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 情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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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 情焰-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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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她将进入的是一间书房,或是用来会客之类的房间,没想到却是一片宽广的湖。
木门之后,是一方用坚固木板架设而成的露台,露台下就是湖面。
仅有四五坪大的空间,摆着一张木桌和两把木椅,桌上有一盏年代久远,造型很古典的油灯。在灯影闪烁下,桌上搁着一瓶陈年葡萄酒,和一只高脚水晶杯。
倪蓓雅又愣住了,她完全无法想象自己竟然能在短短十几分钟,看到如此美不胜收的景致。
她细细倒抽一口气,眸里只有美景,完全没注意到有一道高大削瘦的男人身影占据了一方木椅。
“你终于醒了。”低沉好听的声音,和这美丽的湖光山色正好相得益彰。
“我想我还没清醒,我一定还在梦中……好美的梦呵,我宁愿一辈子都别醒来。”
倪蓓雅尚陶醉于美丽景色中,嘴角弯起迷人的浅笑,菱唇发出赞叹声。
“你若没醒过来,我可以让斐伯去提桶水淋醒你。”
平滑如丝缎的声音又环绕在耳际,许是眼前景致太美丽了,才会让倪蓓雅一再地忽略掉那声音的主人。
“我真想碰碰这湖水,一定很冰凉。”倪蓓雅翩然飞奔过桌旁。
她竟然蹲下身,小手往湖里垂下,轻轻撩动湖水,让原本平静无波的湖面起了水纹。
一直没被放在眼里的白绍,这下可火了。他的个性孤僻,对世事冷漠,向来很少有情绪上的变化。但这个女人一再刻意的忽视,此时却燃起了他百年难得一见的情绪反应——动怒。
“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说话。”从椅上起身,那声音即使冷硬,却依旧好听又舒服。
“谁?谁在说话?”
倪蓓雅终于从如梦似幻的梦境中回神了,这次她很清晰地把白绍的声音全听进耳里。
“转过身来——”她是被吓糊涂了吗?
白绍咬牙切齿地瞪着那娇小纤瘦的身影,光是背影就足以引起他心中极大的震撼。因为她实在像极了他挚爱的前妻——川岛美雅。
倪蓓雅顺着声音缓缓站起来,回过身——
“啊——”一声尖叫从喉间逸出。
她……她……又见鬼了。
怎么这“僵尸先生”这么阴魂不散,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
“闭上你的嘴。”她眼中的恐惧让他不快,他长得有这么吓人吗?充其量不过是肤色苍白了些,有必要吓成这样子吗?
白绍生气地往前跨出一步,他眼尖地注意到这女人的脚正站在露台边缘,她随时有掉下去的危险。
这座湖是人工挖掘的,虽然不深,但却有足够让一个娇小女人灭顶的深度。
“不——你别过来、千万别过来。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我生平没做过亏心事,请别让这鬼魂一直跟着我……”
看他企图接近她,她心一惊,直觉的反应是往后退。
未料——
“笨蛋!”他皱眉大叫。
看着她把右脚往后退至湖面上,一脚悬空。
“啊!”一声惨叫之后,她一个不稳,两手一阵挥舞之后,身子往后直直落向水面,“僵……尸……先……生……救……命……啊……”把握落水前的一秒钟,她逼不得已只好向僵尸先生求救。
接着——
“扑通!”她以不太美妙的姿势落了水,标准旱鸭子的她,很大口地喝了冰凉的湖水,然后往下沉去——
天啊!这湖水冰得可以冻死人了,她好冷哦!
现在她倒希望快点从梦境中清醒过来,再不清醒,她铁定会灭顶。
呜……她才二十二岁而已,还有大好前途等着她,她和新立广告公司还有好几支广告没有履约,她手上还有三部戏没拍……
“该死的蠢蛋!”入水声夹杂着低咒声。
湖面水花四溅,白绍不顾身上昂贵的丝料衬衫和长裤,以非常优美的姿势下水,很快将她捞起,爬上了露台。
白绍抱着她,两人浑身湿透,那不断滴下的水渍沾湿了露台,他那头湿透的长发和她柔软的发丝相互纠缠着。
他狭长的厉眸看着气息虚弱的她。
“斐伯——”一声紧张的吼声划破黄昏的宁静。
接着他飞快将她放置在地板上,动作利落地半跪下身,俯下唇对她施行CPR——口对口人工呼吸。
当四片唇瓣再次贴合的同时,他俩之间已结下缘分。
闻声飞奔而至的斐伯,一脸震惊的表情像看见怪物般,他不敢置信地瞪着主人那紧张而专业的抢救动作。
自从前任夫人离开后,他再也没有看过主人为女人出现这般心急如焚的模样。
第二章:
02
主人竟然把她安置在自己房间里。
手上捧着干净毛巾的斐伯,再一次差点被吓掉了下巴。
差点灭顶的小雅小姐被白绍给抢救回来了,现在正安躺在主人那张英王乔治时代的古董大床上。
看她脸色逐渐恢复红润,呼吸已经平稳的现象来看,她又陷入熟睡状态中。
“主人,需要由我来帮她换掉湿衣服吗?”
如果主人不担心他老人家可能会看见撩人春光,因而导致血压升高而休克的话,他会尽力去完成主人交代下来的危险重任。
眼看那真丝床单就要被水沾湿了,还有地板上那由白绍身上滴下来的水渍,斐伯手捧着干爽的衣物,看向杵在床边,一脸高深莫测,似乎陷入深思状态的主人,很心疼地提出建议。
“你说什么?”白绍撇头睨了斐伯一眼,那眼神竟然是充满警告意味而且恼怒的。
他、他……说错了吗?
主人从来不会用如此凌厉而可怕的眼神来折磨他的。
“我……是说……我去煮锅祛寒的姜汤。”斐伯实在承受不了那可怕的眼神,衣服丢下,忙找借口溜走。
空气似乎凝结住,一如他胶着在她脸上的视线。
过了好久、好久……白绍犹豫地伸出手,将她颊边的发丝撩到耳后,那颤抖的指尖沿着那姣美动人的脸部线条轻轻划过。
划过眉眼还有鼻,接着是那最令人向往的唇……
此刻,他心里所想的是——这女子是不是他前妻美雅的灵魂,因为担忧他太过思念,太过寂寞,所以化身成另一个女人来安慰他、陪伴他。
“小雅……”真的是你吗?他挚爱的妻子。
修长的指尖勾起她尖尖的菱形下颚,他无法忘怀和她的唇相合为一时那种悸动的感觉,白绍眼眸中窜动着异样的火花,情不自禁地又俯下唇深深地吻住她。
纯男性的气息窜进她的口里,她的唇被挑开,然后被有力却温柔地占有着。
倪蓓雅嘤咛一声,垂落在身侧的藕臂,随着周遭逐渐炙热的温度,缓缓攀爬上白绍的后颈。
白绍一个微侧身,跟着跌进床褥里,躯干和真丝相缠的同时,也和她拥抱在一起。
唇与唇贴合,阳刚之躯与柔软胴体非常相契地紧密结合。
一切是那么自然的发生,忘情的拥吻间,她身上那湿透的外衣,翩然落了地。
她好喜欢这个胸怀和这炙热的气息,更喜欢与他肌肤相贴的感觉。
“嗯……”当温热的胸怀熨贴上她赤裸的上半身时,她无法自抑地逸出一声呻吟。
身子轻弓起,迷蒙的眼缓缓半开,她的意识处于半清醒半紊乱之间。
“小雅、小雅,我好想你,你知道的,我喜欢你的长发披散在枕上那诱人的模样……”他轻轻低喃着。
白绍把她当成了妻子的替身,他浑身紧绷的情欲急需释放,由她身上散发出来那独特馨香,是陌生却又教人兴奋的。
她的呻吟声加速他全身血液的逆流。
他的唇饥渴地下滑而去,大掌从粉颈抚过锁骨,接着是……
当他的手掌抚住她的娇躯时,倪蓓雅全身划过一阵战栗。
未经人事的她无法负荷感官的刺激,开始寻求解脱的感觉,无意识地奋力挣扎,想要逃开这火与冰相互交融的感觉。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沉入湖底了吗?
当白绍的手指滑过她的腿,意图撤掉彼此身上最后一件遮蔽物时,倪蓓雅猛然从混沌的意识中惊醒过来。
“不!我们在做什么?你是僵……”她大叫。
半眯的眸子还见迷蒙,但理智很不配合地全数回笼,将此刻的旖旎破坏殆尽。
白绍着了火的身躯霍地僵硬如铁石,她那惊惶的声音唤回了他失控的情欲,唤回他对妻子的思念,把他从梦境中唤回现实。
“对不起!”
白绍一把推开她,紧绷的躯干仰躺在床的另一侧。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幸好彼此还未“裸裎相见”,至少这脱了轨的情欲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到底怎么了?竟然对一个陌生女人出手,即使她像极了前妻,但毕竟是不同的人呀!
该死的、该死的!
懊恼万分地闭上眼,他抿着的唇不断发出自我谴责的低喃声,手抡起拳重力捶打着床。
原本想夺门而出的倪蓓雅,茫然地坐起身来,飞快地拉来丝被裹住自己过于暴露的上身。
她看着“僵尸先生”那苍白却痛苦万分的脸庞,心里原本对他的骇意,逐渐变为同情和怜悯。
脑海里飞掠过两人方才的亲热画面,他的体温是烫人的,气息是炙热的,这代表着……他不是魑魅魍魉,他是个有血有肉有气息的男人。
他似乎还陷在外人无法理解的痛苦之中,倪蓓雅轻轻挪移臀部,将彼此已经够近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些。
其实,仔细看看他,除了脸色过于苍白之外,五官还长得挺好,是一个满帅的男人。而他身型虽然瘦削、肤色较白,但那肌肉纹理却是结实而优美的。
倪蓓雅突然发现自己的目光,竟很不害臊地胶着在他身上。
老天!她还是个纯洁的女孩耶,怎么会对一个男人产生幻想?
倪蓓雅俏脸微微发烫,她很尴尬地撇开视线,却挥不掉脑海里两人亲密拥吻的限制级画面。
“很抱歉,我一时失控侵犯了你,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想尽办法补偿你。”
好听而懊恼的男声划破尴尬的气氛。
白绍已坐起身来,掀开床幔,翻身下了床。
倪蓓雅迅速回眸,望向立在白色纱幔外那高大颀长的身影。
他的长发湿透,凌乱却性感无比地垂落在宽肩上。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茫然地问。
“我会补偿你的,请你把方才的事情忘记。”他冷冷地说,即使完全无起伏情绪,但声音还是那么的好听。
“……”倪蓓雅脸色有点儿难看。
对他的好感全因这句话而破坏殆尽。
其实他的侵犯并未让她产生恐惧或厌恶的感觉,相反的,却是美好而诱人的。
她把两人方才的行为解释为“一时天雷勾动地火”之下所发生的情况。
谁知,他却企图用人性贪婪性欲的一面,来毁灭彼此间这失控的激情。
他居然把她当成拜金女郎了!
“你去死吧!”
无视于丝被从身上滑落,她冲下床,来到他的面前,甩他一个大锅贴——
白绍裸着上身,寒着一张脸走出卧房。苍白的脸颊上有一个明显的红色五指印。
正打算把姜汤端进房里的斐伯,在看见主人脸上那指印时,瞠目愣住了。
看那小小指印,他不用想也猜得出来是小雅小姐赏给主人的。
“呼……”斐伯暗吁一口气。
幸好主人没将那苦差事交给他老人家,要不那五指印现在将会躺在他的脸颊上,而不是主人脸上。
“主人,这碗姜汤……”主人把他当成空气中细微的灰尘,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地擦身而过。
见他被轰出来,斐伯不禁犹豫着,是否该将手里这碗姜汤端进房里去。
“拿去喂猫喂狗都好,就是别浪费在那女人身上。”吼声响彻回廊,白绍头也不回地往他的工作室冲去。
那女人实在有够该死的,竟然敢对他动手。
白绍气得牙痒痒,要不是她看起来娇小瘦弱得不堪一击,他铁定会还给她一巴掌,让她也尝尝脸颊火辣刺痛的感觉。
喂狗?这方圆百里之内,恐怕找不到一条狗。
斐伯苦着一张脸,他打算待会儿开车下山去找条流浪狗,好将这碗姜汤解决掉。
不过,主人的情绪反应未免太大了吧!看来那女人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竟然挑起了一个冰山男人的脾气。
不过这情形倒是不错,因为自从夫人去世后,主人那不苟言笑的死样子已经维持足足有七年之久了,现在只是在逐渐恢复正常当中。
看来主人这次是遇到煞星了——
把自己摔进皮椅中,他的手抚上了颊。
从来没有女人敢对他动手,更不曾有过一个女人能引起他如此失控的反应。
他会对她产生遐思,全都是因为她长得像美雅,是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才会把她当成温柔娴雅的美雅,吻了她,甚至抱了她。
白绍心里一直替自己方才失控的行为找借口,但有一点他无法找到合理的借口来作解释,那就是他的心,竟然莫名的因她而悸动。
不该是这样的!
重重捶了一下桃木桌子,他狂怒地转身离开椅子,大步走向落地窗,颀长瘦削的身躯立在与湖相邻的露台上,黑色眸子凝望着湖面。
他的脑海浮现着她落水的那一幅画面——
那一刻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跳下去救她,在那一瞬间,他并未把她错看成美雅,在他的眼中,她是一个能让他情绪有起伏的女人。
乱了!他怎么会对这个女人起了如此大的情绪反应?
不该是这样的,他曾对美雅立下誓言,他这一生绝不会再爱上另一个女人的。
乱了……
虽然是夏天,但到了晚上,山区气温下降。
微感觉到冷意,倪蓓雅换上干净舒爽的衣物。
这套衣服想必就是那位刚刚和她有了肌肤之亲的“僵尸先生”的。
衬衫领口过低,衣袖和下摆都很长,还有条长裤,她得折上好几折才能走路。
幸好管家斐伯英明,体贴地给她送来袖夹和一个别致胸针,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她将一切弄妥,等待气消之后,才踏出房间,循着斐伯的指示穿越客厅,来到餐室。
斐伯在稍早之前来通知过她,晚餐将在七点准时开始,她看看腕上的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倪蓓雅可以确定,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是古董,或者是独一无二的收藏品。因为它们都是那么的精致美丽——
赞叹地看着客厅里的摆饰,最吸引她注意的是那一座座古典精致的美丽烛台,那闪耀的烛光将屋里照耀得温馨而暖和。
她仿佛又跌进梦境里了。
斐伯说过,这里没有文明人不可或缺的电视或音响等现代化电器用品。倪蓓雅仔细环顾客厅一周,的确没发现任何现代化设备。
难怪斐伯不认得她!
“小雅小姐,请到餐室用餐,主人在等着了。”斐伯从客厅左侧的拱门出现,提醒着倪蓓雅。
墙上的古董钟刚敲了七声。
“哦,好的。”倪蓓雅快步穿越客厅,来到餐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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