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给爹倒酒。”徐珠兰乖巧的道。
石凳子只有四张,本来是该寇芝芳和徐珠兰这两个小辈站着的,但是傅君嫱就岂能让自己的男人站在一旁看自己坐着,所以她有些局促不安起来,不知道是该坐还是该站。
“怎么,你小子还会不好意思?”徐子陵斜觑着寇芝芳道。
说罢徐子陵拉过了石青璇,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石青璇大大方方毫不忸怩的便坐了。都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石青璇当年的羞涩早已化作了而今的相濡以沫。他人的眼光算什么,即便是全世界人看着,她石青璇想要爱徐子陵莫非还需要管别人的脸色么。
“哈!哈!哈!”寇芝芳大笑一声,一把拉着傅君嫱便坐了下来,他学徐子陵一样让傅君嫱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讨厌!”傅君嫱在寇芝芳的腿上狠狠的拍了一下,使劲的扭动着身子,但最后还是被寇芝芳硬拉着坐了下去。
傅君嫱毕竟刚成为真正的女人不久,对于人前这样亲昵还是非常不适应的,何况徐子陵说起来还是她的晚辈呢,石青璇也跟她差不多的年纪,虽然徐子陵一早就看到了她跟寇芝芳手牵手的模样,想必也早就猜到了二人的关系。可是心知肚明归心知肚明,真要掀开那张纸,还是相当煎熬的。
第五章 爱叫“芳芳哥哥”的丫头(下)
“兰儿,怎么了?”徐子陵一愣道。
原来徐珠兰给徐子陵倒酒的时候不小心将酒洒到了石桌上,素来心灵手巧的宝贝女儿居然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徐子陵自然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没……没什么。”徐珠兰似乎有点心虚的低垂着脑袋道:“爹,对不起啦。”
“这可是千金难求的绝世美酒啊,洒了一滴都是可耻的浪费!”徐子陵那个心痛啊,若是此刻撒掉酒的不是他的宝贝女儿,恐怕徐大爷已经一个真言手印印过去了。
“不就是洒了点酒么,你唧唧歪歪什么呀!”石青璇微微不悦道:“喝你的酒,喝完了自己倒。”
说罢石青璇宠溺的将徐珠兰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在感情上徐子陵向来都是个迟钝的主,他连自己的感情都经常搞不太清楚,又岂能明白宝贝女儿那少女的心思呢?
但是徐子陵不明白,不代表石青璇这个当娘的亦不明白。当寇芝芳将傅君嫱拉到自己怀里的那一瞬间,正在给徐子陵倒酒,眼角却一直瞄着寇芝芳的徐珠兰双手微微一颤,于是“万里飘香”洒落了出来,这一切都没有逃过石青璇的眼睛。
于是石青璇记起了许多年前,当她和徐子陵要将宝贝女儿带离宋家山城的时候,徐珠兰那撕心裂肺的痛哭,那伤心欲绝的眼神,那个时候她才仅仅四五岁光景,石青璇和徐子陵只道小孩子家家是不想离开自己玩惯了的地方,哪里会想到那是因为宋家山城里有个人小鬼大的寇芝芳的缘故。
“郝兄,当日匆匆一别,转眼已是十八载光阴,子陵来晚了。”徐子陵低叹着举杯道:“子陵先干为敬。”
“只要来了就好!只要来了就好!”郝浏阳老怀大慰道:“我就怕这坛酒会随着我埋入地下呢。”
“郝兄此话该罚。”徐子陵故作不悦道:“罚酒三杯。”
“呵呵!我喝!我喝!”郝浏阳笑着一口气连灌三杯,果然不愧为酒神,海量啊!
傅君嫱,石青璇和徐珠兰三个大美人儿就这样看着徐子陵和郝浏阳一杯一杯的碰着,只有寇芝芳偶尔偷偷的喝上一两杯。“万里飘香”不愧是连徐子陵都爱不释手的绝世美酒,入口的瞬间一股清爽即直钻心底,清香却往上钻入鼻子,清冽醇馥,回味悠长。
……
“芝芳,来,咱们叔侄俩碰一杯。”以徐子陵如今的修为,绝对是千杯不醉的酒量。
“徐叔叔此番回中原,打算呆多久?”寇芝芳举杯一饮而尽道。
“参加完你的婚礼就走。”徐子陵笑道:“我跟你青璇阿姨基本上已经逛遍了整个西方大陆,听说南面还有一片神奇的大陆,我准备去那里瞧瞧。”
“婚礼?谁的婚礼?你的婚礼?……”傅君嫱脸色数变,她满脸幽怨的望着寇芝芳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眼眶开始变得湿润起来。
“是我的婚礼,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寇芝芳有点心虚的道,其实他是一直在傅君嫱面前逃避谈到这个问题,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傅君嫱解释。
“你是没来得及告诉我,还是根本就不想告诉我?”傅君嫱小嘴撅起的幅度越来越大,眼眶也越来越湿润,眼看泪水便要落将下来。
“我告诉过你,有几个待我情深意重的女子,她们都是我绝不能够辜负的,她们都是很好很好的女子,你若是见到她们一定会喜欢她们的,你们一定会成为好姐妹的。”寇芝芳抱紧了坐在自己腿上的傅君嫱,生怕她会突然飞了似的。
“可是你没有告诉我你即将娶她们。”傅君嫱的眼泪终是没有掉下来,她只是瘪着小嘴嗔怪道:“婚礼在哪天啊?”
“岁日那天。”寇芝芳苦笑的望了望一直微笑不语的徐子陵,回头向傅君嫱道。
“哼!难怪突然有那么多的高手出现在长安城附近呢,我之前还百思不得其解,原来却是刀帝的公子要大婚啊!”傅君嫱微带揶揄的道。
不管傅君嫱多么与众不同,多么与寻常女子天差地别,她毕竟还是个女人,是个也会在自己深爱的男人面前撒娇的女人,是个需要关心呵护,需要被宠着捧着的女人。知道自己心爱的男人即将大婚,新娘却不是自己,她若是心里没有一丝怨言,那才是不正常的。但是傅君嫱到底非是寻常女子,虽然她也难免有些自哀自怜,但是她并没有当即跟寇芝芳闹腾起来,更没有跟寇芝芳翻脸,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寇芝芳,她不想因为耍小性子而失去自己的爱人。但是撒撒娇,生生小气,也是无关痛痒的。
其实这里最苦的却是徐珠兰,小时候她最喜欢跟在寇芝芳的屁股后面,不停的叫唤着“芳芳哥哥”,她一直都以为自己会和“芳芳哥哥”一块儿长大。第一次听大人们讲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时,她告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嫁给青梅竹马的“芳芳哥哥”。
可是那一天,她清楚的记得,爹和娘带着她离开了宋家山城,看着“芳芳哥哥”不舍的眼神,她肝肠寸断,她拼了命的想要跑回去,想去告诉“芳芳哥哥”,她一定会回来找他,一定要回来做他的新娘。
可是那时候的徐珠兰真的是太小了,爹和娘又怎么会明白她的小心思,所以她还是被带走了,带到了一个再也见不到“芳芳哥哥”的地方,那里到处都是白皮肤黄头发蓝眼睛的人,甚至还有红头发的白头发的,还有绿眼睛的棕色眼睛的,就是没有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人。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
徐珠兰慢慢的长大了,也变得越来越美丽动人,无数帅气的小伙子骑着高大的白马捧着大把大把的鲜花出现在她的面前,他们亲吻她的掌心,甚至单膝下跪亲吻她的脚尖,他们朗诵动人的情诗,唱着悠扬的情歌。但是徐珠兰的心却无法容下他们分毫,她不明白,为什么分离的时间越久,“芳芳哥哥”的身影在自己的脑海中却越是清晰。
这一次,爹和娘终于带着她回到了中原,一开始她兴奋得彻夜难眠,她想象了许多许多种与“芳芳哥哥”见面的情形,她甚至想象到“芳芳哥哥”也跟那些高大英俊的西方小伙子一样骑着白马捧着玫瑰花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接过玫瑰花,因为她一生最大的心愿便是成为“芳芳哥哥”的新娘。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他们是来参加“芳芳哥哥”的婚礼的,从知道的那一天起,她的脸上便再也没有了往常那甜美的笑容。
自己长大了,“芳芳哥哥”当然也长大了,他应该已经是个气宇轩昂的大丈夫了吧?他要娶的女子一定很漂亮很漂亮,可是自己难道不漂亮吗?为什么自己不是他的新娘?
当“芳芳哥哥”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她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噗噗”的心跳声,她忘记了“芳芳哥哥”即将大婚的现实,她的脑海一片空白,许久才恢复了些许神智。
“芳芳哥哥”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一个跟自己的娘亲一样成熟优雅的女人,她知道这样的女人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的。她难道就是将要成为“芳芳哥哥”新娘的女人吗?
就在刚才,徐珠兰终于知道,原来这个跟自己娘亲一般成熟优雅的女人也不是“芳芳哥哥”将要娶的新娘,那么新娘又是谁呢?又该如何国色天香呢?
“芳芳哥哥”真坏,都要娶新娘了,还在外面抱着别的女人,可是自己为什么一点都不恨他,更加讨厌不起来。
她其实跟自己一样都是可怜的女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娶别的女人。
不,她比自己幸运,至少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坐在“芳芳哥哥”的怀里,自己却只能够在一旁偷偷瞧着眼热。而那个温暖舒适的地方,在十年前一直都是属于自己的。
……
“为什么要放过寇芝芳那个臭小子?无忧佛,你是不是疯了,你敢违抗圣母的命令?”花湘气急败坏的道。
“花湘,不要这么跟无忧佛大人说话。”宇文嫆提醒着花湘道,毕竟无忧佛在伏羲教的地位要比花湘这个七仙女之一高一些,伏羲教是相当注重地位和等级之分的。
“万通不敢违背圣母的命令。”冒牌无花语气相当平静,无喜无悲的道:“但是万通刚刚接到大圣主的命令,不得伤害寇芝芳。”
“什么?大圣主的命令?”花湘愣住了:“大圣主为什么不让伤害寇芝芳,他可是我们伏羲教的大敌啊!”
“因为大圣主推测出寇芝芳不久之后将启程赴西方大陆一行,大圣主想亲自会会这个女娲教的新任神尊。”冒牌无花说罢便不再吱声了,开始有规律的敲起木鱼来。
“那嫆嫆暴露身份岂不是很不值得?”花湘郁闷道,她并不敢质疑大圣主的决定,即便她是圣母的亲传弟子,即便有圣母护着她,她也绝对不敢。
大圣主虽然亦是圣母带出来的,勉强可以算作是花湘的师姐,但是花湘从来都不敢在身份上有丝毫逾越。
有些人天生注定便是会高人一等的,他们与生俱来便有着一种领袖的魅力,一般胆子稍稍小点的人在他们面前甚至连站都站不稳。大圣主无疑便是这种人,恐怕这也是圣母选择把她推上大圣主之位的原因之一吧。只是当初圣母恐怕没有想到,自己教出来的弟子会是如此的出色,短短几年,伏羲教大部分的势力已经尽皆聚拢在了她的光环之下。
第六节 直上九天揽仙子(上)
为师者,最为骄傲的事情,莫过于教出超越自己的弟子来!
但是,若弟子真的太厉害,作为师傅的,会不会在欣慰之余,心里还有那么一些不愉呢?特别是当弟子不再受自己约束的时候,甚至威胁到自己地位的时候。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些惊才绝艳之辈,他们的成功都是上天注定好的,没有人可以阻止,没有人可以改变,作为师傅,遇上这样的弟子无疑是幸运的。但是所谓天妒英才,作为师傅的,真的就个个人品高尚到丝毫不会嫉妒吗?
圣母,作为伏羲教的教母,在伏羲教所有教众的心目中,是一个仿佛基督教玛利亚一般的存在。她在伏羲教中的威望或许及不上自己的丈夫皇父昆仑,但是皇父昆仑毕竟已经仙逝,信徒们需要一个人新的信仰,于是圣母便顺理成章的登上了神坛,接受众人的膜拜,直到大圣主的出现。
伏羲教已经许多许多年没有出现这般雄才伟略的圣主了,即便是皇父昆仑在世,恐怕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后生可畏,大圣主的上位无疑是在一些激进的教众心里注射了一剂强心针,于是圣母的地位在潜移默化中逐渐被取代。
而今,大圣主才是伏羲教真正的灵魂人物,她主宰着伏羲教的兴衰,代表着伏羲教的未来。
……
清晨,寇芝芳携着傅君嫱,和徐子陵一家大摇大摆的开入长安城,李治早已亲自等在了城门口,跟在他身后的是任勃颀和王凌,还有傅俊舒,远处站着杜荣和战风。
扫过一张张热切张望的脸,寇芝芳突然觉得很感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乏真挚的兄弟之情,老爹只生了自己这么一个儿子,所以他们便是自己的兄弟。
“老大,凤体可好?”李治嬉笑着迎了上来道。
“滚!”寇芝芳一脚踹了过去。
“靠!一见面就这么对我,我的心呐,哇凉哇凉滴!”李治急忙捂着屁股跑开了:“枉我这么早便钻出暖和的被窝,跑到这城门口来吹冷风。”
“回来。”
“嘛事?”
“你嫂子她们呢?”
“嘿嘿!现在可是大批大批的人在寻芳园等着老大您呢!”李治幸灾乐祸的道:“老大您就等着屁股开花吧!小治先在这里恭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呃……”寇芝芳一阵头大,他知道自己出了事情大家都很担心,没有尽快赶回来报平安确实是他的不对,可是也不需要如此兴师动众的声讨自己吧?
……
当寇芝芳踏入寻芳园的大门,真个被眼前的情形给吓住了,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其中大部分都是自己的熟人。
寇仲的十大弟子除了茵珠外悉数在场,寇仲的义子寇崇越,独尊堡住解文龙和宋玉华之子解作仁,寇仲和徐子陵的养子方陵仲,雷九指和青青夫人之子雷洪,阴显鹤和纪倩的双胞胎儿子阴天明和阴天亮兄弟俩,翟娇的养子翟达山,王玄恕和阴小纪之子王凌,山城大总管任俊之子任勃颀。
也许放在平时,刀帝十大弟子足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是今天他们显然都不是主角,因为这里还有一些更加骇人的存在。天刀宋缺,太皇跋锋寒和其娇妻巴黛儿,不死皇侯希白,狂君可达志,剑君阴显鹤和其娇妻纪倩,杀君杜伏威,散人宁道奇,邪异门之主蔡瑰异,独尊堡老堡主解晖,霸王杜兴,混世魔王程咬金。这些人物随便一个都是可以在江湖中掀起滔天波澜的强悍存在,此刻居然全部汇聚于此,这股力量实在是太可怕了。
此外,还有宋家山城大总管任俊,寇芝芳的舅舅宋师道和舅母商秀洵,独尊堡主解文龙和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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