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他这话,便舒了口气,可又想到方才师兄正在和那些鼠精打斗,就怕师兄将那些鼠精都打死了,我便急道:“我要去找我师兄。”
“姑娘,为何这么急?”
我便只好将路上遇到鼠精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我当时是这么说的,师兄是松鼠精,却在路上遇到了两只老鼠精,他们都是鼠精,或许祖宗曾是亲戚。他们亲戚相见就分外亲热起来,亲热亲热之后就开始打起来了,你要知道,好朋友要是有了巨大的矛盾,那可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解决的,而且他们之间可不是只有友情,还有亲情。然后我的描述不再是师兄与两妖斗法,而变成了打情骂俏,一场跨物种的虐恋情深,一场松鼠精和老鼠精的不伦之恋,一场攻与受的相爱相杀。
我侃侃而谈,而等我讲完,我却发现君侯的脸变得通红、干咳不断,我便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咳……姑娘的想象力真是丰富啊!”他故意避开我的眼睛。
“那不是想象力,那是事实。”我解释道:“如果师兄不是被那两只鼠精缠上的话,现在他应该已经将他们解决了,来找我了。而且,我之前查到了师兄的一个秘密。”
“你查什么了?这秘密还与这事有关?”他不解。
由于这秘密说出来并不是很文雅,我便只能点了点头,摊了摊手道,“秘密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好似要将我看透,却突然转头笑了,“姑娘,真是什么都敢查。”
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他。我便谦虚道:“还好还好,我至少还没查他户口。”师兄的这个秘密将会成为我对付他的大招,所以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我想姑娘定与你的那个师兄关系很好吧!”
“好什么好,我现在是看见他就烦。”我脱口而出,却没想到君侯听了这话,便不再说话。我便道:“好吧,虽然看他有些烦,但是现在还是要去找他了。”说实话,我现在对那两只鼠精的兴趣比师兄还大,毕竟,那鼠精才是关键啊!
“姑娘,不必着急,我知道这鼠鼠村里还有一只鼠精,或许它会帮忙。”
我听完就愣住了原地,问:“还有一只?”
“没错,我想姑娘之前见到的那两只鼠精应该是鼠老大梁高和鼠小弟梁地。他们还有一个兄弟正在鼠鼠村里。”
他是妖君,每一个妖精的事,他都了如指掌,鼠鼠村里的那个应该就是鼠老二了,我突然对君侯印象大好,怎么看都觉得他要比师兄好太多了。师兄只会欺负我,可君侯不同,他会帮我出谋划策。若是有什么问题,到时在他身后一躲,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有他顶着。
只是那时我想得太美,却忘了君侯是有事才会停留在此处,而他办完事很快便会离开。在他离开之后,我才明白我喜欢他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大冷天挥挥折扇
那时,我和君侯从鼠鼠村走过,路旁的众女子却都盯着君侯看个不停。说实话,他的那一袭白衣就像个标志性的招牌,在人海中十分醒目。
这些女子中有的直接撞到了树上,还有的人甚至直接掉下了河,那高分贝的尖叫震得地都在发抖,总之,路上就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乱。虽然妖君的脸上带着银质的面具,但是他的风姿与气度却是没有人可以超越的。而且他虽然飘飘欲仙,但平易近人,像他这么好的男子的确世上难有了。
我撅起小嘴,正觉得我比她们好得太多,却没注意到前方的路,便也撞了上去,不过还好撞到了一个人的背上,我抬头不好意思的看着君侯。
他微微扬起嘴角,笑得风轻云淡,“不知姑娘为何总看着其他女子,难不成你喜欢她们?”
“怎么可能,我的性取向很正常的。”我义正言辞地告诉他。
“那便还好。”
“什么还好?”我追问。
“没什么。”他避开我的眼睛道。
“对了,你怎么都不问我的名字?”我奇怪。
“即使姑娘不说,我也会知道。姑娘不就是叫墨宝吗?”
“你怎么知道?”话说,这人可真神啊!
“你跟着剑圣要一路降妖除魔,我怎会不知?你师兄叫宋凌,师父叫依尘,对不对?”
他竟然这么了解我们。“你是不是生气了?”我是要诛妖,他可是妖君啊!
“你们要诛的妖命中必有一劫,姑娘既然是好意,我又怎好意思阻止?”
“原来你不反对啊?”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和妖君要成为好朋友,师父应该也不会反对了。
君侯点了点头,道:“姑娘不是还急着去找鼠精吗?”
“嗯。”
“不过现在不急,我们先去茶楼坐一会儿,那人很快便会出现了。”
我看天色还早,便欣然同意与他进了旁边的一家茶楼。他兀自饮着茶,连喝茶的样子都是那么优雅,我便学着他的样子喝茶,总之丢人现眼可不好。而啊呜正好坐在我和他中间成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大灯泡”。
“墨姑娘,你没事吧!”他见我只拿着茶杯,却不喝茶便觉得着实奇怪。
我这才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脸都羞红了。
“其实墨姑娘不必拘谨,做回自己便好。”他微微一笑,便已可以迷倒万千少女。突然,他道:“来了。”
“谁?”我还没反应过来,便低头向茶楼下张望,可我只看见路上零零碎碎的行人,以及两个眉目清秀的书生摆了个摊在路边卖书,一高一矮,他们卖力地吆喝,路人却看都不看一眼便走了。
那个高个子的书生明显是个妖精,我向来对妖精十分敏感,一眼便认出了他,他就是我们要找的鼠精了。“我们现在不去抓他吗?”我问。
“再等一会儿吧!”他淡淡道。
大街上,一边是某个员外要娶第二十房姨太太,喜气洋洋,可另一边是两书生在卖书,冷冷清清。等到夕阳要西下时,那员外估计都要和姨太太洞房了,两个书生都还没卖出一本书。见他们正收拾了东西要走,君侯便道:“我们走。”
他下楼后便径直地向那两个书生走去,问他们:“你们的书怎么卖?”
“若兄台是真心想买,小生便不收钱。”那鼠精书生道。像所有书生一般,他带着一种文人墨客的忧郁气质,反倒不像个妖精。
“对啊,兄台,你大可先拿一本去看看,保证好看的。”那个与我齐高的书生说。只是他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总让我觉得怪怪的,可我当时却不知道到底怪在哪里。我随手从摊上拿了一本书,原来是一本白话小说,书名为《请恕在下是话痨》,作者叫作梁山。我粗粗地翻了一下,认定那书写得比我以前看过的都好。要知道,若文章写得太文绉绉,我肯定看不懂,我一直觉得给小孩看的就应该说小孩话,所以这书写的好的地方就是它都是对话,是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讲一个故事,正好适合我这个年纪段看。
只是他的这个构思超越了我们这一代人的想法,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卖当然卖不出去了,我觉得他应该私下里偷偷卖,这样定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可是他定是不会同意的。因为后来我才知道梁山只是希望自己的书能得到大家的认可,而不是用这种“非法”的手段。
“这梁山是谁?”我问。
“梁山就是小生,这也是小生的真名。而这书正是小生亲手写的。”鼠精书生道。
“你还挺有才的。”我赞叹道。
“小生不才不才,怕是入不了姑娘的眼啊!”他谦虚道,脸上有略微的红润。
“不要这么谦虚嘛,要知道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我笑着说。
“其实梁兄的确很有才,梁兄潜心创作已有多年了,小弟便是看他的书长大的。”那个与我齐高的书生又道。我见他年纪轻轻,也不是很大,怎么说是看他的书长大的。可我再想想,便觉得不对,这梁山是妖精,活了很久也没问题,难不成梁山身边的书生知道他是妖吗?兴许他发现自己的话有误,便解释道:“此话只是用了夸张的手法,不必深究。”
我觉得这人挺有趣,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小生叫做祝英,不知姑娘和这位兄台如何称呼?”他看到君侯,明显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我便抢着道:“我叫墨宝,我身边的这位叫做君侯。不过,你们把书送给我们,那你们不就赚不到钱了吗?”
“两位或许不知,小生和梁兄结义金兰至今,有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读万卷书。子曾经曰过,‘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所以,我们早已视金钱如粪土。只是梁兄自幼无父无母,生活十分清贫,便想写些书来赚点小钱。”
祝英说完,我便总结出了他的话中之意,没错,说到底,赚钱还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祝英又道:“梁兄在我们万家书院的成绩可是门门第一,曾以一屁的优势……哦,口误口误,曾以一分的优势,打败了之前的第一名——靖王之子欧阳文才,要知道,那欧阳文才本是我们书院公认的才子,可这事之后,他便再也没拿过第一,而梁兄就是我们书院的大才子了。”
“过奖了,过奖了。”梁山潇洒地挥舞着折扇,却扇出一阵冷风。
我打了个冷颤后,便惊奇地问道:“这里还有书院?”我惊奇只是因为这里毕竟只是个村子,最多的就是山啊水的,怎么可能有钱来办书院,而这个书院竟能招来靖王之子。
“姑娘,这里是穷了点,但人杰地灵,可是学习的好地方啊!”祝英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没错,毕竟一般有文化的地方都很穷。
君侯这时拿起一本书,便抱拳道:“梁兄、祝兄,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这书我们不能白拿。”说完,他便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祝英的手中,祝英推脱了会儿,最终还是收了。
在我们离开之前,祝英还告诉我们,他们明天的同一时辰还会在这里摆摊。
要不是君侯拉我走的,我定会继续和梁山探讨写作方法的,因为我若写一部关于君侯的小说,再附上一张他的肖像,那一定有女人看,若再附一张春宫图,那一定有男人看,所以这样一部小说在私底下定能大卖。
那时,我看着他牵着我的手,脸羞得通红。他的手是那么完美,那么温暖。我好想好想现在还能继续牵着他的手,但若不是他帮了我多次,我现在也定不会如此对他念念不忘。
“我们什么时候去揭露梁山的身份?”我问。
“姑娘,这事或许并没有那么好处理。”
“为什么?”
我说完,他便手中的书递给我,“你若看完这部小说,你或许就明白了。”
我收好小说,又问:“那祝英明明说了个‘一屁的优势’,我总觉得这应该不是他口误,你说是不是?”
“姑娘真想听真话?”
我点了点头。
他却故意吊着我的胃口,道:“今天天色不早,我们先进客栈,明天在谈这些吧!”说完,他便拉着我进了一家我再熟悉不过的客栈——影子客栈。
我刚想告诉君侯这是家黑店,但这次竟不再是小二上来介绍,而是影子老板亲自走了上来,君侯喊了他一声“影子老弟”,他便是满脸黑线。不过这次影子老板第一次给我安排了一间上房,房间里样样俱全,连被子和被褥都是锦绣坊特制的,摸起来特别舒服,闻起来有一股特别的幽香。我这才知道,影子客栈不是没有好房,而是他不轻易给别人住。而君侯和影子老板明显相识已久,关系匪浅。
夜里,我打开窗,刚好看见君侯与影子老板坐在院落里喝酒。皎洁的月光下,粉色和白色的梅花随风飘散,落在他的身上,他忽地抬头,刚好与我的目光相对。
之后,我不知道他和影子老板都说了什么,我只记得那夜他看着我的那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那时,我的心是像吃了蜜糖一样的甜蜜。只是那时我还不知道他的那一抹微笑下其实不是喜悦,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伤。
一盏烈酒书尽的是无尽的惆怅,空酒瓶静静地呆在桌上,诉说着寂寞。
在君侯和影子老板走后,我却偷偷地来到了他们曾坐过的院落。我坐在君侯坐过的位置上,那张石椅上还保留着他的余温。
寂静的夜里,我突然听见“呱呱呱”的声音,我正寻找着声源,一低头,却发现原来影子老板坐过的那张椅子下,竟有只青蛙。
我抓住那只青蛙,突然觉得它好可怜,竟被困在这个小小的院落里,我见它可怜,便将它放进了井里,我想它一定会顺着井水游出去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一屁熏倒三桌人
第二日,我出门后,却发现影子老板浑身湿漉地向我走来,他没好脸色地看了我一眼,却什么也没说。我只是觉得很奇怪。
而更奇怪的是,那天,影子老板也不搭理君侯,我在想我什么得罪影子老板了,而君侯又在哪里得罪了影子老板了!他们昨夜还在好好地喝酒呢!
第三日,我却睡过头了,不过那主要是我昨晚熬夜看完那本小说的缘故。
书中的故事发生在一百年前,是从一穷苦书生偶遇一官家小姐开始的,可好笑的是,这书生的确是个话痨,总说些有的没的,听起来甚是荒谬,却惹得那官家小姐笑声连连,最终书生翻墙与那官家小姐在月下私会,定下终身,上演了一段西厢记的桥段。不过我想想这也很正常,那官家小姐常年呆在深闺里,自然闷得慌,突然遇到一个能给她解闷的人,会喜欢上他也正常。
可问题是她父母不许,定要那书生金榜题名才可迎娶他们家的闺女,书生无奈,只好与小姐暂时分开,进京赶考。待书生高中归来,便与那官家小姐顺利结为连理,过着和普通人一样的夫妻生活。
这结局显得有些刻意,我本以为这故事应该会是这文弱书生不幸滚路山崖,摔个头破血流,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又或者半路被人劫杀,不过他没有钱,也没有力气,却十分爱管闲事,被土匪误杀的可能性更大……现在排除这些外因,就假设那书生顺利地到了京城,我也觉得他定高中不了,因为谁叫他是话痨呢,而且八股文还有很严苛的规定,所以他的文章肯定超出规定的字数。
事实不是他想高中就能高中的,若要让那书生顺利高中,那故事肯定要像聊斋故事那般了,没有什么灵异之事的出现,他想高中实在太难了。因为我听说一百年前是一个乱世,是青璃国和邻国赤焰国这两个大国因神兽之争,导致战乱连连,在那种混乱的世道,苦得只有平民百姓。可有钱的人仍旧有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