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话。如果岳闻初没有出现，她也许真的会考虑赵成均。
“你心里面一定有答案的。”袁元慢慢地说着，“杨铮，你一定没办法理解我。但是你能理解那种长时间保持在一种失落的状态吗。你知道我对着蒋晨，我可以天天看到她，但是我感受不到她一丝的关心，一点点都没有。秦琴跟我有工作往来，她对我就像我对蒋晨一样，百般的迁就。她会给我一种男人的尊严。你能明白吗？”
她摇头：“我不明白。你如果爱蒋晨，你就应该一心一意。如果你想跟那个什么秦琴在一起，就不应该还说要跟蒋晨结婚。你这种男人，无非是送上门的不上白不上，根本没有半点责任感。”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袁元笑了，“你知道吗，以前你经常在蒋晨面前夸我。我就会想要是蒋晨有你一半贴心就好了。”
“神经病！”杨铮从袁元眼里看到一点恶心的思想，她觉得无话可说了，站起来就要离开。
袁元也站了起来，拉住了她的手：“你坐下，我跟你说完。”
杨铮感觉到对方有意无意地摸了摸她的手，便觉得想要发飙了。
“你听我说完。”袁元目光又深了一层，“我没法说什么。杨铮，我承认我没把持住。但是我是真的爱蒋晨的，你相信我好吗？我在决定跟蒋晨结婚后，已经跟秦琴划清界限了。”
她又想起两人接吻的场景。“真的划得清吗？昨晚在广场上接吻的是谁？”
袁元愣了一下：“你如果答应我不告诉蒋晨，我保证可以划清。昨晚只是个意外。你答应我，我可以跟她们公司解除合作关系。什么都可以。你说什么都可以。”
“真的可以？”杨铮有些不相信，但是一个男人极力不想未婚妻知道，也是想挽留的表现。“袁元，我不相信你，本来你是我认识的男人当中很不错的一个，但是这件事之后我发觉我不认识你了。蒋晨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
袁元叹了口气：“你一定要撕破脸皮吗？杨铮，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急着结婚？说出来你一定觉得狗血得很，蒋晨她有了。我答应你会断掉就会断掉，你一定要说出来让大家都不好过吗？”
岳闻初接到杨铮电话的时候，杨铮已经意识不清楚了。
他匆匆赶到餐厅时，发现袁元早就不在了，只有杨铮一个人喝得乱七八糟。他没见过杨铮喝醉过酒，粗略估计桌上的酒也不足以让她喝醉。他扶起杨铮往外走时，总算是感受到了一件事，喝醉了的女人重得像猪。
“我没喝醉。”“嗯。”他知道一个小传言，不知道有没有科学依据。心情不好的时候更容易喝醉。杨铮没有发酒疯，只是一坐在车里便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从小时候说到长大，从说她那个没几根头发的林大志说起，说到最近又长了几个痘痘的杨东，唯独没有说到蒋晨和袁元。
车开进车库后，他便扶着杨铮想要把她送回家。一边走一边顺着她的脚步左摇右摆，他索性把她抱了起来，走进了电梯。
十楼四号。岳闻初伸出手，从她包里掏出钥匙，摸索着往钥匙孔里插。还没找对位置，就被杨铮一把拍掉，他叹了口气，又捡起来。这一次，还没打开门，门就自己开了。
他本以为会是杨铮的妈妈秦阿姨。哪里会想到，里面还另有其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我写小说一周年的纪念日。
想想这一年，其实还有些小心酸。从自娱自乐，到慢慢想让自己进步。我是个思维古板的又不会卖萌的工科生，连带写文也有不少硬伤，其实有在努力改善了，相信自己会慢慢进步。我很感谢各位还在看文的筒子们，每次看到点击在慢慢增长，我就有不断写下去的动力。希望以后会有更好的作品跟大家分享，我自己给自己加油！
☆、苦恼
岳闻初觉得，生活总是充满了戏剧色彩。就像是杨铮口中的狗血，人生无处不狗血。
在他看到门里的人之后，有那么一刻，脑子里一团浆糊。他的手稍微放松，于是杨铮就站立不稳地朝着前面倒了过去。刚刚好，门里的人一把将她扶住了。
杨铮缓缓地睁开眼，嘴里嘟囔着：“这里是哪里啊？诶？你长得怎么这么像刘雪华？……不对不对……你……你……”
岳闻初回过神来，眼看着那人推开杨铮，便一把将她扶到自己怀里，身子挤进了门里。一瞬间，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杨铮自顾自地摸到沙发，就扑到沙发上了，嘴里吧嗒了一下，便再也没有动静。
很显然，所有人都对这突如其来的偶遇有些不知所措了。岳闻初首先打破了平静：“大姨，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大姨，母亲孟家伶的姐姐孟家宝。他的印象里从没见过大姨跟秦阿姨有什么交情，顶多从前一起玩过牌而已。看两个女人的样子，面色并不柔和，还有些红脸，就像是刚刚吵完一架的样子。
孟家宝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再看了看趴在沙发上的杨铮，她一时激动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你……小初，你跟她？”孟家宝突然转过头对着秦莉冷笑一声，“你们母女都是一路货色，你女儿就跟你一样这么贱！”
“孟家宝！”
“大姨！”
岳闻初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从言语中大概也能缩小可能性的范围。只是，听到大姨说起杨铮，他心里极度地不舒服。“大姨，你不要胡说。”他生气，但还是毕恭毕敬地对着这个长辈。
“小初，你别被这母女给骗了，装腔作势最在行。本来我以为只是我们家的事情，现在看到连你也上钩了，我才明白，这贱丫头就是个心机婊。秦莉，你说，你们母女俩到底从男人手上骗了多少钱？”孟家宝穿得雍容华贵，脸上却再也不能保持她那高贵的姿态了。
岳闻初皱起了眉头。他受不了别人这么说杨铮，但孟家宝的话，信息量很大，大到他听得一头雾水。
秦莉拍了一下桌子，再也没法不说话了。“孟家宝，你说我可以，你不能说我女儿。她得罪你了吗？我们之间的恩怨，为什么非要牵扯到她？”秦莉小心地看着岳闻初。她是害怕的。这些天，杨铮没说过什么，但是她也能感觉到女儿在谈恋爱，还是跟她希望的这个人。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让岳闻初有什么误会。
“呵。你说得真好听。”孟家宝冷笑着，“我怎么听说你女儿到处勾引男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儿子为什么要帮你还那么一大笔钱？真不知道那贱丫头有什么好的，我的儿子侄子，还有谁？你倒是说啊！”
“……”
岳闻初头有点疼。两个女人吵起架来，就像是苍蝇一样烦。他心里有很多疑问，秦阿姨的事情杨铮从来不提，还有钱尧为什么会帮她还钱？杨铮跟钱尧？他摇了摇头，杨铮跟钱尧好像没什么可能性。
孟家宝说起话来激动不已，岳闻初还是拉住了大姨：“大姨，我先送你回去。”他朝着秦莉点了点头，示意她照顾好杨铮，便一把将孟家宝拉了出去。
“小初，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孟家宝一边走一边骂着。就像是，就像是被抢了男人。岳闻初很难不往这方面想，甚至想得更多。许多事情，小时候的记忆片段，好像可以凑成一个完整又有逻辑的事件。
他想起了为什么经常会听到人家说秦阿姨的坏话，多数的场合都是有大姨的存在。他还依稀记得，大姨跟母亲坐在一起这么聊着天。“她以为她还年轻，还以为像以前那样随便朝男人抛个媚眼，男人就为她鞍前马后？最后还不是嫁个拿死工资的男人。”“我们随便找几个人就可以让她输得倾家荡产。”那时候他还小，现在想起来，就像是找到了很多事情的源头。
有时候，活得太清醒就容易烦恼。岳闻初觉得他不应该想通这件事，这让他苦恼不已。
“大姨，杨铮是我女朋友。”岳闻初开着车，慢慢地说着，“本来我是怕你告诉我妈的，但是现在突然不怕了。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孟家宝听他这么说又激动起来：“小初，你可别跟钱尧一样……”
“表哥跟杨铮没有关系。”他叹了口气，“我会找他出来聊聊。有些事情，我想我跟他有点误会。姨妈，这件事是表哥他自己告诉你的吗？”
“……”孟家宝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这件事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岳闻初这么问，一定是想告诉她，这个别人也许说的不是实话。又或者另有居心。
杨铮第二天醒来时头痛欲裂，悲剧的是还要起来上班。她照常起床，到小区门口，然后那里依旧停着岳闻初的车。
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杨铮做梦也想不到，就是在她意识不清醒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且岳闻初还背着她做了那么多事、
“跟袁元聊得怎么样？以后不准喝那么多酒，喝酒一定要我在场。”岳闻初淡淡地说着，却又像是在发号施令。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聊得不太好。有点苦恼。”
岳闻初便不再说什么。他看到杨铮没有问昨晚的事情，便知道她多半是想不起来了。这样更好。她活得太累，少知道些事情会开心一些。
“不过，昨晚那个女人是谁？”杨铮突然清醒了一下，猛然想起了些什么。
“……什么女人？”刚好等红灯，岳闻初侧头看了她一下，照道理，她应该是认识大姨的，也许是喝多了一时认不出。他在考虑要不要说实话，还是敷衍过去。
杨铮突然冷哼一声，掐住了他的胳膊：“岳闻初，你别让我知道你跟袁元一样。要是不立马解释昨晚我给你打电话时旁边说话的女人是谁，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岳闻初依旧地皱眉，杨铮大概能从他皱眉的弧度看出他是在表达生气，或者嫌弃，或者思考。从他这个皱眉来看，应该是在思考。
“要说实话吗？”绿灯过后，他踩下了油门。
“废话。”杨铮撇了撇嘴。她希望岳闻初说实话，也会努力让自己好好跟他交流。
“简单来说。那是嘉禾和嘉妍的妈妈。”
杨铮偏着头，看到岳闻初严肃的模样。这是头一次正面地谈到这个问题。嘉禾跟嘉妍的妈妈，也就是岳叔叔的出轨对象。她轻声问：“聊了什么？”
一旁沉默了半分钟：“杨铮，我猜你知道了不少。不过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她叫施雯。是施洁的姐姐。至于聊了什么，我想说，她们姐妹俩都是没法好好说话的，说的只有废话。我不想跟你之间有很多秘密的，这也是我坦白的原因。你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我也希望，你有什么可以都告诉我，不要自己一个人扛。”
杨铮一整天都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事实当中。原来是施洁的姐姐，想想怎么都觉得有些可怕。
她一边上班一边想事情，想到后面才意识到自己被这些事情影响到，忘记了一个人。蒋晨。杨铮给蒋晨发了条微信，说自己晚上要去她家坐坐。发完，觉得自己突兀了。不知道蒋晨会不会多心。这件事她还没打定注意，只好听了岳闻初的建议，试探一下。
快下班了，还没有收到回复。她打开微信，刷新了一下。微信响动的一刹那，电话界面也弹了出来。屏幕上的人名让她觉得莫名其妙。
钱尧找她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角落
面前的男人，有着一张瘦削的脸，无框的眼镜戴在他的鼻梁上，显得斯文而又……而又阴险。
这是杨铮最直观的感受。这样的脸，像极了影视剧中笑里藏刀的角色。钱尧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不断地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他们就这样坐着，一个低着头一直看着手中的火机，一个则有些不耐烦却又有些坐立不安。
就像是武侠剧中的对决，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杨铮最后还是扛不住了，先开了口。
“钱尧，你到底想怎么样？”
钱尧有些不解地看着她：“这话怎么从你口里说出来。我自问没对你做过什么吧？”
她不喜欢钱尧，也不喜欢他转弯抹角的样子。“那你把我叫出来，又说不要告诉岳闻初是什么意思？”
钱尧好似恍然大悟一般，不紧不慢地从一旁的公文袋里拿出一张纸，平放在桌子上推到了杨铮面前。杨铮眼皮跳了一下，嘴唇有些抖动，虽然猜到了，但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还是不太能马上接受。
“你妈给我打的欠条。”钱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无意中知道她有麻烦，好心帮她还了债，她就给了我这个。我当时就在想，其实这些钱有去无回的可能性很大。不过好歹我跟秦阿姨也是旧识，跟你也是好朋友，怎么都不能见死不救吧。钱都是小事。”
杨铮听不得他说话，听着和气大方实则一股子的尖酸。她呆呆地看着那张欠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心里有种羞耻的感觉，羞耻得她的声音都低得自己快要听不见了：“我暂时还不了你。”
“不不不。”钱尧把她的手拿起，将欠条塞到她的手里，“这是还给你的。”
她茫然地看着钱尧。
“你有个摇钱树，还何必担心阿姨的债没法还呢？再多也还得起的。”钱尧好笑地说着，“阿初昨晚来找我，你看他多仗义，二话没说今天就把钱连本带利过户给我了，我还有得赚。他说欠条撕了就行了，我想想怎么着也得让你看着我撕掉才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钱尧的每一句就像是针刺一般在杨铮心里扎了又扎。这种感觉，不是痛，就是不舒服，一阵一阵的不舒服。钱尧的话很明白，她甚至能揣摩到他的心理。
钱尧冷冷地看着杨铮就像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拿着那张废纸不知道是折好收起来，又或是揉成一团还是该撕掉，最后她一句再会之后逃掉了。他嘴角微微勾起，心理有一种得胜的喜悦感。
“你比我想象得还要变态啊。”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很快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女人脸上的妆容永远精致到无懈可击。他想起第一次看到施洁的模样，骄傲得像个公主，所有的男人都要心甘情愿被她踩在脚下。后来他就真的被她踩在脚下了，还甘之如饴。
钱尧迷恋着这张脸，哪怕这么多年了，依旧没法从心头磨灭。他温柔地笑了一下：“如你所愿了，杨铮她母亲收不了手，越陷越深，杨铮跟岳闻初各方面的距离就会越来越远。”
施洁笑得很灿烂，轻轻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一手捧着他的脸：“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越来越可爱了。”
她转身就离开了。钱尧伸出手摸了摸她刚刚触碰到的地方，冷哼了一声。
杨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