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为了叶墨的女人和孩子,放弃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但就像是命中注定,祝安好却从屋子里,独自一人逃了出来……
叶墨赶到的时候,阿清正满身鲜血的向着回家的方向跑。
叶墨杀红了眼,冲着面前的人一刀一刀的砍,他看到祝安好虚弱的倚在凤凰树下,她的身上染红一片,比那一树凤凰花还要鲜艳。
我要杀了黎创龙,杀了你们,一个都不留……
“祝安好……”他嚎着喊:“我要杀了你……们。”
他怕她会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他的眼睛在血色的迷蒙里看到她绝望的回过头,她没有恐惧,却带着挥不散的哀怨:“叶墨,我……恨你!”
她是跳下去的,虽然她摇摇欲坠,但是,他觉得她是跳下去的。
她主动的舍弃了他,甚至连尸体都不留给他。
“为什么?为什么,安好?”
“我来了啊,安好……”
他向黎创龙扣动了扳机,子弹穿过凤凰花射向茫茫的虚空,像她一样再也寻不见。
阿清扶着他来到杜鹃花丛后的电话亭,看着儿子在尘世间摇着胖乎乎的小手,眯着眼睛痛哭,杜鹃花的花瓣洒在他胸前挂着的卫星定位仪。
他抱着小小的儿子,泪和着血流淌,时间可不可以重新来过?
重新来过:
那么,他不会离开她,
那么,她不曾向下坠落。
那么,儿子还在她的肚子里,任他俯下身来倾听儿子杂乱的心跳。
生命,我们可不可以有第二次?
他永远不知道,生命已经给了他们第二次。
(番外完)
(正文:)
雨很大,滂沱大雨往下倒,就像要让这片海面的水一刻贮满,再把我们完全吞噬。这种天气,实在不应该来海边。
可是,妈妈还是固执的来到海边,把一盆厚厚的纸钱点燃。因为风太大,又夹着雨,纸钱好久都点不着。
妈妈很急燥,把打火机狠狠的扔地上,眼眶里盈着满满的泪。
我小心翼翼的递上新的打火机:“妈,耐心一点,下雨嘛,空气潮湿。”
我把纸钱拖到帐篷下,把原来倒了还剩下一半的烧酒倒在纸钱的上面,火便窜的一下冒了起来。
妈妈的脸色终于和缓了,却又浮上4年来,我所见到的忧伤。
妈妈每年的3月5号,都会带着我来这个海边拜祭。她说,我当年不幸落水,在海中飘流了两天,才在这里被发现,虽然奄奄一息,虽然断了几根骨头,血也差一点就流光,但我还是活了下来。
她说,得感谢这里的海神显灵,我们才可母女重逢。
我的心中也感恩,也陪着妈妈每年在这一天过来,但是,我还是不明白,妈妈明明是带我来感谢海神的恩典,却为何总是那么的忧郁哀伤,还哭得肝肠寸断,就像我已死了多时,而不是逃出生天。
我来妈妈的酒店帮忙已经快3个月。此前,因为漫长的治疗和休养,我已浪费了太多的金钱和时间。
妈妈的酒店这几年来,经营环境都不太好。我直觉是因为我的健康,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才导致公司的经营情况每况愈下。
怀珠大酒店是妈妈和爸爸共同创下的基业,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三星级大酒店。虽然财务状况大不如前,但表面看去还是相当的富丽堂皇。
我15岁便被妈妈送到国外读书,一直在国外长大,还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但是,意外后,我的脑子便不太好使,最要命的是,我把意外前的人和事忘得精光,包括我自己。
妈妈把甜酸猪脚放到我的碗里说:“这是你从前最爱吃的菜了,虽然一直怕长胖,但还是忍不住不吃。”
可是,我却从来都不觉得好吃。
但是,妈妈那样慈祥宠爱的看着我,我还是把整块猪脚吞了下去。放下筷子,我对妈妈轻笑道:“今晚,怀珠酒店要承办华星公司的周年晚宴,所以,我不能吃得太饱,最好接下来,能控制一下体重。
妈妈会意的点点头,我庆幸的以为,接下来几天,终于不用吃甜酸猪脚。
华星公司的周年晚宴,已经连续两年在我们酒店举行。他的老板邓梓安这半年,也和我混得很熟。
邓梓安是城中首屈一指的富豪,而且长得还不错,很有温文儒雅的书生气质,谈吐也不落俗套。妈妈很喜欢他。
我理所当然也有点儿喜欢他。
我进到会场的时候,邓梓安刚好发完言,他在台上看到我,目光便有点灼灼。
我微笑着向他招了招手,转了一角,打算去偷几块凉拌青瓜吃。
“没听过,在自己的地盘还得偷吃。”
我伸了伸舌头:“没办法,今晚的甜酸猪脚实在吃得我想吐。”
“可是,我听赵总说,你从前最爱吃的就是甜酸猪脚了。”邓梓安的脸在灯光下有点过于耀眼。
“可是,人会变的。”我轻轻的叹气,如果一个人所有的观感喜好,几乎都和从前不一样的话,不知道还能不能仅仅被称为改变。
“今天下午,这么大的雨,你都和赵总去海边了?”
“嗯……”我嘴里塞的青瓜有点辣,咳了一声,邓梓安过来轻轻的为我拍背:“你妈妈当年从那里救回你,是应该好好的拜拜。”
“嗯。我会感恩的。”
“是应该感恩……”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淡淡的黯然。我没时间研究他的眼神,因为晓玲在那边叫我。
。
第133章
( )晓玲是我的秘书,她在商学院毕业,工作不错,两个月前跳槽过来,我问过她跳槽原因。她说:见了我一眼,便只想跟着我。
听起来,像是从前古装剧里的一见倾心。
我提醒她:我是女的。
她也提醒我:她也是女的。
我们可算是一拍即合,她便成了我的秘书兼密友。
我其实只是个餐饮部的小主管,我认为我自己应该从基层做起,餐饮部前阵子出了不少问题,妈妈便把我送到这里。
西餐厅里有一个男人正凶着,指着我们的新鲜生蚝连声痛骂。
我走了过去,很有礼貌的想请他到了隔间,他很不爽,兜脸就把那盆生蚝汁淋到我的蓝裙子上。
怀珠酒店每况愈下,就连客人都这么低级了。
我叹了口气:“先生,我们已经跟厨师和来货的师傅确认过,这批生蚝没有问题,请你放心食用。”
“放心食用?我吃起来有异味,你敢骗我?”
“这样吧。我们先把你这盘生蚝保存好,送到化验所检验,再送你去医院检查,如果有问题,我们酒店一定赔偿你的损失。”
“什么?又检验,又检查,搞得完,天都亮了,老子没时间。你把钱赔我就行了。”
“先生,我们怀珠酒店是本着为客人负责的精神的,每一道工序都不能省,就像我们挑选食材一样,把好每一关。”
……
我花了很多的时间,才让那个人消停下来。我擦了下汗,服务业是一项累人更累心的活,上帝永远很难侍候。
裙脚被人拉了拉,我低下头,只见一个小猪仔在拉着我的裙脚。
“妈妈……”
我吓了一跳,矮下身子与他对视:“小朋友,你妈妈不见了?”
小猪仔抹着眼泪,把眼泪鼻涕往我裙脚擦:“妈妈,妈妈,你为什么不要小杜了?为什么不要小杜和爸爸了?”
唉,我回过头,对着后面的工作人员细声的吩咐道:“去查一查,有没有客人丢了儿子?”
我的脚却被小猪仔死死的抱住,还用力的摇啊摇,摇得我心胆俱裂,一肚子辛酸。
“小朋友,我让警察叔叔帮你找妈妈啊,不要哭,不要哭,姐姐是好人,姐姐给你吃糖果……”
我分开他的手,想拉他到柜台上,他却干脆一边拉着我的脚,一边趴在地上,悲痛欲绝:“爸爸,快来啊……妈妈又要走了啊,妈妈啊,是妈妈啊……”
我松了口气,原来,小猪仔的爸爸也在,那就好办了,可以让他把自己的儿子领回去。
我抬起头来,看到一个年轻男子在栏杆处向我走来,他和小猪仔一样,有一双比大海更湛蓝的眼睛,黑亮的瞳仁,那眼眸里的惊喜、惊讶、思念,让我的心一阵惊悚。
果然是两父子啊,相同的眼睛,相似的贵气,一样的傻呆。
他居然一下子便拖住我的手,眸子里深不见底的思念和哀怨就那样锁住了我:“你?安好……”
我动弹不得。
这对我素未谋面的父子,一个抓住我的手,一个扯住我的脚,痴痴傻傻。
我当时只回了一句很笨的话:“安好?嗯,我很平安,也很好运……”
我实在是没话找话,因为被他那双深遂蕴含波光的眼,弄得我的头很晕,小猪仔又在我的裙摆上扯得正起劲。
这种情况下,脑子不清醒,会乱说话,是肯定的。
但那名男子听完我这一句话,便整个人像被人重重的击了一掌似的,竟然扁了扁嘴角,好看的眼睛定定的望着我,就如顷刻间被我勾掉了魂魄。
我落荒而逃,后面听到小猪仔在后呼天抢地的叫:“妈妈,妈妈……”好像还因为追赶我,在后跌了一跤。
我努力忽略掉小猪仔倒地那一刻心中升起的不忍,护住自己胆战心惊的小心肝回到了办公室。
坐在电脑前,在脑子里过了过,只觉得刚才那名男子在脑海里有些印象。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下,果然是叶墨。
叶墨,叶氏的总裁,一个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他一向以冷静睿智著称,却为何会那么鲁莽的抓住一个陌生女人的手,像着魔一样?
吃饭的时候,我细细的回忆着,决定向妈妈咨询一下:“妈妈,叶墨,你认识吗?”
“也只是匆匆见过几面。他这个人心高气傲、近年又刻意低调,你爸爸当年可能与他还有一点交情,但是我……”妈妈抬起头:“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今天,他来西餐厅吃饭,我碰见他了。”
“嗯,这个人,你还是少点与他往来。”
“可是,他是贵客,我们不是应该好好的招待吗?”
“话是这样说。但是他的背景、人脉都太复杂,你这么单纯,万一得罪了他,很难善了。”
“他……很凶的吗?”
妈妈语重深长的望着我:“马儿吃草,狮子吃马,自古商场弱肉强食,尔虞我诈,叶墨能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你说,他会是什么人?”
“嗯,狮子。”我把饭胡乱的放进嘴里,脑里便不禁飘过那修长挺拔的男子,他的双臂张开,跳起觅食、矫健轻盈……
妈妈敲了一下我的头,我大汗淋漓的从白日梦中醒过来。
有点邪门。
更邪门的是,第二天,我回酒店上班,在大堂里,便听到小猪仔不停的叫:“妈妈,妈妈……”
他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的毛线衫,戴了顶很酷的牛仔布料的帽子,蹦蹦跳跳的走近我,很自然的拉住我的手:“妈妈,陪小杜吃早餐吧!”
我望了一下天花板,对着大堂里的同事苦笑了几下,把他拉到一边:“小猪,姐姐今天没空,要上班。”
“那妈妈什么时候有空?”
“不,叫我姐姐……”
“好的,妈妈……”
我晕:“叫姐姐。”
“妈妈为什么喜欢叫姐姐啊?”
“你叫我姐姐的话,我陪你吃早餐。”
他咬着嘴唇,扁了扁嘴角,却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那双又白又滑的小手摇着我:“妈妈,妈妈……小杜等你。”
我白了他一眼,刚想凶一点,他的眼泪就盈在了眼眶里,腮帮子鼓着……
我心酸得很,觉得自己很缺德,欺负小孩子,虽然其实我没欺负过他。
。
第134章
( )我拖着小猪仔到了早茶部,叫了几碟糕点,望见他身后始终像石头一样不言不语,差点隐形的保镖,便想逃走。
小猪仔又警觉性很强的拉了我一下:“妈妈陪我吃。”
我摸了摸他的头,很慈爱的说:“你吃,我要忙,到时候来找你。”
“好。”他心满意足的点头。
一天下来,很忙碌,我和晓玲把餐厅的食材来料检查好,黄昏的夕阳已经就要西去。我耸了耸肩,疲惫的和晓玲出来。
经过大厅,看到一个背着背囊的小朋友从身边走过,我忽而才记得我早晨好像和小猪仔有过约定。
不过,这么晚了,估计他应该也回家了吧。
我抱着探过究竟的心情到了三楼的茶市,在茶市门口的等候沙发上,居然还见到小猪仔在那里坐着。
他窝在沙发上,帽子脱了下来,拿在手上,一双大眼睛含着一包泪,无比哀怨的望着我。
弱弱的唤了我一声:“妈妈……”泪珠儿就下来了。
我内疚得不像话,他好歹叫了我两天“妈妈”,我却让他在这里等了一天。
我舔了舔嘴唇,呵呵的笑了一下:“小猪,你这么快就来了啊?”
“我等了你好久了。”他又扁着嘴:“太阳公公刚出来的时候,妈妈要我等,现在,太阳公公都要回家了……呜呜呜……”
我急忙蹲下来,抱起他,摇了两摇:“对不起啊,妈妈忙昏头了。”为了弥补他等了一天的过失,我很大方的问他:“你想去哪儿玩啊?”
“我饿……死了。”
不是吧?我抬眼望了望那两个依旧石头一样的保镖。他们齐齐望着天花板,一点儿愧疚的感觉都没有。
我把小猪仔抱起来,在他的耳边哄道:“回去让你爸爸换保镖,太不像话了,居然不给你饭吃。”
“哦。”小猪仔却好像并不在乎,搂住我的颈,跟着我去了中餐厅。
小猪仔被养得肥肥白白,小手胖乎乎的在我的颈边挂着,嫩嫩的小脸在我的下巴上蹭,实在是说不出的舒服。
我心情大好,今晚又有了借口不用回家吃甜酸猪脚、煎酿醉虾一类的爱心晚餐,我便很愉快。
和小猪仔说的话也特别多。
小猪仔明显很挑食,都饿了一整天的孩子了,居然只是嗅了嗅那碗红萝卜排骨汤,便摇了摇头。
我说:“喂,小猪,不是饿了吗?快吃。”
他努了努嘴:“我不吃红萝卜。”
我推了菜单给他,他很认真的浏览了一遍,最后才点了几个小菜。
最后,他抚着胀得圆圆的肚子在我的面前打着饱嗝,我很满意,觉得平生第一次带小孩子带得不错,有点儿成就感。
“你爸爸呢?你不见了一天,他都不管你的吗?”
“我今天要上幼儿园的。”
“你没去?”
“没去。”
“哼,年纪小小就逃学。”
他又一副可怜相:“人家小秋,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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