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公孙雄决定不再等待,主动出击。他身披甲胄,骑在一头高头大马上,被禁卫军团团包围保护着,前往京都外五里地的集结地点,正式御驾亲征。公孙雄是位极其迷信的皇帝,他查遍黄历,了解到今天是难得的吉日,他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掷,若是不能消灭柳桓奚的话,估计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的规则,在哪个朝代,哪个时空都不会变。
公孙雄来到大军后,焦急地等待公孙老祖的出现。毕竟没有公孙老祖,他的生命安全就少了一份保障。好在公孙老祖心系公孙家的江山,没过多久,就骑着马赶到了大军中。公孙雄知道事不宜迟,立即命令小太监宣读伐文,言辞甚是激烈,直接说柳桓奚等是一帮流寇,竟意图江山,他公孙雄绝不容许帝国境内有这种叛军,于是什么替天行道,发兵讨伐柳桓奚为首的叛军。
虽然伐文言辞鼓舞人心,但是从鸭子嗓的太监口里读出来,却完全变了味,又尖又细的小太监的声音,几乎没把全军笑死。军队中都是一些大老爷们,哪里见过如此娘娘腔的小太监?碍于皇上在场,才竭力忍住笑声,没有笑出来。可以说,公孙雄花费两天写好的伐文,此时此刻连一丁点士气都没有提升,反而让士兵们觉得不伦不类,犹如走过场戏一般。
公孙雄倒是没觉得什么,他在宫中这么多年,太监的声音都听惯了,此时此刻反而自我感觉良好:“嗯,朕写的伐文就是不一样,恢弘大气,哪里是柳桓奚这等毛贼可以比拟的?哼,柳桓奚,你的末日快到了!朕有老祖的贴身保护,岂会怕你?待朕的军队碾过你的懊丧的脸孔吧!哈哈哈。。。。。。。”
伐文念完后,公孙雄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三军听令,立即出发!”士兵们笑归笑,命令还是立即执行了。六十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开赴前线,公孙雄还是不敢抛头露面,整天和公孙老祖黏在一起。好在公孙老祖总是在闭目养神,不曾理会他。公孙雄则找到了心理安慰似的,睡觉都安稳了。
就在公孙雄宣布御驾亲征的第二天,柳桓奚就接到情报了,他拿过来仔细看了一遍,顿时哈哈大笑:“公孙狗熊,你舍得从安乐窝里爬出来了吗?本座就盼着这一刻,要亲手把你的一切都剥夺,就如同你当年把本座的一切都剥夺一样!哈哈哈,你视皇位为至宝,本座就让你从天堂到地狱!”柳桓奚自言自语地说着,一会大笑一会流泪,若是让别人看到了,肯定会跌破眼镜的:冷血如柳桓奚,竟会有感情声嘶竭力的时刻。好在柳桓奚在刚刚拿下的西部城市的城守府里,没有一个人在场。只见他捏着那封情报,喃喃自语:“妤芷啊,你在天堂还好吗,为了你我宁愿下地狱!但是,我现在还不能,我要把害死你的仇人碎尸万段了,我才解心头之恨。放心吧,妤芷,我会替你报仇的。你看,我们的女儿都这么大了,我们还有孙子,你看见了吗,看见了吗?”说着,说着,柳桓奚眼角竟然湿了。。。。。。
在京都的陆羽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情报,当他看到公孙雄亲自御驾亲征的时候,不由地苦笑:“你说你派谁去不好?非得自己跑去送死!柳桓奚会这么简单放过你吗,他肯定会一点点折磨你,把你打得体无完肤,你却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只是苦了六十几万大军为你送命,唉!”陆羽这么肯定柳桓奚会这么做,是因为他自己就和柳桓奚是一类人,若是当年公孙琳丧命在柳桓奚的手上,估计他做得会比柳桓奚过分多了,就不会有拼命赚钱,职位续爱妻性命的陆羽了。正因为陆羽太了解柳桓奚的过去,也太了解柳桓奚的为人,他才会这么肯定柳桓奚会这么做。但现在公孙琳还好好地,陆羽自然不会拼命,他要做的只是在乱世中保持陆家的地位,他所考虑的完全是陆家的利益。他暗暗在想:“京都是陆家经营多年的大本营,若不是迫不得已,绝不能轻易放弃。如今京都守备空虚,我该叫云儿派一支精锐部队过来,若是有突发情况,也可以有一个依靠。”这个突发情况指的是什么呢,自然是公孙雄打败,京都乱成一团,这样,陆羽就可以凭手中的兵力趁虚而入了。若是有可能的话,还能捞个正统的名位,树立朝廷的大旗,继而宣布独立。。。。。。陆羽一时间想了太多,没办法,谁叫他是陆家家主呢?
事不宜迟,陆羽立马修书一封,吩咐下人:“快马加鞭,送给少爷,一定要亲自送到少爷手上!”
三天后,陆羽接到密函,打开一看,立即觉得事情太过诡异:“公孙雄那个妄自尊大的家伙,有什么领兵打仗的本事?只是苦了常备军和边防军的弟兄们了!”陆云和边防军、常备军打过仗,早就建立的血一般浓厚的情谊,自然要为他们的前途担忧了。陆云悠悠地叹了口气,想到:“就盼着柳桓奚下手轻一点了,那么徐振声他们就会好过一点。”想到老爹的嘱咐,陆云自然明白抢占京都的重要性,命令下人:“去把林风叫来吧!”
不多时,已经长成男子汉的林风出现在陆云眼前,军旅生涯让他脸上的稚气迅速退去,有的是与年纪并不相符的成熟与果断。陆云满意地看着这位徒弟,林风一进门就拜倒在地:“徒儿拜见师傅!”
陆云说道:“起来吧!”林风才缓缓从地上站起来。陆云接着说道:“苍澜帝国的皇帝已经御驾亲征去讨伐柳桓奚,他已经举尽全国兵力,显然是孤注一掷。现在,京都空虚,正是我们入主的好时机。徒儿,你带上一支精锐部队,人数不需要太多,五千足以。连夜赶往京都二十里开外的小茅屋内,听候我爹的命令,可否明白?”
林风立即行了个军礼,说道:“师父吩咐下来的,徒儿必定办到!”
陆云满意地看着林风,接着说道:“小云子的身体已经康复,他对大局的把握已经很有一套,你带上他吧,或许到时候小云子能帮你的大忙!”
林风说道:“是,师父!”他已经快一年没见过易成云了,那股喜悦自然而然浮现在脸上。
陆云接着说:“去吧,记得要保护小云子,他的武功还是弱了点,唉,他本来天资很好,只是这身子拖累了他。”
林风拍着胸脯:“放心吧师父,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决不让小云子吃半点苦头!”
陆云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快去准备吧,军情瞬息万变,不得有误!”
林风再次行了个军礼:“是!”说完,立即转身离开了。
陆云看着林风远去的背影,想起邋遢道人的那番话,暗暗思索:“陆家的时运真的到了吗?”不由地哼起那首诗:“风云出我辈,谁能统江山?万骨成灰烬,几道世代繁!呵呵,是啊,有几道世代是繁荣的?”。。。。。。
第二十二章:大战之前
硝烟的味道,在公孙雄宣布御驾亲征后弥漫开来。处于南部与北部交界的平民都敏感地嗅到战争的气味,几乎是集体迁徙,一致奔往战争不会牵连到的东部沿海。一时间,东部沿海城市是人满为患,连本来宁静的小山村都挤满了人。还有很多本来荒无人烟的地方在短短的时间内被开辟为一个小市镇,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更为之壮观的是,从南部、北部迁徙的大军,居然连绵千里,一眼都望不到尽头。后世史学家称之为: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集体迁徙。据统计,这次迁徙的人口,竟然占到了全国总数的百分之二十!要知道,苍澜帝国的人口不过几千万人口,百分之二十,就是几百万人口了!本来,苍澜帝国的中部地区是最繁荣的,这次迁徙,不仅给东部沿海地区带来先进的生产技术,使得东部沿海的经济开始腾飞,而且这么多人口的集体迁徙还带来了不少商机。就拿陆家商铺来说,这次赚的钱绝对不会少到哪里去。
而南部、北部交界地区就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了,本来繁荣的城镇,现在却是人去楼空,就算有留守的人,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不肯离乡背井的老人。大部分人为了躲避灾难,连家产都来不及搬走,剩下的是一座座堪比鬼城的城市,前几天还有些人气,现在剩下的都是死气沉沉的空城。
就连柳桓奚这等智者,都对这种情况毫无办法。毕竟这是人类趋利避害的心理,就算强留他们下来,他们也是整天担惊受怕的。再说了,北部的城市,柳桓奚还没占领,就算有心也无力啊!而南部的城市看到北部城市的人一逃,就知道兵祸近在眼前,哪还有不逃的道理?正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等关乎人命的恶事,传播的速度是惊人的!不出两天,已经快速传播开来了,于是有了百万人口大迁徙的事件发生。
公孙雄倒是无所谓,在他认为,他的精兵猛将是无敌的,柳桓奚的乌合之众根本不是对手,只需要大军一到,叛军肯定会灰飞烟灭。人口再怎么迁徙,也不过是在苍澜帝国上打个转,最终还是会回来的。所以他接到情报后,付之一哂,不足为奇地道:“怕什么,朕的大军天下无敌,这群刁民只是怕受了牵连,由他们去吧,迟早他们会回来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叛军主力,和他们决一死战!”公孙雄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现出无比的自信。在他浅薄的军事知识中,兵精粮足就可以无敌于天下,他还不懂什么叫谋略,什么叫兵法。
柳桓奚此时此刻也顾不上连夜迁徙的人口了,他所考虑的是怎么去击败公孙雄。此时的他,两眼冒着精光,好像处于一个极度兴奋的精神状态。也难怪,谁碰到了大仇人不是双眼冒着红光的呢?柳桓奚还能理智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这已经不简单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公孙狗熊,这次一定要教你有来无回,妤芷啊,你看着吧,我一定会吧公孙狗熊大卸八块的,以慰你在天之灵!”说着,两眼冒出两道凶光。
而东部沿海这边,陆云已经忙到焦头烂额了,他没料到这两天逃难的百姓居然猛增。据探子回报,居然有几百万人向东部靠近,陆云一听,差点没晕过去:“几百万人?你确定没搞错?”陆云猛地扯过探子的衣领,问道。
那探子差点没喘过气,断断续续地说:“属下。。。。。。绝对没看。。。。。。。错,真的是几百。。。。。。万人涌了过来!”陆云无力地松开他的衣领,探子赶紧呼吸几口,感觉活着真好,还不停地咳了几声。
陆云跌坐在地上,他感觉,必须要征集人手来管理了,凭他一人之力,是无法一个人管理突然增多几百万人口的。还必须要有一个新条例,才能管理好他们。陆云觉得事不宜迟,命令手下贴出告示,征集管理人才。不到一天时间,已经上百人来报名了。陆云作为主考官,筛选了五十号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这让陆云不禁感叹:“高手在民间啊!”他知道,今晚自己得加班加点制定新条例了,要不实在无法应对这个局面。不过陆云也有庆幸的地方,有了这么多劳动力的加入,不怕没人耕田、参军了。
主战场上,经过三天的行军,公孙雄终于率军进驻了北部靠南边的军事要镇——瓦力关。瓦力关是由南北上的必经要道,其余的都是崎岖难行的小路,只有瓦力关是平坦大道,多亏常备军力守瓦力关不失,北部才没有被柳桓奚进一步蚕食。
可是公孙雄没有明白,还洋洋自得:“自古以来,瓦力关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别说这小小叛军,就是千军万马也不怕!”他没有意识到,这不仅仅是瓦力关的功劳,还有瓦力关守军拼尽三分之二的兵力换来的稳守,公孙雄不明所以,乱加评论,不仅寒了士兵们的心,还在这里大放阙词。徐振声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心道:“唉,还是陆元帅好,能身先士卒,体贴下属,皇上和他一比,简直就是蚊子和牛的差距。”徐振声是个粗人,想不出好的比喻,但是这个比喻的确很恰当。这不,原来的守城士兵,都愤怒地看着公孙雄,若不是皇帝的头衔,估计公孙雄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柳桓奚也没闲着,公孙雄进驻瓦力关,他第一时间就收到情报了。柳桓奚现在想的不是怎么攻击瓦力关,而是怎么诱敌深入,分而歼之。只是公孙雄也不傻,身边的良将还是有的,只怕会阻止公孙雄的贸然出击。怎么骗过那些老奸巨猾的将领,这才是关键。
夜深了,一轮惨白的月亮悬挂在天上,好像昭示着一场大战即将展开。。。。。。
第二十三章:瓦力关
夜色中,瓦力关内一片寂静,时不时传来甲胄的摩擦声,这是巡逻士兵走过来,然后又逐渐走远。这巡逻十分紧密,仅仅间隔不到一刻钟,又有另一队巡逻士兵走了过来。虽然公孙雄是个草包,但是不代表手下的将领都是草包,且不说身经百战的老将徐振声,就连这几年成长起来的赵建、赵毅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们深谙用兵之道,懂得战术谋略,与之前稀稀拉拉的围剿军队完全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仅仅看精神面貌,也可窥得一斑:这次的士兵都是一脸坚毅沉着的神色,对于死亡,他们看得多了,可以说,这群士兵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除了胜利,没什么能打的倒他们残酷般的冷静。
不过,战争不是仅仅靠的是士兵,更大程度上是取决于指挥军队的将领。自古以来,以少胜多的战例不在少数,以弱胜强也不是没有。何况,苍澜帝国军队面前的也不是什么乌合之众,而是柳桓奚花费近二十年打造起来的军队,战斗力也不弱,根本不是公孙雄所说的乌合之众。不过,两支军队的差距还是明显的,苍澜帝国的军队器械更好一些,他们的兵器、战马和攻城器械等都要优于柳桓奚的起义军。而起义军的优势则在于将领众多,且武功高强,不存在什么不执行命令,因为他们本来就隶属于邪灵教,柳桓奚把他们提为将领,就是要做到令行禁止。虽然这样做也有好处,但是抹杀了将领自己的能力,有利也有弊。一旦柳桓奚指挥错误,那么整支起义军就会陷入被动的局面。
就在巡逻兵过去不久,一群黑衣人显现了出来,他们迅速穿越街道,慢慢地接近公孙雄所在的城守府。不过,他们来到城守府后,发现竟然有不少人马驻扎在城守府旁边,一个黑衣人掏出纸和笔,迅速地绘制起守备图。画完后,黑衣人们找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围