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惟夏!滚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报警!”
一听我要报警,这下他不再一声不吭了。“哗啦啦啦啦啦天在下雨,哗啦啦啦啦啦云在哭泣,哗啦啦啦啦啦滴入我的心,不用说我只会胡思乱想,不用跟我说我只会妄想,哗啦啦啦啦啦让我去淋雨……”
“叶惟夏”我的小宇宙爆发了。我想整栋楼的声控灯都亮了。
“钱小塔,千万不要破门而入,我是真的在洗澡,一件衣服都没有穿的洗澡,我想你一定没有兴趣看的。”
对,我没有兴趣看他全光的样子!紧握成拳的双手从浴室门上的拿下来,我取消了气急砸门的决定,对着禁闭的浴室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样激动的情绪,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骚扰过我了。
十分钟不到,门内的淋浴头被关掉了,拖鞋啪嗒啪嗒几声,浴室门终于打开。从头到脚湿淋淋的叶惟夏围着我新买的蓝精灵图案的浴巾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健硕的身材叫人看得发痴,贱笑的脸却叫人看得想挥拳。
“你根本就没醉。”
他后倾身从我毛巾架上拉过一条擦起头发上的水,边擦边承认,“对,我只喝了一点,没有醉。”
“那为什么非要来我家?”
“因为,”他拉掉蒙在头上的毛巾缓缓抬起头,以一种深邃又深沉能把人看得一身鸡皮疙瘩的目光望向我的脸,一字一顿地回答,“我一喝酒就会想到你。”
“……”我昨天还酷酷地拒绝他,然后此刻的我却不能否认地心跳为了他漏跳一拍。我想一定是我平时看得偶像剧太少了,对这样的桥段没有免疫力,所以才会这么没出息。如果叶惟夏现在突然掀开浴巾对我说,他已经净身进宫给皇后娘娘当差了,我想我会比现在淡定,毕竟那十多部宫斗小说和电视剧不是白看的。
叮咚叮咚。适时响起的门铃声帮我解除了极度尴尬的状态,转身去开门,我见到了每天在楼下都会跟我打招呼的保安大叔。大叔很关心地询问我刚才为什么大叫,我跟他解释了几句,说了声不好意思将门关上。
此时只围着浴巾的叶惟夏已经游蹿到了我的卧室,我追上去,却无从下手,他这幅打扮我抓哪里也不是。
“你进来想干什么?”
“找身衣服,你也不想我一直穿着这个吧。”他拍拍围在腰上的蓝精灵,“太幼稚了。”
我还没嫌他脏,他竟然嫌我的浴巾幼稚!在他身后狠狠剜他一眼,我没好气地说,“没有你可以穿的衣服,你去穿你自己的衣服。”
他一脸无奈看着我,“已经泡进盆里了。你就找一身你男朋友的衣服给我穿吧,不然我这样被你男朋友看见……”
一口一个你男朋友,语气还格外重,我再低能也知道他是故意的,他一定知道了我的男朋友是个虚拟人物。要看是不是一个人自己住,去浴室一转就能定论,他在里面洗澡的时候,一定发现了只有一套刷牙用具和没有刮胡刀的事实。
没有必要再扯谎下去,我承认我没有男朋友。“我有一套穿着大的运动服,你试试?”
叶惟夏看看我的个头再看看他自己,以现实差距拒绝了我的建议。
“那就去把你的湿衣服拧干。”
“潮着穿还不如现在这样舒服。”
他倒不怕冻着,可我怕长针眼!视线无意扫过床脚,今天早上被我碰倒在地上没来得及扶起的男娃一只脚露了出来,我微微挑眉,找到了叶惟夏可以穿得下的衣服了。
顺着我的视线望去,他毫无心理准备的被一只男人脚吓到,我站在他四十四厘米之内的范围,清楚的感觉到了他那突然的一怔。我忍住笑走到床边把在地上躺了一整天的男娃拉了起来,叶惟夏见到了他的如山真面目,各种复杂神色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脸上闪过。
“他身上这套你能穿。”
指着那一身小碎花往后一跳,他极度厌恶地皱起眉,“你要我穿这个?”
我一边帮男娃脱衣服一边回答他,“没错。”
“……”他似乎后悔今天来我家了,还把自己的衣服泡进了水里。“是不是穿了这个,就可以借宿一晚了?”
我们两个折腾着已经到了十一点半,今天晚上降温到零度,我那不该软下来的慈悲心促使我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客厅沙发可以借你睡一晚。”
“那,穿就穿吧。”做这决定时,他仿佛是要跳崖的狼牙山五壮士之一。
小碎花从男娃的身上脱了下来,我瞄一眼那两条大红色内裤,使坏地扯下外面那条三角的也丢给叶惟夏,“你帮他买的,你穿理所应当!”
“……”他是彻底给我整到了。
不过很快,我又被他整到了。这世界还真是公平得不得了。
换好了一身小碎花,叶惟夏极其文艺地重新登场,跟之前围着浴巾的性感形象简直是天壤之别。如果浴巾是黑社会大哥的形象,那么现在小碎花的形象就是大哥的女人。
我特想笑,可考虑到气氛的严肃,我咬着下嘴唇憋住了,不过他应该看得出来。
站在卧室门口,叶惟夏居高临下瞄着我身边的大红平角裤男娃,阴阳怪气地赞许,“没想到这东西做得挺真。”
“除了脸长得有点假,其他的地方确实都跟真的一样。”我指的是胸肌。
但叶惟夏显然把我想得很肮脏!“用过几次?”
“管你鸟事!”我的火气轻而易举就被他给点着了。
“……”他无辜地挑眉,然后低头朝自己下半身瞄了一眼。
我立马被他耍得满脸涨红,恨不得踹他下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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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贱”
第二天去了公司,我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个小细节都不漏地讲给了付筱,付筱听完后的反应跟我今早出门时的反应一样。
“你们平平静静地相处了一晚上?”
“对,不对,应该是互不相干地相处了一晚上。”
“今天早上呢?”
“早上我起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啊。”
“留字条了吗?”
“没有。他把沙发上的被子叠成了豆腐块,一身小碎花也叠的整整齐齐,穿着自己昨晚洗好晾干的衣服走了。”
“……”付筱迷茫了,“真的不知道叶惟夏同志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唉——”我叹着气要回自己的位子,脚还没迈出去就被她又拉了回去。
“小塔,你有没有想过,跟他重新交往试试?”
“亲,你早上坐公车来的时候,是不是被车门把头给挤着了?”
“别闹,我说真的!”
“我也是说真的啊。”
付筱皱着眉拧了我后腰一把,我疼得呲牙咧嘴,决定她是真的没在闹后也认真下来,“没想过。”
“别那么记仇了,谁小时候还没犯过错。”
“这次真不是记仇,我是不信任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表情也许太过认真,付筱被我吓愣了。
良久以后,她在电脑上给我发来一条消息,“两个人在一起,信任确实最重要。虎摸,筱筱永远支持你!”
我笑着回了她一个鄙视的表情,在键盘上打了仨字儿,“穷煽情!”
我们俩正友谊情浓之时,新官上任的赵影蕙上厕所回来了,正好把上班时间插科打诨的我们逮个正着,毫不留情面地点名叫我们进了她的办公室。
上学时候被老师叫进办公室批评我可以接受,前几天被马女士叫进办公室批评我也可以接受,唯独这个赵影蕙同志点我名字进办公室,我的自尊心不同意我的厚脸皮接受事实。
“赵经理,没必要这么苛刻吧。”
“工作时间不工作,闲聊天,这就有必要了?”赵影蕙同志的圆脸不论在哪个角度都是如此的三点一四一五九二六,如果她穿越回南北朝时代,数学家祖冲之先生一定会对她一见钟情。
“我……”
“我们知道了,下次不会再犯了。”付筱在背后伸手扯了我一下,将我的话打断,息事宁人地认了错。
赵影蕙不知道是念在儿时同伴的面子上,还是儿时同伴她爹的面子上点了点头,放我们俩离开了。
以前跟马女士据理力争的付筱现在工作得如此压抑,我看在眼里挺心疼,心情跟着一起走起了下坡。
付筱感觉到了,就在中午休息的时候跟我说,她没什么,刚才在办公室里那样做,只是卖她爸个面子。原来付筱她爸已经知道女儿跟女友共事的事儿,昨天特意给付筱打了个电话,劝导了一番。
“你不觉得难过吗,你爹好像比较向着赵影蕙。”
“不是啊。”付筱否定,然后小声凑到我耳朵边上说,“我爸让我对她好一点是觉得对她有所亏欠,因为他想和她分手,跟我妈复婚。”
嘿,这老两口子……真能折腾。
“那咱爸什么时候提分手?”
“这没说,估计快了。”付筱朝赵影蕙办公室门口望了一眼,回头正经兮兮地说,“小塔,说实话,觉不觉得我爸挺不厚道的?”
我明白付筱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感情这种事,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处说理。于是我摇摇头,劝她,“别瞎想了,他们之间的事儿叫他们自己操心。”
***
今天下班回家,我一进门竟然产生了一种失落感。经我一顿饭的思考,我找出了失落的原因。
自从我为了上班搬出家一个人住,我租的房子就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里面走来走去蹦来蹦去,虽说后来多了一个男娃,但是男娃只会躺着要不就坐着,还不跟我说话。可是昨天叶惟夏来了,他是个活人,会走会跑会说话会犯贱,他让我这一室一厅的小套间变得有人气儿了,然而今天他又消失了,房子也恢复回了以前的氛围。我已食髓知味,心里头怎么能不挂念得慌。
摸起电话要给付筱打去,问她今天要不要来我家玩,顺便住一宿,可号码还没按全呢,门铃就响起来了。
“谁啊?”我丢下话筒去开门。
门外的家伙故意捏细了嗓子回答,“你妈。”
我当然不信,在猫眼儿里一瞧,叶惟夏。握这门把的手顿了一下,我有点儿纠结不知道该开还是不该开。
“我知道你就站在门边上,快开门吧。我等的了,它等不了了!”猫眼儿里的叶惟夏将手里的一袋子热带鱼展示给我看,“再不开就冻死了!”
真能冻死吗?我将信将疑地把门打开了。看着他拿我家当自己家那般熟悉地走进厨房端了一个大汤碗出来,将整袋的热带鱼倒进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捧着他们放到暖气边儿上,我终于忍不住发问,“你送给我的?”
“不是,是寄养的。”
“那寄养到别人家不行吗,我要上班没时间帮你照顾,再说我们俩的关系也没必要非放到我家来养。”
叶惟夏他摇摇头,“必须放到你家养,我早上测试过了,你家的温度是最适合它们生活的。”
“谁信!”我一脸鄙夷,转身去收拾自己吃剩下的饭,但刚一伸手就被拦住了。
“我还没吃饭。”说着,他就不拿自己当外人地吃了起来。
说实话,我是挺震惊的,可这都是冷掉的剩饭剩菜,叶惟夏竟然好不挑剔地吃起来了!当年上高中那会儿,这厮出了名的难伺候,出去吃个饭还不如说是去看他骂服务员的,当时我特别可怜那些无辜的服务员,厨师做饭不合叶惟夏的口味,他们却要挨骂。
“你什么时候改掉挑食这毛病的?”
他抬头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惊讶,淡淡一笑说,“还记得我有这毛病呢,挺欣慰。挑食在去部队三个月后就彻底改过来了。”
要不说部队是个大熔炉呢,这话一点也不假啊。
眼看最后一口馒头被他塞进了嘴里,我指指厨房说,“还有,我再给你拿一个?”
“好。”
见他答应得爽快,我又气又好笑,“你还真不客气。”
叶惟夏又笑了,但是这次笑得比以前好看。其实脸还是那张脸,微笑的弧度都一样,只不过我在这个笑容里面发现了他与以前的不同,具体形容起来有些复杂,大抵可以说是一种蜕变的魅力。
一餐吃完才七点半,我正纠结赶不赶他走呢,人家的手机催他出去约会了。
“容芯啊,现在吗?好,我这就去。”结束了通话,叶惟夏朝两眼放着鄙视目光的我看了过来,他知道我是怎么样的,有些无奈地重复了那天在餐厅里说过的话,“我跟容芯现在真的只是好朋友,其实当时……”他还想说什么,但没有说下去。抬眼看了看墙上的电子日历,他问我说,“明天周六不加班吧?”
“不加,干什么?”我有所防备地看着他的脸,却没注意到他的手已经朝我伸来。
叶惟夏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拉拖把一样就拉着我出了门。
“你拽我干什么去啊?”
“证明我的清白!”
“你清不清白管我P事儿!别拽了,我还没锁门!”
将我往电梯里一塞,叶惟夏大步跨出去将我的家门和防盗门关上,我也跟着跑出电梯,但没几步就被折回来的他又推了进去。
电梯门合上,绝了我后路。
“看来我是非要被绑架去看你是不是清白之身啊!”
“别这么说,叫人听到会误会的。”他摆出一副娇羞姿态,又跟吃饭时候的叶惟夏判若两人,贱得叫人牙根痒痒。
丢他个白眼儿,我不耐烦地问,“到底要去哪儿?”
“容芯家和机场。”
“去接谁?”
“到了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留评狂掉肉~~~~~3
、第八“贱”
“这是……”刚下飞机的帅哥在我脸上瞄了两眼,然后扭头看向叶惟夏,“女朋友?”
不等叶惟夏开口,我自己自报家门,“你好,我叫钱小塔,是容芯和叶惟夏的同学。”
“原来是钱小塔。”这帅哥竟然听说过我的名字!他友好地跟我握了下手,自我介绍,“我叫陆洋,容芯的老公,惟夏的战友。”
我明白了,他就是叶惟夏用来证明自己清白的巨型证物!有首歌怎么唱来着,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革命把我们召唤在一起!又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朋友妻不可欺!叶惟夏的人虽然有时候很贱,但不至于卑鄙无耻,所以我信了,他能克制住不去勾引战友的老婆。而且这路来机场,我在车上仔细观察了他们俩人,亲近虽亲近,但是不暧昧。好吧,我和付筱都是思想肮脏的家伙,我们都误会叶惟夏了。不过造成我们思想肮脏的罪魁祸首就如今小三纵横的邪恶社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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