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交出来吧!”聂红缨将脸凑到小汪的面前笑若桃花的道,但是这笑看在小汪的眼里却如同地狱的魔咒,他浑身开始暴冷汗,嘴唇不停的打着冷战。
“还用我亲自动手吗?”巩大美人平时对山寨里的兄弟甚少大发雌威,但是她的威慑力却是毋庸置疑的。
小汪颤抖着双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尚未交到巩大美人的手里,整人已然如被抽尽了骨头一般软成了一滩泥,银票飘洒了一地。
“啧啧!十万两一张,真是大手笔啊!”聂红缨随手抓住一张飘在空中尚未落地的银票,看了一眼后惊叹道。
“哼!看来我这寨主之位该让给你来当才是!”巩大美人冷哼一声,吓得小汪立时失禁,恶臭直钻入众人的鼻中。
“巩姐姐,此人可否交由红缨来处置?”聂红缨向巩大美人请求道。
“好!”巩大美人不问原由便应承道,她能够权衡轻重缓急,更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否则如何统领山寨里这么一大群兄弟。
“你说的小白脸,他现在人在哪里,有没有受伤?”聂红缨厌恶的看了小汪一眼,眼中隐带杀意道。
聂红缨已经有九成把握小汪说的那人便是寇芝芳,并且在她心里,寇芝芳只是个文弱书生,她无法想象要是寇芝芳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还有一个人比她更着急,那便是知道寇芝芳真实身份的傅俊舒,若是寇芝芳真出了事,他无法想象江湖会被闹得怎样天翻地覆,估计整个武林会立时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因为宋家山城完全有令整个武林震颤的实力。
“在地牢里,只是被点了穴道。”小汪这次不敢有丝毫犹豫的道,生怕再慢了一步就会失去最后的几颗牙,甚至小命。
“什么时候抓的人,我怎么不知道?”巩大美人转过身来诧异道。
“是刚抓的,不到半个时辰,我随老钟去金龙池挑水的时候,那小子躺在金龙池里面,已经被人点了穴道。”小汪声音打颤道。
“怎么这样就把人家抓来了?”巩大美人皱了皱眉头,她并不是个喜欢仗势欺人的人。
齐云寨在巩大美人的手上虽然干了不少打家劫舍的事情,却甚少伤人性命,劫的也尽是些为富不仁之人,还时不时的救济难民,所以博得了劫富济贫的好名声。而山寨里的地牢近两年来都没有新客人入住,里头关的尽是些旧人,地方上的小贪官污吏,山寨里犯了规矩的笨蛋,千龙寨的俘虏……
寇芝芳很荣幸的成为了齐云寨地牢近两年来第一个入住的客人,而且是贵客,一次送上百多万两银票的能不是贵客吗?
“那小子嘴上不干净,说了寨主许多坏话。”小汪恶毒的道。
有些人便如毒蛇,生性恶毒,只要一逮着机会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咬人一口,所以蛇常常成为人们餐桌上的美味。
“估计是你小子自己说的吧?”聂红缨双眼一瞪道,小汪立马便住了嘴。
“红缨妹妹认识那个人?”巩大美人向聂红缨问道。
“可能是红缨的熟人。”聂红缨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之色道:“不知道巩姐姐可不可以卖红缨一个人情。”
“此人本就无甚大过,红缨妹妹尽管去地牢提人便是。”巩大美人大方的道,这样就可以挣得长江帮帮主千金一个人情简直是太划算了。
“带路!”聂红缨冷视着小汪道,声音里隐隐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啊。
“我随师姐同去。”傅俊舒不顾小汪浑身的阵阵恶臭,上前架起他瘫软的身子道。
看小汪的样子,他显然已经无法靠自己正常行走,所以聂红缨并没有拒绝傅俊舒同行,总不能自己去架着小汪走吧,那成何体统。最重要的是聂红缨对傅俊舒这个师弟有着远高于对狄豹和沈虬龙等人的信赖,原因很简单和很好笑,仅仅是因为寇芝芳似乎很信任傅俊舒。
“走!”聂红缨早已等不及了,率先向外走去,她巴不得立刻便飞到寇芝芳的身边。
取回火狐后,兴奋不已的狄豹等人尽心尽力的帮着齐云寨御敌,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聂红缨和小汪这边发生的事情,只有陈山河在聂红缨与傅俊舒离开的时候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第八节 变异的玉杵捣花径心法(下)
虽然寇芝芳从未学过点穴之法,关于点穴的原理他还是听家里老头子说过不少次的,虽然每次他都没有用心去听,但是依稀能够记得一些。
所谓的点穴,基本上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用自己强悍的内力封闭他人的经脉甚至丹田,使其全身或是部分内力无法通畅运转。一种是封闭他人身体某个部位的血脉,使其身体的某一部位血液无法畅通无阻的流淌。
第一种情况针对的无疑是习过武功之人,这种点穴手法往往是功力高之人对功力低之人使用的,偶尔也有功力低之人对功力高之人使用,但是那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在江湖之中,用点穴制住敌人往往是第一种手法伴随着第二种手法,如果仅仅是第一种的话,只能够让对方无法使用内力,但是在行动上与常人无异。
第二种情况是被利用最广泛的,也是杀伤力最大的,功力高到绝顶之人仅仅凭借身上散发的气劲便可以封闭成片成片功力较低或是未习过武功之人的血脉。血脉长时间封闭对人体的伤害是相当大的,所以一般非穷凶极恶之人都只会将他人血脉封闭片刻,片刻之后血脉会自动恢复通畅。如果是永久性封闭血脉的话,血脉将会坏死,轻则残废,重则毙命。而所谓的死穴,便是封闭了他人身体内最最主要的血脉,或是直接令其全身血脉封闭,血液无法流通便会凝固,生命也就走到终点了。
然而婠婠对寇芝芳使用的手法却相当怪异,既非第一种又非第二种,因为寇芝芳既没有内力受阻的感觉也没有血脉流通不畅的感觉。难道婠婠神奇到自己开创了第三种点穴手法的先河?
其实婠婠哪里舍得伤害寇芝芳分毫,所以她根本就没有点了寇芝芳的穴道,只是用阴癸派一种特别的手法令得寇芝芳全身大部分神经麻痹而已,这种手法针对的是人的神经系统,而非蕴含内力的奇经八脉,亦非贮藏血液的血脉,所以寇芝芳才会有内力而无处使,这是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时间久了,当麻痹自然消失,寇芝芳也就自动恢复了行动能力,虽然他对其原理并不完全理解,但是他已经决定,下次见着婠婠时,即便是死皮赖脸也要缠着她传授自己这个本事。
齐云寨的地牢一半在地面之下,一半在地面之上,建造的主要材料除了山石之外便是极易燃烧的松木。地牢地面上的那部分最先被烧着,逐渐的向地下蔓延,由于没有人来扑救,所以火势蔓延得非常迅速,虽然地下的贵宾间尚未被烧着,但是寇芝芳已经感觉到了阵阵热浪迎面扑来。
“奶奶的!难道真要在这里变成烤乳猪?”寇芝芳郁闷的想到:“老子这么多如花似玉的老婆,要是就这么挂了,岂不是让她们守活寡?如此天理难容的事情岂能发生!”
“不行,我一定要在火烧进来之前离开这个鸟地方!”这是寇芝芳脑海中最后汇聚而成的一句话。
外面地牢火势已经不可阻止,通道里涌进来的滚滚浓烟熏得寇芝芳既难受又心惊,这种情景,似曾相识。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副奇异的画面,怪异而清晰,怪异的人,怪异的衣服,怪异的语言,怪异的房间,怪异的浴桶。画面中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男人的脸让寇芝芳觉得很眼熟,女人的脸模糊不清,女人正在帮男人洗着澡,很亲密的那种,在女人的抚摸下男人的命根子迅速变得粗大骇人,男人大吼了一声挺枪便欲直捣黄龙,猛然一阵吵杂声传来,现场一阵混乱,男人慌乱的躲进了浴桶之中,而后女人也爬了进去,女人微蹲着身子,男人整个脑袋都在女人的身子下面,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这一次寇芝芳清晰的看清了他的脸,甚至看清了他脸上痛苦的表情,那张脸居然跟寇芝芳自己的脸完全一样。
寇芝芳突然有一种与画面中的男人血脉相连的感觉,他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的痛苦,他居然也有了窒息的感觉……
也许很多人都有过窒息的感觉,但是却没有几个人真正尝过窒息到连心跳都快要停止的那种痛苦,那种痛苦已经不能用人世间的词语来形容,也许能够形容它的词汇要去地狱寻找,真正经历过这种痛苦的人要么挂掉了,要么穿越了,要么永远都不会残忍的让自己再次去回忆。
寇芝芳有一种眼耳口鼻都被封堵的感觉,他已经分不清这是梦幻还是现实。整个贵宾间都是灼热的浓烟,寇芝芳仿佛被整个世界隔绝,外面是人间地狱,里面是他一个人的世界,为墙的是滚烫的浓烟。这种痛彻心扉的苦楚折磨着寇芝芳,让他头晕目眩,甚至完全丧失了感官能力。
身体依然无法动弹分毫,寇芝芳能够控制的只有体内的内力,玉杵捣花径心法被他以最迅捷的速度调动了起来,他再一次看见了自己体内的海样,碧波万里,一眼望不到边境,每一朵浪花都是内力拂起的美丽,每一个涟漪都是内力流动的生机。
周遭的事物倒映在了寇芝芳体内的海面上,他看到了地牢贵宾间里的一切,粗如儿臂的栏杆,滚滚的浓烟;倒影逐渐扩大伸展,接着出现的似乎是通道外面普通地牢的情形,灼热的火焰吞没了一切,一具具早已失去生命的尸首熊熊燃烧,惨绝人寰,仿如人间地狱;倒影还在扩大伸展着,再出现的看上去应该是地牢外面的情形,无数的人在厮杀着,大火这里一簇,那里一簇,惨叫声喊杀声不绝于耳……
从没有一刻寇芝芳能将内力运用到这般程度,见识并不低的他知道这分明是宗师级高手才配拥有的能力,若论在内力上的修为,此刻的寇芝芳无疑已经跨入了蔡瑰异和婠婠那个级数那个行列,但是他却没有丝毫兴奋的心情,因为他还是无法指挥自己的身体,哪怕是动一个手指头也无能为力。
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寇芝芳的风格,他不相信以自己的能力真的无法脱离险境,所以他开始竭尽全力的催动玉杵捣花径心法,气虚,太虚,太焕,太明,观明,元明,赤明,耀明,玄明,玄胎,竺落,无思,渊通……
第一层到第十三层心法逐一在脑海中浮现,内力的海样浪花朵朵,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后已然变成了惊涛骇浪,但是似乎还远远不够,巨浪依然在趋向猛烈,有一种翻天覆地的气势。
通道四壁都是巨大的山石,外面的火焰久久都没有蔓延进来,但是滚滚的浓烟已经使得整个贵宾间变得漆黑一片,阵阵的热浪刮扫着寇芝芳的肌肤,若是他此刻能够睁开眼睛的话,必然可以看到自己全身的皮都被掀了起来,皮下是血淋淋的嫩肉,还有交错的经脉……
第一节 绝不能负的佳人(上)
在小汪的指引下,聂红缨和傅俊舒心急火燎的赶到了地牢,看到眼前火光冲天的情形聂红缨险些直接晕厥了过去。
“他就在这里面吗?”傅俊舒松手将小汪扔在了地上,冷声问道。
“他被关在地牢贵宾间里,贵宾间跟其他的牢房中间隔了一条很长的石质通道,可能尚未烧着。”小汪生怕聂红缨或是傅俊舒悲痛之下轻轻一掌送了自己去见阎王爷,急忙给二人送去希望道。
“你说的是真的?”眼中开始湿润的聂红缨擦了擦眼角,一把抓住小汪的领子激动的问道。
“女菩萨啊!小的哪敢骗您呐!”小汪痛哭流涕道:“地牢小的已经给女菩萨带到了,现在可以放过小的了吗?”
“你得跟我们一起进去,不然我们找不到通道怎么办?”傅俊舒考虑问题向来滴水不漏。
“小的也进去?”小汪肝胆俱裂道。
“你这人说话言辞闪烁,谁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所以你还是乖乖的陪我们进去吧。”傅俊舒和聂红缨一样,早就看出了小汪不是个好东西,对他的话岂敢尽信。
“小的对天发誓,那人真的在这里面贵宾间里。”小汪急道:“小的可以把里面的样子画出来给你们看,两位大侠就饶过小的吧,小的没有武功,进去九死一生啊!”
“哼!如此十万火急的事情,哪有时间给你画!”傅俊舒的话令得小汪跌进了绝望的谷底。
“废话少说,快带路!”聂红缨早已经迫不及待了,要不是尚保持冷静的傅俊舒拽着,她恐怕已经冲了进去。
“两位大侠!菩萨!祖宗!行行好!放过小的吧!小的还不想死啊!”小汪突然向着二人跪了下来,使劲的磕着头道。
“叫你带路就给我老老实实带路,啰嗦什么!”聂红缨厌恶的看了小汪一眼,一脚踹了过去。
地牢大门口进去即是一条宽敞的主通道,倾斜向下,聂红缨这一脚,直接将小汪送了进去,小汪一路翻滚着跌到了地牢之中,聂红缨和傅俊舒毫不迟疑的跟了进去。
地牢上方开了许多透光透气的天窗,所以火烧得特别旺,碗般粗细的木制的栏杆尽被烧毁,只留下了一节节黑漆漆的木炭,牢房再也起不到关人的作用,可惜里面人的却是永远都逃不出来了,因为他们比栏杆更早变成了黑炭。
地牢的石质主体并不会燃烧,所以当木质结构被烧完之后大火便自行熄了下来,偌大一个地牢,靠外的大部分能烧的都已经被烧光,只有靠里的一部分还被淹没在熊熊大火之中。
“你说的通道在哪?”傅俊舒提起软成一团的小汪道。
“在……在那。”小汪指着大火深处道:“笔直过去大约十丈就是那通道了。”
聂红缨咬了咬牙便欲向大火中冲去,却被傅俊舒一把拉住。
“你干嘛?”聂红缨甩了一甩,没有甩开傅俊舒的手,不高兴道。
“师姐莫要冲动,咱们得做些准备工作才能进去。”傅俊舒沉着冷静的道,他很少有像此刻的聂红缨般头脑发昏,失去正常的思考能力,聂红缨那叫关心则乱。
“还准备什么?等准备好了,说不定人都被烧死了!不行!我们不能再耽搁了!”聂红缨眼中又复泪花闪现,她连想都不敢想里面的情形,她怕再也见不到那个送自己灵芝珍珠霜的祝大哥了。
“不准备的话,咱们自己都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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