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脸苦色,想必段正淳也是从驸马府那边过来的,恐怕阿朱还不是简单的问题。
萧峰叹道:“听太医说只是一般偶感风寒,虚弱无力,倒无甚重病,让楚姑娘和王姑娘挂怀了,萧峰在此替阿朱谢过。”他与阿朱成婚后,还是一直称呼她为“阿朱,”这点段正淳等人都知道,也并不放在心上,阮星竹还不止一次夸二人情义绵绵。
刘飞扬和楚依依对视一眼,轻轻点了下头,后者说道:“我与刘大哥要走也不急在一时,阿朱妹妹有恙在身,我们怎么也要先过去看看她,萧大哥,我们先去你府上吧。”她欲刘飞扬都是同一心思,皆觉阿朱地病情恐怕不简单,以他们与阿朱萧峰的交情,听闻阿朱有恙,若不过去探望一番,那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就这样一行人又转而向驸马府行去。来到府上,门卫下人见段正淳去而复返赶紧下跪请安问好,段正淳挥了挥手,直接带着众人往阿朱房间走去,穿过几个走廊,却见萧远山坐在石亭内,双拳紧搓,显然也是为了阿朱的病情担忧不已,他见了段正淳及众人,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这个样子更让刘飞扬等人心下忐忑。
也没说什么,众人一起进了阿朱的房间,好在那房间甚为宽敞,这许多人进来倒也不甚拥挤,只见阿朱倚靠在床头,面色苍白,一副全身无力的样子阮星竹坐在她旁边那是满脸的焦急之色,除她二人就还有个身穿碧绿下女衣裳地少女正手把手的给阿朱喂药。
一见众人进来,阮星竹站起身来向段正淳哀婉叫道:“皇上。”
那个少女给阿朱又喂了口药汤,这才放下药碗,转身向段正淳跪拜行礼,神情动作显得有条有絮并无半点慌乱之情,只是众人心思全放在阿朱身上,倒也无人注意到她。
阿朱叫过段正淳,又向楚依依道:“今日姐姐要离去,小妹本该前去相送,奈何身体不济,还要累得姐姐和刘大哥前来看望,小妹真是过意不去了。”
楚依依上前握住她的手,说道:“妹妹怎的这么说,听到妹妹染病,姐姐可是好生不安 现在可感觉好些了?”
阿朱道:“现在好多了,听太医说再吃两副药便可疼愈了。”阮星竹插口道:“那也不能掉以轻心,你还要好好养好身子。”
听她这么说,众人才心下稍宽。段誉问道:“妹妹怎么为突发疾病,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众人也是大惑不解,人吃五谷杂粮有个三灾六病的那是谁也避免不了,可众有些朕兆,一般百姓家地就算有了朕兆无从下手也就罢了,可现在阿朱是生活在帝王之家,一点朕兆都没发现就突发疾病那可就少见了,若说被人下毒暗害,那也难说过去,驸马府中虽不说铜墙铁壁,可也不是一般宵小能进得来的,况且萧远山萧峰都是江湖绝顶高手,一般中毒后的朕兆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阿朱也有些茫然,应道:“我也不知。昨日听萧大哥说楚姐姐要离去,我心下不舍心情烦闷下,在院中散步,没多久突然感到一阵头重脚轻,后来碧荷扶我回房,身体感到越发的无力了听太医说我是染了急性风寒所至,。,说着向身边那个喂药少女望了一眼众人马上知道她就是那个碧荷了,萧峰也说道:”当时可急坏了我,还好碧荷手脚麻利,在太医来之前,把一切处理的头头是道。“说着感激地向碧荷递过神色,众人皆知他虽然武功绝伦,对阿朱也是情深意切,但毕竟不精亍这些细微小节,当时州青况也是可想而知。
碧荷应道:“驸马爷这么说真是折杀奴婢了,这都是奴婢份内之事,若无驸马爷和公主殿下相救,奴婢和哥哥早就饿死街头,公主殿下身染急病,也是奴婢照顾不周,驸马爷和皇上不怪罪奴婢,奴婢更是惭愧不以,恨不得以身代之。”
阿朱道:“碧荷可别这么说,当初我和萧大哥顺手救了你和你哥哥,可没想过让你当我小侍女,何况我身染急病那也是老天给的,或许是老天觉得我现在地生活太过舒适了,要给我些折磨那也说不定。”
碧荷道:“如果是这样,那老天也太不长眼了,像公主殿下这么好的人也这样对待,啊,药都凉了,奴婢把药端出去热热,皇上、娘娘、驸马爷,奴婢先告退了。”端起药碗,依次向众人行过礼便要出去了
众人见她对答如流,皆是大奇,让出一条路让她出去后,段誉又问道:“听她口音不是大理中人,说话行事也不像一般人家地姑娘,她是怎么来到这的?”在保定帝封阿朱为郡主地时候,便拨了几位侍女丫鬟服侍她,后来她与萧峰成亲后更调来了大批的下人用女,段誉此前大多有些印象,惟独是这个碧菏却是初见段正淳和阮星竹更不可能知道驸马府中每个人的状况。听她与萧峰和阿朱地一言一语,似乎是半路来到驸马府中,众人都不禁对她产生一丝好奇。
阿朱道:“还是由萧大哥来说吧。”
萧峰点了点头,接道:“那大概在两个月前,我与阿朱刚成亲不久,一日傍晚我们外出归来,见她和一男子倒在我们府外不远处,我们把他们救回府中,调养了几日一问下才得知二人乃是兄妹,本是江淅人,因家乡恶霸觊觎碧菏的容貌,兄妹二人誓死不从,却投告无门,这才被迫离乡背井来到大理,来到这里,她哥哥旧疾发作,盘缠全都用尽,在那之前二人已有数日未尽米食,已是饥寒交迫奄奄一息,我们救了他们的性命后,二人感于我们地救命之恩,一定要委身府上,当做下人报答我们。我们本不容易,奈何他们意志甚坚,这才在府中安排了两个差事给他们,也算让他们有了个容身之所。”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这世上有的是苦命之人,遇到萧峰和阿朱这样的好心人顺路搭救,以身相报,那也是常情,只是刘飞扬心下隐隐有些不安,问道:“那她的哥哥也在府上?”
萧峰略有些不解刘飞扬因何而问,还是答道:“是的,他哥哥也是个本份人,在老家有些刷漆的手艺,便在府上安排了个长工与他。”末了又补充了一句,道:“我看他兄妹二人都是普通人,不会武艺,只是本来家道还颇为殷实,是以那碧荷倒有读过一些书,这点倒与一般姑娘不同了。”
刘飞扬自然看出那个碧荷并无半点武功底子,但不知怎的心中总有点不安,可具体在哪又说不出来,到了最后他自己也觉也许是自己关心则乱了,说道:“那倒也是,若不是在这里遇见碧荷姑娘,我还以为她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呢,或许真是命运使然吧,她家道不幸正好遇上大哥和阿朱,也算是她和她哥哥的照化了。”众人也深有同感,但很快又把心思从碧荷身上转到阿朱身上了。
第十六节 变发掣肘
阿朱这一病,使得刘飞扬和楚依依没能立刻离开,又在大理停留了数日,好在阿朱的病情得到及时控制,恢复得倒也很快让众人心头都放下一颗大石。
这一日,阿朱觉身体渐好,又得知不但楚依依即将离去,连王语嫣也要回家,极度不舍下便约二女去郊外郊游,二女想到分别在即,自是一口同意,想到这是分别前三女间最后的话别,刘飞扬和萧峰、段誉并没有一同前往,随行地只有梅兰竹菊四妹及阿朱的贴身侍女碧荷。
然而就是因为这样,以外发生了。刘飞扬和萧峰段誉先是在太子府中谈天说地,可一直等到傍晚时分,还不见三女归来,三人不由有些慌了,段誉一方面派人出去寻找,一方面派人往驸马府打听消息,希望三女先是回驸马府而去。
可是往驸马府的人还没回来,却见身穿黄衣的菊剑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见面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尊主,楚……三,三位姑娘,不,不见了!”
三人齐吃一惊,刘飞扬喝道:“怎么回事,你把事情细细说来!”
看这样子,他也知菊剑是一路不停地赶奔而回,气息已略有不顺,端起她的手腕,一股绵和博大的真气渡入她体内,助她理顺气息。
得刘飞扬之助,菊剑的内息马上稳定下来,但说话间仍是有着掩饰不住的惊慌,只听她说道:“适才属下等陪三位小姐往天龙寺参拜,不料刚到寺外还未进庙里去横刺里突然冲来一辆马车,紧接着寺外上百名的百姓一下慌乱起来,属下和三位姐姐见情况混乱便马上把三位小姐围了起来,不想人流太多,相互冲撞下,竟把我们给,给冲散了……”在回来的路上菊剑已是满心地自责,向刘飞扬汇报当时地情况也是半低着头,说到这里,更是惭愧得低下头去,偷偷用眼角余光描了眼刘飞扬,却见他沉着脸不发一言,更是胆战心惊。
萧峰问道:“你们不是去郊外么,怎么又突然去天龙寺了?”
菊剑稍稍抬起头来,应道:“回萧大爷,三位小姐从郊外归来,公主殿下想到楚、王两位小姐即将离去,又得知王小姐此去回家,或许会有些波折,便要去天龙寺企求菩萨保佑保佑王小姐与段殿下今后能一帆风顺。”
萧峰轻轻“哦”了一声,阿朱在慕容家生活多年,自然知道曼佗罗山庄王夫人对姓段之人的憎恨,这点萧峰与阿朱在私下时也曾寥寥提起过,以王语嫣此时与段誉地感情,她要回家必然要提起与段誉之事,恐怕其中未必能一帆风顺而过,阿朱有那份心意那也是情理之中了。
段誉却是“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叹道:“都是我害了阿朱妹妹和楚姑娘。”心里是百感交集,他自然知道阿朱是一番好心,却不想生出这种事来。
段誉尤在一旁垂手顿足,刘飞扬又问道:“那梅兰竹三个人呢,莫非她们也失散了?”
菊剑道:“梅兰竹三位姐姐倒没有失散,待那人群稳定下来后,属下很快找到了三位姐姐,然而我们寻了半个时辰就是找不到三位小姐,三位姐姐也知道事不寻常,或许这是敌人暗中布置的阴谋,掳去了三位小姐,而唯一的线索就是那辆冲出来的马车,三位姐姐便让菊剑先回来禀报,她们追着那辆马车去的方向,希望能找些线索。”语音一顿,突然双膝一弯跪在刘飞扬面前说道:“属下保护楚姑娘不利,以至令楚姑娘丢失,请尊主重重责罚!”
刘飞扬此时也是波浪翻腾,在楚依依等三女迟迟未归时心中那不安地预感已是极为强烈待到菊剑惊慌失措地跑回,不用她汇报,便知大事不妙了很明显这一切都是敌人暗中早就策划布置好的了,这时责怪菊剑根本就毫无意义,尽管他心中怒极,极想找个东西发泄,可拿菊剑发泄怒气这种事他却也不屑去做,只是沉声说道:“先起来,此事暂时记下,代找回她们再定你们该受什么惩罚不迟,耽误之急是先找回她们三人。”心下是不断盘算,那敌人既然费尽心思布下这个陷阱,自然不是就为了杀她们这么简单,极有可能就是针对自己或者萧峰,段誉素来谦逊更少与人结怨,而自己和萧峰结地仇家都不少,大理是段家地地头,敌人就算有阴谋要锋对自己和萧峰,就是掳劫了三人,恐怕也要掂量下段家在此地实力,对他们最为有利的必然是要把三女偷偷运出城外,最好是远离大理,那时才好布置更大的圈套等着自己和萧峰来钻,想到这里,他急急对段誉叫道:“三弟,快,快传令下去,让大理四处城门紧闭,一切要出城地人和物都要严加盘查,并派人查探下城中可有什么陌生人等地殊丝马迹。”事情发生到现在起码近两个时辰,恐怕敌人早就把人运出城去了,可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三女还在城中,那时事情就好办多了。
段誉马上会意,说道:“好,我马上通知大理府伊,关闭四处城门。”大理素来平和,这种事可说极少发生,可关系到王语嫣还有自己妹妹和楚依依的安危,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立刻招来府上一名大管事,连手信都没空写,就向他吩咐了几句,解下随身佩带的象征太子身份地玉配着他立刻去府伊那传递这个命令了接着又唤来府上地侍卫首领,叫他带人出去查探所有可疑人等。
若在平时刘飞扬和萧峰见段誉进来处事大见平稳,必要赞叹几句,可此时谁都没这心情,段誉传达一系列命令后,又对二人说道:“妹妹和楚、王两为姑娘失踪此事必然瞒不得爹爹,小弟也要进宫向爹爹禀报一声,我府中人手毕竟不够,若让宫中侍卫也加入搜查,或许更见成效。”
刘飞扬和萧峰一听也是,当下齐声应道:“该是如此。”段誉逐向二人拱了拱手,就此急匆匆向皇宫而去。
待他去后,刘飞扬突然想起一事,向菊剑问道:“公主身边地那个侍女碧荷现在何处,是否一起失踪了?”
菊剑自始至终都在一旁静静等候刘飞扬的命令,好将功赎罪,听他发问赶紧回道:“回尊主,那碧荷姑娘也不见了,当时我们一心全放在三位小姐身上,倒疏忽了她,也不知她是否回到驸马府去了。”略抬头见刘飞扬眼中有着浓浓的怀疑,突然心领神会,轻轻问道:“尊主可是怀疑碧荷有问题?”
刘飞扬道:“现在说这个也为时尚早。”又转对萧峰道:“大哥,我们先去你府上,到了那里或许事情有些着落。”
萧峰本就是外表粗犷心思细腻之人,只听刘飞扬前一句便知他心意,面里却是说道:“也是,此事我也该让爹爹得知,前几天阿朱偶得急病,便把他老人家担忧得不轻。”
当下刘飞扬和萧峰径自出了太子府往驸马府而去,菊剑默在作声地跟随在刘飞扬身后。来到驸马府,府上还是如往常般平静,显然都还不知公主和两位姑娘失踪的事。萧峰先找到了正在房中闭目养神的萧远山,把事情告诉了他,还真把这位年逾花甲的契丹老者听得一怒而起,猛地一掌拍碎身前一张檀木桌子,指着萧峰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蠢汉,娶了这么个温柔贤淑的妻子本是你三世积来的阴德,阿朱大病还未痊愈,你便让她外出,外出也就罢了,竟还不陪同跟随!你看,这就出了如此的大事!”
也难怪萧远山会对萧峰如此大骂,本来萧峰和阿朱成婚后,萧远山便想回辽国,不想打扰二人婚后生活。萧峰固然是坚决不舍,连阿朱也是极力挽留,并对他说道:“公公若要回辽国,便是觉得而媳不孝,侍奉不周,那儿媳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