回来啊,老妈一时半会儿还不习惯你离开身边那么久日子呢。”母亲很不放心女儿出远门。
“好啦,妈,我知道啦,这话您从昨儿晚上就开始念叨了。”单小单拥抱着母亲说,“妈,放心吧啊,我又不是没出远门过,我会照顾好自己,您也是。我看院里大爷挺关心你的,好好和人相处啊。”
“得了,说哪儿去了。麻利儿,车子快来了,笔记本、手机充电器什么的别忘了拿啊。”母亲说着将行李箱拉出了胡同口等出租车。
这一去就是两个月,单小单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母亲。虽然母亲单身那么多年了,却还是习惯了女儿陪在身边。
机场高速路上,单小单望着窗外的交通标志发愣。她昨晚就和欧灏然商量好了,让他别来送她,因为她不想看见自己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
在机场候机,单小单见到了陆导演和余制片等剧组的人,苏雅、奚璐和冯薇薇三个人也起了个大早来机场送她。
“小单,到云南那边注意紫外线啊,来,这是给你的防晒霜,出门多抹点啊!女人要懂得好好保养自己,知道吗?”奚璐递给单小单一盒防晒霜说。
“小单,你丫别光想着玩了,也要记得多想我们啊。我下次上火就不知道该找谁来消防了。”苏雅低着头说道。
“小单,别忘了在那边一边改剧本一边把小说稿子email给我哦,我给你登报连载。还有,林熙他们的专栏也要按时交稿哦。”冯薇薇吩咐道。
“好了,我走了,大家保重哦!”
单小单转身向关卡走去,偶尔也转身与她们挥手告别。飞机平缓的滑过白色的跑线,纵身跃向白云的天际。
此时,欧氏文化传媒集团北京分公司的会议室里,欧灏然与公司高层开完会后,双手插兜伫立在窗前,表情似凝重。最终,他还是没亲自去机场送别她。但愿有一天她会知道,他今天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为了到时给她一个惊喜。
单小单望着机舱外,心情平静。她离开后会怀念这座城市,像四年前离京去垦丁疗伤一样,相隔千山万水,心绪依旧会牵念。
单小单是第二次来云南昆明,相隔第一次来已经是八年前了。“灏然,飞机误点没赶上到保山的飞机,我刚到酒店。”单小单发了一条简讯过去,她知道此时的灏然一定在忙,因此没敢电话打扰。
(2)候鸟迁徙,纷乱在耳际
从昆明到保山,四十多分钟的飞行。单小单走出不大的保山机场,然后随剧组坐包车去六库镇。从保山至六库的开始路段是高速,而一出高速便是坑坑洼洼的盘山公路。
单小单第一次走进这些地方,右脚边下是怒江大峡谷狂吼奔泻的江水,左手边是高黎贡山巍峨挺立。车子就在这险峻的盘山公路上穿行,一路颠簸了三个多小时才到达六库镇。
此次拍摄基地是云南怒江傈僳族自治州泸水县的六库镇,是一个国家级贫困县下面的小镇。单小单在那儿第一次见到那些在冬天脚穿凉鞋却笑容灿烂的傈僳族孩子,他们像小田一样惹人疼爱,环境的清贫并不能剥夺他们天真的快乐。
剧组下榻在六库的一家普通酒店,有宽带和临江街景,单小单已经很满足了。明天的开机仪式定在六库香格里拉酒店。
“报告组织:我已经平安到达大本营。”单小单给姐妹们发去简讯。
“记得发稿来啊。”
“记得抹防晒霜啊。”
“靠,就玩吧你,记得要想念我们啊。”
单小单立刻将电话关机,重重的倒在白色的床被上,闭目养神。这一刻,在陌生地域,没有爱情,没有牵挂,她呼吸里的空气都是自由而散漫的。
此时,北京欧氏文化集团北京分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里,欧灏然正收到一封小田的来信:
“灏然爸爸:最近好吗?春节刚过,不知您有没有想我呢?我把在长城拍的‘全家福’合影照放在床头,每天见到它都会很开心。我期待暑假能来北京和您们看奥运会,我也期待灏然爸爸和小单姐姐能来四川玩哦。”
欧灏然合上信笺之后,转过椅子,面对着偌大的落地窗。窗外,阳光明媚,照在通透的玻璃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这时,助理谭雨哲敲门进来。
“欧总,下午和出版局的领导有个应酬,另外台北公司发来要签字的文件传真,您过目一下。”谭雨哲将一叠文件放到办公桌上说,工作中的他是上下级分明的人。
“嗯,好。辛苦了。”欧灏然转过椅子看了看文件说,“雨哲,云南怒江六库你知不知道?”
“呃……这个……听说咱们的拍摄驻地就在那里。怎么了?”
“没事,就问问,因为是第一次听说那个地方。”欧灏然只是淡笑。单小单才不过离开两天,这让他觉得是那么漫长。
“对了,苏雅说今晚上要都有空一起去家里吃个饭吧。”谭雨哲离开办公室前说。
于是,欧灏然转动着钢笔,在一叠叠的文件上陆续签字。一阵刺耳的铃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
“灏然,是我,雪曼。春节过得好吗?”是在海峡那端的沈雪曼。
“挺好。”
“我签约了大陆的一家经纪公司,准备今年在大陆工作。”
“哦,那很好啊。”欧灏然放下手中的钢笔说。
“可能今年一整年都得在大陆工作了,说实话,还真有些不习惯。上次来大陆也没怎么好好玩玩。”沈雪曼用平淡的语气说着。
“什么时候来大陆?”
“大概半个月后吧,这边有些事情要处理完才能过来。”
“好,有空联络。”
“嗯,拜拜。”
两人的对话很简单,沈雪曼只是想提前告知他一声她要来大陆工作的事情。距离上一次在机场相遇之后,欧灏然面对沈雪曼时反倒更自在了一些,因为她说不要当陌生人,要做普通朋友。欧灏然从没有想过,曾经相恋过的两个人可以重新当普通朋友。
晚上下班之后,欧灏然径直去了798艺术区的LOFT心晴公寓,参加苏雅组织的聚会。
“苏雅,你今儿是怎么了?干嘛突然叫我们早早回家啊?还亲自下厨做那么一大桌菜?不太像你行事的风格。”冯薇薇笑着说道。
“靠,我就不能正儿八经一回啊?我今儿个召集大家来呢,主要是想和大家探讨探讨人生。我觉得我们波澜不惊的生活太无趣了。”苏雅举起杯老白干一杯下肚。
“你这还叫无趣啊?我才没趣呢,经济不景气,卖车生意惨淡。”奚璐抱怨道。
“哦,敢情你们叫我们这些爷们儿来,是来听你们唠叨的啊?”谭雨哲问道。
“你**给我闭嘴,我们就抱怨了怎么了?”苏雅一点不给人留面,“谭雨哲,我今天就是要当着大伙儿的面,慎重地做出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异口同声。
“我要和谭雨哲分手,我**现在厌倦了双人生活,我**现在想要重过单身生活。”
“好好的,没发烧啊。苏雅你这是怎么了?开玩笑呢吧?”冯薇薇摸着苏雅额头问。
“苏雅!你说什么?”谭雨哲气得直跳起身来。
“雨哲,你先坐下,慢慢说。”欧灏然对身边的谭雨哲劝道
“我很清醒,我比任何时刻都清醒。是的,你们没听错,我要和他分手了,不是一时冲动才做的决定,反正我们彼此不合适,早分对大家都好。”
“好,这可是你说的啊,分就分!谁怕谁!”谭雨哲气急败坏之下拿起外套便甩门而去。
(4)分手快乐,爱在此停格
当苏雅不痛不痒地说出分手的时候,脸上是一种让人读不懂的表情,是解脱还是难过,琢磨不透。谭雨哲冲出了公寓,欧灏然拿起外套追了出去。
“苏雅,你到底怎么了?不是和雨哲相处好好的吗?不会是为了寻求刺激的生活才说分手的吧?”冯薇薇触了触苏雅的胳膊问。
“你看我这像是开玩笑吗?”苏雅的语气很认真,“你们别那副死鱼表情嘛,不就分个手嘛,至于吗?我还没怎么着呢。”说完咕噜噜喝了一杯酒下肚。
“那你倒是说说看,好端端的干嘛说分手啊?”
“薇薇,你还是别逼问苏雅了,她不想说就是拿把刀架她脖子上她也不说,她要想说谁也拦不住。”静观其变的奚璐正漫不经心地在品着一杯法国红酒。
“那……”冯薇薇望着苏雅,又望了望奚璐,真不知该说什么。
“你们别猜啦?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就是爱得有点累了,我觉得我们这样整天吵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我昨晚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弄明白,我们归根到底是不合适,性格完全相冲。”苏雅悠然地吃着一盘炒土豆丝。
“要我说啊,你这是心血来潮玩刺激,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要不合适早不合适了呢。”冯薇薇真没办法。
“薇薇,你不知道,苏雅必须经历这一步才能成长成熟。科学家证实,男女恋爱的费洛蒙至多只能维持三年。你看这三年一到,苏雅立马觉得没味了。又不想早早进围城,又不想这么耗下去,只能这样选择了呗。”奚璐对薇薇说完,又转而对苏雅说,“苏雅,我敢保证你很快会难过。女人一过二十五岁,没有爱情,只能消耗年轻的资本。”
“靠,我才不会呢。无爱一身轻。我可以去重新去寻找我的真爱啊,也许我会遇到比他更适合的人也不一定,总之,从这一刻起,我失恋了,是我自己选择的下场,我承受由此带来的一切后果。”苏雅说完放下手中的筷子说,“记得小单说,我和他就像这一双象牙筷,其实我们的棱角都还是那么硬,谁都不服谁,根本磨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