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丫头道:“当时他穿着红衣,带着红色的头套,可看清正脸,但是却并不如现在清楚。”反正是顾仲教她这般讲的,她也没觉得有半点说谎时的歉意,一五一十的说了。
叶承大惊,别的都可以说谎,但是他犯案时的装扮他们为何得知?虽说自己有意将目标指向江湖那个顶尖杀手,可也明知他们不会相信是他所为,但是也不表示自己故意在露出行藏啊。
“你如何得知?”他开口问道。
“自然是看到了,真真切切的。”五丫头这时是说假话连眼皮都不眨,这让顾仲十分高兴,没想到她配合得如此之好。而他自然也不清楚当时他穿的什么带的什么,偏偏在审问花儿时听她无意中提起替叶承扔的一些东西,其中就有红色的一团东西,他便大胆的让五丫头这样讲出来。反正讲对了是他们的运气,讲错的机率也只有百分之十以上。到时她只要讲自己匆忙间看错就好,相信也没有人会怀疑。叶承即使怀疑,但他不过是名囚犯而已,而且大家都清楚凶手就是他没有任何争议。
两人几乎是一唱一喝的将五丫头的那份口供录入好了,旁边一个白发苍苍的但看起来极认真的师爷将所有的记好后让五丫头签了字,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于是再一次被请进了证人房,为了下次找她时方便。
其实五丫头清楚的很,以顾仲的水平只怕很难再叫她了。等她喝下第三杯茶的时候,那边宣布结案了。
叶承被判了个秋后问斩,花儿则被判入女牢三年,这对父女算是各有恶报。五丫头其实挺好奇他为什么杀人的,等结案了回到尚书府才听打探回来后的阿男对她讲了个清楚。
却原来叶承本是名好捕快,可是当他年纪大后慢慢发现自己除了名声什么也没有。只不过想小小贪些钱,结果被许多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他的心理从此扭曲起来,不但自己回不到过去甚至还恨那些做风较为正派的捕头,捕快。他认为他们迟早会象自己这般后悔,不如让他们做为英雄般死去。
这个想法十分的偏激,可是人要想不开不就是如此吗?结果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那个花儿。
五丫头挺讨厌花儿的,小小年纪就心机深沉,长大了还是个难对付的人。可是阿男却道:“那花儿本就不是他的女儿,不过是有个女人仗着和他有……关系硬懒在他身上的。据说他年少时办案不小心伤了……咳,无法生儿育女。”
“原来他一早就知道,不过是在利用花儿而已。”五丫头费了很大劲总算将叶承的一些私密事连听带分析清楚了。
觉得这男人就是一悲剧,年轻时一心的想当什么大捕快,大英雄,可是年纪大了发现除了一身病什么也没得着就在沉默中变态了。
无论如何事情结束了,只等着拿到顾仲的一百两她就可以光荣的回家去分家了。
喜滋滋的等了两天,终于等于上朝后的顾仲有空接见了她,刚要提及钱的事情就听他道:“我希望你留下来,为此什么条件我都尽量答应。”
“啊?”五丫头一怔,道:“为什么?”她的心跳加快了几分,这男人不会是想留下她当什么小妾之类的吧?然后轻轻的捏了下自己的右手心,这怎么可能。
果然不可能,因为顾仲已经很正经的道:“你之才能十分特殊,若这样回去倒是可惜了,我与总捕头商量过希望你留在尚书府中,如果有什么案子也可有个帮助。”
五丫头道:“如果我一定要回去呢?”
顾仲竟然抬头看着她笑了,他不笑的时候还好,一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就变异了,要多妖孽有多妖孽。
五丫头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直觉上他会有一百种方法将自己弄回来。所以,她这个条件得提,尚书府她也得留下?
“如果你想试一试刑部的手段只可以回去便是。”顾仲威胁意味十足的坐下,淡定的看着面前有些纠结和怒气的少女。
过了会儿,她才冷声道:“没想到堂堂尚书大人也不讲信用,明明讲好事了送我回去,此时却反悔了。”
顾仲马上铿锵有力的道:“你的才能若是放掉了才惜,刑部本是为国为民竖立法之根本所在,而你觉得在法与各人下信义中我会选择哪个?”
于是五丫头完全被顾仲这种无私无欲的说法所震慑了,她嘴角直抽,心里抽得更狠。就算他表现得再完美,可是她觉得这位尚书大人可并不是那种十分迂腐的人。他不过就是想利用自己,只是这理由找得十分大义而已。
“让我想想。”她低头坐在一边深思起来,而顾仲依旧的耐性很好。看书写字,倒象十分悠然自得似的。
突然五丫头脑子闪过一个念头,大步走到顾仲面前使劲的一拍他的书案笑着道:“我可以答应留下,但有条件。”
顾仲看了一眼她亮晶晶的眼眸,嘴角一挑道:“哦?什么条件说来听听。”这丫头鬼主意很多,不知这次又想到了什么。
“如果我留下来你们要供吃供住还要有月奉,当然这些还不算,我要个能对外讲明的身份。也就是说,我要做一名女捕快。”说完五丫头眯着眼睛盯着顾仲瞧,就不信这种荒唐的事儿他也能答应下来。
第四十六章、女捕快的官服
为什么说是荒唐呢?
因为这个世界与中国古代的情形差不多,但因为没经历过唐风感染之故女子在历史上从来没有入官为仕之说;这一般的捕快虽没品阶;但也是官差;再加上行的是正气之风;加个女子进去可谓是有伤风化;更加没有人信服了。
五丫头打赌顾仲不会不顾刑部的形象问题;所以肯定不会答应。
顾仲果然十分为难;可是看到五丫头站在那里一幅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的自信神情就突然间笑道:“好;我答应。”
五丫头一口心头血差点没喷出来;这位抽了是怎么的;自己这点能力真值得他这样做?
眼见着顾仲的眉毛轻挑;似乎十分得意似的;她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也上来了。
“我还有追加的小条件。”五丫头也冲着顾仲挑眉;让他为难她就觉得异常的高兴。
顾仲还是那淡淡的语气,道:“哦?说来听听。”
五丫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生怕自己被他这种语气与神情给气晕。
“其实对你来讲也不难,因为我是女子嘛所以这差服一定不能与男子一样,还有,与他们混在一起总有不方便的地方,所以我要一个单独的房间。”要求够多了吧。
可是顾仲却道:“应该的,这些我都可以满足你。”
两人的话进行到现在似乎已经再也讲不下去了,只能是一个瞪一个慢慢露出妖孽的笑容,房间中的空气立刻紧张起来。
而阿仆端着茶走到外面时刚好听到了主人的最后一句,不由得怪异的想,他要怎么满足那个少女?
不过她还是淡定的走进来,放下茶后悄然的站在顾仲身边看他有别的吩咐。其实她更多的是想看热闹,天知道她有多担心主人这性子最后会落得个无子送终,寂寞一世。
等啊等,终于见五丫头将双手从书案上收回去,来了一句:“对视的水平不如你,我认输。”
阿仆瞪眼,这两位刚刚是在练习对眼吗,她还以为他们在酝酿感情。不过主人嘴角的笑意是为何,一定是他沾了人家姑娘什么便宜吧?
顾仲也收回自己的目光道:“既然都这样决定了,那姑娘是否将名字告诉本官呢?”
他还是第一次以本官自居,五丫头也知道人家现在也算是自己的上司了这名字是得报了。可是自己以前的名字只告诉过之前的顾仲而已,现在的他是个大活人还是不能讲,于是道:“米五。”
阿仆点头,闺名到手了,主人真还是很厉害的。只是这名字,怎么这么别扭。
顾仲突地皱起眉,道:“我不喜欢被人骗,讲出你真正的名字。”直觉上以为这不是她的名字,一定不是。
五丫头怔了一下,她此刻突然觉得这个顾仲其实还是对她们之前的经历有些印象的,于是坏心眼的道:“除了这个还能是哪个?”
顾仲无语可说,他轻皱了下眉头最终还是没有追问,如同她习得自己的麒麟倒勾,就算问出的答案他仍是不信,但是对方似乎知道真相,可就是不向他说明。
突然,一只白生生的小手伸在自己面前,道:“之前的一百两,你答应的。”
顾仲对阿仆道:“去给米姑娘取一百两银票来。”
阿仆答应一声去取了,不一会儿她和顾星洲一同过来的。大案一结再加上顾仲此时已经不再称病在家休息这工作量瞬间减少一半,他闲下来就想来问及五丫头之事,毕竟这人是他带来的,若留下也得他派人去讲。
结果一进来就看到五丫头对着一张银票笑得小嘴儿成了弧形,明明是张挺可爱的脸,可这一笑起来却变得贼兮兮的。不过却十分灵动,比起平时呆呆的看她起来舒服多了。
不得不说,顾星洲虽然为人冷漠但是喜欢性子热情活泼些的女子,他走进来便道:“你倒是会攒钱。”
顾仲见他来了便道:“你来的正好,我有一属下要交你管理。”
顾星洲十分奇怪,这刑部的捕快都是由下面选上来的,一般一年一选,这还不是时候呢!
顾仲却一指五丫头道:“此米五姑娘从现在起成为刑部捕头,归你管辖。明日准备,后日便带她去刑部就当差吧!”
“啊?”顾星洲这一惊吃得不轻,他看了看两人皱眉道:“这不合规矩。”
“刑部本就是我管的,合不合规矩自由我来说。上面你也不必怕,我会讲清楚的。你只需要将她当做一般下属对待便好,至于住处……毕竟是女子也不好住了刑部,就暂时安排在老地方吧,等寻了更合适些的再离开。”顾仲又与顾星洲讲了些细节,顾星洲才知道这位是铁了心了要用这种办法留下她了。
既然人留下也要找些借口带回家乡去,顾星洲便问五丫头道:“如今我要派人回你的家中交代一切,你有什么话儿要传的吗?”
五丫头一怔,她慢慢垂下眼帘,刚那份活泼劲尽一点儿也没有了。她在家中的情况与外面不同,明明是个傻子更没有人会相信她会做起来这天下第一位女捕快。
她考虑了一下道:“劳那人与我家里讲,就说尚书大人瞧我可怜为我瞧了病,眼下好些了。为了能讲那疯病治好,便留在尚书府做一名丫头便是,别的不必说,说了他们也不信。另外,再交给母亲一两银子,只说我稍回的月奉。”
顾星洲倒是明白人,他没多问只是看着五丫头。
五丫头突地将自己那一百两银票握得紧紧的道:“我没零钱,不如您就先帮我给了,下月发了月奉我还你。”
顾星洲忍了半天终于道:“普通捕快一个月的月奉只有五贯。”
五丫头心道:“好少。”然后看了一眼顾仲,他马上道:“这可是你自己想做捕快的,另外这官差不得收受贿赂,所以瞧我也没用,总要大家一至才好。”
五丫头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好有这一百两。抽了下嘴角道:“大不了我去钱庄兑了给你,总之你先帮我垫着。”
顾星洲道:“那好,下个月定要还我的。”
“小气,你一个总捕头会缺那么点儿钱?”五丫头有些鄙视他了。
顾星洲冷冷的道:“我一个月的月奉只有十五两,还要交出五两的住宿与饭钱,只有十两花销还经常不够。”
“呃?还要花住宿钱?”这好象是他弟弟家吧?她将脸转向顾仲,又见他妖孽的笑容道:“不讲我倒忘记了,这尚书府是皇上赐下来的,这府中的用度也都是我所开销的,眼下你也不能白吃白住,一个月一贯吧,也不能向你多要。”
阿仆在一旁急的什么似的,这主人倒底是在想什么,向自己的未来夫人要住宿钱,他到底是想不想将人家姑娘弄到手啊?
而五丫头脸色十分不悦了,道:“那我不如搬到外面去住。”
顾仲却道:“你到外面租住一月也得一贯,再加上还要自己收拾房间,条件也不如这里好,你自己想想看哪个合算。”
顾星洲道:“为什么她住一个院子是一贯,我占了一个院子则是五两?”
顾仲淡淡的应付道:“你每年都有皇上的赏赐她则没有,要不你将皇上的赏赐都归我,你也可以一贯。”
顾星洲眼睛一瞪,可就是拿这个弟弟没办法。
五丫头悟了,这对兄弟的感情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特殊啊,就讲从来到现在她一次都没有听到过这哥哥弟弟的称呼,真是奇怪。
在吃住与工作定下来后,五丫头竟意外的觉得心安了。其实在现代的时候不也是如此,找到一份工作,最好是供吃供住领导要对下属好的,在工作中也要有一定地位的。在现代的时候不好找,可自己现在岂不就是碰到了?
一份很好的工作,一个笑起来很妖孽的领导,一个冷冰冰的上司,外加一个可随时欺负的同事,貌似也不错。
住的地方也好,还有专人伺候。
回到自己的住泌春楼,发现那个领导还是挺照顾自己的,派人给送来了几件便服,虽说据阿仆讲都是她没有穿过的,但总算有换洗的衣服了也不错。想她从来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可换洗的正规些的衣服。
再加上这头发也有人帮着整理了,那两个小丫头其中一个小春儿的,那头发梳得当真不错,即不松散看着也美。
早前还是挺想家的,现在细一起自己有份正式工作有住的地方,再加上也算是有了尊严不用再装傻冲楞的还回去做什么呢?
洗完了澡她正舒服的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享受着,突然另一个丫头叫小伙儿的进来道:“五姑娘,阿仆姐姐来了,说是送来了您要的东西。”
五丫头还奇怪,这都是要休息的时候了,她来做什么?对于这个冰美人因为觉得不好接近,所以一直没与她讲什么话,感觉她是个做事很细心的人,而且与顾仲很亲近。
亲近一词想起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家伙竟然一点表示也没有,他难道是不在意还是忘记了?
五丫头起身来迎到外面,刚好阿仆进来道:“五姑娘,尚书大人让我为你装备这女子的差服,我找人做了三件,你瞧哪个样式喜欢?”
不是吧,这才不过两个多时辰她竟然就弄出三件来?
看到三个丫头拖着的三件衣服,她笑道:“呃,没想到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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