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行,觉得花妹如果嫁给了麻石,会害了她一辈子。另外,小侄身患隐疾,家父担心方家后继无人,香火会绝,他不希望将全副家财送给我二叔方天马。柴老伯如果能帮我医好此病,将来花妹与我成亲生下子女,那我父子万分感激。家父说如果我娶妻不能生子,就会断子绝孙,他认为继承香火是方家庄的头等大事,你们苗人反抗官府反而是小事,因此我们父子可以帮助你们苗人,希望你们投桃报李,给我医好身上隐疾。”柴明定睛观看方胜龙,只见他面红唇白,身形之中带有一些女化,心道:原来你患有不举症,花侄女如嫁给你,也不知会否有幸福。他说道:“你除下裤子。”方胜龙站起身,除下了裤子。柴明仔细观察了一阵,说道:“要治好你的病,我可不能断定虎哥一定有效。”方胜龙穿起裤子,说道:“小侄知道,死马权当活马医好了。”
孟小花与柴小翠听到这里,对望一眼。孟小花心道:原来你是没有生育能力,所以至今未能娶妻生子,如果有生育能力的话,三妻四妾都可能已经娶了。既然你患了不举症,何苦还要来追求我,要娶我为妻?难道真的是为了医好你的病,将来好生儿育女,继承你方家庄的香火?柴小翠心道:花姐的命真不好,未婚夫麻石的父亲麻大虎卑鄙无耻,连亲家孟图都敢杀害,麻石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个方胜龙又没有生育能力,花姐不知会不会喜欢他?花姐如果嫁给了他,将来会有幸福吗?爹能不能医好方胜龙的病?医不好的话,花姐嫁给了他,将来妈妈也做不成,害了自己的一生!
柴明说道:“我可以帮你治病,但事先声明,一件事归一件事,我帮你治病并不等于我赞成小花嫁给你,你们的婚事由你们自己解决,你不能因为救了小花两兄妹就强迫小花嫁给你。”方胜龙说道:“我们汉人有句古话,叫施恩莫望报,小侄身上有病,先救人再求医,出此下策,请柴老伯和孟家兄妹多多谅解。先前小侄对孟家兄妹不敢言明,是怕他们嫌弃小侄。老伯则不同,历经世事,走过的桥也比小侄走过的路长,会明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训,家父叫小侄可对老伯言明一切。至于婚姻大事,小侄可以发誓,不管老伯能否医好小侄的病,小侄都不会强迫花妹嫁给我。如果小侄身体不能康复,小侄也不愿贻害了花妹的一生。”柴明站起身,在厅中踱步,良久说道:“你能说出这句话证明你的心肠还不算太坏。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让你知道我们苗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性格。”方胜龙心道你一定是说你女儿柴小月的故事,我就听多一次。他说道:“小侄洗耳恭听。”
柴明坐下说道:“我有一个大女儿名叫柴小月,两年前有一天去孟家寨探访小花,在小花那里住了一个多月,回家时带了一个汉人来见我,说他名叫巴大牛,是河南伏牛派的弟子。我看得出巴大牛身中蛇毒,是小女救了他。我叫人安顿好巴大牛,就问我的女儿,救人可以,为什么要带一个汉人回我们苗寨?我女儿告诉我,她在回家的路上发现巴大牛中了蛇毒,就救了他。两人在一个苗汉混居的村寨中住了几日,在相处中我女儿喜欢上了巴大牛,就把他带了回家。我女儿要我同意她和巴大牛的婚事,说她给巴大牛放了盅,不怕他欺骗她。我从未去过河南伏牛山,对伏牛派不了解,不知对方是否好人,心中甚是不乐意,但女儿已经对巴大牛情根深种,我也就答应了她。巴大牛在我们苗寨住了一个多月,他所中的蛇毒完全好了以后,我问他是否同意和我的女儿结婚,他说他同意,但他无父无母,家中只有他一个人,对他最亲的人是他的师父张洛,所以他要写一封信告诉张洛。方世侄,你听说过伏牛派吗?有没有见过张洛这个人?”方胜龙说道:“我听说过伏牛派,没见过张洛和巴大牛,听说伏牛派是一班强盗,占山为王,寨主张洛的武功很高,收有很多门徒,但他们多在河南打家劫舍,他的弟子巴大牛怎么会来到湖南的苗寨呢?”
柴明说道:“我对伏牛派的事情所知不多,就派人带我的信去问孟老弟,孟老弟给我回信,所说与贤侄所言一样,他也奇怪伏牛派的人怎么会来到湖南的苗寨。巴大牛写了一封信叫我派人送到汉人的地方去寄,我偷偷拆了信,找识汉字的苗人看过,是一封寻常的家信,巴大牛告诉张洛说他要与我的女儿结婚一事。我看没什么大问题就让人将信带到汉人的地方寄了出去。那一个多月时间,我女儿柴小月陪巴大牛走遍了周围的苗寨地方,我知道小月给巴大牛放了盅,就放任他们二人出入。小月用几种方法试过巴大牛是否爱她,其中之一就是让巴大牛吃我们苗家的五宝。”方胜龙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孟小花也要我吃苗家五宝,巴大牛敢吃,我可不敢吃。柴明看了一眼方胜龙,说道:“我在旁亲眼看着,巴大牛眼也不眨就把我们苗家的五宝吃下了肚,当时我就放了心,认为巴大牛过了关。但而今想来,我当时的想法实在是大错特错了。试想在正常的生活当中,有哪一个普通的汉人会不怕苗家五宝,敢如苗人将之吃下肚呢?不怕的人肯定有所图谋,他所图谋的东西令他的害怕变得微不足道,说到底,吃苗家五宝只是试的胆量,有毒我们可以医好,无毒当一种食物,只不过这种食物普通人一般不吃罢了。”方胜龙心中暗道一声好险,这个苗人老狐狸的看法升华了,我如普通人因害怕而不吃苗家五宝,他反而认为我没有什么图谋。
柴明继续说道:“再过了一个多月,我看见小月爱吃酸菜,知道她怀上了孩子,就单独问她,说张洛的回信尚未到,她和巴大牛的婚礼是否先举行。小月说她去追问巴大牛,就火烧火燎的走了。唉,而今想来,是我害了我的女儿,她见我追问她结婚的事,一定是认为我觉得她未婚先孕,她丢了我的面子。她这一去,就和我永别了。”方胜龙说道:“老伯节哀。你说了那么久,我想知道,到底巴大牛和伏牛派图谋的是什么东西呢?”柴明说道:“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们苗寨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我们苗人有的东西,你们汉人多的是,金银珠宝你们不稀罕,难道想要我们的毒蛇毒药?你们汉人也有啊。”方胜龙心道我知道我们方家庄和伏牛派图谋你的宝贝是什么东西,就是你的虎哥,但我不能明言,明言你不会给我,我们不说,只怕你永远也猜想不到。
柴明大声对外叫道:“小花,小翠,你们进来吧。”方胜龙看着孟小花与柴小翠走进来,心道我早猜到你们不会走远,在外面偷听我和柴明说话。孟小花看着带点女气的方胜龙,心想怪不得自己以前有点儿讨厌这个人,又不知讨厌他的什么地方,原来是雌化,说道:“我和小翠叫人煮了些吃的,一会儿送过来。我们见你们聊了那么久,过来看看有什么事。”柴明说道:“小翠,你将你月姐去世那天发生的事告诉方世侄。”柴小翠坐下说道:“好。那天我在房间坐,从窗口看见月姐怒气冲冲走进她的房间,拿了不知什么东西,又急急脚关门走出去,就出房去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转过几间房,听见马蹄声响起,再追过去,只见月姐在后,巴大牛在前,两人骑马出了寨门,跑出去了。我担心月姐有事,就去找了四个姐妹作伴,一共五个人骑五匹马追出寨门,向两人跑的方向追去。由于我们担搁了一些时间,追不到他们,转了几个山坳都没看见两人。我们只好掉转马头回山寨,在一个山凹处却看见了月姐骑的马,我们纵马跑过去,在一棵树下,我们看见了月姐,她一身鲜血坐在地上,巴大牛则中了蛇毒,躺在地上,满面青黑,已经毒发身亡。我们大惊失色,忙下马救月姐。月姐一脸痛苦,原来腰间插着一把匕首,她看见我就流下了眼泪。我哭着叫她,月姐对我说她救不了啦,叫我静静听她讲几句话,再过一会儿,只怕想说也没力气说得出了。我就流着眼泪听她说,她首先叫我以后带眼识人,不要让男人骗了,特别是汉人中的男人。然后她对我说道,她听了巴大牛的甜言蜜语,将解盅的药给他吃了,巴大牛骗了她,解了盅毒后就不要她了,要离开苗寨回伏牛山去,她要巴大牛与她尽快结婚,巴大牛假意答应,趁她不留神将一柄匕首插入了她的腰间,她被迫放出毒蛇咬中了巴大牛,毒死了他。月姐说她对不住爹爹,叫我以后好好孝顺爹爹,说完就死了。”柴小翠说完,眼中满是泪水。
柴明说道:“方世侄,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何巴大牛不愿意与我的女儿结婚,还杀了她要逃跑。你们汉人就算家中有妻子,我们苗人也看得开,何须做得那么绝?两年那么久了,伏牛派也没一封信来,也没人来问一问巴大牛的事,好像没有巴大牛这个人似的。我因为路途遥远,也没派人去伏牛山询问伏牛派。”方胜龙说道:“老伯有没有搜查巴大牛的遗物?可能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柴明说道:“搜过,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方胜龙心道巴大牛身上说不定有虎哥,柴明以为是柴小月偷拿虎哥交给巴大牛,巴大牛将之当作摧情药物,与柴小月作闺房之乐,因而不便说出口,柴明又怎知巴大牛获得虎哥另有他用。孟小花说道:“月姐事前给我寄过一封信,信中说她已经找到她的如意郎君,感觉很幸福。我怎么也没料到她自己找的如意郎君会杀了她。”柴明说道:“方世侄,谁对我们苗人有恩,我们会记在心里,以恩报恩,谁对我们有仇,我们也会记在心里,迟早会报仇。”方胜龙说道:“老伯放心,我父子对你们苗人真的没有什么恶意。”柴明说道:“我答应帮你治病,就会尽心尽力帮你医治,你大可放心,但要你在我们苗寨长住一两个月了。”方胜龙说道:“小侄乐意之至,就怕给你们添麻烦了。”
方胜龙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心道我离达到目的又近了一步,不禁有些得意。他想起了去年与父亲方天龙在长安拜见安禄山的事。那一天,方天龙说道:“胜龙,我带你去拜见河东节度使、平卢节度使兼幽州节度副使安禄山,这个人很能打仗,统兵二十万,甚得皇上和杨贵妃的宠信,权势日长,你认识他,将来可能会对我们方家庄有所帮助。”方胜龙说道:“我听爹的吩咐。”两人带了一笔厚礼来到安禄山的住宅,进门后,管家安富叫人接走了礼物,带走两人的随从,安排两人在书房等候。
一会儿后,安禄山从内房走出来,一进书房见到方天龙和方胜龙两人,大笑说道:“方先生,难得你来见我,这位是令公子吧?武功好不好?可以跟我打仗,立了军功,我升他当个军官,那就光宗耀祖了。”方天龙说道:“多谢安大帅看得起他,这是犬子方胜龙,老夫不想他在军中打仗,希望他平平安安过活。”方胜龙说道:“草民参见安大帅。”安禄山说道:“两位请坐。方先生不想令公子从军就算了。令公子结婚了吧?”三人落座后,方天龙说道:“不瞒安大帅,犬子身有隐疾不举症,尚未成亲,我们父子今次上京,就是想请皇上的几位御医为犬子治病。”安禄山听了一怔,说道:“哦,不举症!那御医们怎么说?”方天龙说道:“他们给犬子调配了一些药物,犬子用过之后,说没有多大效果。”安禄山说道:“方先生,我推荐你们用一种药物吧。不过我也是只听过其名,见过其药,没有亲自服用过。”方天龙大喜,说道:“多谢安大帅指点。”安禄山说道:“你们身在湖南邵阳,应该听过当地的一些苗女放盅的故事。”方胜龙插嘴说道:“我听说过,听说一些苗女如果喜欢上了某个男子,会主动向他求爱,然后让这个男子吃了她的盅,永远听她的话,服服帖帖,不敢反抗。”安禄山说道:“不错。方先生,你是一个老江湖了,你说这些盅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方天龙说道:“我猜是一些配制有解药的毒药,吃了盅的男子年年都需要服用解药,如果有一年他没有服用解药,就会被毒死,所以中了盅毒的男子都被迫服从苗女的摆布。”安禄山说道:“我也是这么想。我知道湖南的雪峰山地区有一个苗人神医名叫柴明,方先生听说过这个人吗?”方天龙说道:“我没听说过这个人。”
安禄山说道:“三年前,我带兵围剿太行山打虎岭的匪徒时,有一些官兵受了伤,其中一个副将安田伤了一侧睾丸,他担心不能生育,就到处找人求医,服过不少药物都没有效果。安田有一天带兵在幽州大街巡城时抓到五个从伏牛山流窜到幽州盗窃财物的盗贼,其中一个人名叫巴大牛。安田把这五个人抓到牢房去审问,问完他们盗窃财物的事,特意问他们伏牛山有没有治睾丸受伤的灵药。安田当时想如果他们回答没听说过,就立即杀了他们,怎知巴大牛回答说他知道。安田就问巴大牛是什么灵药,巴大牛说是虎哥,湖南雪峰山地区有个苗人神医名叫柴明,是他研制虎哥出来的。安田前来见我,请我同意他派巴大牛到雪峰山地区的苗寨去弄一些虎哥来治他的病。我叫安田押来五个盗贼,当堂审问。我问巴大牛愿不愿意去寻找虎哥回来给安田服用?巴大牛说他愿意,我便放了巴大牛和另外一个人去寻找虎哥,留下三个人做人质。安田怕巴大牛和那人一去不回来,逼五人都吞了一种毒药,告诉他们如果两人半年之内不回来,五个人就会一齐毒发而死。我对两人说道,如果他们的寨主张洛想和我们幽州官军搞好关系,也可以来幽州投靠我。安田给了两人三百两银子做路费。两人去了四个多月,只有一个人回来,带回了一粒虎哥,说张洛愿意与我们幽州官军交好,至于巴大牛,已给柴明的女儿柴小月放毒蛇咬中,毒死了。我们问是怎么回事?此人说他与巴大牛进了苗地后就分开了,巴大牛中了蛇毒,无巧不巧,给神医柴明的女儿柴小月救了。巴大牛为了获得虎哥,假意喜欢柴小月,连吃苗家五宝,都面不改色,骗得柴小月芳心暗喜,给了他一粒虎哥。此人与巴大牛偷偷会面,拿到这粒虎哥后,看见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